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你很久了》风未定

38、第三十八章

　　盛航从奶奶家出来，依然是回自己住的地方，第二天下午再回学校。
　　还没走到单元楼下就看到一旁花坛上蹲着个人，就算看不清脸也知道是丁潘。

　　“蹲这儿干嘛呢？”盛航问，“吃了没？”
　　“等你，吃过了。”丁潘仰着脑袋看他，“跑两圈？”
　　“嗯，”盛航说，“回去换鞋。”

　　上次他俩回去换鞋碰上蒋辞在门口蹲着，这次倒是顺利，没碰上任何人。
　　换完鞋盛航和丁潘两个人慢慢往经常跑步的那条河边走去。

　　因为忙着准备竞赛，蒋辞已经连续半个月没运动过了，这天盛航因为一道数学题目耽搁了些时间，他俩从集训教室出来的时候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回寝室要穿过操场，看到操场上的篮球架时蒋辞脚步停了停，他突然想起来之前盛航说过，有时间他俩可以约一场。
　　然而这个约一场一直没实现。
　　原因不明。

　　操场边上的路灯本来就不多，又无故坏了一个，昏暗的光线里三四个男生在不紧不慢地投着篮。
　　“比吗？”蒋辞冲着盛航得意地挑了挑眉。
　　“可以啊，”盛航说，“比谁两分钟内投中的球多。”

　　“幼不幼稚！”蒋辞说。
　　“大晚上的你还想怎么比，”盛航说，“等竞赛结束了吧，找时间约上人咱俩正式比一场。”
　　“行吧。”蒋辞点点头。

　　盛航过去跟那几个男生打了声招呼，对方把球抛给他，盛航冲蒋辞喊了声：“计时。”
　　蒋辞拿出手机，按下倒计时的同时喊了声：“开始！”

　　盛航原地跳起，手腕翻转间轻松把球投进篮筐里，随后跑去捡球，继续投篮。
　　蒋辞手机上一开始是倒计时的界面，盛航投了两次球后蒋辞才想起来打开手机的摄像功能，对着盛航录了一段投篮视频。

　　两分钟时间结束后盛航朝他这边走过来，直到盛航走到面前蒋辞才结束录像。
　　“你在干嘛？”盛航凑过去想看他手机屏幕。

　　“给你录了段视频。”蒋辞从他手里接过篮球，“该我了！”
　　“要帮你也录一段吗？”盛航在身后问。
　　“可以。”蒋辞试投一下，找找手感，“可以开始了。”

　　“嗯。”盛航按下倒计时。

　　蒋辞跳起投篮的时候短袖下摆会被提起来，露出腰部一小片白皙的皮肤，盛航站在他侧后方，从这个角度可以看清蒋辞侧腰上的肌肉线条。

　　特别性感。

　　蒋辞运动起来和平时那个有些懒散又高冷的样子很不一样，充满力量和野性。

　　盛航盯着手机屏幕看得有些入神，直到倒计时的提示音响起才回过神。

　　“多少个？”蒋辞扬手把球抛给等在边上的那几个男生，说了声“谢谢”。

　　就两分钟的时间而已，蒋辞脸上脖子上已经出了一层小小的汗珠，他跑到盛航旁边，问：“谁赢了？”
　　“呃……”盛航像是才听到他说话一样，反应两秒才回答他，“你，你赢了。”

　　蒋辞盯着他看了看。
　　“真是你赢了。”盛航说。
　　“那你说说我投中了多少个？”蒋辞狐疑地看着他。

　　“……三十三。”盛航说。
　　“屁，”蒋辞说，“我自己数着呢，36！”
　　“真棒！”盛航说。

　　往寝室楼走的时候，蒋辞盯着地上盛航的影子看了一路，进了寝室楼往楼上走的时候，蒋辞停在楼道里，叫了声走在前面的盛航。

　　“嗯？”盛航回头看他。
　　“你给我录视频那会儿在想什么呢？”蒋辞问。
　　“一，二，三，四，五，六……”
　　“干嘛呢你？”蒋辞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他。

