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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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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连几日,游千澈都缠着展颜,每天早上准时让淮山过去请她,理由都一样,这伤口不舒服,那伤口疼的;若是好些了,他又求展颜带他去花园散步。
展颜也知道他身上伤痕多,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可就算是上辈子他也没那么黏人过,一个坐轮椅的人,还要散步。
就,离谱。
但她又很好奇他这么做的原因,所以对于游千澈的要求,展颜都有求必应,每天去陪游千澈说会儿话,或者一起去花园散散心。
每天游千澈都跟她说,现在这群刺客估计还在伺机而动,让她暂时别出门。
展颜送游千澈回去休息后,她就到竹墨轩发呆,但是柳月发现主子有点不一样了,例如,她发呆的时候会带着些许笑意。
不知不觉,十五已经过去,萧怜雪也已进了宫,成了萧惠妃了。
皇帝说要彻查永嘉公主遇刺一事,没几天,大理寺卿亲自上公主府来陈述案情,说是抓到了幕后指使,这是一伙反朝廷的逆贼,尚不成气候,已经尽数剿灭了。
听完后,展颜看似松了一口气,游千澈面无表情,显然庆康帝已经找好了替死鬼,他们若要求去刑场看一眼,估计也能见到一群死囚被砍头。
这种说辞,比骗小孩更幼稚,偏偏公主殿下似乎是信了。
她也未免太好骗了。
游千澈转而一想,展颜在宫中长大,没接触过外人,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就是被庆康帝和他的爪牙骗着长大的,好像也能理解她为什么这样好骗了。
这天,展颜用完早膳,下腹感到一阵不适,原来是月事到了。
展颜苦恼地换了一身衣服,喝了红糖姜茶,才稍微没那么难受。
但她知道,现在只不过是个开始,每个月的那么几天,她都会痛得生不欲死。
淮山过来传话,说游千澈用了几天太医的药都不见起效,打算到外面寻郎中。
展颜一听他要出门,浑身都戒备了起来,上辈子就是那样,他经常神神秘秘地出府找郎中看伤,不知不觉的,他就成了逆臣。
“本宫正好无事,也一起去吧!”她慌忙脱口而出。
淮山惊呆,喜出望外,活蹦乱跳地回去复命了。
“公子给我准备好的说辞还没用上,殿下就说要陪公子一起出行了!”淮山竖起大拇指,“还是公子高明!”
游千澈一愣,心情大好,哂笑道:“哪是我高明,分明是她也想一起去,才会这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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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颜正在挑衣裳,雪芝姑姑就匆匆过来了:“殿下,听说您要出门?”
“是啊,雪芝姑姑今日得空?不如也一起吧!”展颜脱口而出,折身迎上来牵着雪芝两手。
少女本就生得清丽,薄施粉黛后多了几分娇媚,她桃腮带晕,明艳如春花,雪芝恍惚间走了神,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殿下?”
“怎么了?雪芝姑姑?”展颜疑惑地侧着脑袋。
雪芝双手一阵发紧:“殿下,您才遭遇暗杀没多久,这就出门去,怕是不安全吧?”
“不碍事的,我们这次不出城,多带几个侍卫就好了。”展颜宽慰道,“雪芝姑姑,你别害怕,一起去吧,难得我们已经出宫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她清音娇柔,如温泉沁人心扉。
雪芝僵了僵,语重心长地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有什么好看的,殿下若没什么事尽量还是不要出门,需要什么东西让下人去采买便是。”
展颜语塞,从前她对雪芝姑姑的话深信不疑。
可是上次去萧府别院的路上,她悄悄掀开车帘,看到了京城的人间烟火,仅一眼,她还看不够。
外面的世界,明明也很精彩。
“何况您今儿不是小日子到了么?出门多不方便啊!”雪芝姑姑哄道。
“暂时还没那么难受,估计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回来了。”展颜算了算时间,平时太医过来给她看病,花费的时间也不多,游千澈去看看伤,应该也很快就能回来。
“殿下……”雪芝有些迷茫,不知不觉,小殿下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话开始不中用了。
“姑姑,你不去的话,那永嘉给你带点好吃好玩的回来吧!”展颜笑眯眯地推搡雪芝出去,“好了,本宫要更衣了。”
雪芝心不在焉被推到了外间:“桃月、梅月。”
“在。”桃月梅月行了个万福,“姑姑有何吩咐?”
