《DN计划通》文玠同

3、哈。

　　原主在学校里的生存状态确实有些艰难。

　　“贞子退散！”

　　“私生饭，恶心！”

　　“丑女，别脏了流河的眼睛！”

　　“......”

　　好好的桌子被记号笔写上各种满含恶意的字眼，显然班级里某些人一直看原主不顺眼。

　　原主无力反击，一直以来总是通过请假为借口宅家不去学校。考虑到原主的身体状况，虽然过于频繁的请假并不符合校规，但教务处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要不合群，霸凌将无处不在。

　　黎华掏出湿纸巾擦了擦，根本擦不掉。那就这样吧。

　　她放下书包坐下来，观察着教室环境。

　　原主的位置后排靠窗，从窗外望去恰好能看到学校操场，田径队的学员们已经开始上午的训练。

　　“喂，再不交保护费，你家寿司店就要开不下去了哦！”

　　后排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是今天早上才听过不久的。黎华将视线从窗外往后移去，与吊儿郎当的圆谷正好对上。

　　圆谷愣了一下，黎华满眼戏谑。

　　“啧。”圆谷放开搭在瘦弱男生头顶的手，踹了下旁边的椅子，起身离开教室。

　　黎华看了眼黑板上方的时钟，还有10分钟就要上课了，教室里乱哄哄的，她又看了眼圆谷离去的方向，垂下了眼皮。这个班，是个板上钉钉的差生班啊，90%的名校升学率是假的吧。

　　她环视教室一圈，估计一个班大概30人左右，三年级总共5个班，整个年级差不多150名学生，也就是每年都有130名以上的学生能够考入日本名校，根据往届信息，每年东大合格率40%以上，这几乎是日本TOP级的高中了。但F班的样子实在让她无法把TOP级高中跟她联系起来。

　　课表显示第一节课是外国语，黎华从书包里拿出崭新的教材，快速浏览目录。

　　“奈雪，她怎么没反应啊？”教室第一排，波波头女生靠着墙壁，问旁边座位上的双马尾大波浪潮女。
　　“恶心。”吉野奈雪将视线从默默看书的女生身上收回，翻了个白眼，“流河居然被这种人喜欢。”

　　“今天放学后你还要去排练吗？”波波头女生问。

　　“当然了，我就靠这次演出签约事务所了……”

　　吉野奈雪撩了下搭在肩上的卷发，微微仰头。

　　花了几分钟快速浏览了教材之后，黎华对日本高中要求的英语知识范围有了基本的了解，总体上跟国内高中差不多，她索性把数学、文科综合教材全都拿了出来。

　　“基础信息表和升学志愿表，放学前填完交给我。”

　　黎华刚要翻页，一只手将两张表格拍在她的桌面上。她顺势向上望去，是个棕色短发戴眼镜的女生，她另一只手抱着一叠表格。

　　还不等黎华反应什么，女生嫌弃地移开视线，走向下一个座位。

　　？

　　原主这么不受待见吗？黎华耸肩，拿起表认真看起来。

　　惨不忍睹的成绩，多一眼都看不下去。浏览完，黎华掏出笔在监护人和家庭住址栏填好信息后，又毫不犹豫地填完升学志愿表，随后起身交给刚刚的班干。

　　F班班长三井杏似乎没想到她填得这么快，接过表的时候甚至愣了一下，抬头看去。此时黎华已经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她的背影，三井杏抿了抿唇，低头理了理表，准备收进文件袋。

　　等等，她将塞进去半截的表抽了出来：
　　[意向学校：东京大学]

　　她向后看了黎华一眼，又转向手里的表，又看了黎华一眼，又转回来，默默合上嘴巴，把表塞进去。认真的吗？假的吧，应该是吧，吧。嗯。啊？啊！东京大学？

　　上课的教室也没安静多少，前后左右传纸条的人不在少数，认真听课的也就只有正前排的那位让她交表的女生，黎华回忆了下，好像叫三井杏，F班班长。

　　私立大国学园的师资底蕴确实不错，即便是F班这样的差生班，英语老师也是美国留学回来的。那种海归气质和美式发音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

　　不过讲的课程内容对黎华来说已经无需学习了，她花时间把东大需要考的科目情况摸了个大概。

　　2003年互联网还不发达，很多报考资料和学科信息都是纸质的，需要去书店或相应学校招生处获取。不过如果报私塾的话，会有机构老师专门整理成册。

　　上午的课就这么结束了。原主本来就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因为成绩差长相平平性格内向，没人会找她玩，被孤立对原主来说是难以忍受的暴力，但对黎华来说再好不过了。

