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你很久了》风未定

15、第十五章

　　梁承昱不说话了，过了几秒才语气冷硬地说了句：“你最好管好自己，少给别人带来麻烦，这是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素养。”

　　“一个男人最基本的素养不应该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吗，像您这样……”

　　“蒋辞！”梁承昱吼了声。

　　寝室里就蒋辞一个人，门窗紧闭的情况下，异常安静，能清楚听到对面因愤怒而粗重的呼吸声。蒋辞勾起一侧嘴角邪邪地笑了声。

　　他翻出高扬扬微信，问他知不知道张倩除了给徐哲家长打过电话，还给哪些人家长打了电话。

　　高扬扬很快回复。

　　高扬扬：这次参与打架的，一个不落全打了。
　　高扬扬：……你家长知道了？骂你了还是打你了？

　　蒋辞没回他，摁熄屏幕躺倒在床上，他其实差不多猜到了，张倩应该给老妈打电话说了他打架的事。

　　至于老妈为什么没亲自打电话骂他，而是让梁承昱给他打电话交谈这件事，估计不是老妈最近太忙，就是她还没放弃要制造机会拉近他和梁承昱的关系。

　　时间还早，不是太能睡得着，躺了一会儿后蒋辞翻身下床，开灯，然后坐到椅子上打算玩会儿游戏。

　　刚进游戏，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丁潘说有人把他打架的视频发到二十九中贴吧，虽然已经删了，但他这会儿无聊，还挺想进贴吧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一局游戏打得毫无激情，结束页面还没加载出来蒋辞就直接划掉，找了个舒服姿势坐好，然后点进贴吧。

　　随手翻了两下后就看到个让他大吃一惊的帖子：同学们！那个转校生是真的野，居然敢在走廊上吼学神！

　　11楼：我作证，楼主说得是真的！他俩当时刚好走到我们班位置，我座位在窗边，正好听到转校生对着学神喊了句：“我忍你很久了！”不过学神脾气好好啊，不但没吼回去，甚至还言语带笑地回了句：“巧了，我也是。”

　　蒋辞震惊了，盛航什么时候言语带笑了？

　　就是普通语气而已吧……盛航说话不一直那样吗，语调懒懒散散的。

　　12楼：他俩不是刚一个班吗，怎么就忍很久了？！我不理解……

　　13楼：楼上的，听在十一班的朋友说他俩是同桌，而且是转校生自愿坐同桌的，不是班主任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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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楼：说一下我看到的，两个人一开始凑得很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转校生狠狠推了学神一把，不过学神并没有还手。

　　69楼：心疼学神……不过学神好温柔啊！对转校生好宠溺啊！

　　宠……溺？

　　蒋辞无语了，这群人的理解能力是集体出走了吗，到底是从哪儿看出盛航宠溺他了。

　　啧，无中生有。

　　蒋辞一脸复杂地退出贴吧，还是玩游戏消磨时间吧，二十九中贴吧并没有什么好玩的。

　　周一早上有升旗仪式，需要比平时早起一会儿，蒋辞吃过早饭往操场集合处走去。

　　“辞哥！”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蒋辞回头，看到是高扬扬。

　　高扬扬眼神在蒋辞脸上、身上来回扫了两遍，没发现什么伤，前天蒋辞微信上问他那件事后他就一直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看来蒋辞父母还挺开明的嘛，没上手打孩子。

　　“辞哥，告诉你个好消息。”高扬扬一脸兴奋地说，“徐哲请了一个月的病假，整整一个月呢，足以可见他爸打他打得有多狠。”

　　蒋辞心说打这么狠也没见把他教好。

　　“你不在家多养几天伤吗？”蒋辞说。

　　“不了，”高扬扬摇摇头，“下下周月考，我妈说让我赶紧滚回学校将功补过，用考试成绩补打架的过。”

　　“又要考试？”蒋辞有些诧异地问。

　　“还有两个周呢，不急。”蒋辞还在六班的时候高扬扬坐他后面，不小心瞥到过他摸底考成绩，好像除了英语比较突出，其他科目都不怎么好。

　　“不过，这次考试范围比上次还要多，”高扬扬说，“你要是需要笔记，我可以帮你借学霸的，我成绩不怎么行。”

　　两个人边说边往操场走，此时操场上到的人已经很多了，同学们在各自班级集合处围成一圈说笑聊天，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十一班最后排站着个男生，两手揣在兜里，站姿有些懒散，早上的光线不强烈，盛航站在没有任何遮挡的光线里，整个人看起来明亮而柔和。

　　高扬扬明显也看到了盛航，他突然想到昨天逛学校贴吧时看到的那个学神和转校生的帖子，心说自己怎么忘了这茬了，转校生就是蒋辞，学神对蒋辞这么好，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蒋辞跟不上二十九中教学进度呢，说不定私下已经开始给对方补课了。

