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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裂开了 ...

  •   早在安东尼把车钥匙丢给门童泊车的时候,阿桃就隐隐约约感觉到有许多人在关注他。

      好在前台没人拦住她问她进来做什么,阿桃看了看金碧辉煌的大厅,顶部的青铜雕刻吊灯豪华典雅,底下大理石光洁到可以反射,随处可见的各种几何图案装饰图案中,除了线条,还有很多狗……?

      阿桃慢腾腾的,顺着英文指示牌走到了电梯门口。这里的建筑物主打色是米色,淡黄色,棕色,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她有段时间也在豪华酒店做过保洁工作,知道这种大理石每天起码擦三遍,还要上专门的保养剂,才能保持仿佛踩上去一脚就滑的地步。

      噢,还有淡淡的香氛味。

      当然,小姑娘在做保洁工作的时候,也被灌输了一些酒店的服务宗旨:“让客人感到宾至如归”这类的,还有更重要一点:不能让客人看到你在他们面前忙碌,因此,你不得不偷偷摸摸,做贼心虚地,把打扫工作做好。

      她寻思,星级酒店要价那么贵,宾至而归不是应该的?

      直到她后来去一些庄园和城堡开了眼,这才意识到,星级酒店,对有钱人来说,也就是那回事儿。

      电梯门开了。

      她走进去。

      “您好——”

      电梯里还有一个笑意满满的小姐姐。

      “我帮您,您去几楼?”

      阿桃看了一眼她胸前的标牌,电梯员。

      电梯员这个职业在现代,除了大型酒店和重要设施外,基本不会每天站在电梯里给你按键。

      土包子阿桃是去了上海环球金融中心后,才知道有些楼层是需要专门电梯才能到达的。

      就比如,她有一次去阿尔弗雷德家,一栋楼高100层左右的话,需要先到55层,然后换成新电梯到90层,再换一个电梯来到顶层。

      “七层,谢谢!”

      电梯员帮她按了楼层,又说,“这个时间点,可以试试我们家的下午茶噢!”

      “好的,谢谢。”

      电梯员目送她走出电梯门。

      阿桃看着怀表显示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左右,淡定的很,也不去找包厢,就在电梯口等。

      估计安东尼了解她是一个越有熟人在,越容易发挥不好的人,干脆没有陪她上来增加压力。

      她忽略了一点,哪怕是在豪华酒店,也会被人出言不逊的。

      “嘿,”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个流里流气的人,他叼着牙签,“小女伢子。”

      她无视了他。

      “我看你和洋人手挽手下车喔?”

      阿桃继续无视。

      “像你这样的人,不就是图钱吗?”

      “女人就是这样,不得不说,这来钱就是快呀。闭着眼睛钱数到手软。”

      阿桃装作没看见他一样。

      “喂,我和你说话呢!”流氓露出猥琐恶臭的笑,“

      “哎呦,”阿桃掏出口红对着镜子涂了涂嘴,“怎么听见有狗在叫?”

      “什么?!”流氓不敢置信的,大概是从来没有女人敢和他这么回话。

      “我在自言自语呢小哥,谁回话谁是喽?”

      “你!”

      “非常不礼貌噢,对一名女士开□□粗口什么的,噢我也清楚,肯定是没有女人要噢,不然是个女人都看不起你。”

      她想了想,这个地方出入的都是西装革履的人,可能是哪个手下的马仔、打手,不是说豪华酒店的安保就一定好,她还是留了个心眼:“没见过有钱有权的女人是吧,我懂的。”

      “人家有钱有权的女人,多的是大批大批有钱男人跪在那里求女人看他一眼的,还有那种,为了女人卖屁股的男人,你见过吗?”

      “如果真的遇到了富婆,富婆也会对你不屑一顾的。”

      “揍死你个臭——”

      “哎哎哎,说了不能动粗口。”

      一个人影从装饰用的盆栽树背后闪过来。

      他笑眯眯地,“带坏了怎么办?”

      “我是子,你又是什么呢?真的服了,骂人还是用女字作为偏旁,我想想,有什么……阉货?”

      “你!”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吗,火气这么……”来人说着,干脆利落一个膝撞,正好“踹了一个蛋,长长记性?嗯?”

      把人踹了又抓着他的头按在地上:“没人叫你怎么说话是不是?”

      来人用的力气很大,阿桃隔这么远都听见骨头嘎吱嘎吱发出的响声了。

      “快,给你姑奶奶道歉。”

      “不知道我,混哪条道的是不是……”流氓在巨痛中还要起身反击,“改天我叫帮主打死你们这对贱/人……”

      “怎么办呢,好久没有人说我是贱/人了,”他越发用力,大理石面板的花纹开始崩裂,蹦出不少碎渣子来,阿桃挥挥手,“那个……我还要去面试……赶时间?”

      “好吧,来,我这个贱/人和你过过招?”来人把鼻青脸肿的家伙提起来。

      “快给你姑奶奶道歉,还有你姑爷!”