“你们跟着殿下出门,要注意别让她接触外面的东西。”雪芝谨慎地吩咐,“外面的一切事务,包括人和吃食。”
*
展颜想着这次出门要低调,挑了一套浅白色百花罗裙,外面披着一层浅色薄纱,衣领处绣着蜿蜒的暗纹,低调又不失精致,她将云鬓高绾,饰以简洁的玉簪,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雪白纤细的天鹅颈。
穿戴好之后,展颜才慢吞吞出门,优雅地上了马车,她端坐在车内的座椅上,抚平了裙子上的皱褶,远看就像一尊精雕细琢的玉像。
游千澈紧随其后被淮山扶上车,那俊逸的面庞挂着淡然清雅的笑意,等淮山退下,他道:“颜颜,这么巧?”
说着,他用眼神示意,展颜看了看自己的服饰,也看了看他的服饰,才发现游千澈也穿了一身白色常服,云缎锦衣绣着祥云暗纹,腰间配着朱红白玉腰带,如墨青丝用玉冠束起,让他看起来比前几日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两人坐在一起像是事先约好了一起穿的风格。
也不知怎的,展颜顿生一种撞衫的尴尬:“我……我只是想着……浅色低调一些,出门不容易被有心之人留意到。”
浅色系列的衣裳并非只有白色,游千澈这段时期都在穿白色,她也是知道的,今天一不小心忘了,无意中给人一种她特意选了白色的衣服,跟游千澈配称。
“非也,”游千澈打趣道,“颜颜穿白色清新脱俗,如九天仙女下凡尘,我怕会更惹人注意。”
“……真的么?”展颜一愣,不太确定地重新审视自己,游千澈窃笑,展颜立即明白过来,瞪了他一眼,“油腔滑舌。”
车夫摘掉公主府的牌子,假装是普通人家夫妇出行。
展颜坐着没一会儿,小腹就开始隐隐坠痛起来,她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肚子,坐如针毡挪了挪位置。
“怎么了?”游千澈关切地问。
展颜感到越来越疼了,紧要着泛白的下唇,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展颜?你不舒服?”游千澈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想起她醉酒时说的毒酒,想起她那时候瑟瑟发抖的状态。
“……肚子疼……”她可怜兮兮地依在车壁,黑漆漆的眼珠子含着水光,我见犹怜。
游千澈长臂一撑,从对面坐到了她身边。
展颜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这人不是腿脚不好吗?怎么能做到轻而易举就挪了个位置的?
“怎么个疼法?”游千澈关切地问,他怀疑她中毒了,抓住她的手腕把脉,“你今天吃了什么?”
遇刺后这几天,游千澈都是在自己房间里用膳,没有与她一起,他生怕这期间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展颜脸色苍白地摇摇头,没好意思回答。
雪芝姑姑教过她,女子月事的时候要避开丈夫,而且月事是很隐私的事情,不要随便说,就连上辈子,她也谨慎地不让游千澈知道她的小日子是哪几天。
早上出门前她只是有一点不适,并没觉得多严重,又担心游千澈私下联系什么反叛势力,所以忍着不适也要跟来。
万万没想到,她才出门一会儿,小腹疼得越来越厉害了。
她不说话,游千澈以为她是痛得无法发声,一时间他显得有些无措,想要把她拥进怀里抚慰,又不知道她是否同意。
“展颜,你要是难受就靠一靠,我们很快到了。”他轻柔着声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虚虚环住她,对车夫说道,“快点,殿下要赶时间。”
展颜娇哼一声,无力地挨在他怀里。
“展颜……颜颜?”
“嗯……”展颜迷登登地应声,她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他身上有她两辈子都很熟悉的松香味,很是让她心安。
她紧紧闭上眼睛,眼眶没能锁住眸中含着的泪水,他怎么还是这么温柔?
她多希望那段血雨腥风的记忆是一场噩梦,醒来她还是她,游千澈还是那个爱她的驸马。
游千澈微微低头,能感觉到她挨得很近,能嗅到她发间幽幽的馨香,忽而唇边触到冰凉的额头。
他垂眸看她,她的眼圈红红的,嘴唇泛白,长长的睫毛上噙着泪花。
“颜颜,很疼吗?”游千澈怜惜地将她搂进怀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谁给你下的毒,我让他不得好死。”
展颜猛然回过魂来,惊诧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她不是中毒啊!他到底误会了什么?
“吁——!”车夫长吁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