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抱小兔宰子》浅唱夕歌

38、第 38 章

　　无聊，无聊，真无聊。

　　庄园里已经空了，除了特定时间会有佣人来打扫卫生和准备食物之外，就只剩下他和叶王。

　　太宰治无聊地吃着蟹味零食，这是他从中原中也那里赢来的战利品。

　　“你不跟着一起去比赛场地么？”

　　蟹味锅巴被咬得咔咔脆响，说话的时候有些口齿不清。

　　“不是不感兴趣么？”叶王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离开，眼眸中映出太宰治那贴着纱布的脸。

　　这是中原中也临走前揍的，因为他趁人睡觉的时候在别人脸上留下大作。

　　不止中也，塔拜、顺平和积木身的布罗肯都没能逃过。

　　然后大早上吊在马莉欧的房门口，快断气了都还不忘邀请人家一起殉情。

　　“太·无·聊·了。”太宰治拉长语调，仿佛下一秒就要滚地闹腾起来。

　　问题被回避了么，叶王将手机揣兜里，捋了捋才修剪过的长发，将准备好的勾玉和符咒全都细心装好。

　　“无聊的话，就回去港口Mafia陪你那位首领玩，正好他最近在打探你的消息。”至于对方是从什么渠道打听到的，不做他想。叶王话语中带着几分耐人寻味。

　　“诶，好君大费周章让中也把我抓来，这么快就腻了？”森先生的效率堪忧啊，太宰治像被欺负的小媳妇般泫然欲泣，“亏人家还这么努力……”

　　“努力让所有人讨厌你，还是努力想从我这获得前往三途川的方法？”叶王这一次没有耐心地等他表演完，“你说得对，我确实腻了你的试探。”

　　“接下来我要去打通实现愿望的道路，既然你不愿意成为我的伙伴，那就离开吧。”

　　身上缠满绷带的少年脸上敛去笑意，没有焦距的瞳孔没有倒映出任何东西。

　　“没错哦，谁让愉快地去三途川游玩这么难呢。”

　　“你不也在试探么？”

　　“真虚伪啊，明明好君从始至终都没邀请我成为伙伴。”

　　这种状态的太宰治，叶王倒是第一次见到，他略微挑眉，朝满身是刺的少年道：“你要成为我的伙伴吗？”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一声嗤笑响起，叶王一点都不意外他会是这种反应：“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走吧，该出去玩一玩了。”

　　“喂，我可没答应！”太宰治微怔了一下，然后被叶王强制拖走，反抗不能。

　　死亡之地——魔鬼三角

　　曾经为给自己发个舒服的便当做过调查，他记得这里因神秘失踪而闻名，不管是飞机还是船只都禁航。

　　信息不够，只是大致推断出他是在做某种准备。

　　“真漂亮，哪里都没有人，真是个绝佳的自绝圣地呢。”带着些许咸湿的风拂过，看着青蓝色的大海，太宰治想入水的冲动愈发浓厚。

　　看了眼太阳的位置，推算现在的方位，叶王伸手将即将跳进水里的太宰治拖回来。

　　“别闹，你还不能死。我可以带你去地狱巡游，不过你得借我样东西作为报酬。”

　　前脚才说他不能死，后脚就要带他去地狱巡游。语境在脑子转了一圈，太宰治迟疑道：“也就是你要带我以活人的姿态进入亡者的世界？”

　　这种天荒夜谈般的事情真的能办到吗？

　　别仗着他对通灵人的了解不够深，就随便忽悠他啊……

　　给人期待又掐灭，可是很糟糕的行为。

　　“嗯，真假你自行判断，要试试吗？”他的异能力确实是个麻烦东西，实际上叶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成交。”

　　不论真假他都想去看看，太宰治转瞬间作出决定。

　　修长的手掌摁在他的胸膛，他最后看见叶王的脸咫尺，额头抵着额头，意识骤然间停止。

　　不知道过去多久，意识再次回笼的时候，看到的是漆黑的天空，到处都是荒凉和压抑的景色。

　　“放我下来。”

　　他绝对是故意的，看到自己被公主抱，被恶心到的太宰治正要挣扎。

　　“可以，但不能断开触碰，否则会被这里的管理者发现，那样的话只能中断巡游了。”

　　偏偏是这种条件，真讨厌。太宰治被迫跟叶王手牵着手，他努力忽视这一点将注意力投入到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地狱。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荒芜，跟想象中的地狱差距很大，别说地狱特有的植物，连幽灵什么的都不见一只。

