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你很久了》风未定

21、第二十一章

　　等他把手上这份试卷写完，笔在盛航那边的桌上敲了两下：“同桌，给改改试卷呗。”

　　盛航抬头看他一眼，接过试卷，下一秒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支红笔，开始在蒋辞那份试卷上批改了起来。

　　蒋辞的字特别好看，他俩同桌的第一天盛航就发现了。蒋辞不仅字好看，卷面也特别整洁干净，没有一丁点儿乱涂乱画的印迹。

　　做题习惯很好。
　　“你字是练过吗？”盛航边改边问了句。

　　“嗯，”蒋辞下巴颏抵在桌上盯着他动来动去的手看，“小学的时候报过班，跟着兴趣班老师练过几年。”

　　盛航在一道填空题上打了个叉，蒋辞立马啧了一声。

　　盛航视线越过试卷边缘看了看他：“你小学就光学了硬笔书法吗？”

　　“不，”蒋辞说，“报过一堆兴趣班。”
　　“都有些什么？”盛航问。

　　蒋辞回想了下，很多都是小学和初中报的，高中太忙，基本没什么兴趣班：“硬笔书法、毛笔字、编程、素描、排球、街舞……”

　　“嗯？”盛航意外地挑了下眉，“你还学过街舞呢？”
　　“嗯。”蒋辞说，“学了三四年呢，初三太忙了才推掉的。”
　　盛航手上的笔停了下，红笔一圈圈转着：“没学点儿乐器什么的吗？”

　　“学了，”蒋辞说，“不过大多都是小学和初中时候学的了。”

　　盛航又低下头继续改卷子：“都学了些什么？”

　　蒋辞突然有种对面坐着的是面试官的感觉，他坐起来看了眼盛航：“钢琴，吉他，萨克斯，琵琶……”

　　盛航再次意外地挑了下眉，这次是两边眉毛一起挑：“琵琶？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那个琵琶？”
　　“……啊，”蒋辞看着他，“还能是吃的那个枇杷吗。”

　　“你……”盛航组织了一下语言，“怎么会学那么……”

　　“想说琵琶都女生学是吗，”蒋辞笑了声，“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但是教我琵琶的老师就是个男老师，我妈朋友。”
　　“你还是个全能型人才呢。”盛航说。

　　“可能我妈想让我成为全能型人才吧。”蒋辞说。
　　盛航手里的试卷翻过一面：“有钱人家的小孩儿也不容易。”

　　“你小的时候没报过兴趣班吗？”蒋辞问。
　　“没。”盛航说，“我们这边不流行培养全能型人才。”
　　“靠。”蒋辞笑了声。

　　片刻后盛航把改完的试卷递给他：“以你现在的水平，考年级前三纯属痴心妄想。”

　　蒋辞接过试卷看了一遍，这套试卷是高二下学期期中测试卷，虽然是其他学校去年的期中测试卷，但由于二十九中进度较快，所以拿来当月考复习练练手完全没问题。

　　错的还挺多的。

　　“你辞哥就没说过要考什么年级前三，”蒋辞边在草稿纸上演算错题边说了句，“我的要求是不倒数就行。”

　　“你妈不像是对你的成绩看这么开的人啊。”盛航往后靠在椅背上，“目标都是把你培养成全能型人才了，会不管你成绩？”

　　“她现在还真不管了。”蒋辞说，“可能觉得我练废了，干脆节省时间精力练下一个。”

　　盛航愣了下：“你还有个弟弟？”

　　蒋辞抬头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订正错题：“同母异父，你应该猜到了吧。”

　　盛航回答是或者不是都挺尴尬的，但是不回答吧又显得有点儿刻意，于是问了句：“蒋戎是你……”

　　“亲爹。”蒋辞说。

　　盛航没太意外地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以他现在和蒋辞的关系，再聊下去不合适。

　　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再出声，蒋辞埋头订正他的错题，盛航又随手抽了本资料书看了起来。

　　蒋辞把手上这份试卷订正完，又拿了份试卷继续刷题，刷完放桌上，盛航看见了会顺手帮他批改一下。

　　一直到第四份试卷刷完，蒋辞才停下歇了歇：“几点了？”
　　盛航拿起手边的手机看了眼：“十一点。”

　　蒋辞跟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脸压在他刚写完的那份试卷上：“不写了，手快断了。”

　　“嗯。”盛航应了声。
　　蒋辞趴了几分钟后从桌上起来：“回去睡了，明天见。”

　　“明天见。”盛航坐着没动，目送他出了寝室。

　　早上蒋辞出门的时候对面寝室门是锁着的，盛航应该是已经去教室了。

　　果然，蒋辞进班时看到盛航已经在座位上坐着了。

　　“早。”蒋辞打了声招呼。
　　“早。”盛航说。

　　蒋辞环顾一圈，发现今天班里人到得特别齐，平时这个点班里至少有一半人没来，不仅如此，就连钱鸿之也来得特别早，这会儿已经在教室里巡逻了。

　　“什么情况？”蒋辞问，“早读时间提前了？”
　　“没提前。”盛航说。
　　“那这……”蒋辞看着前面乌泱泱的人头问，“怎么今天都到班这么早？”