　　大课间，学生们掏出了自带的便当，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分享食物，教室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黎华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起身向楼下的便利店走去。她打算搞点关东煮或面条吃。点餐结账的时候，便利店员看到她的校服，态度变得格外热情。

　　“你是大国学园的学生吧，真是厉害啊，未来的名校生。”店员边帮她打小票，边笑着说。

　　“谢谢您，但是我成绩算不上好啦。”黎华手里还拿着关东煮，热气腾腾地冲上她的面颊，她想起原主那惨不忍睹的偏差值，以及崭新得像是没翻动过的教科书，诚实地说。

　　“怎么会呢！大国学园的平均偏差值是77欸，据说一半的学生都能上东大，学生你就不要谦虚啦。”店员把小票递过来。

　　黎华不再说成绩的事情，笑了笑，接过小票，端着关东煮到旁边的空位上坐着吃起来。她没想到大国学园高中的生源都这么好，中考能考上偏差值77分的高中，那原主以前成绩应该还不错。

　　三分之一的学生都能考上东大吗？黎华边吃边想着店员刚刚说的话，心里默默盘算着在大国学园学生中偏差值41的人考上东大的可能性。吃完最后一块豆腐，喝了口汤，黎华起身准备离开。就在她即将走出便利店的那一刻，门边宣传册置物架上的传单吸引了她的注意。

　　[寄木私塾，名校生の不二之选！]

　　硕大的字体占据了封面的小半边，旁边小字写着的各大名校受验合格率高得离谱，旁边还有一节小字说明私立大国学园的学生也在此补习，平均偏差值两年以来保持模考第一。

　　黎华抽走一张，卷了卷攥在手里。

　　回到学校，再次路过成绩排名公示栏时，黎华的心都抽搐起来。第一名，夜神月，偏差值81，将近是她的两倍。这就是全国第一的实力吗，顶尖高中的顶尖成绩，恐怖如斯。再倒回去从后往前看，黎华毫不意外地在最后一张纸上看到原主的排名，143名，是个跟东大不沾边到令人绝望的名次，几乎是吊车尾的存在了。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三井杏的成绩排在年级前20，这个成绩，完全可以进A班，而不是长期呆在F班。

　　掏出传单，她看着2004年的中心考试时间，数了数日子，觉得有必要报个班了。

　　下午的课是体育课，F班的学生早就去更衣室换好运动服。

　　黎华回来得比较晚，离上课只有15分钟了。她以为F班的学生应该更吵闹才对，毕竟文化课前都没个正形，体育课就更不用说了。但F班静悄悄的，黎华有些诧异。

　　刚推开教室门，兜头浇下来的半桶凉水解答了她的疑惑。

　　铝制桶跌落在地，发出哐啷的声响，水从黎华的头一路向下低落，本就深邃的靛色制服变得接近黑色，水滴从百褶裙摆滴落在底，与地面上的积水融为一体。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瞬间恢复平常的热闹。

　　大家都看着门边出糗的女生，期待她的反应。

　　并不打算上体育课，坐在座位上回顾知识点的三井杏抬头望去，皱了皱眉，犹豫片刻，从抽屉里掏出手帕。

　　然而黎华只是沉默地转身，向更衣室走去。教室里的等着看戏的学生们大失所望。

　　已经站起来的三井杏看着黎华的背影消失在门边，面无表情地将手中握着的手帕塞回抽屉里。

　　走廊外，黎华心情居然出奇地平静。

　　她有多久没再经历过这种事情了？好像好久好久了，久到她差点都不记得了。

　　其实还算幸运。现在是九月份，凉水浸透身体也不会觉得冷，而且下节课是体育课，她刚好要换运动服，不用一直穿着湿透了的衣服。但还是很烦躁，她的身体一直出于很难受的状态，今天来上学本来就很勉强了，如果不是力气不允许，她会把桶直接甩回去。她知道是哪些人一直在针对原主，毕竟她不是真正的17岁女高，多活的10年不是白活的。但眼下她只能先回避着。

　　刚走到更衣室附近，黎华就撞到一身夏季运动服的男生。

　　“同学，你没事吧？”

　　黎华差点因惯性向后倒去的身体被人捞住，一道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向上望去，生得极为优越的面孔映入眼帘。

　　啊，好巧，是夜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