　　只是这里给人的感觉，怎么这么像美洲。

　　“这里看着像美洲某个处于夜晚的荒凉地。”难道他还有类似传送的能力？绕这么大个圈子就为忽悠他，怎么看都不可能达成目的。太宰治从开始的左顾右盼，到怀疑嘀咕仅仅过了五分钟。

　　“正常，因为这里是美洲罪孽深重的灵魂栖息的地方。”叶王紧紧地牵着太宰治的手，防止他突然作妖。

　　方向始终很明确，就好像曾经走过千遍万遍的熟悉。

　　“骗人，这里别说灵魂了，连恶鬼都瞧不见，你跟我说这是地狱？”地狱还分地域，这是什么冷笑话。太宰治愈发怀疑。
　　“啊哈哈……嗯，这个跟我有点关系。”对于原住民和罪恶灵魂的回避，叶王反而很满意，“以前无聊，总想着到处找乐子。这里的原住民和灵都怕我，不出现才是聪明的生存方式。”

　　追逐死亡的太宰治小脑袋瓜转得飞快，一下子就抓住了叶王话语中的重点：“无聊跑到地狱找乐子？不——你死过？”

　　“呐呐，什么时候的事情？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传闻中会看到人生走马灯是真的吗？”

　　“啊，真是让人羡慕的体验。”

　　鸢色的眼眸中满是求知欲，语调急切又给人一种莫名起鸡皮的不妙感。

　　“与我同路，协助我实现愿望，直至灵魂消散前都不能反悔。这样的代价你付得起么？”少年病态的一面没能让叶王有任何动摇，反而驱使他露出獠牙。

　　太宰治不是通灵人，却是他此世唯一即使强硬也要拖下水的人。

　　他的价值他那恐怖的操心术，那是自己不具备的东西。

　　“不要，死后还要给人打工什么的，我又不是受虐狂。”这人也太贪心了，无法否认的是太宰治动心了。

　　可理智告诉他这不是一场对等的交易。

　　“不可能，别想了，顶多给你一页可以改变一定现实的书页。”

　　“那种东西即使给我整本都毫无价值，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你。”贪心的小崽子，什么都遮遮掩掩的，真当灵视对他没用，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么。叶王不会轻易让他糊弄过去。

　　“你在说什么恶心巴拉的话，真想让你的伙伴们听听，他们的首领是个什么样的变态。”若不是还不想离开地狱，太宰治只想离得远远的，从进地狱开始就接连着被恶心到，他快受不了了。

　　“别小看我的伙伴们，即使他们知道我的另一半是男的也不会有任何意见。”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叶王从容应对并抛出饵食，“我确实死过，不止一次。”

　　听到不止一次，太宰治几乎要出于本能地答应那不平等的交易。

　　“我拥有转世前的记忆。”

　　“你渴望的那种死亡，也不是不能办到。”

　　别钓了别钓了，孩子都被钓成翘嘴了。太宰治心跳加快，叶王的每一句话都在明示，他能给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临到头来，他却犹豫了。

　　心里不由自主地认为对方在欺骗自己，可他洞察人心的本能却告诉他，叶王的话里没有一句是假话。

　　要答应他吗？

　　只要答应……只要答应就可以——

　　“机会只有一次，截止到地狱巡游的结束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叶王前头带路，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打断了太宰治无法压制渴望想要答应的一幕。

　　……真是个奇怪的人，太宰治几乎沉默一路。

　　他看到了类似火灵的巨大人形偶人，像这样的有四个。

　　周遭的环境发生变化，他们走过荒地，带有东方大国色彩的庙宇，繁盛的森林还有高楼林立接近现代化都市的地方。

　　无一例外都没有人类的存在，地狱的原住民恶鬼倒是见到一些，他们无一例外在见到叶王的第一时间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跳掉了。

　　搞得他想问些关于地狱的情报都做不到。

　　建筑群明显趋向和风，推测应该是霓虹对应的地狱。除了地狱原住民，太宰治还看到了人类的灵魂。

　　他们无一例外都不管不顾地朝叶王发动攻击，一看就知道对方跟他有仇，指不定就是他送下地狱的。

　　结果也同样没有例外，全都被叶王消灭，他甚至连持有灵都没有动用。

　　太宰治推测叶王的实力应该与传说中的超越者相仿，又或者更强一些。

　　“麻仓叶王！！”

　　啊，又一个，太宰治看到来人，不，应该是鬼魂？

　　穿着白色练功服的男人，手持太刀朝叶王的脑袋袭来。

　　“哦，是你啊，叶贤，五百年不见，怎么变得这么虚了？”叶王不会特意去记过去的人，不过五百年前阻挠他的人还不至于忘记，“不会因为阻止了我一次就变得骄傲自大了吧？真是可悲。”

