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是召唤毛茸茸的我能做什么》宴徊之

2、第 2 章

　　好不容易把他们都劝上车，五条老师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个偏僻的巷子走了进去。

　　和同学的见面很愉快，行为和性格也和我之前推演的差不多，现在还有校长夜蛾先生及校医家入小姐没有见过，希望和我预想的不要差别太大。

　　虽然已经是夜晚了，但是8月的东京还是很热，腾蛇飞在东京的上空，连扑面而来的风都带着令人烦躁的湿热感。

　　我盘腿坐在腾蛇头顶，开始日常反思。

　　这已经成了我每天必做的事，和吃饭睡觉一样不可或缺。我几乎无法产生情感，也感觉不到其他人的感情。但是社交是必需的，所以，为了尽可能地省事，揣测他人的喜好已经行为几乎成了我的本能。

　　观察行为，分析语言，揣摩性格，察言观色，迎合他们而得到喜爱，这对我而言易如反掌。

　　因为，我需要“朋友”。

　　也可以不是朋友，也可以是同盟者，人是群居动物，我需要有人站在我身边。

　　通过自己的行为试探他人反应，揣测底线，确保自己每一次选择都是“最优解”。

　　简直像是什么攻略游戏。

　　但是我就是这样度过过了十几年。

　　我的速度很快，在高专门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蹲下，等着伊地知先生他们。

　　很不幸，日本的夏天也有着大量的蚊子，嗡嗡地绕着我叫个不停，像是市场上为了砍价吵的面红脖子粗的大妈。

　　腾蛇把大部分身体缠绕在我脖子上，用尾巴去抽蚊子，它抽没抽到我不知道，我快被它勒死了。

　　话说回来，因为术式的缘故，我极不讨小动物喜欢，像流浪的猫猫狗狗和我无缘，就连靠近都会飞快地逃跑，所以这个道理为什么不能套用在蚊子身上。

　　真是令人费解。

　　伊地知先生开车到的时候，我在勒着腾蛇的肚子，拎着它的尾巴往下倒，这孩子吃蚊子把自己吃噎着了。

　　这个动作大概常人无法想象，以至于真希她们下车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像个智障。

　　我要拿我手里这个蠢货去跳五百个花式跳绳，少一个都不行。

　　真希她们下车还帮我把行李箱带了过来，人真好。

　　高专比我想的要大，可能是人少，校园冷冷清清的，灯光也没多少，在黑夜的映衬下有些过于萧瑟了。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但是高专男女混住还是让我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我挑了个偏远一点的房间，把东西放进去。

　　一进门我就扔下行李箱开始检查房间，设施齐不齐全和家具好坏都是次要的，要检查的是别的东西。

　　台灯的灯罩，镜子，插线孔，房间的各个不引人注意的死角。

　　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前车之鉴在前，让我不得不提防。

　　如果是监视和窃听还好，要是生理组织被拿到，会是更麻烦的事。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还是小心为上。

　　除了咒术，在2017年依靠科学搞出什么来也不是不可能。

　　确认了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我拆掉了家具上的防尘套，卫生间里有一次性洗漱用品，看日期很接近，看样子高专的后勤做的不错。

　　我盘腿坐在床上，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真希给我发来的消息。

　　明天要去夜蛾先生那里报道，顺便去拿我的高专校服，下午要去采购日用品，一整天都会很忙碌。

　　明天要早起了啊，见面礼要准备什么呢，霓虹好像偏甜食一点吧，要不要做一些点心呢，手工制品更有诚意吧。

　　我倒在柔软的床上，怀揣着满腹心事入睡。

　　高专的早晨相当安静，抑或是我起的太早，窗外只有蝉鸣与鸟叫，一声声的，不知道在叫个什么。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早上赶集不是种花人特有的传统，我在人群里左躲右让，艰难地挤到人堆前面去抢打折的鸡蛋。

