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看中的是天下》晚云在笑

14、十四只燕子

　　燕卓晟是太子，这身份也没被废，当年燕皇只宣布了燕卓晟的死讯，却没有为其举办葬礼，也没消了他太子的身份

　　如今他回来了，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登基了

　　朝会之上，燕煜一派什么也反驳不得，硬是抓着太子已死，概不承认燕卓晟的身份

　　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燕卓晟一回来便比之前更加狠厉，立即确定了登基的日子

　　燕煜表意了臣服，他自愿请封离开燕都，良贵妃以死相逼也不能让他改变主意！

　　燕卓晟没有表态，只是知会他知道了，却没有放他就这样离开的意思，或者说，是放良贵妃离开的意思！

　　燕煜可以走，他的母妃却不行！但燕煜提出的唯一要求便是带他母妃去封地……二人就此事僵持不下，燕卓晟知晓阿礼不愿他动燕煜，因此他不会伤害燕煜，但良贵妃绝不可能放过！

　　他已经大刀阔斧的整顿朝堂，他不是什么能轻易信任别人的人，因此那些心有反骨的大臣一个不留下

　　如此一来，文臣的领头却是急缺了，燕卓晟不担心，燕卓礼却不这样想，为此事焦额烂头了数日，明成说见他都睡不好觉了，不得不跟他说了个法子

　　他们阿爹的父亲，也就是明成说的外祖，是前丞相，如今已经辞官告老了，在许家族地养老

　　但他们这外祖年纪六十开头，还是有些精力回朝堂的！若是能请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在入庙堂，足够镇住满堂文官了！

　　燕卓礼得了法子，终于是稍稍安心，隔日一早，明成说就带着燕卓礼赶往聿州许家了

　　夫夫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是许正夫来了劝，才劝动老人家在入庙堂，做三年的丞相

　　燕卓晟的龙袍在制作时被特意吩咐改了尺码，他似乎并不关注登基大典，注意力更在解决朝堂问题

　　燕卓礼看着皇兄如此急切的，仿佛是有什么事在让皇兄这般做法

　　果不其然，在临近登基大典的前一月

　　燕卓晟忽然发言，将推举燕卓礼登基！他没说原因，只是在炸了朝会后直接退朝了

　　燕卓礼显然十分不同意皇兄的做法，急匆匆的便要去问个理由

　　“皇兄！为何要如此！这位子本就应该是你的啊！”

　　与之燕卓礼的急切，燕卓晟倒是有些从容淡定
　　“此事在我打算回来时便想好了，阿礼！前些日子是我过于沉溺私心，害你一人回燕都苦撑，但你不是一个人！我回来并不打算登极为皇，只是为了帮你完成心愿，母后的死不只是你的仇，也是我的！”

　　“皇兄……不应是这样的，我做不好的，那个位置只有皇兄最适合的！”
　　燕卓礼面色有些不安，他曾经最想看到了便是皇兄登基为皇的那天！在燕卓礼的印象里，只要皇兄还在他身边，那皇位就该属于自己的皇兄！

　　“阿礼！你知我不愿困在朝堂之上，已厌倦了这些……算是皇兄最后一次的私心恳求，你能做好，你曾与我学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也足够聪明！你登基为皇，才是最能洗刷曾经的耻辱！”

　　燕卓晟慢慢的劝道，他已经没时间了，答应那个人的日子已经快到了，他也想极了那个人，迫不及待要见到他！

　　“皇兄登基自然能洗刷曾经之耻，我最愿看到的便是皇兄君临天下的那天！我等了快十年，盼了十年，如今……皇兄……是因为，那个谢与声么！”

　　燕卓礼忽然想到了这个人，能让皇兄放弃皇位的，也许正是这个人……

　　燕卓晟没料到自己的亲弟直觉那般准，愣住片刻，这才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脸色缓缓温和，不自觉嘴角微微上扬

　　“……嗯，我答应他会回到他身边。”

　　燕卓礼气结却是拿自己的皇兄没办法，第一次对着皇兄沉下脸色不愿多说忍让

　　他已经退让过皇兄在外一次了，他回来也不仅仅是夺皇位而是回来报仇！

　　在燕卓礼心中，只有他的皇兄才最有资格坐上那位置！

　　但观如今，燕卓礼心底告诫自己，这次不论如何！都不可以在为此事退让！他的皇兄才应该坐上皇位！

　　燕卓晟瞧着他的脸色，也知他这回是不可能答应他的

　　叹了口气，他缓缓抬起手抚在腹上

　　“这里……有你的小侄儿！”

　　！！！——

　　燕卓礼没听懂，愣神疑惑，等终于反应过来！他心底的怒气彻底忍不住了！

　　“是那个谢与声！皇兄！你！你！你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为他服用孕子丹！还……”

　　“我与他已成婚，虽是化名，却也是我……我也是……前日才发觉出已怀有身孕！”

　　燕卓晟的眼里没有半分对怀孕之事惧色，反而是眼含温柔，似乎很是期待肚子里的小家伙

　　他本是不打算这么快告诉燕卓礼，但燕卓礼半分不肯在退让，日子期限也差不多了，他等不及了！

　　“阿礼！没有什么应该坐上那位置，谁能坐的稳做的好，那才是应该！我此时已无心皇位，这身份，只会成为我与他的枷锁！但你不会，你也需要！坐上这个位置！”