　　原本仅靠着本能不断战斗的男人，从遇到仇敌开始恢复理智，却又因为仇敌那轻蔑的态度被无法抑制的愤怒冲昏了头脑。

　　“股宗！”麻仓叶贤召唤自己的持有灵，咬牙切齿道，“少得意，五百年前我能打败你一次，现在也能打败你第二次。”

　　“哦呀，你的小猫咪好像没有回应你呢。这么软绵绵的攻击，连给我挠痒都做不到。”叶王甚至都没有躲避，便精准抓住麻仓叶贤拿刀的手，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地折断他的手腕，一记腿鞭将人踹了出去。

　　受到重击的麻仓叶贤一连撞穿数个建筑，死死地嵌进墙里动弹不得。

　　哇噢，这家伙绝对是在报复，多大仇啊这么狠。太宰治不可避免地留意到一个关键词——五百年，这个时间点或许能从过去留下的痕迹里查到些什么。

　　“你与我的缘早已断绝，你也该往前走了。”

　　墙垣的角落处露出半截动物尾巴，橙黄的毛发上是一圈圈黑色的纹理。

　　“你在跟谁说话？”感慨又释怀的话语，怎么看也不像是对那个才从墙上把自己拔出来的男人说的。太宰治环视一周没有发现其他人在。

　　太宰治迅速从两人先前的对话里提取信息。

　　股宗，一开始他以为是什么招式的名称，现在看来应该是在叫他的持有灵。

　　再联想到她口中的小猫咪，应该是动物形态的持有灵。

　　听起来好和对方的持有灵有些渊源啊。

　　该不会那曾经是好的持有灵，却因为某种原因背刺了他吧？

　　越想就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没有谁，只是给过去养的猫道别而已。”叶王没有停留多久，带着太宰治继续前进。

　　没走几步就被扯住头发，被迫停下。他无奈回头：“为什么你总是跟我的头发过不去？”

　　“我答应了。”太宰治答非所问。

　　五百年的跨度，带着记忆的转生，他真的很好奇，那些人口中的麻仓叶王，如今的麻仓好，究竟经历过几次死亡。

　　叶王露出些许讶异的神色：“知道了，不准霍霍我的头发。”

　　在靠近某个岔路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请不要再往前了。”一个穿着帕契族的人形生物不知何时伫立在前方，他的声音镇静平和，比起警告更像是劝告。
　　外、外星人？对方的形象与他在电视上看过的外星生物形象太像了，太宰治眨巴眨巴眼眸。

　　为什么地狱里会有外星人？

　　这是什么茶番节目吗？

　　顿时太宰治有些后悔答应早了。

　　“那就将我们送回现世，你能做到吧？拉沙荷。”这并非叶王第一次见到对方。

　　他是帕契族最后的祭司，负责接引通灵王前往王之社的人。

　　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叶王便确认了某些猜想。

　　帕契族的其他人或许会被丝黛拉迷惑，但拉沙荷绝不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名为拉沙荷的人形生物，沉思数秒似是确定了什么，侧开身躯为两人召唤了一道门。

　　门自地面升起，里头是满布绿植的生命之地，偶尔还能看到小动物经过。

　　这两个人绝对是达成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协议，太宰治没有从对方身上找到伪装的痕迹。

　　而且看这个外星人的反应，应该与好是第一次见面。

　　属于知道好的存在，却没见过的情况。

　　太宰治没有询问任何相关的事情。

　　才答应加入，他还没有自以为是到好会将这种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更何况仅仅是一趟地狱巡游，就已经让他获得超乎想象的信息。

　　走出门后，太宰治立刻就抽离了自己的手。

　　再回头，那扇门已经消失不见。

　　植被茂盛，算不上高，幸好不是什么热带丛林。

　　嘛，有这个武力充沛的家伙在倒也不用担心会沦为野兽的食粮。

　　还真就全都是陌生的地方，今天的运动量严重超标了。

　　“好累，好渴，好饿。”

　　零食早就吃完了，身上除了手机和钱包什么都没有。

　　沉默三秒，叶王忍不住感叹，真是个娇气的家伙，连花组的女孩子们都比他强一些。

　　观望了一番环境，太阳的方位，叶王从裤袋里拿出千纸鹤放了出去，一个个如同白馒头一样可爱的精灵应召而来，听从他的指令四散而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从进入地狱开始就一直能看到所谓的灵。”原本以为只是在地狱才会有的特殊情况，太宰治看到叶王放出的精灵立刻就意识到并不是。

