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你很久了》风未定

24、第二十四章

　　“他俩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差。”盛航说。

　　烧烤店还是上次他遇到盛航的那家，从学校过去有段距离，蒋辞掏出手机打算打车，被盛航拦下了：“会骑自行车吗？”

　　“会，”蒋辞看了眼路边成排停着的共享单车，“但我现在不想骑。”
　　“不远，”盛航说，“二十分钟。”

　　“二分钟我也不想骑。”蒋辞说。
　　“行，”盛航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落魄少爷。”

　　“这不是落魄不落魄的事，”蒋辞打开打车软件，“你会打不起车吗？”

　　“不是落魄不落魄的事，”大肠他们几个已经扫码开好了共享单车，就等着他俩，盛航冲那边摆摆手，示意他们先走，“是事儿不事儿的事。”

　　蒋辞被他一通事儿事儿的绕地有些晕，抬头看他一眼：“会缩句吗？”
　　“事儿。”盛航说。
　　“懂了。”蒋辞说。

　　他们打车到的时候丁潘大肠他们已经在店里找到位置坐下了，赶上饭点，店里人挺多的。

　　“喝什么？”丁潘问了句。
　　盛航看向蒋辞，这话明显是问他的。
　　“我自己拿。”蒋辞过去饮料柜那边拿了瓶气泡水。

　　“他来过？”丁潘看着盛航问，饮料柜在店里面一个拐角位置，属于视线盲区，第一次来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找到。

　　“嗯。”盛航坐下后应了声。

　　高扬扬应该不在盛航打电话叫人的范围内，能看出来他和盛航挺生疏的，但他和大肠丁潘关系挺好，三个人边吃边吐槽学校里各种能吐槽的人和事。

　　蒋辞挺认识地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前面都是些没任何有用信息的抱怨和吐槽，后面高扬扬突然问了句：“这学期义卖活动是不是下个周周五来着？”

　　“好像是，”丁潘说，“我们班还没通知，是吧，盛航？”
　　“问值日班长。”盛航说。
　　“我们班也没通知，”大肠说，“但是按往年，差不多就下个周，具体周几就不一定了。”

　　蒋辞伸手拿了串烤五花肉，凑近盛航问了句：“义卖，是什么？”

　　“二十九中传统活动之一，”盛航说，“学校组织学生参加义卖，然后会把义卖所得的全部钱捐出去。”
　　“那还挺有意义的。”蒋辞说。
　　比直接让学生捐钱好一点儿。

　　本来今天这个活动叫跑步吃烧烤，结果不但把吃烧烤提到跑步前面，而且吃完烧烤没一个人想去跑步。

　　大肠和高扬扬从烧烤店出来直接进了旁边的一家网吧，瞬间投入了游戏的怀抱，丁潘本来跟着盛航和蒋辞在这条街上闲逛，结果还没逛两步，就被他舅妈一通电话喊回卤菜店干活去了。

　　“就剩咱俩了？”蒋辞看着盛航问了句。

　　“嗯。”盛航看了看前面的长街，离逛到尽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回学校还是继续逛？”
　　“当然继续逛啊，”蒋辞说，“回去干吗，我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逛街呢。”

　　“行，今天就带你开开眼，”盛航说，“先叛逆后落魄的少爷。”
　　“那我谢谢你了，先扔人再群殴的公交一霸。”蒋辞说。
　　盛航转过头看着他：“群殴？”

　　蒋辞也看着他：“群殴未遂。”

　　“靠，”盛航笑了，“你怎么不说你先拿行李箱撞我的呢，膝跳反射差点儿给我撞出来。”
　　“我他妈撞的是你大腿，”蒋辞瞪着他，“你膝跳反射在大腿上吗。”

　　“也撞到膝盖了。”盛航说。

　　虽然不是周末和节假日，但小吃街上人还挺多的，和他们一样闲逛的学生，下班后出来吃晚饭的上班族。

　　蒋辞和盛航两个人被裹在不算拥挤的人群里慢慢往前走，没走多久两边的小餐馆开始变少，多了些卖各种小玩意的店。

　　盛航进了一家……蒋辞也不知道卖什么的店，总之盛航进去他也跟着进去了。
　　进到店里扫了两眼后蒋辞才知道这是个卖什么的店。
　　——卖各种颜料的店。

　　“你要买颜料？”蒋辞有些吃惊地问了句，这些颜料看着很像他以前学水彩画时用的那种水彩颜料。
　　盛航还会水彩画？

　　“不买进来干嘛。”盛航说。
　　蒋辞啧了一声：“进来看看不行吗！”
　　“不嫌丢人吗？”盛航说，“光看不买。”

