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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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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说法，自己所待的班，永远是老师口里“从门口经过，全校就你们班最吵”的那一个，同时也可能是老师们教过最差的一届。
沈墨所在的班级，三生有幸，直到在小学毕业班，也没听过老师们臭着脸给予这般高度评价。
六年级的班主任武老师向来不会如此残忍地对待孩子们。
他只在与刚刚升上来的学生们打完招呼后，便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啊对了，那个新学期新气象哈，顺便跟大家说一个好消息。原来在这个教室坐着的，也就是在你们上一届的一位学姐，叫沈小萍，小升初总分全镇第三，英语单科全镇第一99分。你们放松点，别有压力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墨：“我们没有压力啊......”
沈澄宇：“对啊，我们知己知彼，了无牵挂。虽然我们这一届的还没考，不知道第一名是谁......”
沈啟：“但全镇的最后一名，肯定是我们班的沈胜，哈哈哈～老师您别有压力就行～”
全班同学点头劝慰：“是啊是啊，老师放松点，别有压力哈！”
武老师：“......”
这届毕业生怎么回事？
不知道别的同学如何，反正沈墨这几个没感觉到什么毕业班的氛围。
学习日常依旧是读写背，竞赛科目还是语数英。
下了课，沈小沣几个顽皮的男生就把双手缩进衣服里，甩着长长的校服袖子抽人，不堪其扰的泼辣女生，上前抓起空衣袖就给他系上了，还打了个死结。
有几个女生把带有花花绿绿封面的言情小说套上书皮，无论上课还是下课，一心沉浸在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里。还有人在畅谈大热的古装穿越剧，甚至颇有科研精神地质疑剧中穿越的法子可行性......
沈墨几人也不例外。
由于六年级延续了五年级新课桌那“单人单桌”的传统，下了课只需将身子转个方向，便能几人围成一圈展开话题。
这次不知道是谁突然挑起，大家围绕着角色设定的颜值展开了辩论。
“我觉得是冷冷的酷酷的角色。”沈墨说，“我观察过了，这一类角色都很帅。”
“不一定吧！”银琳反驳道：“我看的剧，还是主角才是长得最帅啊！冷冷酷酷的不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反派？能好看？”
“主角就是最好看的？”沈墨回怼她：“黑脸的包青天？”
“总比你那个黑心反派强。”银琳不服。
沈墨更不服：“谁说冷酷的就必须是反派了？审判者月、小鲤鱼的阿酷、秦时里的白凤凰，还有机械羊和小心超人，这些角色都是帅的吧！”
“啥呀？”银琳无语道，“我讲的是真人，懂吗？真人！”
陆桂柔加入进来：“我觉得关键还是要善良，小天使的属性，一般都长得好看。”
“拜托！”沈墨反驳：“不是正义即颜值！”
“是颜值即正义，懂吗？”银琳和沈墨击了个掌，迅速统一了战线。
沈澄宇听得津津有味，也把椅子搬过来：“在聊角色设定？那应该是花花公子类型最帅才对啊。”
“？”
沈澄宇继续论述他的观点：“你们说的都是按自己的审美，但要我来说，谈角色设定，还是要从导演选角来想：一个剧里的花花公子，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必须要长得最好看，才能到处沾花惹草，人见人爱啊。”
“......”
好像说得很有道理，大家伙儿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沈墨突然：哎？不对啊！按他的意思是花心最帅？那花心超人......开心宝贝们表示不服！先记着，下课接着辩！
......
最后一个学年也在一个个日升日落里走到了结尾。
在最后一个儿童节到来的时候，沈墨拿着糖和沈澄宇进行了交换——虽然早已不是按图案选糖果的时候了，但俩人还是默契地延续了这个属于彼此的“秘密传统”。
“下一次就是过青年节了。”沈澄宇笑着捏了捏手里交换过来的糖。
“对呀。”沈墨笑着对他说：“小学的沈澄宇再见～希望你帮我告诉初中的沈澄宇同学～让他语文好一点。”
“啊啊啊——”沈澄宇用手掌捂脸直呼受不了，却又很是配合地进行着矫情的告别仪式：“小学的沈墨也再见了～顺便也帮我告诉初中的沈墨同学，到时候对我好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沈墨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开吧你！”
沈澄宇摆摆手，找沈啟几个玩去了。
其实看最后一年的成绩，到初中，阿啟大概率是没办法一同进尖子班了，不过，沈墨和沈澄宇在放学后有逮着他补习，希望成绩不至于太差。
......