　　自己真是瞎操心了。

　　升旗仪式结束，各班在班长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离开操场，回到各自班级。

　　蒋辞和盛航被林主任叫去办公室。

　　“关于你们上周在学校滋事打架的事，经校领导商议，”林主任表情严肃，视线在盛航和蒋辞脸上晃了晃，“决定给你们点苦头吃，罚你们去搬砖。”

　　学校器材室最近在修缮，位于学校最西面，旁边挨着实验楼，本来没打算翻新实验楼，但因为两者毗邻，于是就顺带把实验楼也划进修缮范围。

　　器材室和实验楼离教学楼有段距离，所以即便是上课期间施工也不会影响教学。

　　蒋辞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搬砖这种处分，震惊的同时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句二十九中可真是与众不同。

　　下午有钱鸿之的课，蒋辞看了眼盛航：“还继续吗？”

　　“要不换个形式吧，咱俩演技确实不行。”盛航看他一眼。

　　主要是你演技不行，蒋辞心说。
　　“什么形式？”蒋辞问。
　　“冷战。”盛航说。

　　“咱俩……冷战？”蒋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俩大男生冷战，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嗯。”盛航手里的笔转了圈，“反其道而行，吵架不行，那就不吵，不过要能让钱鸿之看出来，咱俩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蒋辞拧着眉：“你哪来的自信，能演出剑拔弩张的气氛？”

　　盛航扭头看他一眼：“咱俩，只要不说话，就是剑拔弩张。”

　　蒋辞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上课！”钱鸿之在上课铃响后站上讲台，“同学们，开始学习今天的内容前我们先来回顾一下昨天讲的知识点……”

　　“吱——”

　　“我先找同学提……”
　　“吱——”

　　这次是盛航同学的桌椅往旁边移了移。

　　钱鸿之不得不停下来，看了眼教室最一排的那两位男生，一个抱着胳膊，浑身冒冷气地靠在墙上，另一个趴在课桌上，气鼓鼓地瞪着课本。

　　虽然不知道他俩之间到底在闹什么，但总归不会打起来，他能看得出来，盛航对他这个同桌还是很包容的。

　　钱鸿之无奈地摇了摇头，举起课本继续讲课。没一点要管他俩闲事的打算，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钱鸿之在上面讲课，一抬头就看到蒋辞同学恶狠狠地瞪着盛航同学，再一抬头就看到盛航同学冷冰冰地斜睨着蒋辞同学。

　　如此折腾了大半节课，钱鸿之都看累了，那俩人还津津有味乐此不疲地你来我往。

　　蒋辞和盛航两个人绷着脸挺了大半节课，脸都僵了，也没见钱鸿之多看他们一眼。

　　“我宣布，”蒋辞把桌子拉回原位置，“第二次行动，失败。”

　　“这次没演砸啊。”盛航说，“你觉得问题出在哪儿？”

　　“有没有可能钱鸿之近视，根本看不清我们脸上的表情。”蒋辞推测。

　　盛航看了他一眼：“你试试你现在玩手机他能不能看得见。”

　　蒋辞烦躁地皱了皱眉：“今天先这样吧，累了。”
　　“嗯。”盛航应了声。

　　前半节课他和蒋辞光顾着“搞事”，基本没怎么听课，盛航拿起笔正打算把黑板上的例题抄下来，一低头看到笔记本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了仨字：当函数。

　　估计是之前随手抄的上一题。

　　正打算划掉抄钱鸿之正在讲的这一题，余光看到蒋辞桌上有个修正带，而且就在他手边，于是顺手拿过来在笔记本上涂了下。

　　“哎——”蒋辞喊了声。
　　“嗯？”盛航看着他。

　　“这他妈不是修正带。”蒋辞说。

　　盛航也发现这他妈不是修正带了，因为涂过之后是透明的，他用指肚在上面抚了一下，然后，手粘上了。

　　“这他妈是点点胶。”蒋辞说。

　　盛航这种平时桌上除了黑色水笔就是红色水笔的糙学生，第一次听说还有点点胶这种学习用具：“你们学渣用的文具都这么花里胡哨的吗？”

　　“嗯，这玩意儿会克人，”蒋辞看着他，“越花里胡哨成绩越差。”

　　盛航看着他看了一会儿：“你都报过什么兴趣班？”
　　“啊？”蒋辞没明白他怎么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上。

　　“有没有专门教人怼人的兴趣班？”盛航说。

　　蒋辞又把桌子拉开了：“离我远点，烦你！”

　　桌子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声音说实话挺大的，尤其是在钱鸿之说要抽人上黑板解题、班里突然安静下来的情况下。

　　前两次钱鸿之懒得管，这次忍不住开口说了句：“后排那俩，小学生都没你俩幼稚。”

　　钱鸿之的这句玩笑让班里紧张的气氛消散了些，不少同学扭头朝最后一排看过去，就看到转校生特意把自己的课桌和学神的拉开距离，脸上表情冷得吓人，再看旁边的学神，则一脸无辜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