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你很久了》风未定

26、第二十六章

　　从搬到学校寝室，这还是蒋辞第一次回老房子，屋里还维持着他走时候的原样，整洁而冷清。
　　蒋戎也看出了这房子不常住人：“你平时不住这吧？”

　　“住校。”之前买的矿泉水还放在冰箱里，蒋辞拿了一瓶递给他。
　　“谢谢……”蒋戎接过。
　　蒋辞在沙发另一头坐下，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转学，还适应吗？”蒋戎问。
　　“没什么适应不适应，”蒋辞说，“在哪儿上学不是上。”
　　蒋戎点点头。

　　蒋辞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口水，他以为接下来蒋戎会问他转到哪个学校了，但蒋戎过了几秒突然站了起来：“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没想到真能碰上你，我回去了……希望今天贸然过来，没打扰到你。”

　　他突然这么客气弄得蒋辞有些手足无措，愣了下也跟着站了起来：“……不打扰，慢走。”
　　“不打扰就好……”蒋戎把那瓶没打开过的矿泉水放回茶几上，往门口走了过去。

　　蒋辞等了几分钟，估摸着蒋戎已经进电梯了才过去把门反锁上。

　　挺意外的，蒋辞本来以为蒋戎找过来会问很多问题，什么时候回来这边的，转到哪所学校，成绩怎么样巴拉巴拉的……

　　但这些都没出现。

　　盛航从老妈家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了点儿小雨，他把外套帽子扣到头上，起跑姿势都摆好了正要往雨里冲的时候老妈从楼道里追了出来：“小航，伞！”

　　盛航差点儿以一个狗啃泥的姿势摔到地上：“能不喊吗？”
　　“不能！”老妈又喊了一句，“别等公车了，打车回去，待会儿雨下大了……你是要回你奶奶那儿是吧？”

　　“嗯，过去看看。”盛航撑开伞，“回去吧，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老妈在身后叮嘱了一句。

　　盛航到公车上的时候雨果然下大了，雨打到车窗上的声音很密集，嘈杂而热闹，因为雨太大的缘故，视线受阻，从车窗向外看什么都看不清。

　　只有路灯的光能隐隐透进来一些。
　　下车的时候雨依旧没有变小的趋势，车站到小区几分钟的路程，盛航衣服已经湿了一片。

　　“盛安行！”奶奶人在厨房，听到盛航和爷爷说话的声音时扯着嗓子喊了声，“是盛安行回来了吗！”
　　“不是！”盛航喊着回她，“是他儿子，盛航！您孙子！”

　　类似的对话，从老爸去世后，只要盛航和奶奶见面就会重复。

　　奶奶从厨房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手上沾的全是面粉，看到盛航时愣了愣：“我孙子？就你？”

　　“嗯，就我，是不是比您儿子英俊潇洒帅气多了。”盛航说。

　　奶奶盯着他看了会儿，接受能力十分良好地认下了他这个英俊潇洒帅气的孙子：“孙子，奶奶包饺子给你吃，过来帮忙擀皮。”
　　这“孙子”叫得怎么跟骂人似的。

　　“叫我盛航就行。”盛航进了厨房，洗过手后从奶奶手里接过擀面杖，熟练地擀起饺子皮来。
　　“韭菜虾仁鸡蛋馅的，”奶奶凑近他，“你的最爱，要多吃点哦。”

　　“知道了。”盛航也凑近她。

　　吃完饺子陪爷爷坐着看纪录片时奶奶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一件雨衣，不是那种带个帽子直接往身上一披就完事儿的。

　　是那种上下一体的背带裤。
　　色儿还是亮黄色的。

　　“穿上这个下多大的雨都不担心会淋雨了。”奶奶一脸认真地看着盛航。
　　盛航坐着没动。
　　“穿上吧。”奶奶执着地举着雨衣。

　　盛航在心里叹了口气，一边嫌弃一边把雨衣往身上套：“这雨衣谁买的？”
　　“我。”爷爷说。
　　“您自己穿过吗？”盛航问。

　　“没穿过，”爷爷说，“颜色太亮了，适合你这样的年轻人穿。”
　　盛航啧了一声：“下次包饺子别喊我过来擀皮了。”
　　爷爷很愉快地笑了起来。

　　盛航穿着一身亮黄色的雨衣走出小区，虽然这颜色和这款式很社死，但好在晚上路上没什么人，加上雨这会儿又下大了，盛航干脆一直穿着走回了家。

　　因为下雨的缘故，蒋辞当天没回学校寝室，在老房子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才回的学校。
　　对面寝室的门依然锁着，盛航不知道是回来又出去了，还是一直没回来。

　　关于搞事然后把自己送回六班这件事，蒋辞现在基本处于半放弃的状态，该使的招都使过了，然而他此刻依然坐在十一班的教室里。

　　“你确定要放弃？”盛航问。
　　“你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蒋辞问。
　　盛航摇摇头：“没有。”
　　“那你还问。”蒋辞说。

　　“其实这事也不是不能解决。”盛航说。
　　“怎么解决？”蒋辞问。
　　“你可以主动找罗涛谈，看看他到底想怎么着，这事才算过去。”盛航往后靠在椅背上。

　　蒋辞皱了皱眉：“他要提的要求很过分呢？”
　　“所以才要谈。”盛航说。
　　蒋辞看着他：“你看我像是会谈这些的人吗？这么麻烦的事我一般都直接打一架……”

　　“现在问题是打一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盛航说。
　　“那就一直打，打到能解决问题为止！”蒋辞说。
　　盛航看着他看了几秒，没再说话。

