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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狼犬 ...

  •   墨沉霜压身过来,温绪之仰颈受着吻。背后那窗是什么时候被关上的他都不知道,总之风雪被隔绝在外,屋里暖得厉害,他和墨沉霜都出了汗。
      墨沉霜搂着人,不允许两人之间有分毫的间隙。那侵入口中的唇舌霸道,温绪之闭着眸,被推着向后仰倒时才发现两人已经上了榻。
      他的发绕在墨沉霜的长指间,这细密的柔软让两个人都无法挣脱,不知是谁困着谁。温绪之陷入被褥里,青衫从肩头滑下去,内里亵衣松垮,在凌乱间露出了锁骨。他的腰带也被墨沉霜解开了,而且还是用嘴,温绪之撑臂半坐起来,墨沉霜叼着那衣带抬头看他,松口时笑了一笑。
      温绪之觉得不好,但他避无可避,时间被无限地拉长,强烈的悸动从未有过,欲望最终淹没了读书人的端正。年轻人了不得,初次就露了锋芒。温绪之陡然向后仰颈,衣衫顺着离开被褥的上身滑下去,露出下面抢眼的白皙和脖颈处优美的弧线。墨沉霜喉间吞咽,抬起头时舔了嘴角。
      他爬上来和温绪之对视,温绪之胸前还在起伏,又在墨沉霜毫不遮掩的视线里红了脸。
      他被烫到了,还喘不上来气,墨沉霜再次吻了他,将他的双手捉压在上方,低头含舌吸吮。温绪之闭着眸,有汗滴砸下来,他听得见小铃铛和银佩清脆地震响。
      这一场结束后墨沉霜撑起身,额发早都濡湿了。温绪之抬手抚他的脸,唇上光泽鲜艳,有一处颜色深了些,竟是被这狗崽子咬破了。
      墨沉霜看到了,他像是见了血的兽一样俯首下来,人还带着喘息,舔了下温先生唇上的伤口。
      “留个印儿,”他对温绪之道,“占着了。”
      温绪之看他,朦胧地“嗯”了一声。
      墨沉霜再次吻过去,这回就只是贴着唇。然后他撤开一点距离,道:“我的。”

      这之后的擦拭和沐浴温绪之几乎是睡过去的,上榻也都靠墨沉霜。年轻人和他盖着一床被,躺一只枕,都熄灯了还搂着人。
      温绪之挪了下位置,改趴在他胸口。他其实很困了,但还是撑了身起来,月光从床边的窗照进来,他就借着这银辉仔细地看墨沉霜。
      而他家的小犬也在盯着他,明明时才还露了狼性,这会儿神情倒颇为无辜,那双眼平静下来,在黑暗中发亮。如若在以前,温绪之便只觉得是清明澄澈,但经历了时才那一回,他已学了聪明,倒是从这眼神里读出两分满足三分讨好,还有五分意犹未尽。
      岂料他还没说什么,墨沉霜先抬手遮了他的眼。温绪之笑出声,道:“做什么?”
      “温先生别看了,”墨沉霜另一只手的拇指蹭着温绪之的唇,道,“我不行。”
      这句“我不行”和昨晚上那句是一样的,但含义天差地别。温绪之抬手将他挡在自己眼前的手拿开,敛了笑,一副丝毫不受撩拨的样子。然而他就是清冷下来墨沉霜也忍不住,抬身又和他碰了碰唇。
      不是一下,而是一下又一下地不停。温绪之又缓缓笑出来,受不住地滑下去,躺回枕上。墨沉霜也跟着改成侧躺,蹭乱了发,温绪之示意他稍微抬头,伸手给他理顺了。
      月光带着雪色,进屋时十分静谧。温绪之今日本就奔马疲惫,晚上又被折腾了一通,已经有合眼的意思。但墨沉霜睡不着,他兴奋又觉得不可置信,伸手将温绪之抱进怀里,反复确认这人是他的。
      温绪之呼吸渐稳,那双眼一闭上,面上就只剩平静淡然。墨沉霜忽然希望这夜长一些,他不知自己得益于这暗色静寂中的什么,反正是不想让阳光太快出来,总觉得温先生一到白日就会抛下他。
      他这么想着就收紧了手臂,让温绪之的脸贴到自己胸口。温绪之本就没有睡熟,这一下迷糊地睁了眼,稍微挣出一点距离。他看过去,墨沉霜的表情还来不及改,温绪之当年与人文坛清辩的通透敏锐都用在这会儿了,他看到了墨沉霜的不安,知道这年轻人在忐忑什么。
      他摸过去,握住了墨沉霜的手,轻声道:“合眼。”
      墨沉霜凝视着他,沉默了许久,才沉闷道:“不要。”
      温绪之“嗯?”了一声,是询问的意思。墨沉霜扣紧温绪之的指,道:“睡不着。”
      “啊,”温绪之声音和缓,“如此亢奋吗?”
