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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王权篇】营帐宿醉 ...

  •   夜色渐浓,一轮冷月挂在天际,李垣林侧塌而眠,却又无法彻底睡得踏实,内侍诚惶诚恐的跪在一旁。

      账内的安神香被点燃,烟丝弥漫,到让跪在一旁的几个内侍产生了困意,哈欠连连。

      只是这香对李垣林无甚作用。李垣林心头烦闷,辗转反侧,终而还是坐了起来,他屏退了跪在一旁的内侍。

      在王都时,倒也不至睡意全无。此间,却一点点儿想睡的念头也没有。

      李垣林在军帐里来回踱着步子,又饮了几杯安神助眠的茶,却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困意。

      大战在即,与敌人的对战他并未怯弱半分。而是,脑海中确是始终散不去一个身影,那身影分明就是白日里才见过的赵真。

      赵真失忆了……

      李垣林心中有些不快,接着便是莫名的烦躁。虽知赵真失忆并非有意,可却按捺不住那份烦闷。

      白日里,少年眼神不似以前热切,眼底的冷淡让他觉得陌生。不过是短短一年不见,即使是失忆,少年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

      李垣林取下手上的木珠做的手串,这是赵真送的,他一直常伴身边,偶尔把玩。反观他送给赵真的绿珠串,却不见赵真带着。

      绕是听了木河鱼的汇报,得知赵真九死一生,从鬼门关淌了过来,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气他,气他为何就就变得陌生了,也气他当时不告而别。

      这感觉如同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奶娃娃,有一天却变成了白眼狼,头也不回的走了。

      “来人!”李垣林道。

      账外的一众内侍听闻,连忙恭顺的走了进来,静候皇帝陛下的命令。

      “拿些酒过来。”

      “诺。”众内侍散去,不一会儿,一壶温好的酒已经送进王账。

      李垣林盯着酒发呆,他想起之前竹林,赵真总是在一旁侍候,兴致盎然时,他也会要求赵真同他对饮几杯。许是这孩子遗传了赵廉的酒性,从未见他在自己面前喝到晕倒。

      赵真那双至臻至纯的眼睛,总会无比热切而忠诚的看着他,让他总觉得眼前这少年好像一个狗崽崽。

      而今日看赵真已然是气吞山河,其勇气和魄力并不逊色于当年的赵廉。那眼睛到是像一匹孤狼,冷漠,坚毅,且孤独。

      “去传赵真过来!”李垣林忽然道。

      一内侍得令,便匆匆离去。

      李垣林看着这壶酒,也不在想其他,他斟满一杯,痛快饮下。这酒回味甘甜清幽,但比之之前在竹林里埋下的那几坛子酒,却是食不知味,不过此间无他,也就一杯接着一杯的饮下。

      李垣林本就不胜酒力,双颊上红晕尽显,一双凤眼迷离,看上去极具魅惑。

      李垣林心头攒着不快,又痛饮了几杯,那双目也不似清明,有点浑浊,只是意识还是清醒的,他能感受到账外,那个人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李垣林心头的不快也随之消散几许,他站起身,看向已经进入帐子的赵真,而后挥了挥衣袖屏退了一众内侍。

      赵真不明所以,他跪在李垣林的面前,等候帝王的发话。

      “赵真,起来吧。”李垣林靠在塌上,脸颊微红,额头有层薄薄的细汗,手里还拿着酒杯。

      赵真抬眼,看向李垣林,帝王宿醉,这模样不似白日里那样威严,而是带着些许的怪异的迷离。

      赵真起身,静默的站在一旁,思及近几日也要开拔战场,陛下亦有可能是找他,问他排兵布阵之法。

      然而,李垣林又从塌上站起身,他晃晃悠悠的走向赵真,一只手拍在赵真的左肩道:“你,也喝点,陪我喝一点,就跟从前一样……喝!”

      赵真小心翼翼的看向李垣林,随即按照的他的吩咐,斟满一杯酒,在李垣林目光的注视下喝掉。

      李垣林见他一饮而尽,跟着便是笑了起来,他晃了晃手上带的木珠串道:“这东西我从不离手。”

      赵真不明白李垣林的意思,他附和似的点了点头。

      李垣林也不管赵真的神情,他自顾自的坐下来道:“我儿时曾受你父亲照拂颇多,为今我亦要好好照顾你。”

      赵真依旧不明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李垣林继续道:“若说过去,世间对我最好的人,除了我的母妃,便是赵廉。”

      赵真继续点了点头。

      李垣林醉意渐浓,他慢声道:“所以……他死后,我很消沉。后来……我竟然遇见了他的儿子,也就是你,赵真。”

      李垣林勾了勾手,示意赵真离得近些。此刻,他意识含糊,竟不知怎的,一把拍向赵真的背,嘟囔道:“狗崽子,如今变成了狼,怎么就不认得我了。”

