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少年》易白星

77、还击

　　之后俞霭和林宇霄出去的次数明显变多了，很多个课间都能看到修罗场般内卷着的班级里有两位“闲散人员”从下课一直晃悠到上课前一分钟才会班，不过看着两人危险的表情，班级里虽然很多人好奇，倒也没人敢问。

　　“我们俩是不是太明显了啊...”林宇霄跟俞霭嘟囔着，“哪有四楼的人天天在一楼晃的啊。”
　　“我们只是下课出去散心，十三班是必经之路而已。”俞霭双手插着口袋，毫不在意。
　　林宇霄扯了扯嘴角，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不过都晃了两天了，下来的时候要么他不在班，要么就一直不出来，间操和午休也堵不到，他是不是已经注意到了，故意躲着呢？”林宇霄看到俞霭校服上挂了片叶子，便顺手摘掉了。
　　俞霭只觉得被轻轻碰到的那一下酥酥痒痒的，好像有什么在心上轻轻挠了一下，伸手抓了抓林宇霄的手指又松开，“会遇到的，不过有时候确实是有心栽花花不开，不然我们先放松两天不去管他。”
　　林宇霄点头，“也是，反正监控视频现在保存下来了，在学校还有这么久，总会遇到一次他一个人，我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吧，别被微不足道的人影响正常生活了。”
　　然后一班就发现异常两天的两个人又恢复正常了，实在是搞不懂两位神究竟是在干嘛。

　　不过这句话真的很神奇，有时候无心插柳反而是柳成荫，没过两天，两人就在晚饭之后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同样往教学楼走的徐达，林宇霄给俞霭递了个眼神，把没喝完的可乐塞进俞霭手里，快步走过去一把揽住徐达的脖子。
　　徐达吓了一跳，转头看到是笑嘻嘻的林宇霄时更是转身想逃，但林宇霄胳膊一用力就把人带了回来往一个角落里走去。
　　“别叫也别挣扎，老老实实跟我走。”
　　林宇霄虽然表面笑嘻嘻，但声音却充满了威胁性，徐达挣扎的时候看到了后面跟过来的俞霭，愣了两秒觉得自己是真的跑不掉了才乖乖跟着走。

　　林宇霄把人领到了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的角落里，没等对方开口，就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为什么给我下药。”
　　徐达和俞霭都是一愣，俞霭不知道林宇霄这么问是要干嘛。
　　“什么下药？你有病吧，我认识你吗？”徐达不承认。
　　“不认识我？不认识我看到我那么慌，还想挣扎逃跑？”林宇霄抱着胳膊侧身靠在墙上，笑着看徐达。
　　“我那是...谁被陌生人突然揽走不慌啊？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要校园暴力！”说着，徐达还作势抱紧了自己。
　　“校园暴力？”林宇霄摇摇头，“一般的校园暴力在你下药的行为面前不值一提，你那个量，怕不是奔着让我死去的吧？”
　　“我没有！我...”徐达发觉自己差点要被带跑，及时收住了话，反问道：“你说我下药，你有证据吗，你这是污蔑！”
　　“有啊。”林宇霄回答得没给徐达留一点空隙，“监控还在呢，我们都看完了，老师也知道了。”
　　徐达肉眼可见地慌了一下，但不知道是哪根筋突然搭对了，他突然笑了一下，“老师要是真的知道这件事或者真的有证据证明是我，一定会找我去谈话的，你们也更应该等我被问话时在老师面前针对我，而不是现在在这里咄咄逼人，别想诈我。”
　　林宇霄颇为欣赏似的点了点头，“你有这聪明劲怎么不用在学习上啊，我承认你是有点聪明，不过不多，”说到这，林宇霄嘲了一下，“你这段话说的我觉得你的确第一学期可以在我和俞霭不参与的情况下升到实验班，但最后这一句嘛，也证明了，你比起实力，更多的是运气，这次没上来也很正常。”
　　“你什么意思？”徐达听到他提这件事，有些恼怒。
　　“看起来聪明，但也就是看起来。”说话的是俞霭。
　　林宇霄没想到俞霭会来这么一句，看着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俞霭，一时间没绷住靠着人笑了起来。
　　“你们...”徐达看林宇霄笑的这么狂，一时间怒火直冲大脑，“林宇霄！你笑够了没！”
　　林宇霄止了笑，看着徐达，一步步逼近，眼神逐渐变得危险，声音也沉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叫林宇霄，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我...”徐达有一秒的怔愣，但还没等他反应，林宇霄充满压迫感的问话就一句一句向他砸来。
　　“你是不是很不爽我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耍了，像个小丑一样，你是不是觉得凭什么我想上就能上实验班，而你，能去实验班呆几天见见世面居然是因为我丢掉了你觉得极为珍贵的机会，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不配呆在实验班？”
　　林宇霄每问一句就往前逼进一步，徐达被逼得连连后退，最后还绊到了石头一屁股摔在地上，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林宇霄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弯腰向自己压下来，而自己也逐渐被笼罩在林宇霄的阴影下。

