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笔录》笔墨画温良

76、【乱世篇】直抒胸臆

　　李垣林再次重复道：“赵真，你觉得朕怎么样？”

　　赵真反应如丈二和尚一般，他稍作沉默后，便道：“陛下是天下明君，爱民如子，勤政为民......”

　　原先这话从大臣的嘴巴里说出来，李垣林听多了都觉得恶心，全是溜须拍马的屁话。而今日从赵真嘴里说出来，竟让他觉得心里无比舒坦。只是，他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随即，李垣林打断赵真道：“朕是想说，你觉得朕好不好？”

　　“好！陛下对赵真有再造之恩，臣感激涕零。”赵真恭顺的回答道。

　　这话倒是让李垣林更加急切了，不知道赵真这小子一根筋通到底，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话要是平常人听了，也能约莫明白些意思。难道非要他用特别直白的语言告诉他吗？

　　李垣林不管不顾了，他索性径直走过去，站在赵真面前，顿了顿道：“赵真，你也许会觉得很奇怪，或者有些不太适应，亦或者你觉得很不喜欢......但朕还是要说出来！你明白了吗？”

　　赵真被这样的李垣林震惊了，他不解其意，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睁大眼睛去倾听。

　　李垣林面色赤红道：“早在绝望坡的时候，朕就觉得自己忽然变得很奇怪，直到今日，朕才彻底明白自己奇怪在哪里？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朕还是想直抒胸臆......”

　　赵真眨了眨眼，似懂非懂的看向李垣林。这模样在李垣林看来，无疑是在他心里填了一把干柴烈火。赵真这小子知不知道此刻的他很像一道精美的菜肴呢！

　　虽是养了4年多的崽，说这话却让李垣林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好比要同养大的童养媳表达感情，而自己倒像是个老牛吃嫩草的老家伙。

　　除此之外，李垣林在直抒胸臆前，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话题。之前，就觉得赵真的力气很大，非常人可比，本打算要去校场比试一番，如今还未比试，这力气大倒也是个问题。

　　李垣林不由的捏了捏赵真的肩膀，嘴角含笑道：“到底吃什么长大的，肩膀上的肉摸着这么硬，这么瓷实！”

　　赵真吃惊的看向李垣林，不知他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李垣林见到赵真吃惊的神情，也觉得似乎有些吓到他了，便连忙摆开手，面色正经道：“赵真啊，朕觉得朕自己有些喜欢你了！”

　　还未等赵真有所反应，李垣林继续道：“朕对你的喜欢，不是那种普通的喜欢，你明白吗？怎么说呢！虽然我们都是男人，但朕对你的喜欢就像是男人们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种喜欢，是想要无时无刻的靠近你！想要疯狂的触碰你！想要对你上下其手！想要和你睡觉.......”

　　赵真被李垣林的这些话惊讶到如同硫火炮拍在脑门上，炸裂出朵朵烟花。此刻，他脑袋嗡嗡作响，看着眼前的李垣林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

　　李垣林越说，声音越低。虽然他贵为天子，是中原的皇帝，拥有者世间绝大多数的东西。但此刻赵真惊讶的眼神，似乎将他身后的这些底气抽没了！

　　待李垣林清醒些后，想说的话早已经说完了。虽然说出来有些后悔，有些羞耻，但那有怎样！他李垣林并不想将感情的事藏着掖着，纵使之后他们二人全无结果，他还可以大笑一声道：“赵真小友，开个玩笑，切莫当真！”

　　他沉浸在自己构筑的回转余地上，忽然，赵真起身，在李垣林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赵真猛然抱住了他。那拥抱很紧很紧，紧到李垣林能感受到少年人蓬勃的胸肌，还能感受到少年人跳动飞快的心脏声音。

　　这心脏的跳动韵律，分明与他的一般无二。赵真将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中，看不见是何神情。两颗跳动的心脏越来越近，不用猜赵真的神情，只凭动作动作便知其意。赵真的力气很大，他极力的拥住李垣林，似乎是想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赵真，你.......”李垣林由诧异换作欣喜，身体的语言告诉他：原来这世间，他也喜欢他！

　　李垣林轻轻拍了拍赵真的背脊，感受着少年人身体越来越热的温度。

　　李垣林顺着赵真的背脊，慢慢游弋着，摸向他的尾椎......

　　他想要他！

　　疯狂的想要！

　　在李垣林甚至昏聩之际，他耳畔传来一声声低沉的呜咽，那声音就像是委屈了很久的小狗在呜咽，又像是从很久很久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家主，我一直一直都好想你......”

　　“家主？这称谓！”原来，赵真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他记起了从前过往，他记起来竹林，他记起了一切.......