      此刻,帐内,李垣林侧躺着,一只手附在赵真的背脊来回摸索,那姿态当真极具魅惑。

      赵真瞬间头皮炸裂,他自感脑袋轰鸣,并非是酒水作祟,而是这皇帝怎这样姿态,到是让他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毛骨悚然。

      赵真身体僵直的像是一块木头,他感受到背脊发散出的不适正极速蔓延全身。而后,乘着李垣林合了眼,赵真这才小心翼翼的抽身,将李垣林的靴子褪去,让他平躺而眠,接着,又蹑手蹑脚的给他盖好被褥。

      赵真心跳的厉害,好像快要迸发出胸膛。

      心下却想到:过去的历朝历代皆有皇帝好男风,喜断袖。莫不是,这新帝李垣林是个断袖?

      赵真心中有些不适,但还是强忍着这种不堪的想法。先前听闻他父亲对新帝有莫大恩惠,赵真只当是这新帝念旧。然而,白日里,帝王古怪的眼神,当时便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赵真抽身,准备离开,却又听李垣林口中念道:“别走……”既当王令,他诚惶诚恐的站在一旁,静静等着。

      李垣林又嘟囔几句“别走”,赵真这才明白新帝已然睡去,说着梦话而已。

      他见四下无人,便唤内侍进来,嘱咐一番后,匆匆离去。

      天上的月亮惨白,映照在整个大营,那惨白的月亮将人影拉的很长,赵真疾步快走,心跳的依然厉害。

      他不明白,只觉得刚被李垣林触碰过的地方,有点恶心!

      他浑身如芒刺在背,着实不舒服的很。他酒量还好,之前的酒意并未在他身上发散,反而随着一阵寒风,让他觉得清醒很多。

      若说之前,皇帝下令让木河鱼救他这个末等小卒,他不明所以。后来,他以为是仰仗先人照拂。直至今夜发生的事,他是聪明人,不敢揣测,却又不得不揣测……

      难不成,之前他未失忆之前,一直养在新帝身边,做着他的“男宠?”

      “男宠”二字如同烙铁,在赵真心中久久不散,赵真不敢细想,但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会自贬如此,他绝不会!绝不会是任何人的附庸品!即使他失忆,也绝对不可能!赵真心中笃定,便没由来的稍稍松了一口气。

      刚才,李垣林宿醉的身影历历在目,那种仙人之姿,又带着些许魅惑的身影,让他感觉虚妄的像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赵真走到蓄水池前,用冷水扑在面颊上,脑袋中那个可怕的念头慢慢淡了很多。他面色冷凝,又恢复起原本疏离冷淡的面容。

      有些问题的答案,还得靠一个人知晓。

      赵真想到木河鱼,便加快步伐,朝自己的营帐走去。木河鱼的营帐就在赵真的一旁,那里一眼望去还是灯火通明,想来木河鱼并未入睡……

      赵真掀开木河鱼的帐帘,木河鱼正看着地图而沉思,感受到帘子一股凉意,他转身看去。

      “怎么了?”木河鱼见到目光冰冷的赵真,看上去似乎有些愤懑,随即开口问道。

      赵真此间虽有万千疑问,却羞于启齿,若是失忆前他真是那种人,又当如何自处。或许是陛下把他错当成旁人亦有可能。

      赵真打破心中的怀疑,轻轻干咳两声,道:“我想知道我过去的一些事情。”

      “说吧,什么事?”木河鱼放下手中的情报,问道。

      “我过去是个什么人?”赵真迟疑片刻,开口道。

      “你想问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木河鱼见他迟疑,半开玩笑道。

      “我……我想知道我是不是……是不是……”赵真如鲠在喉,终是没有勇气开口说下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木河鱼上前一步道,他嘴角挂着笑,那笑让赵真看上去无比刺眼,好像就是在嘲笑他一般。

      “没什么!”赵真忽然斩钉截铁道,随即转身离去。

      望着赵真的背影,木河鱼只觉奇怪,自赵真醒来性情大变,好像那具躯壳里住着一个陌生的灵魄。

      也许要在隔些时日,就能从十五先生那里得知答案。

      出了营帐的赵真,心头不悦的很。他虽失忆,但若是真的作为传闻中赵廉之子,怎会辱没家风。

      他晃了晃脑袋,想起之前,李垣林香艳的画面,眉头紧蹙,尽力将其从脑海中抹掉。

      若是李垣林白日封他将军,只是爱屋及乌,那这将军不做也罢!

      这一夜,赵真睡的不踏实,他梦到很多人,有死去的将士的面孔,有敌人凄厉的面孔,还有十五先生小童嘲笑,木河鱼的冷笑,还有帝王香艳的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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