　　“计数啊。”盛航说。
　　“靠，”蒋辞反应过来后无语了，“你那是在计数吗，明明是在走神！”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走没走神，”盛航转身，继续往楼上走，“再磨蹭寝室该熄灯了。”

　　蒋辞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没再说什么，抬脚跟了上去。

　　洗漱后躺在床上，蒋辞打开手机，定好明天的闹钟才想起来盛航还没把视频发给他。
　　-睡了没？

　　消息发送过去蒋辞等了会儿，两分钟后盛航才回过来。
　　-没。

　　-视频发我。

　　又等了两分钟，盛航回了句：不小心删了……
　　蒋辞眼睛瞬间瞪大了。

　　-你是在开玩笑吗？？

　　-不是。

　　“……”

　　蒋辞无语地叹了口气，盛航今天的行为很可疑，但他又不确定是不是他想多了，或者……是他看错了。

　　第二天晚上没有集训，大家都在自己教室里上晚自习，课间蒋辞去厕所，好巧不巧在厕所里碰上了曹骏豪。

　　蒋辞和曹骏豪之间一直没什么交集，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曹骏豪总是有意无意地针对他。
　　弄得蒋辞一看见他就有些烦。

　　“今天上午，你从办公室回来，手里拿的是什么？”曹骏豪主动上前问道。
　　以前两个人迎面遇上他都是瞪一眼或者撞一下，今天居然主动搭话。

　　蒋辞挺意外的。

　　忍着不耐烦回了句：“什么拿的什么？”
　　“是不是张倩偷偷给了你竞赛资料？”曹骏豪质问道。
　　蒋辞真是没耐心了，懒得跟他废话，抬脚出了厕所。

　　谁知曹骏豪居然突然动手拉住他胳膊，眼神凶狠地瞪着他：“同样是参加竞赛，为什么每个老师都对你另眼相看，都觉得你才是能拿第一名的那个人？”

　　“你发什么神经！”蒋辞甩开他的手，因为上晚自习的学生少的缘故，厕所这会儿除了他和曹骏豪，没别的人。

　　曹骏豪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蒋辞甩开他的时候突然暴怒，扑上去抓住蒋辞衣领把人怼到厕所隔间门上：“我月考英语第一，你明明在我下面！这次竞赛我比你更有希望拿第一！我才是那个能拿第一的人！不是你！”

　　蒋辞被他这几句话吼得耳朵快聋了，他猛地推开曹骏豪，然而手刚碰到曹骏豪，曹骏豪人就摔了出去，“哐”地一声撞到墙上。
　　蒋辞还没在心里怀疑完自己是不是有了超能力，就看到脸阴的跟要下雪了的盛航。

　　“你怎么在这儿？”蒋辞愣愣地问了句。
　　“这是厕所，我来这儿还能干什么。”盛航说。

　　“楼下厕所堵了？”蒋辞问。

　　盛航无语地看了看他，这对话不知道得还以为是什么接头暗号呢，驴唇不对马嘴。

　　曹骏豪一脸痛苦地从地上起来，恶狠狠地看向盛航：“我操.你妈！”
　　“再操一个信不信我打得你到明年高考都下不了床你信不信？”盛航冷下声音说。

　　曹骏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又不敢还嘴，眼神狠毒地瞪了盛航两眼，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蒋辞叹了口气。
　　“我上哪知道去。”盛航说话还有些冲，走到小便池旁，背对着蒋辞开始拉拉链。

　　蒋辞有些尴尬地咳了声，立马转身出了厕所：“外面等你……”

　　盛航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蒋辞身上那件校服外套的衣摆。

　　“回班吧，”蒋辞趴在走廊栏杆上等他，盛航走过去说了句，“待会儿打铃了。”
　　蒋辞侧过头看了看他，盛航两手插在裤子兜里，身上散发出的冷意稍微散了点儿。

　　“嗯。”蒋辞直起身。

　　盛航要下楼，走到楼梯口时叫住蒋辞：“你以后尽量离曹骏豪远点儿。”
　　“我就没近过他，”蒋辞说，“是他非要往我身上贴，你看不出来啊？”