毕业季，一些很有仪式感的同学拿出来了准备许久的活页式“毕业留言录”，内容除了姓名、生日、星座、血型，还有口头禅、梦想、座右铭，甚至还有□□号、电话、e－mail（电子邮件）和悄悄话。
大家填写的很是认真，为了知道自己生日对应的星座，还会一个个跑到银琳那里，让她拿出那张星座对应表。
有的人为了让自己和喜欢的人成为“一见钟情”的星座配对，甚至不惜篡改生日的日期。
至于血型，大部分人写的是“去问蚊子吧”。
有ＱＱ号的人为数不多，电话号码更是无从填起，但为了保证内容的完整性，大家还是会很是贴心地注明：“等我以后有了再告诉你”，后面许多纯粹而生动的真挚话语，藏在了一句句“勿忘我”的悄悄话里。
有几个温柔的同学，没有落下沈胜，拿出一张活页的留言纸，打着比划，哄着他将唯一会写的姓名，签在了同学姓名的那一栏里……
倒真是个一去不复返，徒留怀念的夏季，也是大家第一次切身感受分离，来到人生的第一个分水岭。
小升初考试的前一天，沈墨开始焦虑，反反复复睡不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平时考试好，一到大考就差怎么办？
要是进不了尖子班，就会和沈澄宇他们分开，然后呢？然后沈澄宇在尖子班找到新朋友，考到市里去，喜欢别的人，忘记我，他们会只把我留在这里......
我留在这里，就要见到那个人，然后跟着去走亲戚，妈妈说我只要好好跟着大人就好了，要是次次故意不去那老东西的家，就会被爸爸怀疑。
去年过年，那个人像是完全没发生过什么一样，故意那么热情，当着大家的面又摸我的脸，我不给他碰，他还故意闹我......
这些大人都在笑，他们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我妈明明知道，为什么也要跟着笑？
不行，我不能考不好，一定不能考砸！”
沈墨很焦虑，悄悄搬出了小学一到六年级的语文书，打着手电筒，想从拼音开始看起。
刚刚看到李太白的《静夜思》，就被墨爸发现，然后又被赶回床上躺着，好在这次没一会也还是睡着了。
一大早，沈墨觉得不怎么饿，也没什么胃口，空着肚子就上了考场。
数学始终还是沈墨心里最怕的一门，即使在其他人看来沈墨三门功课均衡发展到无懈可击。
考数学的时候，沈墨全程将下一道题遮住，生怕提前看到有什么不会的，提前崩了心态。
第一题做完，遮板挪开，接下来是第二题......
当遮板全挪开，再也没有剩下一题的时候，沈墨终于松了一口气——全会！
进尖子班，稳了。
另一边，墨妈独自一人，来到了校园外，撑着伞等沈墨考完出来——她感觉到沈墨这几天状态不对，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看到沈墨笑着给自己招手，墨妈松了一口气。
沈墨中午破天荒地添了饭，想必是饿狠了。
墨妈嗔怪道：“我还以为你会晕倒在考场呢，应试心态这么差，唉。”
沈墨一边扒饭，一边故作轻松地询问道：“妈妈，我跟您商量个事呗。”
“你说。”
“我们武老师说，等我们考完第三天，天气好的话，他可以带我们去玩，去‘鼓峰’看云海，看日出。”
“为什么是考完第三天？”
“因为考完第二天我们要睡懒觉哇！”沈墨答地理所应当。
墨妈：嘿，还真是考虑周全哈！
“这天气能爬山吗？”
“山高树多不热。下午去，傍晚上山，山上住一晚，我们想住帐篷，武老师有，可以自己带，山顶有露营的地方。”
“每个人交多少钱？”
“武老师没说要钱啊，他要退休了，带我们玩一玩，我们可是他的关门弟子！”
“几个人去？”
“不知道，可能就我们几个没那么怕老师的人吧，我，桂柔，沈澄宇，沈啟，银琳，卉旎，逸濠这些，不过他们也要问家里意见，我们班有的人不想去，有的人考前就订好车票去外地玩了。”
“你想要去？”
“我想要去。”
“那你先打电话问问陆桂柔，她家同意去不去？”
“好！”
一切如沈墨所料——桂柔外公要是同意，那么自家也会同意。
沈墨按事先说好的，给陆桂柔家打去了电话。
另一边，陆桂柔已经等到望眼欲穿了——她外公也是同一个意思：阿墨家要是能同意她去，我才同意你去。
“喂，桂柔。嗯，我跟我家里讲了‘我（想）要～去～’我家里问你呢？”
“哦哦哦！”陆桂柔按事先排练好的，“你跟你家里讲了，你要去啊？！那‘我也去’！！”
“嗯嗯，好的，你也去啊？你去，那我也去！”
沈墨和陆桂柔一同挂了电话，转身对家里人说：“刚才都听见了吧？她也要去，那我也去。”
“行吧”大人不疑有他，“有伴的话，那就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