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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搬家吃火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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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筠哑然失笑,存心逗他,“你洗漱了吗?”
“你这个要命的洁癖,我真的是……”
五官陡然放大,唇间温软,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瞧着眼前人的怔愣,沈修筠眼中笑意更甚,从褚湛手里抽回自己的领带,慢条斯理地整理,“满意了吗?”
“服了。”
他是真的服了!
重新回到床上躺着,他又免不得好奇昆仑山到底丢了什么东西能让仙妖两族大动干戈,甚至不惜在档案局面前动手。
“尸体。”
沈修筠没有隐瞒,然后在褚湛茫然的表情中补充,“上一任妖君的尸首。”
“这帮神仙也太重口了吧!保留人家尸体那么长时间。老妖君也忒惨,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难怪他们仙妖不和。扣押别人老大的尸体,能和个鬼!等等,这种事情能轻易告诉我?你是不是又憋了什么坏招?”
褚湛后知后觉,在档案局呆了近十年,他从来不知道昆仑神宫放着老妖君的尸体,而任荇作为妖族高门大户也不知道,说明此事的知情者少之又少。沈修筠如此轻易的告诉他实情,恐怕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但这次沈修筠是真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今天千姝和白洛的冲突很快就会传出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昆仑神宫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迟早会公之于众。现在告诉褚湛,纯粹是担心好奇害死猫。
“我是这样的人?”他算是晓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何等滋味,以前算计褚湛太多,导致他重塑信任十分困难。
“昆仑神宫被盗,你打算怎么处理?”
褚湛拿起床头放着的九寸骨,无垠走了,昆仑神宫被盗,九寸骨重新回到他手上,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九寸骨?”
“嗯。我做了一个梦,醒来它就在我手里了。”
随后他将梦里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沈修筠,后者若有所思,“兴许是机缘。九寸骨原来的主人在神魂消散前把它送给了你,指引它找到你。”
“这叫神兵寻主。”
白洛不请自来,双手环抱靠在窗外,“白斩鸡,我看你这个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下午就收拾东西走吧。”
“啊?”
“明儿档案局的新人入职,没地方住,你和老头子的房间我已经租给他们了。”
褚湛看向沈修筠,你干的?
沈修筠表示他比窦娥还要冤,解释还没说出口,那边白洛也下了逐客令,“沈局长,真不好意思,你们档案局这次新人实在是太多了,你这个屋子又比较宽敞,正好合适。要不您重新在附近找个房子?”
“白洛,你是不是嫉妒我们感情顺利?”
白洛平淡的“哦”了一声,反问,“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赶紧搬,明儿人就要住进来,我还要布置一下。你们要是找不到住的房子,旁边青旅还有空房,正常付款就行。”
“姑奶奶,我还病着呢。”褚湛卖惨,“你看这个伤口,帮你破阵受的伤,一直没有愈合。”
“你要不问问你家沈修筠,为了救你这条命我花了多少钱?”
“所以我这条命金贵啊,更不能随便糟蹋了。”褚湛故作矫情的捂着心口,“哎哟,难受,太难受了。动不了动不了,只能躺着。”
说着,整个人往被子里滑。
“你们两个房间,钱来给我算的价格是两万一个月,你要继续在这住也行,两万五吧,还有什么水电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算三万。但是我和钱来已经签了合同了,违反合同我得赔三倍,他前几天付了我一个季度的房租,也就是六万,六万的三倍就是十八万,加上你们要住的三万,一共是二十一万。看在大家相识一场,你们又帮我破阵的份上,算你们二十万。”白洛打着玉算盘,一气呵成的把话说完,末了掀起眼皮问屋里目瞪口呆的两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还怎么样?这个老妖精怎么好意思问出口!
当天下午褚湛就搬去了他家老头给他置办的院子,当然他没有忘记把沈修筠打包一起带过去,用他的话来说,他就是要和沈修筠双宿双栖气死白洛。
他们的行李不多,专业的保姆公司不到两个小时便把院子里里外外收拾规整,整个屋子焕然一新。
新房有地暖,屋子里十分暖和。褚湛惬意地靠在沙发看沈修筠收尾整理,环顾四周,不得不感叹有钱就是好,搬家都不用自己劳心费神。
想着自己日渐减少的存款数额,他原本懒散的心上蒙上淡淡的愁,低头看了眼胸口,虽然不知道血窟窿是怎么填满的,但今天沈修筠给他换药的时候他注意到伤口下的确是血肉,只是伤口一直没有愈合,就连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愈异能仿佛都失去了。
伤口迟迟不好,意味着他近期不能接赏金任务,就算师兄敢给他安排,沈修筠也不会让他去。没有赏金任务就意味着没有进项,没有进项就只能坐吃山空……让他怎么能不愁。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饭点。比起发愁怎么赚钱,褚湛更愁今晚吃什么?就在他纠结是点外卖,还是出去吃的时候,小狐狸任荇提着几大袋子的食材按响了门铃,他身后的还有一老一小,手上多多少少都拿了些东西,只不过胖大厨手里牵着的是桃夭。
“搬家吃火锅,红红火火!”