　　“只是共享了‘看见’的能力而已，这里是通灵大赛举办决赛的地方，你不想看看比赛么？”对这个地方，叶王不算陌生，通过精灵们的反馈他很快想起这个地方。

　　那边已经做好设置，接下来就是见一见犍陀罗的首领沙缇。

　　诚然犍陀罗里神明级的通灵人不少，能察觉到世界异常之处的，怕也只有那个女人有些可能。

　　“我对你为什么不比赛更感兴趣。”通灵人的战斗虽说也有这么几分兴趣，说要成为成为通灵王的人却不去比赛，怎么看都很奇怪。太宰治清楚叶王不是会退却的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通灵大赛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你应该知道，强大到一定程度，规则也会为你让路。”话语一顿，叶王露出些许笑意，“实际上那只是明面上的烟雾弹。”

　　“烟雾弹？难不成五百年前你就是因为这个失败的？”听起来就很逊哦，太宰治疑惑地询问。

　　“不，原本的流程确实是这样的，只不过这一届出了点意外。”小脑袋瓜有时候转的太快也不是好事，容易想歪。叶王被他的问题噎了一下。

　　意外么，太宰治陷入沉思，能让原本的筛选流程失去效用变成幌子的大事件，怎么想都只有那一个可能。

　　那就是世界的融合。

　　这样一来就能明白，为什么叶王要带着他去地狱巡游了。

　　此时一个白胖馒头似的精灵手捧乘着清水的荷叶小心翼翼地飞到太宰治面前，往他面前递了递。

　　“谢谢。”

　　他接过荷叶，注意不让自己碰到它。

　　紧接着两只精灵两端扛着一张宽大的绿色叶子飞来，上面摆放着许多果实。

　　有的见过但叫不出名字来，有的从来都没见过，更别谈如何识别是否能食用了。

　　见他迟迟没动静，叶王大约猜到了什么道：“小家伙们摘来的都是可以吃的，它们比人更擅长辨别果实。”

　　懵懂又单纯的生灵，通灵人真是个神奇的职业。

　　只是不知道好打算让他‘看到’多久。

　　太宰治随意挑选了一个果子咬下一口，味道意外的好，酸甜可口。

　　不像他曾经野营找到过的那些，要不没什么味道，要不酸涩难吃，要么带着某种毒素。

　　“是时候该告诉我了吧？你的来历和你的死亡。”

　　叶王坐在干净的大片叶子上，怎么舒服怎么来，手撑着下巴，眼眸映出少年吃得嘴巴鼓鼓，如同小松鼠般鼓着腮帮子的模样，非常可爱。

　　“你也是个急性子，是呢，也该说说了，那得从千年前开始说。”

　　叶王用最简略的话语陈述着，千年前他还是大阴阳师时候的事情。

　　是的，第一次参与通灵大赛不是五百年前，而是一千年前。

　　两度失败，两度死亡，两度转生。

　　只是没有提到他其实是第四次经历通灵大赛，因为世界融合，时间倒退，大概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曾经登临王座，舍去肉身成为第八位通灵王。

　　“原来你是个千岁老头子啊，不过经历倒是真的丰富。”两度转生……跨度五百年，再加上他对地狱非常熟悉。太宰治都有些佩服他的毅力了。

　　这让他想起某个世界卷生卷死的自己，噫，想想就觉得可怕。

　　他绝对不要像那样劳心劳力。

　　“说起来，你让谁替你上场了？”扒拉了一圈，太宰治觉得中原中也和吉野顺平都有可能。

　　“中也。”有魏尔伦替他做伪装，再加上火灵，糊弄糊弄帕契族的人没什么问题。叶王查看着手机中的信息，随口回答道。
　　太宰治上下打量着叶王的身高，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确实你跟小矮子差不多高。”

　　之前他就想说了，太宰的笑点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叶王知道自己未来会长多高，没有因为太宰治的嘲笑而跳脚。
　　“幼稚。”

　　伙伴们传来的信息勾起了叶王的兴趣。

　　安娜与甘娜和马琪露塔组成了踏张温泉二队。

　　而作为咒术界唯一的参赛者五条悟通过六眼无与伦比的洞察力看穿了中也的伪装，以保密为由加入进来。

　　拉基斯特让马莉欧和吉野顺平跟他组成三人小队参赛。

　　基本就是他在前头带着只吉祥物特级咒灵持有灵嘎嘎乱杀，而马莉欧和吉野顺平在后头打酱油。

　　弄得其他通灵人怨声载道，帕契族为此颇为烦恼。

　　这发展方向出乎意料的有意思，不枉他将通灵大赛的信息透露给五条家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