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少年》易白星

96、篝火晚会

　　校长讲完话之后年级主任、班主任代表和学生代表都上台进行演讲，讲祝福，讲期望，讲高三的紧迫，这一套基础流程走下来后，就开始了各个节目的表演环节，学生们可以自由活动，高三的各位陆陆续续去旁边的小吃摊拿吃的，回来边吃边喝边看表演。今天可以带手机，所以很多人还三三两两地去光明正大地合影拍照。
　　白枫回到了班级，一身白色西服打了领结，优雅的很。
　　“难得我们今天这么精致，也不用沉浸在痛苦的题海，为了纪念我们的成人礼，我们也一起拍一张吧，把陈柯孟瑶他们也叫来。”陆铭翰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
　　林宇霄去把人都叫过来了，因为人太多自拍框不进去，所以拜托了别的同学帮忙拍照。除了几个性子冷淡的人，其他人拍照造型都很青春张扬。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毕业典礼呢，这么隆重。”白枫整理了一下领结。
　　“毕业典礼我们还要再合影！”许真笑的开心，“哎呀，小寒你笑一下嘛，今天穿的这么好看就不要冷着一张脸啦。”她抱着莫寒的胳膊，莫寒只好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林宇霄一只手举高比耶一只手揽着俞霭，俞霭转头看着林宇霄，轻笑。林宇霄注意到俞霭的视线，也转过头笑。
　　孟瑶一手拉着吴穹一手挽着俞南，笑的开心，“南南，你也笑的开心点嘛~”
　　俞南笑着应了，沈云川只是静静站在俞南旁边默默注视她。
　　陆铭翰揽着江书羽比耶，江书羽看着他宠溺地笑。
　　田卡可爱地举着双手，陈柯和罗旭就差起飞了，吕明诚捧着保温杯无奈地看着他们，贺晴和蒋婷婷捂着嘴笑。
　　在帮忙拍照的同学的疯狂拍照中，就刚好有这一幕的照片，属于他们的成人礼，完美定格。

　　这之后这几个人也开启了疯狂拉人自拍模式，舞台上载歌载舞，草坪上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表演结束后，主持人示意谁想唱歌跳舞玩游戏都可以上来，从现在开始，这个舞台属于所有人。
　　说罢，音响师先放了几首圆舞曲，台下众人面面相觑。
　　“这一上来就这么高级，谁会跳啊...”有人震惊。
　　其他人也四处看着，想看看谁会上台跳。
　　孟瑶也惊讶，“这谁会跳华尔兹啊...”
　　俞南慢悠悠吃着小吃，“总不能穿着礼服跳广场舞吧。”
　　“......这么说...也是呢。”
　　终究还是有人走上了台，跟着音乐翩翩起舞，引得下面的人一阵赞叹。有人开头，其他人也不怕了，不管会不会跳都结伴上了台，不会跳就转圈嘛。

　　因为很多人不好意思找异性跳，而且本来都不会跳，怕尴尬，所以大多数都是找同性朋友上去疯。
　　“我也要去！”孟瑶拉着满脸震惊且抗拒的吴穹冲向舞台，高跟鞋跑步根本难不倒她。
　　陈柯和罗旭不用说，俩显眼包早就跑上了台，许真也想拉着莫寒上去跳。
　　“走嘛走嘛，很多人都去了。”许真撒娇。
　　“不会跳。”莫寒拒绝干脆。
　　“我会，我教你，很简单。”许真最终还是把莫寒拉走了。
　　田卡也想玩，但白枫不会上去跳的，田卡都快委屈哭了，他还不想和不太熟的人一起玩。
　　“我跟你上去吧。”陆铭翰拍了拍田卡的头，“反正他们俩都不会去疯，我陪你去玩。”
　　“好耶！”田卡开心，蹦蹦跶跶和陆铭翰走了，江书羽和白枫在底下默默看着他们两个。
　　俞南没兴趣，她现在能走路就不错了，跳舞能把自己绊死。

