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个朋友》只宥

4、寻找

　　还是在刚才的时候，三人一直在门口徘徊，单是凭借着几束亮白的光线推断这里的大致模样。但其实她们在外面从未真正看见过里面的模样，一束光照过去，像是被一堵黑墙堵死了一样。

　　当她们把脚迈进去，真正看清楚的时候，这里竟然和她们想得……叫一个天差地别！

　　家具虽说是陈旧了点，但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的灰尘和蜘蛛网，又或者可以说是，异常干净。像是这家人只是出了一趟远门一样。这般的环境，怎会是荒弃了很久的房子？

　　所以三人的想法为此又改变了一下。

　　对于她们来说，这应该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这个房子的年代乍然看起来并不久远，所以那个时候应该会有电灯了吧，况且这里的家具陈设，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有钱人。”林千千嘟囔着嘴巴说了一句，然后抬头，果真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灯饰，“会有开关吗？”

　　程希一路摸索着墙壁，真就找到了开关，一按，没有用。

　　这里没有电。

　　“这里应该废弃挺久的，也许是保养好了才不落灰，开关倒是有，但是不能用。”程希简单的说了几句。

　　三人只好转头去找别的工具。

　　客厅里有些柜子，大大小小的，看起来里面可以放置一些东西。三人把注意力集中放在它们身上：找手电，或者说，一些会发光的东西，这是最为的主要任务。

　　如果是在原始社会，如果没有光，在一个漆黑的洞穴里，人类如何生存。这个问题的回答，也许是因为他们躲在洞穴里，早就习惯了。

　　顾晴在一旁，用力拉开其中一个柜子，接着眸光一亮。玩具？还是木头玩具？看起来是一堆散架的洋娃娃。除了这些玩具，这里面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她想收回前面说的话了。

　　“我找到了！”林千千兴奋的声音从另一侧传过来，打断了顾晴的思考。

　　大部分人确实是很容易兴奋，特别是在遇到希望的时候。所以顾晴和程希都不得不承认，林千千就是这种人，但她又不是一根筋。

　　顾晴和程希寻声过去察看，发现竟然是一个专门放置工具的地方。林千千从里面掏出了几个手电，按下开头“啪”的一声，手电开了。而且这手电的强度还不赖，三人庆幸地想。她们仔细数了数，这里一共是五个，应该够用了！

　　三人都更应该庆幸的是，这家人并不太讲究，没有专门放工具的地方。

　　比如一些什么小房子、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不过这里确有一间地下室。它像是被埋在了深渊里。

　　三人默契的选择视而不见。

　　程希把每一个手电都试了一遍，开关正常，都可以使用。手电看上去还很新，电源强度不一，却也很大，比手机的大多了，就是不知道它可以支撑到什么时候？

　　三人按照每人手机的电量分配，林千千的手机电量最多，有80。而顾晴和程希的，只剩下60了。垃圾手机！顾晴和程希的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句话。

　　一共有五个，顾晴和程希拿两个，林千千拿一个。把手机上的手电关上后，塞进了各自的包里。林千千有些怨艾着说：“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安全感了，你们可要保护好我！”

　　“嗯，你放心。”程希耸了耸肩，在亮光中眨了眨眼睛，开玩笑地说道：“我们胆子比你的大，而且不止是一点。”

　　“行啦行啦！”顾晴说：“你们还有时间开玩笑，赶紧找到那个该死的秘密，然后我要出去，得亏是假期，要不然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这么干。”

　　无故旷工，按律当……当干嘛？

　　林千千和程希答应着话，一脸嫌弃的点着头。

　　林千千说：“如果这是一次很单纯的冒险，我一定很乐意。”但这不是她们自发的，所以没有心理准备。

　　“刚刚的乐观主义去哪里了？”程希狐疑地问。

　　“可能，人是会变的。”

　　三人打起了手电，手电可照亮的范围挺大，因此可见程度也加大了不少。

　　“还是先找找可以利用的东西吧。”顾晴说。

　　林千千把工具柜里的其他东西都翻了出来：螺丝刀，钳子，小刀，胶布……好像都是些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林千千拿起那几把小刀，挑出了锋利的，塞到了另外两人手上，“以防万一，最好贴身带着。”

　　“这刀都生锈了。”程希盯着林千千手上刀具上的斑迹点点，嫌弃的说道。

　　“我觉得如果要找刀的话，应该去厨房。”程希说话的时候，林千千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你说的对。”顾晴附和着，这时林千千又来了一个白眼。

　　“去厨房找刀子？难道要拿着把菜刀随时砍人吗？”林千千咕哝道，心里觉得自己寻找的刀子虽然生锈了但用处很大，于是自己又挑了一把卖相好看的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三人接着翻找东西，但这里确实有点太空荡了，如果是现代，一般人家里的客厅怎么会什么东西都不放。