      “你等等,”女人说,“你把人家一个蛋打了,干脆一起废了吧?”

      阿桃笑得纯良,“我都是贱/人了,再贱一点能怎么样?”

      她走了过去,小皮鞋把流氓的脚一不小心踩在脚下,“这个……阉货?”

      又来回碾了碾,“不是觉得没有见过卖的男人吗?觉得女人就来钱快?老王你送送他去?”

      女人好心提醒:“没有了蛋……不保证你不会被别人爆噢,没有,你的激素会发生变化的,在小馆那里,你就是,唉,穿肠肚烂的样子很可怜的,啧啧啧,祝你好运。”

      “试试吧,照样来钱快。”

      “还有十分钟噢?”王黯叫来了他的人,一群人迅速把流氓拖了出去。

      “说吧,我大名鼎鼎的王——先生——来找我?”

      王黯穿着长衫马褂,圆帽,还配了一个蓝色对襟绣着铜钱花纹的棉袄。

      这棉袄看上去就好暖和。她没看错的话,还用了金线……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幸亏男人多,安东尼给她准备了一套米白色毛衣裙子,一个粉色配套的西装外套,一顶小圆羽毛帽子,黄色小皮鞋。

      完美地体现出她的身材了,就像什么刚烤好的曲线瓷器,凹/凸有致。

      之前没注意啊……鼓着脸看他的时候真的好像什么,小松鼠?

      安东尼奥确实养人养的很好,她在从内到外焕发出生命力,成腾腾的气缠绕在周围,青年心灵手巧地梳了个公主发型给她。

      王黯大惊小怪的喊,“是不是发达了,还是lv包包!我能看看吧?”想着逗逗她,就要去戳戳她发型。

      “lv就是做箱包起家的啊,”她一个箭步上去,把包包当做武器抡来抡起,恐吓:“那个谁,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

      “不啊,谁嘲笑你了?怪好看的。”

      “啊?”刚准备拳打脚踢的阿桃收了回来手,“那好吧。”

      女人咳嗽了一声,“我去面试了。”

      “这个是不是什么小香风啊?”

      “唷,老王头也懂什么叫小香风啊?不是香奈儿的,安东尼自己动手给我做的衣服。”

      “不过,可可女士,刚从叛/国罪的指控下逃出来咯,”阿桃说,“唉,还是后台硬啊。”

      “还保住了自己的财产呢。对亏了丘吉尔。”

      她刚走几步,回头看他,“老王头,这个包间在哪里啊?”

      理所当然的被看成是引路人了。

      还以为是要他鼓励鼓励,ruarua呢。

      他顺手把她帽子拿起来玩,“这个……好家伙,金刚鹦鹉的尾羽!”

      阿桃:“啊?”

      “羽毛。”装饰品的羽毛都这么值钱了。

      “我就说颜色太过红色了,太纯粹了,到暗红色的地步了,”她躲着不让男人碰她头发,“你弄乱了你给我扎!”

      “和他们说过了,应该是拿死鹦鹉的毛,不然一个活生生的鹦鹉被扯了毛……”

      女人道,“我也拔他们头发。”

      王黯的手停了下。

      “啊,是这样,海盗时期,他们头上的羽毛帽子,都是拿金刚鹦鹉的尾羽做成的,要很多很多,才能那么长,”阿桃哼哼,“我发现之后直接把亚瑟一脚踹水里了,把安东尼关在地窖里。”

      王黯:……

      “我还教唆鹦鹉们集合对他们发起鸟粪攻击!”

      王黯:……

      “你去吧。”

      王黯指指面前的雕花大门,“不过来的全是男性,我看过了。”

      “噢,那我和他们同台竞技!”

      女人燃起斗志,不能比男人落了下风!“我去敲门了!”

      谁知道他抢先一步,敲了门,把她推前面,自己溜了。

      阿桃:……

      皮?!?!?!?!?!

      她僵硬不过了一秒,随即调整好面部表情。

      一个空荡荡的包厢,里面就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哦呀,请进。”

      人少就好!

      “请坐。”

      “鄙人还以为没有人来呢,”面试官和善的讲。

      阿桃把王黯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帽子摘下来的事抛在脑后。

      “小姐学什么的?”

      与此同时。

      又一个人在看她的简历。

      “伦敦大学毕业,方向是英国文学?”

      谈起英国文学,有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存在。

      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太过于出名了,无论哪个时期的英国人都在赞美他,可是苦了英国的学生们,莎士比亚时期的英文是早期现代英语,这种英语与现代英语的主要区别在于单词和语序。以you为例,早期现代英语thou是第二人称单数主格,相当于现在的you。thy和thine是thou的所有格,相当于yours。早期现代英语在语序上也不同于现代英语。

      学生们都对这些东西抓狂,“都是英国人莎翁为什么要折磨我!”走到哪里都有莎士比亚的影子,上课赏析有莎士比亚,甚至用很长一段时间专门学这个,上演的戏剧肯定有莎士比亚,那时候人人崩溃,恨不得以头抢地,撕书来发泄。

      面试官也是这么想的,“你学业论文论题是?”

