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恶趣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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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华拿起资料，把喝完的饮料瓶丢进垃圾桶，起身往那个男人走去。夜神月起身跟上。
“中午好啊，圆谷先生。”她打招呼。
跟一个喝了酒的人谈事情绝对不明智，只是很遗憾，对圆谷太郎来说，只有喝多喝少的问题，而不存在喝与不喝的问题。
“干什么？讨债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男人晃晃悠悠，视线集中在自己手里的酒上。
“想工作吗？”黎华开门见山。
“没兴趣，你走开，我要回家了。”男人不耐烦道。
“不感兴趣啊？可惜了圆谷昌平，这辈子的体育梦想永远都实现不了了。”黎华干脆让路。
“切，关我屁事。”男人直接向楼里走去。
还真是父子，口癖都一样。
黎华一脸平静，对着他的背影说，“如果不关你的事，那为什么没钱买酒了也不去借高利贷，反正自己跑路把联系人填成昌平不就好了，或者唆使昌平去盗窃抢劫，反正你也不在意，能搞到钱喝酒不就行了？”
往楼道走去的男人头也不回，步伐不停。
“圆谷昌平勒索钱财的证据在我手里，你去应聘我不仅不起诉，还会帮助他考上东体大；你如果不去应聘，等待他的只有牢狱之灾。”黎华说。
男人这才转身，带着红血丝的双眼满是漠然。
“如果哪天你想要工作了，可以去303找小岛先生。”黎华不接他的话，自顾自说完也不管男人的反应，带着夜神月离开了小区。
直到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夜神月才问她，“你就这么笃定圆谷会去应聘？”
“夜神，你发现了吗？他们住的小区四周贴了好多借贷公司的广告。如果他们沉迷赌博酗酒不可自拔，拨打那些公司的号码贷款到手简直轻而易举。一旦他们接下贷款，日计复利要不了多久就会滚成巨额利息，没有经济来源根本连一天的利息都还不上，他们就只能抵押变卖房产。”
“可是，他们的房子都还好好的，房间里也没有被破坏或贴封条的痕迹。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了，要放任自己沉沦了，又怎么会在意房子和高利贷呢。一个要放逐自我的人巴不得所有的东西都早日毁灭，包括自己。”
“他们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孩子的，毕竟曾经都是名校毕业生，经历过那样的风光，人生大起大落，至少还存在了对自己孩子的一点良心，不希望孩子的未来像他们一样卷入无止境的债务。圆谷先生转身的一刻，就证明了他在乎圆谷昌平。”
夜神月安静地听完，侧首看着她，“风间同学真厉害。”
黎华只是笑笑，“一些合理猜测罢了。”
“但是，你又怎么确定圆谷会去找小岛？”夜神月突然问。
黎华也不绕弯子，“圆谷和小岛不仅都曾经供职于恒丰不动产，还都毕业于一桥大学商学部，孩子也是同班同学，尽管后来他们都因为经济犯罪蹲了监狱，可释放后两人至今都还是邻居，这说明他们的交情非常深。小岛是圆谷的学长，只要小岛如果认可我们，他劝说圆谷加入就是迟早的事。”
真是观察入微，夜神月默默看着她，突然问了句，“当初选择帮助他们两个，也是你计划好的吗？”
“嗯？”黎华疑惑地望向他。随即反应过来，笑了下，“算是吧。已经掉进泥沼不可自拔的人，我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我可没有伟大到献身自我的地步。”
公交车刚好到了，他跟着风间一前一后走上去，找好位置并排坐下来。
“介意我看看吗？”夜神月早就注意到风间手里的资料了。
“当然。”黎华把东西递给她。
材料内容很像回事，不像普通高中生能做的出来的。夜神月翻动纸张，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也有请我公司员工帮忙。”黎华说。
夜神月不再追问，仔细地翻看手里的资料，黎华也不介意他看，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直到换乘站下车。
“夜神，等我一下，我去对面买点东西。”下车后，黎华看到对面有家卖中国茶叶的店，想起来便宜爹好像挺爱喝茶，打算过去买一点下次带给他。谁让她有求于人，算算进度等新公司稳定下来，也是时候再去一次工业大了。
“好。”夜神月点了点头，在车站等她。
哔哔。
口袋里传来短讯的声音，夜神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瞳孔一缩。
安顺病院精神科主任昨夜身亡，死因心脏麻痹。
——魅上照。
夜神月并没有急着回复。握着手机的食指在手机背面无意识地敲了两下，意识逐渐收束，他简要回复了对方，等送信成功后删掉了短信，随即又给北村玉打了个电话。
茶叶专卖店。
