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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你想知道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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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知道卫书蕴是症结所在,褚湛懒得绕弯子,索性开门见山。
“我知道那三个女生的死和你有关。”
女生原本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愈发苍白,惴惴不安的盯着门口,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褚湛。关于学校最近发生的事,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我不进去,但是可能要麻烦你出来,我们就在走廊这里说。”
卫书蕴诧异,办公室里就她一个人,如果褚湛进来她将无处可逃。但是他提议在走廊,外面那么多人,又有监控,一旦她发生任何意外,会有无数双眼睛看到,无形中为她增加了安全保障。
他考虑周到,似乎没有恶意。
“我不会伤害你的。”褚湛补充。
她一个小女生,而对方是成年男人,他如果有心伤她根本用不着说这么多话,更不会把她放到众目睽睽之下。
卫书蕴不傻,站起来,跟着褚湛走到走廊。她手里捧着李老师倒的温水,水有些凉了,可她依旧觉得很暖和,就像李老师在她身边让她心安。
“你想知道什么?”
“你被赵梓歆推下楼梯时,想的是什么?”
临城一中原是一片坟场,下面不知道埋了多少尸骨冤魂。如今地下又有千年老鬼守卫的祭祀大阵,只要有心之人,以自己的血为祭,便可勾引地里的恶。
“有没有人可以救救我。”
“没有了?”
卫书蕴垂眸看手中的水,摇头,杯中水纹波动,“没有。我只想有人可以救救我,我不想死。”
“一点都不怨恨?”
继续摇头,“我那时只想活着。”
怎么可能?褚湛心思沉了沉。原先他以为是卫书蕴的怨念吸引了地下的邪祟,以血为引,与邪祟订下契约,她为主,邪祟为仆,邪祟杀了伤害她的人掠夺其魂魄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难道卫书蕴在骗他?
他不动声色的取出一张雷咒的符纸递给小纸人,小纸人悄悄摸摸的跑到卫书蕴身后,准备将符纸贴在她身上。
定下契约的邪祟会在主人受到危险时现身护主。
符文贴好,雷咒落下,千钧一发之际却是小纸人挡在卫书蕴身后,替她挡了这无妄之灾。
看来是他想多了。微微松一口气,幸好没有结契,要不然这个事情就复杂了。
那邪祟是怎么找到卫书蕴的呢?褚湛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以前办过的一起案子,当事人的命格成了破局关键。
“你的生辰八字,不是,出生年月是多少?”
卫书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出自己的出生年月。褚湛掐指一算,好家伙,这是个纯阴命格。
世间万物遵循阴阳调和,极阴或者极阳都被视为失衡,甚是少见。而纯阴命格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声,还要正好是农历十月乙亥日。
毫不夸张的说,卫书蕴就是邪祟眼中的香饽饽,她的血令所有邪祟趋之若鹜。甚至不用契约,就可以吸引它们。
邪祟饮血自当谢过血主的恩情。于是他们诱杀了欺负卫书蕴的人,正好带走她们的魂魄,一举两得。
“赵梓歆死后你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
“我在她尸体旁边碰到过一个男的,他说,‘她每天都欺负你,活该她死那么惨,你说是不是?’”
“你回答了?”
“没有,我回头的时候身边根本没人,然后我就回宿舍了。”
“后来还碰到过吗?”
卫书蕴摇头,外面寒风一吹,手里的水很快就冷了,甚至在汲取她的体温。
赵梓歆死的时候,她还在想会不会是她幻听,而后面发生的一切事情,让她越来越害怕,每天自欺欺人这些都是巧合。今天褚湛找过来,证实了她的猜想,她的确是招惹了什么,校园里的这三起跳楼自杀都是因她而起。
“所以我是罪魁祸首,对吧?”卫书蕴抬起眼眸看向褚湛。
“恶人自有天收,因果报应而已。”
邪祟喜欢纯阴命格的血不假,但它们更喜欢人心的险恶。卫书蕴算不得罪魁祸首,真正的刽子手是那些女生心中的恶念,给了邪祟可趁之机。
“死的这些人都是欺负你的人,你难道不高兴吗?”
“很害怕。它是不是一直在我身边?”
虽然那个东西杀了伤害她的人,但谁敢保证下次它不会对自己下手。
褚湛没有回答卫书蕴的问题,取出一个黄符递给她,“这是东山寺方丈开过光的避邪符,拿着它,一般脏东西不敢伤害你。”
“谢谢。”
卫书蕴抬手欲接,视线却穿过褚湛的肩膀落在他身后。一个男生突然倒挂在走廊外面,正诡异的对着她笑,然后男生松开手,就这么头朝下的掉了下去。
伴随着沉重的落地声,楼下响起刺耳的尖叫。
褚湛回过头时只看到人的下半身从眼前坠落,他下意识的伸手捞人,但已经晚了,眼睁睁看着男生头朝下栽在地上,脑袋砸开了花。
“楼下那个男生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他……不认识,没见过。”
卫书蕴惊魂未定,浑身上下都在发抖,脑海中那诡异的一笑挥之不去。
“避邪符拿好。”
褚湛把黄符塞到卫书蕴手里,逆着人流出了教学楼,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坠楼学生身上,他悄悄摸摸的去了地下停车场。
原本是想着等蒜头的消息吃个现成的,这不蒜头一直没回来,也没个音讯,他又正好在学校,送到嘴边的肉,它没有不吃的道理啊!