      “不、不是。”年轻人的脸在发烫,时才掠袭的气焰荡然无存。他蹭过去,和温绪之抵额,实话实说道:“不敢睡。”
      说着瘪了下嘴,索性不等温绪之再问,自己交代道:“怕你明日就反了悔,不要我了。”
      他搂在温绪之腰间的手收紧,因为他确实在担心。怕温先生不要他,怕时才的一切都是他的臆想。银佩回来了,他甚至可以与温绪之紧密无间,但只要温先生不点头,他就依旧做不成温先生心尖上的人。他想要温绪之承诺,又厌恶于自己的贪婪。
      温绪之岂会不懂他的担忧,只觉得心疼得很。他眨眨眼,道:“那就明日吧,我陪你回你那屋子一趟。”
      温绪之在墨沉霜这儿说一不二,他本能地应了一声,道:“听温先生的。”又很浅地笑了一下,“我听你的。”
      他很顺从,其实心底都凉透了。温绪之瞧着他的反应,凑首过来轻啄了下他的唇,问:“时才不是很精神吗?”
      两人都侧躺着,相对近在眉睫。墨沉霜又飞快地吻回去,喃声道:“没有。”
      他将脸埋在温绪之胸前,鹌鹑似的。温绪之的手一下下地抚在他的发上,再次道:“明日我与你去镇北那房一趟。”
      墨沉霜闷声不抬头,道:“嗯。”
      温绪之无声地笑起来,道:“将东西收拾了,彻底搬过来。”
      墨沉霜立刻抬起头,眼睛猛地亮起来。狼犬无比激动,呼吸都加重了许多,又翻身压上来,低头用力地吻了吻温绪之。这黏糊的缠绵更像是另一个开头,温绪之很警惕,不客气地咬了他的舌尖,才让这人退下去。
      不知节制的年轻人露了委屈,温绪之看着还是很宁静。墨沉霜抱紧他,不满道:“温先生庄重节欲,不理我。”
      “修养身心,”温绪之回抱过去,笑道,“今日已因你功亏一篑。”
      墨沉霜笑起来,露出雪白的齿,道:“记着了,日后罚我。”
      温绪之嗯声,伸手和他相拥,在他怀里寻到了个舒服的姿势,道:“睡了。”人还没闭眼,想了想,又抬首吻在了墨沉霜的脸颊。
      温先生到底面皮薄,飞快地退开,不让墨沉霜得寸进尺,道:“明日再继续。”
      他们一起合眸,过了会儿墨沉霜却忽然睁开眼。他就在夜色里长久地注视着温绪之,然后又凑过去轻轻地与温先生薄唇相碰。温绪之没有回应,已经睡着了。
      墨沉霜躺回去,两人就这样相拥入眠。
      这一晚墨沉霜满身满心都是温先生的味道和触感,清新柔软得让人心安。他躺在这样的人身边,沉睡安稳,睡了这几个月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翌日早晨墨沉霜醒来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摸索,结果就在咫尺的位置捞到了温绪之。窗外落雪和着天光朦胧,温先生还睡得熟。
      墨沉霜小心地让温绪之面朝自己,屋子里寂静,和他此前经历过的寂静不是同一种,这一刻的无声只令人觉得安宁。昨晚的炭火要燃尽了,墨沉霜将滑下去的被拽上来,盖到温绪之肩头。然后他趴回枕上,和人鼻尖相对。
      就这样呆下去,哪怕就是看着温先生,也怎么都不够。
      院中响起窸窣时都已经巳时了,温绪之还是没醒来。墨沉霜挪了下手臂,他向前寻着蹭了一下,还是没睁眼。
      墨沉霜不出声地笑,他留神听着院内的声,极不情愿地掀了自己这边儿的被,极轻地下了床。温绪之在睡梦里皱了下眉,好歹没被吵醒。墨沉霜穿上衣服,快步到主屋去。
      打开门就往里灌风,还在细细下的雪让天地间尽数现了银灰色。院里覆满雪,树下的小案几乎看不出了,上头秃枝承白,风过时还会往下落一阵琼芳。
      院门站着两个人,墨沉霜先凭着那鲜艳的衣认出了尤羽乌卡。尤羽乌卡打着把伞,不断地想一同遮住身边的人。那人和尤羽乌卡身量相近,就是瘦好多,身上落了雪,但就是不肯和尤羽乌卡一起打伞。
      墨沉霜看清了,拢了衫走过去。
      尤羽乌卡见了他就直接呆了神,身侧的许佑安也愣了一愣。
      “霜......”许佑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和从前称呼一般道:“霜哥。”
      墨沉霜没给两人开门,也没打伞,很随意地嗯了一声。
      “霜哥!”尤羽乌卡两只眼睛红了,道:“你,你怎,在温先生这里?”