　　打开手机备忘录，一项项的记满了同级生的喜好。

　　不论是食材还是工具，全部都要采购，这是个大工程。在钱包痛失一层肥肉后，我拎着大大小小满袋子的战利品凯旋归来。

　　由于东西太多，拿着有碍行动，趁着没人注意，我把帝江叫出来，把东西塞进了它嘴里。

　　帝江，又名浑沌，它的嘴里可以容纳万物，所以我常拿它来当储物空间使，堪称居家必备。

　　我从没见过霓虹的早上，很新奇地一边看一边走，拐过两个路口后，我被她吸引了视线。

　　赤红色的，热烈而奔放的，蓬勃到溢出的生命力布满了每一处身躯，开的生机勃勃，她翘起红色的裙摆，居高临下，等着臣民的拜颂。

　　啊，决定了，今天点心的内馅做玫瑰的好了。

　　我向店家买下了所有的玫瑰，女王的冠冕落在了我手上，作为今天的开始。

　　锅里咕咚咕咚地熬着玫瑰酱，我搅拌着面粉准备再烤一份小饼干。

　　除去家入小姐需要加酒，五条老师需要三倍糖的分量单做之外，其他人的都很好准备。我扔了一块小饼干进嘴，边角料就权当早餐，倒也省事。

　　打包装进漂亮的纸袋里，多余的玫瑰酱可以用来煮奶茶，希望真希她们还没吃早饭。

　　我轻悄悄地站在真希门外，作为唯二的女孩子，肯定要打好关系。

　　这么早，万一真希没醒怎么办。我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思来想去，我还是把东西放在真希门口，自我安慰道是为了避免同学睡眠不足，绝对不是怕尴尬。

　　同样的点心也放在乙骨同学，狗卷同学和胖达门口。做完这些，我好像卸去了心头大患一样长舒一口气，在高专里开始闲逛。

　　除去楼层结构，教室位置，消防逃生通道外，我格外留意了一下摄像头的位置。

　　绕过操场，发现已经有人了，黑色的头发，是乙骨同学。

　　“早上好，乙骨同学”，我率先同他打招呼。

　　“早上好”，他看起来有点腼腆，“门口的点心是临同学放的吗，很好吃，非常感谢。”

　　所以为什么要一起回宿舍啊，他提出来要一起回去的时候我应该拒绝的，但是他转过头来看我，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期待。

　　没能拒绝。

　　可恶，好尴尬，明明才刚刚认识，根本没有话题可以聊啊，难道要这样没话说地走回去吗。

　　我稍稍落后他一步，他的步调也随之一顿，停下来等我。

　　抱歉，这不合适的体贴真的不是很需要。

　　好在咒术师五感过人，远远地就能看见熊猫的黑色耳朵，才将我从这种尴尬场面拯救出来。

　　熊猫，永远的神；熊猫，真不愧是熊猫。

　　出乎意料地，一年级全部都在，只是熊猫挡住了我没看见，这么说来，乙骨同学难不成是来找我的吗。

　　“临，忧太，快点快点”熊猫也发现了我们“要迟到了啊，今天早上是夜蛾老师的课”。

　　迟到，种花家良好学生的本能精确地捕捉到这两个字。众所周知，迟到=平时分不及格=会被老师记住=期末可能会完蛋。

　　我必不可能迟到。

　　高专的宿舍到教室的距离需要绕过操场，走过一条大约800米长的林荫道，拐过两栋楼，已知我的行动速度是？Km/h，而现在距离上课还有20分钟，求能否在上课铃打响之前踏进教室给老师留下个好印象。

　　“所以”我提醒他们“还不快跑吗”。

　　对于高专内不允许大范围地使用术式，只能跑着上课这一点，我深恶痛绝。

　　长跑，绝对是世界上最考验人意志力的东西，特别是卡在快迟到的点上。

　　堪堪赶着上课铃前一分钟踏进教室门，原先有多喜欢高专地方大现在就有多恨。我决定以后绝对要去买个小电驴，不然迟早要死在跑路上。

　　跟我相比，真希她们就显得从容的多了，狗卷同学还能掏出两块点心喂熊猫，可恶，这就是男主高中生的精力吗。

　　“我说”，真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我“你体力也太差了”。

　　“体力废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其实是个刺客来着”。我喘了口气，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试图跟她解释“刺客懂吗，高爆发的那种，先把人弄死就行了啊，要什么耐力啊，我又不是狂战士”。

