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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返璞归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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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我有点怕了。”
“你手里拿的是消毒酒精吗?怎么等那么久啊。”
我听见颇有些抖着的女生声音,睁眼对上的手里的塑料瓶。我怔住看着瓶身贴着的标签,紧张地吞了下口水:“是,稍等。”
“我准备好了,那快来吧。”女生舒缓了下心情,态度温和许多。
我边打量四周边走近她,玻璃柜台出售着各类各样闪闪发亮耳饰。另外目不暇接的同时还有瓶装的指甲油,美甲贴……是个店铺。
“你都不拿根棉棒?”女生似乎对我很无语,故意提高声响,门外来往的行人凑热闹似的投来目光。
我很不适应眼下的境况,脸上发烫。
致歉完后我还是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请问您是要做什么?”
女生听后,红唇上扬,不爽之情溢于言表:“搞半天你还在状况外,我不是早就预约了吗?打耳洞啊。”
我硬着头皮跑去柜台拿棉棒,再转身,我看她已经按耐不住地站起来,临走前还不忘翻个大白眼。
“算了算了,跟个新手似的,不跟你计较了,我还是去别家吧。”
我的歉意一直送到她彻底离开为止,转身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是恍若梦中。
我将酒瓶和棉棒归置,翻出门钥匙,草率地进行关门大吉!
彻底关下门后,走廊道上人来人往,白炽灯闪烁,像极了地下商场。隔壁是个衣帽店,老板娘似乎和我很熟,热情打招呼:“小澜,今天怎么收工这么早啊!”
我温吞地回礼,然后顺着廊道走去,路上不免有男女朝我看来,是我走路姿势太招摇了么?我赶紧换了个走姿…
夜幕初临,从楼梯走上去,我就彻底绕过了地下商场,但我不知道何去何从。我边走边摸口袋里的物品,刚掏出的一部手机,我都还没抓紧,就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抢了过去。
“啊,你干什么?”我无措地放大声量,脑子里嗡嗡作响,有病吧这人,抢了还不赶紧跑?还愣在我面前?
眼前的男生粗胳膊粗腿,手上的刀疤痕迹毫不遮掩,他得意地摇着抢来的手机,逼近我的第一句话,相当油腻:“美女,注意到你好久了,哥哥请你喝酒?”
我转身开跑的姿势还没摆好,就被后面两个更屁虫堵住了,“妹妹别想着走啊,走陪哥哥们喝一杯!来!”
一个绿毛男强塞给我一瓶酒,趁此机会还摸了下我的手,我急忙缩回来。他估计是觉得我害羞,和那两个男人开起了黄段子。
“美女,喝一口嘛,不然哥哥帮你喂!”刀疤男挑衅的盯着我,帮你喂??我这辈子这么无语的事还是上一秒。
我被迫酒上一口,他觉得太少了,又让我继续,那个绿毛男蠢蠢欲动的手已经管不住了,似乎我要是敢拒绝,他立马就能捏段我脖子似的。
另一个更屁虫猥琐地看着我,向刀疤男提议去那个口子,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扫去,那地方冷清还是个死胡同,好像他们更容易办事…
这一段路,实在没人,监控摄像头的影子我也没有看到,心里已经慌乱到野马脱缰乱蹬腿的程度了。
我临场反应得及时,几乎什么牛批话都敢吹:“我有钱,有话好说!”
刀疤男见惯不怪地拽起我的胳膊,强拖着我走了几步路,根本无需另外两个人来推搡我,他一个人的劲儿我就撑不住,“别那么多废话,不就是喝一杯吗?又不贪你钱,还不乐意?”
肢体的接触让我头皮发麻,再然后本能地挣扎,但挣扎只让他拽得更紧了,我的胳膊像被一只疯狗啃着似的,那样刺痛。
胃也那样刺痛,酒的烈度有点高。
“警察要来了,劝你们识相点,赶紧滚!”冷厉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两个更屁虫连忙围住刀疤男,从我视线往后看的那个少年,高帅还很冷,背后还背了个吉他过来,文质彬彬的模样。
刀疤男冷静控场:“帅哥,这事少管,我和这美女认识好久了的,今天说喝一杯而已!”
少年看着我,似乎很熟悉的目光,可我对他的感觉只冲着——他是个好人。
他没搭话,而是把吉他背包放在一旁草坪。
那个绿毛男抵在刀疤男耳边叽咕,刀疤男突然松开我,倏地我被另一个没什么特征的更屁虫管制住了。
两个男人大步流星朝后走去,给少年递了根烟,这似乎是血腥前的仪式感。
就在少年借了打火机燃起烟时,他才吸两口就迎来了刀疤男的拳头,他灵活地躲过这一拳还不忘再吸一口,然后叼在嘴上,像拳击运动员一样给刀疤男的腹部来了一拳。
绿毛男见状要替大哥报仇,还没下手,就被少年扭住手臂,疼得要命。刀疤男后背偷袭,踉跄地跑去,一拳将少年的下巴连唇角打出血。他又抓起少年放在那的吉他,扛起朝少年头部砸来,这刀疤男醉酒了,做起事来简直像个疯子!