      阿桃乖巧的把手放膝盖上:“《帖木儿大帝》的悲剧内涵。”

      啊?

      阿桃补充:“马洛那个!”

      “当然这个是有点范围大,我导师缩小了范围。不然这个能当硕士论文主题了。”

      面试官和她大眼瞪小眼。

      当个翻译应该是没问题,不过她对法学是一窍不通。

      “咦,这个,42年到43年,去给美/国航空队当翻译?”

      这个很有趣。

      粗略过了一下,他点点头,“叫她过来试试吧,业务能力不行就端个茶倒个水的。”

      “不过呢……这封推荐信,是你写的吗?”

      金发青年从容不迫,“是啊。”

      “出来了?”

      阿桃出来,伸了个懒腰。

      “怎么还不走啊?”

      王黯不满:“嘿你这话,我蹲在这里又不碍着你,”

      “那我先回去啦?”

      王黯眼睛转转,“帽子不要了?”

      “送你呗,看你这么喜欢。”

      阿桃心心念念的排骨年糕在和她招手,“年糕——”

      “晚上八点有拍卖会,来不来,最高层?”

      “没兴趣,排骨年糕——”

      她一蹦一跳,“拍卖会有什么好东西了?”

      “还真有,提前有人来找我掌过眼了,给你买点好玩意?”

      “好玩意又不能吃,”她从包里掏出银手链戴上,王黯就拿起来仔细端详,“设计不错啊。”

      手链是那种,一部分围着大拇指,中指和尾指,另一部分沿着三个手指向下顺着的方向顺好,缠着手腕几圈,最后尾端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白水晶。

      直面看,就是爪子的形状贴在手背上。

      阿桃敷衍:“嗯嗯好,我去找安东问问。”

      “他来你也来?”

      “不一定!”

      王黯跟着她下了电梯,电梯员还很提醒,“这位男士最好不要和单独的女生乘坐一个厢体子噢,如果不认识会给女孩子带来不安的。”

      “认识的。”

      阿桃知道电梯员是什么意思,有的男人喜欢尾随女人出电梯,这里出入的都是有钱人,女人落单可能会被盯上,万一尾随出了事,酒店还要配合调查,所以干脆冒着被男人骂无事生非的风险来叫她注意,“谢谢你,给你糖!”

      真的出了事,女人那方可能会出来闹事,闹起来就不好看了。

      不过要是真有人尾随,等下一个电梯也就一会的事,女人还是有可能出事。

      “咚咚咚——”

      她在大厅里转了好几圈,发现在茶座上没事干的安东尼。后者在那里抱着胳膊小憩。

      “排骨年糕!”

      男人一下子站起来,“喏!”

      “哎呀,不会是等我专门买点吧?”

      “嗯!”

      “还是热的嘛,很能干啊!”阿桃乐滋滋的,他还把这些分好,拿签子戳在上面方便她啃。

      安东尼也没问她结果怎么样,这些人一向秉持你不说就不问的态度,他们那边更看重过程,他问她要不要在这里吃晚饭。

      “烛光晚餐啊?”

      “啊,我听说这里晚上有拍卖会噢?”

      “咦,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好难抉择哎!

      阿桃想了想,问,“这边最早几点晚餐?”

      “六点。”

      “那我们都去好不好?”

      “好不好嘛——”

      “遇到什么人了嘛?”安东尼敏锐地,“不然你给我拍卖会名单我看看,你要哪个?”

      阿桃垂头丧气。

      她根本说不出名单上有什么。

      “就,就是想去看看呢?”

      她是不是忘了,拍卖会是要有邀请函的,不然阿猫阿狗路过都能分一杯羹了。

      安东尼揣测一定是遇到了老情人,数来数去,“是老王是吧?”

      “呀呀!”

      远处传来王黯的喝彩,“就是我。”

      安东尼:……

      “等等,你是什么?”

      上下打量几番,他认真的问,“你不是王耀。”

      王黯被呛住,“我是谁?”

      “你没见过我?”

      阿桃啊呜啊呜啃着年糕,“啷个,不正经的老王,和老王以前是一个人,现在裂开了。”

      “什么叫裂开了!”

      黑发青年气急败坏,过来就要拧她耳朵。

      “你站着!”

      “她在吃东西,怕噎住了!”

      安东尼把她护在身后,“那你和他共享记忆是吧?”

      王黯憋屈的点头。

      “很好,那我问你,我哥叫什么名字?”

      阿桃手里的餐巾纸飘哒一下掉地上了。

      这……这……这……

      双方莫名其妙都火了。

      王黯和王耀最讨厌这些人问他们之前的屈辱史。

      安东尼奥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提起他哥哥,别提是他亲口说的了,认识这么久,安东尼在她跟前说的最多就是他哥的缺点。

      小姑娘不懂为什么,缩缩脖子躲在后面。

      她张皇失措着,希望有人来救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5章 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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