　　很久之后，当我回想起跟真希的这番话，恨不得打死现在的自己，叫你嘴欠，以后被打惨了吧。

　　或许是更偏向实战，高专的文化课程简直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

　　没有政治课程就算了，连心理课都没有啊，而且连历史课都脱离了人类宏观发展道路，完完全全就是人和咒灵以及御三家的狗血破事，内容和种花家十八线网文有的一拼。

　　左右环顾了一下我的同学们，真希在发呆，乙骨不知道在写写画画写什么，狗卷偷偷地从桌子里掏出了个饭团，熊猫，熊猫已经睡着了。

　　我只能说，摸鱼——还是你们行。

　　夜蛾老师似乎见怪不怪，布完了今天的作业就下课了。

　　今天就上午两节课，下午自由安排，因为是一年级，也不会有太多祓除的咒灵的任务，这么说来，高专还是很轻松的。

　　五条悟这个人有多可恶，在我拿到高专校服之后有了一个全新的理解。

　　我记得我提交校服款式的时候再三确认了是长裤，但是拿到了却是裙子，一条长一条短，能完美应对各种场合。

　　哦，长的那条还是斜边，可以说很潮流了。

　　我和辅助监督对视，期望她能给我一个答案。

　　辅助监督小姐看了看我的脸色，委婉地表示五条老师给的稿子就是这样的。

　　真是棒极了，我鼓掌，想着要怎么给五条悟下套。

　　“五条悟那个混蛋又干坏事了？”这是真希。

　　“啊，说起来今天早上没有见到悟呢”这是熊猫。

　　“临同学，你还好吗，你的脸色好难看”这是乙骨。

　　“所以”真希总结“悟那个混蛋果然是干了坏事不敢出现吧”。

　　五条悟平时是有多过分啊，对于捣乱这点已经是众所周知了吗。

　　我叹了口气，看来五条老师是吃不上点心了。

　　“所以，下午要去逛街吗”。我提议道。

　　校服看样子只能在学校里穿了，原先没带多少衣服过来，看看样子要现买了。

　　“好耶”胖达和狗卷鼓掌欢呼，“出去玩出去玩”。

　　“不需要拿东西哦，我有可以存东西的式神”我诱惑道。

　　真希露出了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男生们脸上出现了逃过一劫一样的轻松笑容呢。

　　事实证明，不要小觑任何一位女性在购物上的行动力。

　　我们找了家甜品店坐下歇脚，乙骨去为我们点单，我和狗卷同学摊在熊猫身上装死。

　　而真希，真希还能再逛十条街。

　　人和人的差距为什么能这么大，我喝了口奶茶，愤愤地想到。

　　熊猫的样子吸引了不少视线，我让腾蛇吐出雾气，让周边的人忽视我们这里。

　　看着围绕在周围的白色云雾，真希挑眉，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看不见我们了吗”熊猫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伸爪子去戳那层白色的雾气。

　　“不能算看不见，只是让视线穿透了我们，有点像隐身，但是靠的太近还是能发现的，毕竟没有办法抹掉真实存在的物体。这个相当于是个对眼睛的暗示，模糊掉了我们的‘存在’，所以他们看见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背后的东西。”我向他们解释道。

　　这堪称社恐人的福音。只要你看不见我，我们就不用打招呼，非常非常地好用。

　　不知道为什么，熊猫和狗卷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就亮起来了，看得我有点毛毛的。

　　“所以，他们看不到熊猫对吗”胖达捧住了我的手，好像握住了世界。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咒术师要更敏锐一点，更容易被发现”。面对胖达期待的眼神，我实在没办法拒绝。

　　“好哦”胖达欢呼。

　　真希瞟了我一眼，眼神意味明显。

　　我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不是很懂你们在想什么。

　　胖达和狗卷贴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点什么，乙骨看着他们，脸上是一副谜之慈爱的慈父表情。
　　都是怪人，还是真希最好，真希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