“就你们?”
“懂的都懂。”
小狐狸挤眉弄眼,拎着袋子直奔厨房。很快热腾腾的火锅摆在客厅,为了照顾褚湛这个病患,胖大厨特意做了鸳鸯锅,菌汤配牛油麻辣。
别人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到了他这里就剩清汤寡水,褚湛那叫一个羡慕嫉妒。偏偏沈修筠坐在他旁边,他那些个小心思还没来得及实行,他就把路全部给他堵得死死的。
“这个酒是不是很好喝?我今天从白洛的酒窖里拿的,好像是苗寨的米酒。”
老头子吨吨吨的喝掉一杯,喝完美滋滋的咂吧咂吧嘴。
搬家这种喜事当然要配上美酒了,虽然褚湛有病在身不能喝,沈修筠陪着他也不饮酒,但是他们这些客人能喝啊,美食不可辜负,美酒更不能辜负了!
转身他又给任荇和胖大厨满上,微微起身看了眼桃夭,小娃娃捧着第一次倒出来的小杯米酒小口小口地舔着。
想到小娃子喝酒容易长不高,他把酒坛子放下,期待地等着任荇的反馈,“怎么样?口感如何?”
“度数不是很高,还有点甜。”小狐狸脸上有两坨不自然的潮红,脸转向旁边的人,“老大,你们之前去苗寨的时候喝过这个酒吗?”
“喝过,容易醉人。”沈修筠抿了口杯子里的清水。
“容易醉人吗?”他怎么没感觉,喝了几杯像是喝了甜水一样。
“不信你可以问问褚湛。”从菌汤锅里捞出几叶青菜放到褚湛的碗里,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他最有发言权。”
调侃的话在旁边响起,褚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好气地剜一眼把皮球踢过来的人,他倒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而且他压都不愿压的嘴角,明晃晃地告诉他,他在幸灾乐祸。
真是欠揍啊!
夹起碗里的青菜塞进嘴里,仿佛咬的是眼前人的肉。
那头,任荇探着脖子,“褚湛,这个米酒很醉人吗?”
“一般吧,分人。”
他也就喝醉酒把自己胡子给刮了,然后站在角落里生蘑菇。生蘑菇是白洛后来嘲笑他说出来的,再加上惟妙惟肖的模仿,尬得让人脚趾抠地。
其实他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干了那些劳什子的荒唐事,但又有十多年前扑倒沈修筠的前车之鉴,他那些荒唐的行为倒也能解释过去。
“在革郎,我喝醉酒后,真没干什么其他出格的事?”
火锅结束,送走任荇他们,褚湛小心翼翼地问。
刚才送客出去,任荇一到院子里便拉着老头子手舞足蹈,狐狸耳朵和尾巴都露了出来,就差没在冷风里来一场脱衣热舞。
又骚又浪,实在是不堪入目。
“比如?”沈修筠明知故问。
见他脸上笑意愈深,颇有些秋后算账的意味,褚湛忖度着开口,“扑倒你。”
“有。”
“然后呢?”
“吐了我一身。”
不好意思,打扰了!
夜里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沈修筠担心褚湛睡觉不老实,又去了他的房间。
他们没有同住一屋,一来褚湛还需要静养,二来适当的距离既可以给彼此私人空间又可以保持神秘感。
褚湛的卧室在他卧室的旁边,按下把手小心翼翼地开门,推开一条门缝,昏暗的灯光下他睡得很沉。许是屋子暖气充足,他踢开了被子,只剩下一角盖在肚脐。往上,衣领大开,露出了胸口的白纱。
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轻地从他的手臂下取出被子,然后慢慢拉过来盖在他身上。
目光停留在他的睡容,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眉头。今天折腾大半天,耗完了他所有的精力,眉头微微鼓起,泛着浓浓的倦意。
突然,手腕一紧。天旋地转间,他被拉倒在床,原本已经熟睡的人此刻已经翻身压在他上方。被子把他们裹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更小更私密的空间。
房间的光线更暗了,是自动窗帘拉上阻绝了窗外的月色。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俯下身,四目相对,他能在他眼底看到自己的影子,“沈修筠,你瘦了。”
“你装睡。”
褚湛单手支头,歪着脑袋看向沈修筠,“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忙了一天你不困吗?”