店主是个中日混血，常年往返于东京和福建，对中国茶很熟悉。在他的推荐下，黎华选好大红袍结账装袋。然而出店门走了没几步，几个衣着夸张不伦不类的男青年围了过来。
“是她吗？”其中一人问。
“是，跟前几天见到的人一模一样。”另一个回答。
“呵，难怪圆谷那小子不想跟咱们混了，靠上个有钱的女朋友可不什么都强……你说是吗妹妹？”那人问她。
真是倒霉，黎华知道这是碰上圆谷鬼混过的社会二流子了。
“你们想要什么？”她问着，不经意地观察周围有没有摄像头或交番。
“别看了，”一人拽起她的胳膊，往拐角拉去，“这儿监控常年是坏的，警察不爱管这地儿。”
黎华想跟夜神月求助，可这会儿是红灯，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根本看不到对面。对方人多，她想要打电话都无法偷摸进行。风间芙的身体素质是真的不行，力气太小了，硬碰硬更没有胜算。
“你们要什么？要钱吗？”黎华只能周旋，期待不远处的店主或者有过路的路人发现，或者报警……不过这里是DN世界，她很难对热心群众抱有幻想。
“钱也要，人嘛，当然也要。哥哥们带你去开开眼怎么样啊？”跟在她身后盯着动作的人开口，旁边的人闻声大笑起来。
人快要被拽到拐角去了，日了，她就不该过马路来买东西，最差的结果就是被奸杀抢钱……可这结果也太惨烈了。以前读书的时候见到更惨烈的案例也能一脸平静地分析构成，可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黎华心里则慌得一批。
保命第一，保命第一。
她得想办法。
“圆谷和你们闹不愉快了吗？”她问他们。
“啊，是啊，嘴上没说，可是最近一直都不跟我们活动了呢。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有了个女朋友嘛。”
“他跟你们说我是他女朋友？”
“诶，不是吗？我们看到你俩一起在公园约会哦，不要害羞啦妹妹，要勇于承认哦。”
谁约会穿运动衣来回计时跑步啊沙币！！
“可我还单身哦，正在追我们学校的校草，不过很可惜他看不上我。”黎华一边瞎扯，一边扫过对面，快要绿灯了，希望夜神月的敏感这会也在线。
可恶，手机没静音，一拨电话就会被发现，根本无法报警。
“那正好，妹妹就跟哥哥们耍一耍，我们对待女孩子很有一套呢。”
“是吗？可是你们一直拽着我就很粗鲁诶！”
“啊，不拽着你不就跑了吗？当我们傻呀。”
大概是见四下根本没什么人经过，一群人也不硬拉她，上手抢走挎包，翻了翻里面的东西。
黎华心下感到庆幸，还好关于公司的资料在夜神月手里，不然被他们翻到按着地址去搞骚扰破坏，公司的正常经营就麻烦了。
“风间。”
夜神月的声音传来。
黎华转头望去，他正站在不远处。
“怎么买东西买了这么久？”夜神月问。
心突然就安定起来。
“我遇到了一些朋友，跟他们聊了一段时间。”黎华见周围的人没什么动作，朝夜神月快步走去。
夜神月揽上她的肩，朝那群显然不是正经人的混混问候：“你们好。”
这边，众人已经抢到包，又见对面两人熟络的模样，也没轻举妄动。
“那我的包就拜托你们照顾啦！”黎华笑着挥手，拉着夜神月往斑马线走去。
直到抵达换乘站，这才松手。
“害怕了？”夜神月问。
“是啊，真怕我就那样被拖进去奸杀了。”黎华手还有些颤抖。
夜神月闻言突然笑了起来，还笑得不可自拔。
黎华错愕地看过去，动画里夜神月的颜艺笑容倒是常见，这种爽朗纯粹的笑还是第一次见……配上优越的皮囊，还挺赏心悦目。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夜神月笑完，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丝愉悦。原来也怕死啊。跟所有人一样，也会畏惧死亡，害怕到发抖，害怕到失去体面。
“怎么可能会不怕呢，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黎华说。
“后悔帮圆谷昌平吗？”夜神月看向身旁苍白纤细的女孩，眼神温柔而潮湿。
“嗯？”
“如果不是帮了圆谷被看到，你就不会被缠住。”
“你听到了？”那么早就到了附近居然过那么久才解围？不应该啊。
“猜到的，以前见过圆谷跟他们聚在一起。”夜神月看着风间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听到又怎样，他不打算说实话。他确实想看到风间害怕的样子，如果再狼狈一点就好了，可惜了。
“不后悔，这不是圆谷的错。今天的事纯属我自甘风险。”黎华老实说。
“啊，真善良。”夜神月感叹。
“夜神觉得今天那些混混该死吗？”黎华抬头看他。
“不至于，而且我也没有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死。”夜神月转移了一下视线。
这时候的夜神月三观好正常，黎华唏嘘，“你现在这样真好。”
“风间，你的话很容易让人遐想……车来了，走吧。”
“嗯。”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恶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