　　从他口误喊了林宇霄的名字被识破开始，徐达就开始逐渐慌乱，现在他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完全想不出还有什么狡辩的话。林宇霄的威压让他浑身发抖，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便大吼了出来。
　　“是！我就是觉得你不配！凭什么，凭什么你们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可以闹着玩一样拿我们都为之拼了命努力的成绩开玩笑，我们挤破了头去争实验班的名额，你们可以直接放弃，放弃就算了，期中考试你们又考回来了，我们又因为你们上来掉了下去，好玩吗？两位神？尤其是你，林神，分班的时候把分压那么低一副对实验班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之后又兴致勃勃地上去了，好玩吗！”徐达的眼神变得恶狠狠，“我就是要把你拉下来，你不属于那里。”
　　林宇霄转头看了俞霭一眼，眼神好像在说，之前说看起来聪明都高看他了，这人语言逻辑混乱，是怎么考上这个学校的？
　　俞霭看着拿眼神吐槽的林宇霄，默默摇头叹气。

　　“把我拉下来，徐达，你没搞错吧？”林宇霄惊讶道，“不是，你觉得你掉下来是我的错？拜托，如果我们正常考的话，你是根本没有升实验班的机会的，我们任性的这一次反而让你能有机会进去，学习更难的知识，和最优秀的人同班，接触更好的学习方法，你不珍惜机会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留在实验班，反而怪我上来把你挤下去了。你那个排名不管是谁升上去你都会被挤下来吧，只不过这次恰好是我们。况且，期末考试也没有我参与啊，在我不对你构成威胁的情况下，你还是没考上来，上次跟你一起掉下去的可又重新回来了，你不反省一下自己的问题，不把心思用在提升自己上，而是用在怎么把我拉下来上。就算我下来了又能怎么样呢，两个人掉下来是一定的，是谁都可以，两个人升上来也是固定的，是谁都可以，可是你，是谁呢？”

　　这段话林宇霄简直说的很是无辜又委屈，徐达除了被说话的内容震惊到之外，还对林宇霄和刚才截然不同的态度表示惊讶，不过他现在有点魔怔了，自己偏执的想法和林宇霄的话在他大脑里掐架。
　　“不，我不管，我就是要你掉下来，我可以不上去，但你必须掉下来，你不配，你不配！我当时还想了很多种方法，不过最后商量出来的泻药我觉得是最好的，比起我使用什么方法阻止或者打扰你考试，倒不如让你因为自己的问题对考不好这件事无能为力，我要让你对自己后悔。”
　　“真悲哀...这种不着痕迹的方法居然也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也是，要不是有曹勋他们给你出主意，你怕是连让我掉到二十多名都做不到。”
　　“别这么瞧不起我！泻药是我提出来的，曹勋和周鸿他们提的建议我都没采纳！”
　　林宇霄挑起嘴角，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抓住了徐达的头发，眼神和语气里都没了委屈，“说你看起来聪明还真是高看你了，随便诈诈你就把所有的都说出来了，我知道这件事不只你一个人参与，不过曹勋是我猜的。”
　　徐达睁大了眼睛，看着又恢复了最初状态的林宇霄，觉得这个人无比危险，“你...!”
　　“下药是吧，”林宇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板白色药片一样的东西，扣下来两粒转身拿过俞霭手里自己剩的半杯可乐，放进去摇了摇。
　　看着徐达惊恐的眼神，林宇霄笑着又渐渐逼近。
　　“你要干什么？”徐达坐在地上往后蹭。
　　“你给我下药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怕？我现在不过是还你两颗，怕什么，又死不了。”林宇霄笑眯眯的。
　　徐达挥舞着手企图挡住林宇霄，起身想跑，林宇霄面色一寒，把人一脚踹到墙根底下，趁徐达没反应过来一手抓住徐达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把可乐往人脸上怼。徐达闭着嘴不断挣扎，但这么一折腾，可乐直接灌进了徐达鼻子，呛得他不得不张开嘴，林宇霄顺势直接把剩下的所有可乐灌了进去，随即把人一把甩开，呛得徐达咳的都哭了。