　　蒋辞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你光看不买会觉得丢人吗？”
　　“我不会。”盛航说。
　　“我也不会！”蒋辞瞪他。

　　盛航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拿起一盒36色的水粉颜料看了起来。
　　看脸上的表情貌似并不相信他说的。

　　蒋辞不爽地磨了磨牙，走到和盛航隔了两排货架的另外一侧看了起来，直到盛航付完钱走出店门他才跟出去。

　　“你还会画水彩呢，”走出店门，蒋辞看了眼盛航拎着的包装盒说，“你们这边不是不流行培养全能型人才吗？”

　　“谁规定水粉颜料一定得用来画水彩。”盛航看他一眼。
　　“那你买这些干嘛用的。”蒋辞纳闷地问道。
　　盛航转头看向他，勾起嘴角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想知道吗？”

　　“还行。”蒋辞看着他。
　　“保密。”盛航说。
　　“靠……”蒋辞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无聊。”

　　“哎——”盛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翻白眼还挺好看的。”
　　接着开始模仿他。
　　“滚蛋！”蒋辞瞪着他。

　　盛航还在学，翻了几下觉得都不太满意，虽然他看不见自己翻白眼的样子，但就是感觉没翻好：“教教我，怎么才能把白眼翻得那么……可爱？”

　　蒋辞愣了一瞬，接着狂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真是我见过翻白眼翻得最可爱的人。”盛航感觉这次翻得还不错，“哎，帮我拍下来。”

　　蒋辞笑到差点儿撞到路人：“你他妈正常点！”

　　盛航已经掏出手机，摸索着解锁，给自己自拍了一张，看完照片后说了句：“还行。”
　　“我看看。”蒋辞凑过去看了眼，盛航这个翻白眼就是黑眼珠往上看，根本不算翻，顶多算往上看，“你不会翻白眼？”

　　盛航被他问地愣了下：“我好像在此之前从来没翻过白眼。”
　　蒋辞也有些吃惊：“那你在此之前见过别人翻白眼吗？”

　　“这是什么废话，”盛航说，“肯定见过啊。”
　　“你就不好奇，没尝试模仿过？”蒋辞问。
　　“我就今天才发现原来翻白眼还能像你刚才那样。”盛航说。

　　“可爱是吧。”蒋辞说。
　　“是。”盛航笑了笑。

　　蒋辞突然有些嘚瑟：“可能是翻白眼的人比较可爱吧。”

　　盛航转头看了他一眼，蒋辞给人的第一印象挺冷的，不怎么好相处，看什么都带着点儿嫌弃的有钱的少爷。

　　长相更是跟可爱完全不搭边，眉眼那一块透着冷厉深邃，下颌线收得干净利落，看着跟有人拿刚磨好的刀削出来的似的，嘴唇薄厚适中，不笑不言语的时候抿得很紧，笑起来的时候又挺……柔软的。

　　这么一个酷中带野的转校生，翻白眼的时候居然能跟可爱挂上边儿，挺神奇的。

　　这条街走到头的时候蒋辞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群依然保持着不拥挤但也没有多余空间的状态，他回过头看向盛航：“回去吗？”

　　他俩从颜料店出来又进了几家店铺，蒋辞买了一堆以前没怎么见过，这边特有的小玩意儿，都在盛航手里拎着：“你如果没什么要买的了，就回去。”

　　“那回去吧。”蒋辞说。

　　回去的时候没从原路返回，盛航领着他从一条几乎没什么人的街上走过：“前面那个路口能打到车。”
　　“嗯。”蒋辞应了一声。

　　出来逛了一圈天已经黑透了，虽然有路灯和从居民楼里透出来的光，但四周还是挺暗的，这条街貌似没什么人和车经过。

　　蒋辞和盛航刚走到路口，正要过马路到对面打车，一个人影突然从路口冲了出来，差点儿迎面撞上蒋辞。

　　“怎么……”还没等蒋辞说完，盛航已经一把薅住人影的衣领，接着一脚踹在对方膝弯。
　　这时路口那边又冲出来一个人影，气喘吁吁但还是坚持吼了句：“小贼，再给老子跑！”