“不困啊。我睡了那么久,精神好着呢!”
手指顺着他丝质睡袍的领口慢慢下滑,滑到腰间,拉开系在腰上的衣带。
“褚湛。”沈修筠捉住捣乱的手,咬牙切齿地警告,“下去。”
“穿那么多衣服睡觉,不热吗?”褚湛抬起被抓住的手,牵引着放至枕头上方,然后十指相扣。
送上门的美色,没有不占的道理。
“嗯?”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沈修筠偏头一躲,微凉的气息滑入颈肩,激起身体一阵酥麻,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软了。
喉结滚动,理智拉扯欲望,“别闹了,你身上还有伤。”
“受伤又不影响睡觉。”褚湛翻身平躺,扯了扯被沈修筠压住的被子,“挪一下,被子都被你压住了。”
“你……”
“我什么?睡觉。你明天还要上班。”
沈修筠捉弄他那么多次,他终于扳回一城。别说,心情还不是一般的美。
“去哪?”十指相扣的手没有放开,把起身的人拉回来,“在这睡。”
于是沈修筠认命地掀开被子在褚湛身边躺下。他敢保证他如果不按照这位大爷说的做,今晚他别想睡个好觉。
夜灯熄灭,房间里一片漆黑,只能靠感官去感受另一个人的存在。
“沈修筠。”
“嗯?”
“喊喊你。”
“褚湛。”
“我在。”
“嗯。”
毫无营养的对话,让两人会心一笑。没有什么比爱人的回应更让人心安。
许久不曾休息,沈修筠头一沾枕头,困意就快速爬上来。眼皮越来越重,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最后沉入梦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褚湛因为养伤一直没有去青旅上班,刚开始他坐在自家院子里晒晒太阳,伤口结痂后他把活动范围扩大到青旅,时不时过去混个饭。
沈修筠在搬家第二天请了个家政阿姨,专门照顾他的一日三餐,等他经常在巷子串门的时候,阿姨便功成身退。而那时已经靠近年底,明月巷张灯结彩,处处彰显着喜气洋洋的年味。
临近年关,各行各业都在冲击年度业绩,档案局也不例外,沈修筠每天早出晚归,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去开会的路上。白洛上半年买下青旅另一边的院子已经装修好,她扩张了民宿的业务,又重新找了几个员工,把经营的业务交了出去,而大事的决策权,她交给了褚湛。
至于她本人,听说是参加了昆仑神宫盗窃案的调查,和若望他们一起去了大西北。
是以褚湛一步登天,完成了从每天干杂活的打工人到偶尔管事的高级打工仔的转变。闲暇时间他接了几个小打小闹的赏金任务,日子过得也算是有滋有味。
“褚湛,那是什么啊?”
顺着桃夭指的方向看过去,穿着统一服饰的工作人员搬着巷子进进出出,路边不知何时搭了个小棚子,里面架起了各种各样的拍摄设备。
褚湛咬了口冰糖葫芦,口齿模糊,“剧组。”
最近巷子里开了家糖葫芦店,直接取代了摇摇车在桃夭心里的位置。每天都吵着他陪她去买冰糖葫芦,前天是山楂的,昨天是草莓的,今天是橘子的,天天不重样。不仅糖葫芦口味不重样,她每天出门买糖葫芦穿的衣服都不重样。
有时候他都怀疑当初白洛散桃夭修为的时候是不是把她的智力也退到了孩童,简直就是个臭美的小孩。
“你最近追的那个电视剧就这么拍的。”
闻言,桃夭来了兴趣,“好神奇,我们去看看!”
褚湛还没来得及伸手捞人,粉团子举起糖葫芦就跑得没影,等他追上去,桃夭跌坐在地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落在旁边滚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而她手上捏着白花花的裤脚,顺着裤脚往上,是一张过分美丽的面孔,甚至找不到任何形容词可以描绘此刻的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