　　俞霭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下手如此狠的林宇霄，想起来之前俞南和他说的那句“你怎么知道这才不是真的他呢？”
　　徐达看着仿佛打算要他命的林宇霄，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是惹到了怎样一个人，这人哪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滚吧。”林宇霄没再看徐达，身子后倾让自己靠在墙上。
　　徐达现在咳的说不出一句话，赶紧起身跑走了。
　　林宇霄看着手里已经被自己捏烂的纸杯，要不是不能随地乱丢垃圾，他刚才灌完就直接把纸杯砸徐达脑袋上了，但想想之后还要默默捡起来，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俞霭看着卸了力的林宇霄，走过去拉住他空着的那只手，轻声道：“回去吗？还有十分钟要上课了。”
　　林宇霄没了刚才的狠厉，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巴巴地撒娇，“先不回去...俞霭，你让我抱一会。”
　　反正这里没有摄像头，俞霭便应了。林宇霄身体一用力，把自己撑起来砸在了俞霭身上，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但握着的手也谁都没放开。

　　快上课的时候，整个一班听到外面有很急的跑步声，便转头看过去，结果就看到林宇霄拉着俞霭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林宇霄头发都跑飞了，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注视中冲向自己的位置。
　　“呼，还好，还有两分钟。”林宇霄喘了口气，扒拉着自己的头发，看了看俞霭的也乱了就又给人扒拉了两下。
　　俞南看着两人跑的狼狈的样子，愣住，“你俩干啥去了。”
　　林宇霄嘿嘿两声，“报仇去了。”
　　俞南了然，看两个人状态都还不错，嗯，大仇得报。

　　之后的晚自习和回家的路上，林宇霄都是轻松愉快的状态，回到家之后俞南终于可以痛快吃瓜了，林宇霄和她说完之后俞南点头，“这人...真的是笨的聪明啊。”
　　林宇霄在那笑，这兄妹俩，“我也是趁能唬住赶紧唬，说怎么知道我叫林宇霄的时候我其实没那么有把握能诈到他，毕竟...都说了我和俞霭，他但凡关心一点就知道升上去的叫林宇霄，知道是我也不奇怪了，谁让他愣了被我钻了空子。一步慌，按他的智商，后面的棋也就乱下了。”
　　“那你下的到底是什么药啊？”
　　“什么药啊，那就是两片压缩糖果。”
　　“噗，你是真的挺会唬人的。”
　　俞霭点头，又补了一句，“没想到你是和南南一样是精神攻击的。”
　　林宇霄戳了戳俞霭，“只有你是纯物理攻击。”
　　俞南摇头，“我哥冷着脸刀对方的时候精神攻击也不弱。”
　　林宇霄回忆了一下，打了个寒颤，的确是这样…
　　“要不是明天就要去找老师谈话，我也高低再刺激他一波。”俞南觉得有点亏，“那你没让他给你道个歉？”
　　林宇霄窝在俞霭身边，“道歉的话啊...明天让他一起说吧。”

　　俞霭看到自从报复完徐达之后就很黏自己的林宇霄，就势把人抱进了卧室，放在床上，“别怀疑自己，别慌。”
　　林宇霄愣住，随后笑了，“你啊...”
　　俞霭抱住林宇霄，“没事，我就是你的镇定剂，你想抱多久都行。”
　　林宇霄舒出一口气，抱紧了俞霭，笑道：“我这样你不怕啊，万一我上头了没收住自己怎么办。”
　　“不会的，如果你实在生气到控制不住自己，还有我呢。”
　　“你还真是...不在意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不在意，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就行。”
　　林宇霄只是笑，果然，只有俞霭能让他不顾及任何，彻底放松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