　　蒋辞看清这人是谁时眼睛顿时瞪圆了：“赵叔？”

　　“嗯？”赵叔看见他也挺惊讶，不过看到盛航时却很淡定，“叛逆的少年？”
　　这什么令人窒息的称呼……

　　赵叔把人拷住，回头看了看盛航：“你怎么在这儿，逃课了？”

　　“没，”盛航说，“今天考试，晚上不上晚自习。”
　　“哦。”赵叔点点头，又看了看蒋辞，“你俩怎么混一块儿了？”
　　“他跟我一个班，同桌。”盛航说。

　　赵叔拉住人就要走：“你俩赶紧回学校吧，我走了，所里还一堆事儿……改天请你俩吃一顿……”

　　“谢谢赵叔。”蒋辞在后头喊了声，赵叔没说话，冲身后摆了摆手。
　　“这是……出勤抓小偷？”赵叔走远后，蒋辞看着盛航问。
　　“嗯。”盛航拎着东西往马路对面走去。

　　蒋辞跟上去：“哎，你怎么知道刚刚那人是小偷的？”
　　“我说过他是小偷吗？”盛航说。
　　“……没有，”蒋辞说，“啧，就那意思。”

　　两人在路边站下，等车，盛航转头看了眼这条街的两个方向：“这片是赵叔负责的区域，以前我，丁潘，大肠，天天跟在赵叔屁股后面抓贼，形成条件反射了，看见有人跑得跟被人追杀似的就顺手拦了下。”

　　蒋辞点头：“你的理想是当一个警察吗？”
　　盛航转过头看了看他：“怎么这么问？”
　　“你不是喜欢抓贼吗。”蒋辞说。

　　“我的小时候还喜欢当山大王，然后让好几个小姑娘当我的压寨夫人呢。”盛航说。
　　蒋辞啧了一声。

　　盛航笑了笑，回到正题上：“我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你以后想当什么？”
　　“我也……没想过，”蒋辞皱了皱眉，“不过我妈想让我接她的班……”

　　接班？一听就是个挺大的公司。
　　“你不愿意？”盛航问。
　　“我对做生意没兴趣。”蒋辞说。

　　“嗯。”盛航应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刚好车也到了。
　　月考各科成绩第二天就陆陆续续出来了，到下午放学前所有试卷都已经发下来了。

　　蒋辞把这次成绩和上次成绩对比着看了看，进步可以说非常大，总分加起来比上次多了将近两百分。

　　不过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还不知道，这个要去办公室找班主任看，不会在班里公开公布。
　　“大餐什么时候安排上？”盛航看了眼蒋辞写在本子上的总分，问了句。

　　“这个周末？”蒋辞问。
　　盛航犹豫了下：“这个周末有事。”

　　蒋辞没问什么事，他想起来考数学前一天他在盛航寝室时盛航接的那通电话，虽然当时连电话对面是女声还是男声都没听见，但他就是感觉电话对面应该是盛航妈妈，那天在医院里遇到的那位挺朴素的中年女人。

　　于是请吃饭的事只能往后推，蒋辞在心里默默暂定了下下周。

　　次日钱鸿之拿着一张班级排名表站上了讲台，在上课铃打响后清了清嗓子，开始总结这次月考情况：“咱们班这次总体考的还不错，年级第一依旧是咱俩班的盛航同学，而且盛航同学这次英语进步非常大，分数终于上了130，虽然和其他科成绩比还是略微低了点，但和以前比是进步了的。”

　　“然后，再者就是盛航的同桌，蒋辞同学，考得也很不错啊，在整个年级中排名前进了一百多名……”

　　蒋辞在心里不爽地啧了一声，盛航的同桌，蒋辞同学，这前缀有加的必要吗？！

　　“接下来，按照惯例，总分班级排名后十位的同学，去走廊上罚站一周，张赫，李欣欣……”
　　接下来就是一阵桌椅板凳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