　　讲台上钱鸿之抬眼看了看教室后面挂着的钟，还剩五分钟下课：“宣布个事，后天是一年一度的义卖活动，按照往年惯例，每位同学需要准备一件义卖品，周五前交到值日班长那里。”

　　“我要重点提一句，个别同学不要拿一些家里不要的破烂玩意儿过来充数，可以自己动手做，也可以买，买呢也不需要你们买多贵的，但千万别拿自己淘汰掉的东西过来。”

　　这个消息一宣布，班里立刻炸开了锅一样热闹起来。
　　原因无他，主要是义卖那天一整个下午都不用上课，而且现场会非常热闹。

　　“我早准备好东西了，就等着周五快点到来。”
　　“你准备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给你说了也没事，盲盒。”
　　“我是自己做的。”有人接话。

　　蒋辞听了一会儿，感觉大家兴致都很高，甚至有人打算趁这个机会偷偷买下自己暗恋的那个人准备的义卖品。

　　“盛航，”蒋辞叫了声他，“你准备了什么？”

　　没等盛航回答，从后门进来几个女生，为首的那个蒋辞认识，是夏齐：“学神，能不能提前预定你准备的义卖东西呀？”

　　“去年的我一个都没抢到，今年打算先下手为强。”
　　“学神，我也是，连续两年都没抢到。”
　　“我也是！”
　　几个女生围在旁边七嘴八舌起来。

　　“抱歉，不能提前预定，”盛航说，“想要的可以当天过来十一班看看。”
　　“一定一定！”
　　“肯定会来给学神捧场的！”

　　等这群疑似盛航迷妹的女生走后蒋辞才看着盛航问了句：“你到底准备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受女生欢迎？”

　　“保密。”盛航说。

　　义卖活动不仅每个班的学生都要参加，各科老师包括班主任也都得参加，钱鸿之交过来的是五个陶瓷杯子，据说原价挺贵，一个两三百，不过义卖时的标价一个只要100，瞬间吸引了众多学生的关注。

　　语文老师也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交了十套乐高拼图。

　　像义卖这种以班级为单元的集体活动，免不了会有些对比，班主任基本提前都会定一个数额，他们班获得的数额不能低于某个数。

　　所以除了要督促每位同学提供一些有趣好玩能吸引人来买的商品，还要有人负责宣传吆喝。

　　蒋辞不知道盛航上交的是什么，但盛航却知道他的，因为交的时候直接就能看到，而盛航的是装在一个个小盒子里的，蒋辞偷偷数了一下，一共六个小盒子。

　　周五下午二十九中的操场热闹到人挤人，蒋辞盛航和另外几个人留在十一班的摊位上看守，其他人则出去逛。

　　他们这个摊位比旁边的摊位热闹得多，周围围满了来自各个班的女生，盛航的小盒子更是瞬间被一抢而光。

　　抢到的女生激动而期待地拆开小盒子，旁边女生都伸长脖子好奇地等着看今年学神又亲手做了什么。

　　蒋辞也挺好奇的，盯着那个正在拆盒子的女生看。
　　“哎，是只猫，三花！”女生喊了一声。

　　是只手掌大小的……没近距离拿在手上看，蒋辞也不知道是用哪种材质雕出来的猫，不过上面的颜料蒋辞倒是知道，应该是月考结束那天盛航在小吃街买的那盒。

　　抢到小盒子的其他女生也纷纷打开拿出小盒子里面的东西，都是猫，不过姿势、颜色包括表情都不一样，但每一只都特别萌，而且还都是立体的，尾巴有些竖起来冲着天空，有些半垂下来，还有些打了圈。

　　“用什么雕刻的，木头吗？”蒋辞问。
　　“嗯。”盛航应了声。

　　周围人群还没散，盛航的被抢光后她们只能看别的，蒋辞上交的是一个摆件，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个纸筒，纸筒里面可以放花或者笔。

　　选择买这个是因为蒋辞觉得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如果自己的没卖出去会很丢脸，于是选了个女生应该会比较喜欢的。

　　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真被一个女生买走了。

　　蒋辞和盛航被人替换下来，两个人沿着摊位逛的时候，蒋辞问盛航：“你每年都会雕些小动物，然后上色，拿来义卖吗？”
　　“嗯。”盛航说。

　　“去年雕的什么？”蒋辞问。
　　“小狗狗。”盛航说，他指了指旁边，“你不过去六班捧捧场吗？”

　　“去。”蒋辞停在六班摊位上。

　　等他买了三四样东西，一回头发现盛航已经不在八班的摊位上了，蒋辞看了一圈，没看到他人。

　　蒋辞继续往前走，打算去前面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视线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仔细一看是只白色的毛绒小狗：“嗯？”
　　他回头看向盛航。

　　“送你。”盛航说。
　　“送我……干嘛？”蒋辞问。
　　“你不是属狗吗。”盛航说。

　　蒋辞接过来看了看：“等着，我去买只猪送你。”
　　盛航愣了下：“送我猪干嘛？”
　　“你不是比我小一岁吗，”蒋辞说，“属猪。”

　　盛航反应过来，笑了笑：“不是，我其实也可以不属猪。”
　　“什么意思？”蒋辞问。

　　“按官方来看我是比你小一岁，但按真实性，咱俩同岁。”盛航说。
　　蒋辞震惊地挑了下眉：“谎报年龄？”

　　“不是谎报，上户口的时候户籍民警听茬了。”盛航说。
　　“你生日。”蒋辞问。
　　“九月八号。”盛航说。

　　“那我还是比你大，”蒋辞很愉快地一扬眉毛，“叫辞哥！”
　　“不。”盛航拒绝地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