      墨沉霜挑眉,样子还是很慵懒,带着才起身的倦怠。他抱着双臂,反问道:“不行吗?”
      那院门没多高,尤羽乌卡伸臂将伞越过去,遮住了墨沉霜。然而墨沉霜摆摆手,又把伞推了回去。于是尤羽乌卡又去给许佑安打着,可许佑安也怎么都不肯。
      “温先生教我诗书,”他严肃道,“我来见温先生,怎可撑伞?”
      他年纪不大,规矩却守得多且严。那乡道窄径上都是积雪,他就这么揣着书一路踩过来,下半身全是泥。但他站得笔直,不受影响。
      “霜哥。”他避开尤羽乌卡的伞,端正地对墨沉霜行了个礼,道:“请问温先生在家吗?”
      墨沉霜看他一眼,问:“什么事?”
      “我来向温先生请教学问。”许佑安摸了下放在胸前的书本,确认没有被沾湿,道:“素日温先生起身的时辰都早,总是开了院门,我到了便自进去。可我昨日来时见门紧闭,就等了等,温先生却一直没出来,想是没有在家,我便回去了,今日再来。”
      每日早晨给这小子留门的事让墨沉霜有些不爽,偏许佑安还是得了温绪之允许才来每日请教的。他不动声色,又看向尤羽乌卡。
      尤羽乌卡知道霜哥这是询问的意思,他已将伞收了,对墨沉霜诚实道:“霜哥,我是担心你。”他眼眶红得更厉害,“有什么事,我们还是朋友,可你之前一直不理我,我,我只好到镇上寻你。结果遇着了许佑安,他要往这儿来,我就跟着,想问一问温先生知不知道你的情况。”
      他这段时间似乎瘦了些,比墨沉霜记忆中的还高了点儿。墨沉霜隔着雪看这少年,他如今的心境和前几个月不一样了,不会再赶人,反而觉得很难得。
      他慢条斯理道:“温先生还没起身。”说着对尤羽乌卡微扬了下巴,“伞打上,在这儿等着。”
      然后他回屋,绕过屏风后便见温先生侧脸安静,像是还在睡。昨日确实累着了,墨沉霜没忍心出声,就在床边蹲身,下巴放床沿上,盯了一会儿。温绪之倒也没睡实,很快地翻身过来,人还有些迷糊。
      “温先生。”墨沉霜的手已在袖中捂热了,他伸过去,贴了温绪之的面颊。
      “嗯。”温绪之蹭了下枕,挪身时面上忽地露了不自在,就这样彻底清醒过来。他撑起身,墨沉霜的手滑下去,在他颈上点了点。
      “都是印儿,”墨沉霜趴着身,半愧疚半自豪地道,“怎么办。”
      温绪之和他对视片刻,两个人分别前进,在晨间的明亮里吻了吻。温绪之大概能想象自己颈上的鲜艳色泽,坐起身时道:“确是让你占着了。”又问:“高兴了?”
      墨沉霜笑,像是完全忘记了院外还站着两个人。他站起身,眉眼间露出了锋锐的神色,一手按撑在被褥上,对温绪之俯身道:“嗯,说了是我的。”
      情话在他这儿也变得无比认真,温绪之又想起了这人昨晚的憷虑。他有点儿心疼,于是又和墨沉霜贴了唇,轻声道:“是你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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