　　“看出来了。”盛航叹了口气，“他可能脑子真有点儿毛病，谁成绩好就骚扰谁。”
　　“那怎么办呀？”蒋辞说，“他现在已经认定我是他的竞争对手。”
　　“能躲就躲着点儿。”盛航说。

　　蒋辞点了点头，貌似也只能这么着了。

　　竞赛考的前一天晚上，盛航还特意提醒蒋辞多留意曹骏豪，以防他报复，好在曹骏豪忙于竞赛的事，没有多余的精力捣鬼。

　　数学竞赛考试安排在上午，英语在下午。从二十九中到六中开车要一个半小时，为了让参加数学竞赛的同学能有充足的睡眠，林主任决定提前一晚过去。

　　参加英语竞赛的学生就没这个烦恼了，当天上午从学校坐大巴车过去就行，只不过午休就只能在车上凑合一下了。
　　下午是张倩带队，清点人数后大巴车从学校驶了出去。

　　“困了的同学可以在车上睡一会儿，不困的同学可以带上耳机听听歌放松一下，但不要发出声音打扰到其他同学。”张倩说，“到地方了我会叫醒大家的。”

　　蒋辞不怎么困，但还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车子出了学校这条街后开始平稳行驶，车里很快安静下来，很多同学陷入梦乡。

　　蒋辞紧闭眼睛，居然渐渐也有些困意，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到了地方张倩挨个叫醒大家，下了车领着他们进入六中校园，把他们带到竞赛生集合的大教室。

　　“考试的时候都别太紧张，先把会的写了，不会的做记号，等回过头再思考那些做记号的难题，即便是想不出来也不要空着，蒙说不定蒙对了呢。”考前二十分钟张倩嘱咐大家考试注意事项。

　　“张老师，这些考试技巧我们都能倒背如流了，”一个女生说，“您就别担心了，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好，”张倩笑笑，“祝你们都能考出好成绩！加油！”

　　蒋辞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来看了眼，居然是上午参加数学竞赛的某位学神给他发来的。
　　-快开考了吧？紧张吗，要蹭蹭学神的考气吗？

　　蒋辞盯着屏幕笑了起来。
　　-考气是什么鬼？

　　盛航回了个电话过来，蒋辞下意识点了接通，接通后才发现这么安静的场合不适合接电话，于是拿着手机去了门口。

　　“考试的运气，简称考气。”盛航说。
　　“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你自己英语什么段位你没点儿数吗。”蒋辞笑着说。
　　“没说给你英语的考气，数学的考气。”盛航说，“你就说要不要吧？”

　　“要。”蒋辞立马说，“不过，这玩意儿怎么给啊？”

　　盛航在电话那头闷闷地笑了声：“还能怎么给，口头说一声就行了，难不成还嘴对嘴渡口气给你吗。”
　　“哎！”蒋辞喊了声，“考气，不是他妈的口气，渡什么气！”
　　“哦。”盛航严肃起来，“祝蒋辞同学旗开得胜，所向披靡！”

　　“嗯！”蒋辞说，“考第一！”
　　盛航笑了笑：“嗯，考第一！加油。”

　　其实蒋辞一开始对这次竞赛考试没有太大的信心，毕竟他是第一次参加这边的竞赛，不熟悉，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但和盛航通过电话，坐在考场上的时候蒋辞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紧张了，莫名就有了些底气。

　　考完出来的时候蒋辞感觉考得还行，至于能不能拿第一他还真估不准，不过前三名应该没问题。
　　众人在指定地点集合完毕，张倩带着大家上了来时的大巴车，蒋辞往车厢后面走去的时候胳膊被人拉了下。

　　蒋辞疑惑地转头，先是看到指节修长的手指，然后是黑色帽子下露出的一段笔直的鼻梁。
　　蒋辞心脏猛地跳动一下，是盛航！

　　“你怎么在这儿！”蒋辞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地问他。
　　“等你考完一起回学校。”盛航说，“坐里面还是外面？”

　　“都行。”
　　盛航往里面挪了挪，把外面的位置让出给蒋辞：“感觉怎么样？”

　　“太意外了！”蒋辞说，“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等我。”
　　盛航从帽檐下看了他几秒：“我是问你，考得怎么样。”

　　“哦，”蒋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笑了笑，“考得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