　　结果没一会孟瑶就下来了，“南南——你陪我去跳吧，吴穹好无聊——”
　　俞南看了看后面一脸生无可恋的吴穹，语重心长地说了句，“饶了他吧。”
　　“那你陪我跳。”
　　“也饶了我吧。”
　　“南南，你怎么最近都不喜欢跟我们玩了。”孟瑶看着眼前一反常态的俞南，有点委屈，“你不和我们跳你和沈云川或者你哥去跳也好啊。”其实孟瑶也不是非要和俞南跳舞，只是希望俞南可以参与进来，怎样都好，现在的俞南太淡了，她不习惯。
　　蒋婷婷和贺晴走过来说她们去和孟瑶上去，也不一定非要跳华尔兹嘛，跳什么都行。孟瑶跟她们走了，走一半还回头看了一眼俞南。
　　俞南对上孟瑶有些失落的眼神，心一颤，默默叹了口气，算了。
　　沈云川看出俞南的心思，轻声说了句，“我陪你上去吧，我带着你慢点跳，不会摔的。”
　　“好。”
　　然后孟瑶就看见俞南和沈云川上了台，她的眼睛亮了起来，肉眼可见的开心，和贺晴蒋婷婷三个人拉着手欢快地跳舞。
　　沈云川绅士手轻轻搭着俞南，带着她慢慢挑着。

　　林宇霄靠着俞霭，边吃东西边看着舞台上的群魔乱舞般的场景，看得开心。
　　“也得亏是舞台搭的够大，不然都不够这群人上去玩的。”
　　俞霭应着。

　　后来音乐从优雅切到接地气，全场直接炸开，这群人，还真就穿着礼服西装，跳起了...广场舞。
　　俞南和沈云川默默走了下来，莫寒要不是被许真拉着，在切音乐的一瞬间就要溜下来了。
　　自由跳舞的环节其实也就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还要留着体力等着晚上的篝火晚会继续玩。
　　俞南走到了长椅前坐下，沈云川接了个电话就往校门口去了。

　　当他走到门口拿到司机递给他的袋子之后，看到后面跟来的人，一愣。
　　“妈？伯父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江雅和白舒缦相视一笑，“来的可不止我们。”
　　沈云川向后看去，是很多学生家长陆陆续续地进入校园。
　　“还有这样一个环节么...”沈云川了然地笑了。
　　“你让司机送鞋是为什么？”因为江雅正好要过来，看到司机去买了东西回来所以问了一嘴。
　　沈云川看看白舒缦和俞啸冰，突然不好意思，“啊...是俞南穿高跟鞋不习惯，我就让司机送双鞋过来给她换。”
　　白舒缦一脸吃到瓜的表情，“你很不错，我看好你。”
　　沈云川赶紧转移了话题，“他们在图书馆前面的草坪，我带你们过去吧。”
　　“好好。”
　　沈云川很快带他们到了场地，已经有很多家长见到自己的孩子了，孩子们又惊又喜，因为学校说举办活动的时候没说要通知家长一起来，所以是...家长群的密谋。
　　俞南坐的比较远，白舒缦和江雅先看到俞霭和林宇霄，就走了过去。
　　沈云川示意去给俞南送鞋，江雅笑眯眯让他赶紧去。

　　俞南看到沈云川拎着袋子跑过来，疑问道：“怎么了？”
　　沈云川蹲下来拿出盒子打开，“抱歉啊，是我太想当然了，早知道就不让你穿这双鞋来了，你不习惯高跟鞋，脚很痛吧，来，把这双鞋换上。”他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双黑金设计的马丁靴，和这条裙子也很搭。
　　俞南一愣，看了看沈云川手里的鞋，“但是你很期待我穿着它来搭配这条裙子参加成人礼吧。”
　　“是，我很期待，也很想看你穿上它，所以是我太自私了。”沈云川抱歉地笑笑，“我已经看到了，很开心这双鞋子很搭你，但也很抱歉。”
　　“不用这样自责，你的鞋没有问题，只是我没穿过不适应。”俞南见不得沈云川过于看重自己，不管自己出现什么问题，他都会觉得是他没做好这样的自责。
　　“换下来吧，今天还有很长时间才结束呢。”
　　“好吧。”俞南脱下高跟鞋，沈云川看到她的脚已经磨得发红了。
　　俞南倒是觉得沈云川很细心，因为自己是光脚穿高跟鞋的，所以沈云川在带鞋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双袜子，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喜欢穿马丁靴。
　　她换好了鞋，动了动脚，“这下我觉得我可以再跑个五千米。”

