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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年末 ...

  •   这天夜间没再下雪,风轻啸着打在窗上,墨沉霜就在这响声中睁开了眼。天光已经大亮,他怀里的人还在睡,那白皙的颈优雅地伸出松散的衣领,上面有不少痕迹,并且向下延伸,都是他昨晚强势的证据。
      而温先生又是劳累了半宿,这会儿根本睁不开眼。
      墨沉霜手臂捞紧,偏头过去贴了贴,温绪之睫毛颤了几下,又没了动静。可叹温先生正身清心了二十几年,与墨沉霜在一起后就没有一日能再早起过。墨沉霜这么想着便觉得愧疚,但那愧疚中还夹杂着些许愉悦,他如同小动物一般,和温绪之鼻尖对鼻尖地蹭了蹭。
      温绪之睁开眼的时候还在犯懵,脑中还没清醒,人先陷入枕边人漆深的眸子里无法自拔。他缓缓露了个笑,模糊地道了声“早”,扒过去亲到了墨沉霜的唇。
      谁知墨沉霜抬手轻捏了他的下巴,不让他再靠近。
      “温先生,”墨沉霜低声,“别撩拨。”
      一吻也能将这人勾到,也不知他是好满足还是太兴奋。温绪之躺回去,墨沉霜伸了手臂过来给他枕。温绪之被那紧实的肌肉硌到了,又改成趴身,对着墨沉霜笑不停。
      墨沉霜准备起身,先从床头案上拎了衣衫。温绪之还趴在被子下,藏了半张脸在手臂间,一双眼扫过来,问:“这么早起吗?”
      “嗯,不是一会儿要来学生吗?”墨沉霜俯身回来,看了眼窗外,道:“温先生再躺会儿,我烧上水。”
      温绪之翻了个身,那被滑下去,露出下面雪白的亵衣,衣袖下光洁的手臂伸出来。他探过去,摸到了墨沉霜的指尖。
      温绪之道:“不急。”
      那柔软带着被里的温度,墨沉霜下意识地回握过去。温绪之看着他侧身坐床边,道:“今日没人过来。”
      墨沉霜有点惊喜,俯身过去将温绪之扶抱着坐起身。他在床沿放好了长腿,让温绪之背靠着那里,这样他低头时就垂了发到温绪之锁骨处,温绪之抬指捉了,很有兴致地让那乌黑蜷曲在他白细的指尖。
      墨沉霜揽着温绪之的背,问:“今日怎没人打扰?”
      “我昨日已与他们说好,今日都不过来。”温绪之绕着他的发,道:“明日就是新年,别是你日子过糊涂,不记得了。”
      今日竟已是这一年的末尾,墨沉霜还真不记得了。他沉闷地“嗯”了一声,道:“忘了。”
      那缕发从温绪之的指间滑下去,他抬眼看墨沉霜,眸光有点深邃。墨沉霜将他向上抬托了一下,道:“无所谓,不用记得,我记着温先生就够了。”
      温绪之抿了笑,看破不说破地任由他哄。这半年发生的事太多,有很多尚未了解,如不是两人如今一处,这人恐怕根本不会庆新岁。温绪之伸臂环了墨沉霜的脖颈,心疼和责备都在不言中,化在相交的唇齿间。
      分开时墨沉霜垂眸,见温先生腕间上去一点的地方有几个牙印,深浅的红落在那肤色上十分抢眼。他没忍住摩挲那里,听着温绪之小声地抽了下气。
      “对不住,”墨沉霜陡然笑起来,将手探下去,“我伺候温先生。”
      这狗崽子分明毫无悔改之意,温绪之此时的腿还在略微地发抖。墨沉霜给人按揉,直让温绪之两眼又开始打架,看来是真累着了。
      “既无人来,就再睡会儿。”墨沉霜那被将人再次裹起来,拉了枕头过来,自己先起身。
      他就站在床边穿衣衫,一身的挺健都给温绪之看全了,自是窄腰阔肩,深刻的线条延埋裤中。他动作利落,银佩和铃铛也都佩戴好,那深色衣服贴在身上,下面的身材可以令人想见。
      墨沉霜转身,见温绪之直视着他,面不改色,也没有脸红。他有些不甘心,问:“不喜欢?”