那个制服我的更屁虫此刻根本无暇顾及我,他也冲上去格斗,三打一,激烈至极,惨象极致!少年他干倒了两人,但他被打了几拳下去了,伤得最狠的就是那张脸的下半部。
刀疤男还在苦苦支撑。
少年的吉他被刀疤男扔在地上,已经烂得差不多了。
……
我被更屁虫甩了后的第一反应,是找手机报警,不管这少年说的是真是假,再报一次警总归保险。
正当我,看到手机掉在前面几人激战的地面时,我真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救不了,也帮不了。
“干什么呢!都别动!”随着警车的到来,警察步步逼近找到这里,三个流氓正准备逃,被警察逮了个正着。
警察叔叔的威严立马立住:“大晚上的,跑这里来打架!走,都老实点去趟派出所。”
那被打脸了的帅哥站在那儿等着……像是束手就擒了。他捡起草坪边上的手机,翻过一面是流氓兔的手机壳,我羞愧地跑到他身边,致谢又道歉,他把手机递给我,说一个字也不肯似的。
他的吉他躺在那儿,被当做是废铁似的,除了警察过问了一下,他自己都不在意。警察出于办事,转眼看向我。“妹妹,帮你男朋友拿一下。”
“警察叔叔,我不认识他。”我干脆了断地提起吉他,澄清我与帅哥的关系。
警察边同我们说,边让我们上车,“那小伙子勇敢啊,敢来救人,下次这种情况还是避免斗殴比较好,要学会拖住。为我们出警争取点时间。”
“警察叔叔,是他们先动手的!不然,这帅哥不动手,就得被打很惨。”我心虚地瞥一眼他的脸,肉眼可见的血珠。
此刻他和我坐在一俩警车的后座,我翻出包里的几张纸,目不斜视地递到他手上,还不经意地碰上了。
他吱了一声,“你不认识我了?”
我把手缩回来时,多了一抹红,糟了碰到他手上的伤口了。我跳过他的问题,紧张询问:“疼吗?”
“……”
我难为情地挤出笑容,讨好他似的:“我是该认识你还是,不该认识你?”
他看见我笑,冷嗤一声,仍旧高冷模样。
考虑到前座是警察的缘故,我的声音压低了,“所以,我认识你吗?”
他阖上眸子,似乎这话有些难开口,只说了前一半句,“不仅认识。”
——你还调戏过我。
我发出不解的疑问声。
他不想移动,但好像张口说的话又不能声张似的,于是用眼神示意我靠近点。
可我理解的他的眼神,却是——咱俩不仅认识,我还为你受了伤。
我明白似的点头,还是离他疏远,他只好艰难地挪动脖子,用纸捂着下巴,靠近我。
这下,我好像又领悟他的眼神,像是——懒得和你说,给我再扯几张纸。
我急忙翻包,只扯出一带胶纸包装未开封的手帕,我的包里还有酒精喷雾。止血包扎好像是需要这些的。
警察从车内的镜子中看到我翻出了这些,“小妹妹,替他包扎一下,把消毒酒精喷在棉布上,没有胶带固定,只能用手托着。我看他手也受伤了,你帮忙替他托着。”
我按他的话照做,然后试探的把手帕递给他,少年总算说话:“我手疼。”
他放下血浸满的纸,我将包装手帕的胶纸递给他,让他放进去。
“那我帮你吧。”然后,我搁着手帕轻轻地拖到他的下颚骨,似乎是湿冷的手掌得到了一股温热的回应。
他的血还是在留,慢慢地浸入,然后手帕里的酒精也刺痛着他的血肉,他没半点反应。
他说他手疼,明明是脸更疼吧?
……
我和少年同时出的出了派出所,那三个赖皮谁都不肯出钱赔吉他,警方只好从罚款上来给男主减轻,将此事抚平了。
我先发制人:“你说我们不仅认识,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拽极了,此刻是他自己托着下巴。“你是我救下的人。”
好像他说得也没错,我跟着他的话,“是,你是救了我。那我陪你去药店吧。”
派出所附近是小区住户,走了一段路,我总觉得周边景象我很不熟悉,也是,这是一场梦,我熟悉了才奇怪。
尤其是,做梦能梦见个大帅哥。
他冷淡地看向我,“我叫秦沧,你呢。”
秦沧,这可是我理解的沧澜的沧。我极速地复盘——打耳洞,地下商场,遇到混混,英雄救美,派出所。
这不是我一年前被某瓜码字吞下的书稿吗?这些都是我书稿中的第一章内容。
书稿只有情节,没有细节。
那部被吞的书稿,是我的第一颗未成熟落地的处女座果实。
居然,返璞归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