　　等到两个人回去，台上校长又在讲话了。而草坪上家长和孩子们有的抱在一起，有的甚至在捂着嘴哭。
　　“怎么了？”俞南看到白舒缦和俞啸冰也来了。
　　“学校在家长群里通知了，今天成人礼每个学生的家长都要来，而且是作为惊喜嘉宾，除此之外还要给孩子写一封信，他们都感动着呢。”白舒缦说。
　　俞南伸手，“信呢？”
　　“你们还要什么信，就算我写了你也得笑话我假正经吧...”白舒缦给了俞南一个白眼。
　　“那倒也是。”俞南收回了手。
　　“不过毕竟是很有仪式感的成人礼，所以我们还是想祝福你们。”白舒缦和俞南皮完还是深情了起来。
　　“谢谢爸妈。”俞南当然分得清白舒缦的真情实感和平时的打趣玩笑。
　　江雅也满眼心疼地和沈云川说：“虽说现在才是成人礼，但你早就担起了成年人的责任，虽然我们也很不想，但是没办法...我的乖孩子，辛苦了...”
　　“怎么会辛苦呢。”沈云川笑着，“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自己选的路，没有辛苦一说，只有全力以赴。”
　　各位同学又和自己的家长聊了很久，有一些人也借此机会说了很多平时都不会去说的话。

　　天色渐晚，学生们各自休息着，等着广场的篝火点起，来一场浪漫且深刻的篝火晚会。
　　有时间的家长陪着孩子们一起，一些家长因为比较忙所以呆了一会就走了，众人被领着来到广场围了一个大圈坐下，校长拿着火把宣布着晚会开始。

　　篝火被点起，如正值青春的各位同学的灿烂生命一样，热烈燃烧着。一舞敦煌飞天使全场沸腾，火光像是有生命般随着舞蹈律动摇曳着，舞毕，有人被触动落泪。学生们被震撼得直到主持人讲话才回过神闭上了不自觉一直张着的嘴。之后一首首同样有生命力的歌，和律动性很强的舞蹈，让这帮学生忍不住大合唱，忍不住摇晃着身体，挥舞着手臂，还有很多人跃跃欲试。开场的几个表演完全带动了他们的情绪，到个人展示时间的时候一个个都很激动。
　　有人带了吉他找了个椅子坐下静静弹唱着，有两个都会跳国标舞的女生也在下午的舞台上组了队，在篝火旁热烈绽放着，有会武术的男生也以树枝为剑，进行了一段精彩的表演。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那归功于火光，也是他们自己在燃烧着希望。
　　比起下午在草坪上看舞台表演，他们更喜欢这种围在一起闹哄哄的氛围，倒是无比热闹。几个同学按照主持人的指示搬来了几箱饮料，传给了大家，自行分发。其实对他们来说也不一定非要什么正式的仪式，像这样大家有机会毫无保留地放松，不管认不认识都可以一起去玩一起聊天，他们就很开心了。高三的任务量确实很大，压力也很大，而这一次的狂欢，大概可以扫平他们几个月的烦闷，让每个人都有良好的心态和精神面貌来挑战或许痛苦的题海。

　　林宇霄和他们一起欢呼激动着，俞霭并不在意前面在表演什么，他只是托着下巴侧着头静静看着林宇霄，他突然想起了军训的时候林宇霄那一次忘了隐藏而露出的短暂而轻松的笑，那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少年气，那一次，他记了很久。林宇霄觉得自己身边很安静，转过头看到俞霭一直盯着自己，便依旧面带笑意歪着头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俞霭微微睁大眼睛，呆愣了一下。这个瞬间，现实与记忆重合。

　　“俞霭？”林宇霄轻轻疑问。
　　俞霭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
　　“是不是太吵了呀，我们去后面呆一会吧。”林宇霄以为是俞霭觉得吵，便把人拉走了。
　　俞霭也没反驳，任林宇霄拉着他走去了后面。
　　人群后面没有篝火前那么明亮，但俞霭却觉得林宇霄依旧耀眼。两人站在树下，于喧嚣之中抽离，隐匿在黑暗之中。

　　林宇霄还在笑着看篝火那边的表演，突然被俞霭从后面抱住吓了他一跳。
　　“俞霭？你怎么了？”林宇霄觉得俞霭从刚才开始就过于安静了。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
　　俞霭的脸蹭着林宇霄的脖子，有点痒。他能感受到俞霭的呼吸逐渐向上，然后把自己转了过来，凑过来。
　　“俞霭！”林宇霄震惊，小声制止着，“这边这么多人呢...”
　　“他们看不见。”俞霭凑上去堵住了他还要说什么的嘴。
　　身前是俞霭有些急促的呼吸和温暖结实的拥抱，身后是喧嚣热闹的欢呼，他们处在安静与热闹的交界处，接了一个漫长而克制的吻。
　　林宇霄紧张的要死，偏偏是这份紧张，让他身体各处感官放大了外界对他的刺激。
　　“俞霭...不行...”林宇霄趴在俞霭肩膀上喘着气，他觉得自己快要晕了。
　　俞霭重重呼出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再看到林宇霄那张脸，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想吃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