　　慢慢的，李垣林感受到自己的背脊已经被赵真的泪水打湿了，那少年竟哭的梨花带雨，呜咽声委屈的像是受尽了苦楚才寻到了回家之路的样子。

　　这至情的拥抱，这如久别重逢的感觉，倒是让李垣林觉得倘若在做些其他的事就实在下流了！李垣林也恢复些许理智，他抚摸着少年的背脊，轻轻的拍着......不再有任何情.欲的作祟，李垣林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竟不知这小子对他抱有这样的心思！若是他不说，不知这小子要憋到猴年马月！

　　不过，无碍了。毕竟他们彼此都非单恋，如今倒也圆满了！

　　李垣林心中感慨，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赵真的眼泪稀里哗啦的打湿自己的背脊。他似做安慰，又似做调侃道：“赵真小友，你是喜极而泣呢？还是喜极而泣啊！”

　　赵真口中呢喃着，似有些不舍的松开了抱着李垣林的手，他就站在李垣林的对面，静静地看着他，眼眶湿红的一塌糊涂。赵真已经比李垣林略高一点儿，没想到军营的粗粮竟然养出这样一个高大的少年。

　　赵真哭红的眼睛，让李垣林越看越心疼，但却也萌神出一些不好言说的邪念。李垣林竟然没由来的想到：若是在睡觉的时候，逗哭他一定很有趣！

　　还未等他从自己的想法中抽脱，赵真将李垣林的双手捉住，慢慢放在自己的心口道：“自恢复记忆以来，我有时候会错愕，不知该叫你陛下，还是叫你家主。我拥有过的两段记忆都是不同的，但这两段记忆中的我，他们分别自不同的时间段里，在不知不觉中，都爱上了你！”

　　李垣林面色绯红，感慨这小子的撩拨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他只得慌张笑道：“唉，总觉得你是我养大的，心里多少有道过不去的坎。不过我很谢谢你，赵真！”（在李垣林毫无察觉之际，他自己的称谓也由“朕”换作“我”。）

　　见少年赤忱的看着他，李垣林被目光撩拨得面红耳赤，他凤眼竟不知该看向哪里？只得自顾自的打趣道：“今天的事情发展简直了，哈哈哈.......这走向真他妈的快啊！”（平时温文尔雅的李垣林，在极度羞涩中爆粗口。）

　　赵真松开李垣林的手，他的脑袋向前靠近了些。果然，如此对比之下，他比李垣林还高一点点，这高度刚好，一个颤抖的红唇轻轻压到了李垣林的额头上。

　　一吻落下，原先羞怯到乱说一气的李垣林忽然闭了嘴。他睁大眼睛，看到了赵真滚动的喉结.....

　　这吻清清凉凉，干干净净，颤抖着.......不带占有，不带任何欲.望.......但却让人甘愿就此沉沦。

　　在李垣林回过神之际，那吻早已离开，赵真羞红着脸，闪身站在一旁，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眼眸。

　　这他妈的到底是谁在调戏谁，你怎么还羞上了！李垣林略感气恼，这吻应该是他来好一些，至少从走位方面来说，他应该是更年长，也该更男人些罢！

　　赵真只顾自己回味，在他还未察觉李垣林所思所想之际，就感到一团黑色身影压了过来，朝他的嘴唇狠狠亲了下去......

　　这吻不知为何，像是带这些怨恼，疯狂着、霸道着、不知疲倦的索取着.......赵真惊而又惊，喜而再喜，他也按捺不住的回应过去，遣倦旖旎。在他回应时，忽然听道李垣林的呢喃：我是上面的！

　　嗯？？？

　　这很重要吗？（有人腹诽）
　　这很重要！（另一人咬嘴回应）
　　唔，确实很重要！（那人也回咬过去）
　　你怎么敢！（恶狗扑咬）
　　臣不敢。（气势装弱中....但力气不服输）
　　.......

　　床榻上，盘踞着两道高大的身影，浑浑噩噩，高低未见，输赢未现！

　　李垣林忽然腾起身，好在衣带渐宽还未解。他方才想到一件事：现在是白天！正逢两军谈和，有人还要过来汇报呢！

　　无法，他么二人先暂停了友好的切磋。

　　赵真虽意犹未尽，但已然满足了很多。原来的相思之苦，今日一并消散。他嘴角含笑，不知为何？心中满载着无以轮比的喜悦，这喜悦多到他恨不得掐醒自己。

　　“是梦吗？”赵真自语道。

　　“不是！”李垣林转身笑道。

　　虽如此，但左右逃不过大冬天的蚊子包，尤其以赵真被咬的更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