“吃肉”的同时顺手牵个羊,带走赵梓歆的魂魄完成赏金任务,一举两得,划算!
虽说赵梓歆今日之果皆是她昨日种下的因,活该她死后遭受如此报应,但对褚湛来说,该赚的钱还是要赚,一分都不能少。
别和他扯什么仁义道德,那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何况钱都收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他的分内之事。罗旺家是雇主主动解除合约,他和钱又没有矛盾,何必为了那么丁点的不平把雇主炒了被协会记过警告,影响他后续赚钱划不来。而且,赏金任务多了去,撒钱的活菩萨可遇不可求。
再者,沈修筠在劳务合同上摆了他一道,害他平白无故少赚了钱,缺口自然是要找个冤大头补上。所以他理应为周施主的赏金任务尽职尽责。
顺着车辆的入口进入停车场,褚湛打开了手机电筒。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不知是电路损坏,还是停车场关闭索性关了地下电源,竟然连监控的灯都看不到。
沿着墙壁走了一会,他找到了楼层示意图,上面标注了楼梯口的位置。离他不远,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下到负二层很容易,关键是怎么找到欧阳萌悦说的拐角去第三层。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在寂静的空间格外明显,是沈修筠。
“你在哪?”
“还在学校。”褚湛放开门把手,顺势靠在门边,懒洋洋的问,“怎么,想我了?”
“我一会要去申城出差,估计下周回来。学校地下的事情等我回来再查。”
等你回来估计黄花菜都凉透了。
“好,听你的。”话说是这么说,至于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反正天高皇帝远,沈修筠想管也管不着。
答应得爽快,不像褚湛。熟知他是个阳奉阴违的性子,再想到这边的动静,沈修筠立马反应过来,“你现在是不是在地下停车场?”
“啧,被你发现了。”
“注意安全。不要鲁莽,打不过就跑。”
“行啊,跑之前报你的名字。”
那头笑着答应,“好,我罩着你。”
那他几乎可以说是在圈子里横着走了。褚湛乐不可支,又聊了几句听到沈修筠那边有人催他出发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手机一直开着电筒有些发烫,拿在手里正好暖手。他换上左手,右手刚握住门把手就觉一股杀意朝后脑勺袭来。毫不犹豫的右撤,抽出腰间的匕首用力一转,变换刀刃的方向对着劲风的方向迎上去。
兵刃相见,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他的匕首被拦腰砍断。杀意戛然而止,冷铁“哐啷”落在地上。他的脖子前抵着银色扇面,只要来人愿意,扇面随时可以饮血开花。
“你这武器也太次了,以前拿着九寸骨好歹可以和我过两招。”
“姑奶奶,我才在鬼市上买的。”褚湛捡起残刃放进乾坤袋,没好气的白了眼白洛,“十五万块钱,我第一次用就被你给嚯嚯了。”
“十五万而已,又不是五百万。回头赔你就是了。”
十五万,而已?!
褚湛觉得他的血压飙升,拳头都硬了。这个老妖精说得轻巧,十五万块钱是他省吃俭用才存下的,比起她这几百几千年积累的财富自是不值得一提,但好歹是他的血汗钱。
血汗钱就这么没了,叫他如何不心痛?
心痛之余,褚湛想起他来这是有事要办,那白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
“前段时间打麻将有个黄鼠狼出老千害我输了不少钱,找了他好几天,终于让姑奶奶找到了。”
白洛此生为数不多的爱好就是打麻将,谁要是坏了她打麻将的心情,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上天入地都要弄死那个人。
顿时,褚湛有些心疼黄鼠狼,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个无法无天的老妖怪。
“你呢?在这干嘛,别告诉我为了和沈修筠打电话,那你们俩这情趣还真是不一般。”
“没你那么重口,天天约若望打架。”褚湛不甘示弱,凉悠悠的语气在白洛看来像是在炫耀,“你说你们要是在床上打架就罢了,大家权当是你们的情趣,你们是真打啊,天天搅得鸡犬不宁的,比二哈拆家还可怕。”
白洛两手环抱,嘴角带笑,“我看你是活腻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褚湛手臂一提,跟旧时奴才似的站到白洛身边,讨好的捏着她的胳膊,“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这种小人计较。”
“德行!”白洛睨了眼褚湛,环视停车场的环境,“赵梓歆的魂魄在这里?”
“最下面。”
“正好我要找的人也在那里,捎你一程?”
褚湛求之不得,白洛带他穿墙而过省去了找拐角的麻烦,而且跟着白洛,打架这种事情轮不到他出手,老妖精动动手指头就能全部解决,安全感是大大的有。
不消一会,第三层躲着的鬼灵精怪全部被白洛捆在了一起。出老千的黄鼠狼被她单独吊起来,架在火堆上烤。
她寻了把干净的凳子坐下,倒了一碗桌上的酒,浅酌小口觉得味道还不错,端起碗一饮而尽,很快一坛酒被她牛饮喝了个精光。
褚湛办完正事回来就见她蹲在妖魔鬼怪面前问他们酒在哪里买的,还威胁他们答不对就要像黄鼠狼一样在火上烤。
“忙完了?”听到脚步声,白洛歪歪扭扭的站起来,挠了挠眼睛。
“你不觉得这里有点眼熟吗?”
她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革郎的祭祀大阵,一模一样。”
“白洛,两次出现祭祀大阵的地方你都在,你说这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