　　“我猜，这里要是住着人，也应该搬走了。或者说，这里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千千说到下半句的时候，语气加重了些，意外地显得有点阴森。

　　“这种时候，你还想着吓人，是嫌这里的气氛不够恐怖吗？”顾晴敲了敲林千千的脑门说道，“再说，这种情况需要猜吗？”

　　“我只不过是想提供一些合理的猜测。”林千千反驳，摆出双手说道。

　　挺合理的……顾晴的眼眸像是在观察一个傻子，她心里想。

　　“怎么了？难道你觉得我说的很没有道理？”林千千笑道，“我们的智商一样，都在同一水平线上。”

　　顾晴不想搭理她。

　　“你们快过来！”程希在离着几米的地方打着手电向两人招手说道。

　　那个位置……一般人家都应该摆上一个电视。不过这栋建筑真的很老式，因为那个一般人家本应该摆放着电视的地方，它摆着一个壁炉。

　　白色的。

　　底下的一层还积着灰。

　　“这是合理的。”林千千在走过去前咕哝了一句。

　　手电光照在白色的壁炉底下，望下去，似乎还可以看见主人未烧完的灰。那些灰静静地躺在这里，像是沉睡了千年的精灵一般。

　　但是一堆灰里应该不会有什么。

　　程希正用手电照着一叠报纸，准确来说，是很多的报纸层层叠叠地叠加在一起，粗略测量一下，应该有1米多高。正正好是三人大腿上的位置。

　　程希指着最上边的一张报纸角落上的一个日期：1920年。

　　1920年……三人蹙眉，离现在差不多也有一百年了。

　　“我刚才翻了一下，这是最新的日期了，再往下就是更早的。”程希的脸色凝住，有些狐疑的说。程希是一个严肃且理智的人，在很多时候。

　　“这恰恰就说明了这间房子的历史，能在那个年代买这种大房子的人一定是富豪。”林千千的语气里仍然带有些羡慕。

　　“我们现在不是应该怀疑，为什么这房子会在1920年就突然没有报纸了呢？”顾晴盯着两人，紧紧地蹙了蹙眉，问道。

　　“不订了？”这是一种可能。

　　还有就是……

　　“报纸不流行了?”顾晴接过话。

　　“有报纸出现的时代，都是流行的吧。要不然，他们通过什么了解世界？”程希突然间开始掐着下巴思考。

　　她的下巴不尖，紧拧着眉，像是故意而为。

　　林千千往后拨弄了一下墨色长发，蹙起眉，恍然发觉到了什么玄机一样，“这报纸里应该不会有什么讯息吧？”

　　程希：“这些报纸很寻常啊，记录的都是当时的时事。”

　　林千千：“奇闻怪诞呢？你们发现了吗？这报纸上的大标题。”

　　——聊城日报

　　关于聊城，三人来旅游小镇之前有了解过一点，在旅游小镇还未成为旅游小镇之前，又或者是在更早的时间节点上，聊城作为地名在以前乃是响当当的名号。

　　聊城是繁荣的地方，但后来也经历了衰退，现在的旅游业发展让这个赫然褪色的小镇重新迎来了生机。

　　而一百年前的聊城，还是一个相当繁荣的地方。

　　“报纸上有一栏会写着一些怪诞，而这些怪诞亦真亦假的，我觉得这些信息特别适合我们现在的处境。”林千千娓娓道来自己对于报纸以及对奇闻异事的了解。

　　“但这里的报纸很多。”顾晴的言外之意便是说，万一报纸无关紧要，那么时间成本就太高了，没有必要。

　　“难道你们不想看看吗？”林千千双手交叉在胸前，弯眉往上挑了一下。

　　“那就看看吧。”说着，程希便动手去扒堆叠的报纸。

　　薄薄的一打堆叠着许多玄机。每份报纸上都有一小处留给了每日奇闻。最上边的一份平平无奇的记录着聊城的生活。

　　程希一直翻到了一个月前，那份报纸上虚虚实实的报道着这么一篇奇事：

　　出走许久的温家富豪竟然又回来了！

　　上边附着一张照片，是一个年轻男人。不过镜头离得太远，看不清全部。

　　温家，温乔。这是三人找到的第一个关于温乔的线索。

　　“快快快！接着往下。”

　　报纸上隔了两三张才有这么一个奇闻，两三张之后，也未必是温家的奇闻。

　　于是就这么隔了二十几张，才隐隐出现了这么一段。

　　温家生意兴隆，是聊城之幸。

　　这倒不是奇闻，而是报纸上的大标题。看来是真事。而具体日期已经被时间模糊得看不清了。

　　再翻下去，一沓厚报纸也已经见了底。

　　三人各自唏嘘，便不再把这些报纸当回事。

　　“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报纸是叠着的？”顾晴突然这么问。

　　“我家的报纸也是叠着的。”林千千答。

　　顾晴：“……”