　　“下周二月考，这个周是复习周，早点儿来班里学习有什么问题吗。”盛航说。

　　蒋辞眨了眨眼：“你们班，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关于月考。”

　　盛航同情地看着他：“不是我们班，是全校，只要是大考，每个班的倒十到倒一，全部去走廊上听课一周。”

　　“……这么狠？”蒋辞问。
　　“还行。”盛航说，“赶上自习、随堂测也能回班坐会儿，歇歇腿儿。”

　　“……”蒋辞瞪着他，“这么变态的规则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我不一直在督促你复习吗，”盛航看他着急的样子有些想笑，“现在知道也不晚。”

　　“怎么不晚！”蒋辞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那几张错的乱七八糟的试卷就想死，“我现在更想回六班了。”

　　从摸底考的情况来看，他在六班至少不是倒数，但在十一班就不一样了，妥妥的倒数，倒的不能再倒了。

　　十一班在整个高二年级中可以说非常出名，不仅包揽了盛航这个被称为学神的年级第一，还有之前稳居年级第二的曹骏豪，除此之外，其他学生的整体成绩大多也都高于其他班级。

　　属于领先者的存在。

　　看看这考前整个班级的氛围就能知道，这种班级和六班那种小透明根本不是一种类型。

　　“要不咱俩这周搞个大的，”蒋辞眼神热切地看着盛航，“把我送回六班。”
　　盛航看了眼右前方那个空着的座位，罗涛还没来。

　　“他最近不会再找你事，”盛航说，“所以搞事暂停一周。”
　　蒋辞：“！！！”

　　蒋辞在心里给自己催眠，还有时间，下周二才考！而且他语文和英语是OK的，现在重点是数理化，这三科只要能考到班级均分，再有语文和英语的高分加成，怎么也不至于倒数第十！

　　不过数理化这三科的分数要想考高点儿，就得抱紧学神大腿，蒋辞偷偷瞥了眼旁边那位，盛航早读课很少读出声，更多的是看，书往课桌上一摊，然后靠在椅背里用两只眼睛盯。

　　盛航眼神从最后一个单词上抬起来，手刚抬了一下书就往后翻了一页，他转头看向蒋辞。

　　“是要翻页吧？”蒋辞问。
　　“啊。”盛航依然看着他。

　　“那什么，我刚好也要翻页，”蒋辞说，“顺便帮你也翻一下，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哦。”盛航说。然后转回视线继续盯着英语词汇表。

　　片刻后蒋辞往他那边凑近了点儿，咳了声说：“我觉得钱老师说得对，同桌之间确实应该互帮互助。”

　　盛航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他课桌上的书：“是想让我帮你翻页吗？”
　　蒋辞：“……”
　　学神的脑回路果然很……合理。

　　“不是这个意思，”蒋辞说，“哎，我就直接说了吧，咱俩互相辅导怎么样？我帮你辅导英语，你帮我辅导数理化。”

　　盛航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蒋辞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没……”盛航笑着说，“你是不是没被老师罚站过？”
　　“罚站和站走廊上一周，”蒋辞说，“这能是一个概念吗！”

　　“确实不是一个概念。”盛航点点头，看他一眼，“你提出来的意见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是不是亏了点儿，你只辅导我一科，而我要辅导你三科。”

　　“有点儿。”蒋辞说，“你想要什么补偿直说吧。”
　　“考完请我吃大餐。”盛航说。

　　蒋辞还以为他要提什么类似你要帮我打扫一个月卫生、洗一个月袜子这种过分的要求，没想到就是吃顿饭而已。

　　蒋辞立刻答应下来。
　　别说一顿，十顿都行。

　　晚自习放学回到寝室楼，蒋辞直接跟着盛航进了对方寝室，连自己寝室的门都不开了。

　　“我先辅导你还是你先辅导我？”蒋辞在他的专属椅子上坐下来。
　　“你先吧。”盛航说，“我语法不行，你先把语法给我顺一遍。”

　　“行，这个我擅长。”蒋辞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盛航没重新再搬一把椅子坐到他旁边，而是直接在他旁边站下了，一只手撑在桌面上，略微弯下点儿腰。

　　这个姿势莫名的有些压迫感，蒋辞不自在地扭头看他一眼：“不坐？”
　　盛航视线和他对上，过了几秒说了句：“不坐。”

　　“行吧。”蒋辞也没再浪费时间纠结他到底是坐还是站，在纸上把今天要讲的语法写下来，开始逐条讲了起来。

　　其实盛航英语不好是有原因的，高一时候带他们班的英语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小伙子，听说学历挺高的，但是教学经验严重不足，在课堂上很多东西都表述不明白。

　　那个时候他们班整体英语水平都特别差，高一下学期班委联合班里同学向学校反映了这件事，学校才给他们班换了个英语老师，不过当时已经是高二上学期了。

　　虽然现在这个英语老师课讲得很好，但盛航落下的知识点却一直没怎么补起来。

　　可能跟他对英语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也有关系，总之英语成绩在他所有科目中一直处于平平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