      “自然喜欢,”温绪之轻咳了一声,道,“只我并非见色起意之徒。”
      “就是也没关系,”墨沉霜稍微挑眉,暗示着什么,道,“温先生要什么,我给。”
      说着俯身过来,吻在了温先生的额前。

      今日起得晚,温绪之洗漱后直接做了午饭。饭后两人屋里屋外地转了几圈,见没什么要新置办的,厨房堆得挺满,衣裳也都不缺。
      “一会儿还是去趟镇上吧,”温绪之揣着袖站一边看墨沉霜洗碗,道,“买些红绸年货。”
      墨沉霜道:“嗯。”他垂着眸,又想了想,“今日估计镇上商街的人会多,家家户户都要采办。”
      他的心思怎能逃得过温绪之,但温先生从来不是正面相逼的人,只点了头,道:“那我们也去一趟吧,一起去。”
      最后三个字清晰又郑重,墨沉霜浸在水里的手一顿,偏头看过去。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这样看这人,那双眼干净又锐利。
      温绪之微笑,坚定又温缓地回望过去。墨沉霜得到了回应,继续专注在手上,只是唇边延出了笑。
      岂料两人往外走时便见门口停了辆马车,深色宽敞,将那院门前的小道堵了个满满当当。车旁还有随从,都是布衣打扮,但那身型明显不是普通人,还都十分训练有素地连眼神也管理得好。才出门的温绪之一愣,墨沉霜已快速跨步。
      他臂弯处还有温绪之的斗篷,人已挡在温绪之跟前,先行迈出屋檐。
      这时那车厢后转出匹马,马上人戴着帽子,一撩斗篷,跳下马背。他正想和随从说什么,一转头先看见了院里的两人。
      他推了帽,拱手道:“温先生!”
      温绪之这才看清是熟人,轻轻地握了下墨沉霜的腕。他走过去,道:“硒骏。”又抬了手行礼,“有失远迎。”
      “温先生客气!”扈绍陵眉开眼笑,道:“眼看着快要新年,我来看看你。”
      “多谢,”温绪之打开院门,问,“是要去京都吗?”
      “是,时间提前了些。也算是顺路,一定要过来一趟的。”扈绍陵进院,又问道:“温先生这是要出门吗?”
      温绪之颔首,道:“正打算去趟镇上。”
      “去买年货?”扈绍陵见温绪之点头,便笑道:“那便不用去了,我给你带了东西来,省了你的功夫!”
      说着挥了下手,马车边的随从立刻挑起车帘,露出里面大小堆积的箱子。
      “从吃穿到玩乐,哦,书也有,还有副字画。”扈绍陵跟邀功似的,对温绪之道:“总会有温先生喜欢的。”
      “硒骏岂可如此。”温绪之先是露了为难,又毫不客气道:“我这里还真没有对等的物件给你。”
      温先生好不容易调侃一次,扈绍陵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他好好地看了看温绪之,凑近了些,欣慰道:“伤想来是全好了?瞧着温先生气色不错。”
      温绪之才刚要回答,忽地被人从背后用斗篷搭上了肩。墨沉霜不动声色地抚平了衣,才对扈绍陵行礼,道:“扈大人。”
      扈绍陵其实从刚才进院儿起就看见这小子了,就是想看看他能撑到几时。他扫了眼对面两人之间微小的距离,又看了眼温绪之紧束的高领,对墨沉霜微微沉了脸色,道:“你怎在此处?”