　　顾晴对上林千千的眼眸，神情认真，“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林千千不打算开玩笑了。

　　“这些报纸叠得太高了。”

　　“看完了就叠起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为什么不清理呢？难道不觉得碍事吗？”

　　“也许是已经清理过一次了，这些是没来得及清理的。”

　　林千千看了看顾晴，“或许在1920年之后，也许是因为什么原因，这家人就不定报纸了，所以日期才停在了1920年。再说了，我们虽说是遇到了灵异事件，但是一点点小小的报纸哪能说明什么？”

　　“我们遇到了灵异事件，那说不定这家人也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但我们需要知道的是什么故事，而不是这家人经历了什么灵异事件。”顾晴在说绕口令。

　　这里的故事不简单，顾晴心想。

　　林千千道：“这还只是猜测，反正我们也大致了解了，这些报纸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玄机。”

　　“我觉得也对。”程希终于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面对前面那些无端之谈，她发现自己的思绪已然乱成一团，于是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说：“可，当务之急，我们连干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是她们最大的难题了。

　　找到房子背后的秘密，其中的故事，也得分个先后。

　　“不着急的，深呼吸。”林千千拍了拍程希的肩头，“就当，是一次恐怖游戏。”

　　“对。”顾晴停顿了一下，自己在心里说服了自己，“这个报纸就是单纯的摆设。再说了，我们又不是真的在玩游戏？”

　　“但不管怎样，故事总要围着这个房子展开，而这些报纸上刊登的温家，便是房子的主人。”程希的语音冷静清晰，似乎是看清了本质。

　　三人大致将客厅翻了一遍，除了那份报纸上的年份，以及上边刊登的一些内容，还有每一个柜子里几乎都塞满了无用的物品，这偌大的地方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

　　用林千千的话来说，客厅是招待客人的地方，自然不会胡乱摆放一些具有特别意义的东西。

　　在断定了结果之后，三人决定前往下一个地方，为了她们的生命安全，三人一致决定：先去厨房拿把刀。

　　准确的说是拿把菜刀。林千千心想。

　　由于是欧式建筑，厨房的位置很容易确定下来。在厨房里，放置东西的桌面上，三人很快找到了她们需要的东西——刀，而且这刀独立包装，是把专门用来削皮的水果刀。

　　很锋利。

　　这个结果证明了林千千前面的反驳都是徒劳。因为她也顺带弄了把小刀放进自己的背包里，现在她的理由是：有备无患。

　　“我们也翻一下这里吧。”虽然不这么现实，顾晴提议道。

　　厨房很宽敞，顾晴透过边上的窗户往外看，一片黑暗。为什么呢？明明外面是白天，而且是正午，一天中阳光最猛烈的时刻，真的很奇怪。

　　正当顾晴打开了下一个柜子的时候，一张泛黄的纸条呈现在顾晴面前：

　　妈妈总会做我爱吃的东西，但自从那天开始，味道就变了。

　　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看得人毛骨悚然。单看得出，是一个小孩写的。但是为什么呢？顾晴心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林千千和程希似是查觉到了顾晴的不对劲，于是靠了过来问，“怎么了？”

　　她们的语气听起来很担心。

　　“没事，我发现了一张纸条。”顾晴回应了她们，两人确认了顾晴的安全，随之也松了口气。

　　“千万别自已吓自己。”顾晴安慰她们说。

　　如果在这样的一个环境说不担心，就有点假了。

　　但她们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没有办法不去往坏的方面想。

　　顾晴将纸条拿出，用手电照着，放在了桌上。看字迹，纸条应该不是一个男孩子写的。

　　至少在她们的认知世界里不是。

　　女孩子和男孩子写的字向来容易分辨，女孩子的要更加整洁干净，而男孩子的要更加有力量。

　　林千千长呼了一口气，嗓音响起，带着些空幽感，“她妈会不会死了，就在‘那天’……”

　　那天……

　　哪天？

　　“为什么她不会写清楚点？”程希有点不奈烦。好不容易有点线索，结果还是模模糊糊的，很难不让人心烦。

　　“看看这个口吻，也许是因为人家还小，不懂事。”顾晴为这个写纸条的小孩开脱道。

　　“好想知道为什么这张纸条会出现在这里？”程希道。

　　“要不要先把纸条带上？”林千千问。

　　“我觉得不好，万一呢？”顾晴回答“还是拍下来吧？”

　　林千千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程希皱了皱眉，“万一手机没电了呢？但是，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又有些瘆人。”

　　所以是带还是不带？

　　“我觉得还是带着稳妥一点。”林千千又点头，同意了程希的观点。

　　“那就先带着，一张纸条而已，没什么重量。”程希说完，将纸条对折，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们刚才应该都找得差不多了，没什么东西。”程希话锋一转，说完长呼了一口气，像是在缓解紧张。

　　“我们上楼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