      他是明知故问,大家都不是毛头小子了,这是怎么回事没人不懂。况且这年轻人已不见了几个月前在瑶城时的沉闷失意,彷徨几乎不见,眉眼间犀利,看向温绪之的时候带着毫不遮掩的深欲。
      墨沉霜看向他,挑了下眉。但温绪之已稍微抬臂地挡了人,道:“他是与我一处的。”
      扈绍陵又将墨沉霜盯了一盯,终于看回温绪之,缓缓道:“看来墨公子如今就是住在这儿了。”
      温绪之微笑,对这话算是默认,他似是觉得还不够,又大方道:“不错。”
      墨沉霜一双眼只看着温先生,闻言眸中不自察地亮了亮。
      扈绍陵把这些都看得清楚,他又看回墨沉霜,道:“你小子可以,竟能留在温先生身边。”
      这话有点意思,但温绪之知道他这好友不是有意为难。他笑了笑,对扈绍陵抬袖道:“外面冷,硒骏,请里面坐。”
      “嗯,也好。”扈绍陵看了看墨沉霜,双掌抚了抚。他不是拘泥规矩的人,这会儿自来熟,又像是带着点怨气,也不等人,便大步往里去。
      “小子,过来!”他在行走间回首,对墨沉霜道:“进了屋让我再好好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又抬了声,对那班随从道:“把东西都抬进来!”
      院外立刻忙动起来,温绪之笑里露了无奈,也回身往里去。墨沉霜亦步亦趋,眼看着要进屋,温绪之忽地缓了脚步,让墨沉霜赶上来和他并肩。
      那手从斗篷下伸过去,轻轻地扣了下。墨沉霜目不斜视,但已经本能地握回去,和温绪之十指紧扣。
      就这么进了屋,扈绍陵已解了斗篷。他那双细观洞察的眼一扫,就笑道:“温先生这是护着呢,怎么,怕我为难这小子么?”
      后面的两人这才松了手,温绪之脱下斗篷,墨沉霜搭了把手,给挂到木桁上。温绪之侧目看了看,对扈绍陵道:“险些忘了扈大人是斥候统领,果然看得分毫不差。”他笑容温缓,“我就是怕我家这位受委屈。”
      这话直白肉麻得让扈绍陵肝颤,当场都吸一口凉气,然而温绪之要的就是这般。扈绍陵没趣地转身,由温绪之带着,转着看了看厨房和书房。
      “地方小了些,”扈绍陵瞟过墨沉霜,对温绪之道,“委屈温先生了。”
      “无妨,”温绪之带着人回到主屋,请扈绍陵入座,道,“贵在契合心意。”
      这话一语双关,扈绍陵和墨沉霜都听出来了。温绪之却坦然得似乎只是谈论了景色,淡然地在桌边小炉上煮了茶。
      墨沉霜坐在温绪之身侧,扈绍陵看着他,缓了缓神,问:“什么时候的事?”
      温绪之抬眸看到了扈绍陵的眼神,这次没有说话。墨沉霜和扈绍陵对视,道:“就这几日。”
      “呵,”扈绍陵笑,“那我来的倒是巧。”
      清茶氲开细雾,温绪之给三人都倒了瓷盏。扈绍陵摩挲那茶盏的边沿,犀利地道:“也不知你有什么本事。”
      墨沉霜的眉眼似乎被茶雾柔和了一些,他笑起来,道:“没什么本事,就是要伺候温先生一辈子。”
      这小子如今懂得如何反击,因这话本就是当日在瑶城官驿里扈绍陵亲口和他说的。扈绍陵狭长的眼露了精光,没有再难为他。
      此时那一马车的东西都被搬得差不多了,侍从向扈绍陵躬身,然后就打算安静地退出屋去。但扈绍陵抬了手,道:“将东西拿来。”
      知道他在说什么的常随立刻捧来个细长的石匣,恭顺地摆在桌前,扈绍陵将东西推到温绪之手边。
      “这一件我是受人所托。”他拿指尖点了点桌沿,道:“相送此物的人说,一定要我亲眼看着温先生亲自打开一观。”
      他难得的慢语速,温绪之已有所感。那苍色的石盖掀开,先露出幅画卷。墨沉霜把他的茶盏挪开,温绪之将那画展开看了,纸上是玄疆库洪山的千里冰封,笔触细腻,用墨不浓,是心旷神怡的丽景。石匣内还压着封信,温绪之不动声色,拿起来阅读。
      这期间屋中沉静,墨沉霜的目光只落在那幅画上,像是对信的内容毫不关心。
      末了温绪之放下尺牍,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墨沉霜并不偷窥,但那信纸就摊开在桌上,让他看清了落款的名字。
      何栀晴。
      还真是他见过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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