　　燕卓礼心有纠结！看着皇兄在思念那个人的神色，燕卓礼忽然又不在纠结

　　他无非就是希望皇兄能过的高兴些……如今又……！简直气煞他也

　　谢与声不过商户，若是皇兄要立他为后阻碍重重！谢与声也担不起皇后之责

　　思来思去，燕卓礼只得放弃

　　“皇兄既然意已决……我自然，愿意替皇兄守这天下！”

　　“是替你自己，替大燕百姓！阿礼，多谢你！”
　　郑重的道谢让燕卓礼后悔都没得后悔

　　“只是阿礼，既然登基为皇！那明成说与你的关系自然也该废了，我先前本要如此打算，不过这是你的私事，还是交由你自己决定！”

　　燕卓礼沉默了……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明明这是还他曾经的颜面

　　“明成说此人城府颇深，北淮郡那里我曾打探过，他在北淮有着不小的势力！此人若是真的忠于大燕便不会藏着这些，阿礼，要多加小心此人！只怕他心里藏着的狼子野心……”

　　“……嗯。”
　　燕卓礼低沉的回了一声，脑子里浮现的是明成说这些日子种种模样，有对他笑的，对他关心的，对他调戏的……

　　可意识到皇兄的话……他又想起明成说刚回燕都那时候的神色，那双寒星冷眸看着他，眼里是无言的戏谑讽刺，之后变得漠不关心，是因为他的身份变了……明成说是一个可以因为身份而改变态度的人……那也有没有可能，他也是会为了某种目的而改变态度呢？

　　比如，现在这般……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继续想下去，燕卓礼就觉得自己方才又是在吓唬自己了……

　　“皇兄……我信他，我与他是夫夫这身份不会变，他会是我未来的……皇后，我不会有后宫，只愿与他过一辈子！”

　　燕卓礼的坦白有些惊讶了燕卓晟！他当初下嫁给明成说，是对他而言巨大耻辱，以自己弟弟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动了心？

　　“阿礼……你若登基便是皇，你要与他在一起，子嗣怎么办？”
　　燕卓晟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亲自生的，他那般在乎自己颜面，身为皇子却下嫁，登基为皇却要亲自生子……

　　明成说更不必说，压根逼迫不得他，明家的军队还有他背后藏着的势力……

　　“……”
　　犹豫半响，燕卓礼还是没有给出了答案，他心里已经接受的明成说，身体也渴望着明成说，但是，却还是有一道坎，不是他不愿意与明成说行鱼水之欢，也不是他不愿意为之生子，他早已有过思考此事

　　但，就算他在皇兄面前表示他信任明成说，他相信明成说，却是对明成说真的一无所知！

　　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的……怕明成说的真心是假，怕这一切只为了其他……

　　他无法做到全身心的交付，或许也仅仅是因为不能得明成说一个肯定的答案

　　燕卓晟没在说些什么，只是送走了燕卓礼后，他想到了，谢与声似乎也曾是这般信任他，明明不知道自己任何身份，却依然热烈的表达着对自己的爱意，最终他们在一起了，离开前他们成婚了，他也愿意为心上人服用孕子丹为其孕育后代……记得临走时两人都有些不舍，亲热过了头，他与谢与声的第一次便是在如此情况下顺其自然发生了……也不知是不是那一次留下的种子

　　想到了谢与声，燕卓晟就又思之如狂起来，拿着他寄过来的信反复琢磨

　　燕卓礼一进明家马车，便是被人揽了腰身，拥入怀中！还未反应过来又被锁了唇齿

　　是熟悉的气息，燕卓礼习惯性的迎入，只是明成说似乎太过激动了，燕卓礼的朝服还未褪下，便是被扯下来了

　　索性马车走起，明成说也顾及此情此景，放开了他的唇齿，只是环住的腰身更加紧贴

　　“你……发生什么事了？”

　　燕卓礼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能感觉到他狂跳激动的心声

　　“阿礼，阿礼！虽有些急促，我却是忍不住了，我亦是如此，只愿与你一人度白头，我心悦于你，知不知！”

　　他果然又知晓了方才自己说过的话……

　　明成说低头，柔情似水般注视着燕卓礼的双眸
　　似乎在等他的回应

　　燕卓礼看着他，二人一时无言片刻，燕卓礼轻轻一笑，闭上了眼，双手抬起来环住对面人的颈脖

　　“嗯……”
　　只是稍稍仰起头，便是亲了亲明成说薄凉双唇

　　“阿礼……”

　　这一声叫的有些委屈，却又无可奈何的宠溺，他想要燕卓礼的回应，这嗯一声是什么意思？

　　燕卓礼睁开眼，把头埋了进他的怀中

　　“今晚我们……把该做的都做完吧！”

　　话说的轻声细语，明成说却听的清楚，了解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不禁把方才的苦恼给悟了

　　燕卓礼同自己一般，已将一颗真心交付，否则如今怎能还抱着他，他怎还会亲自开口说这等子事！他的喜欢不言于话里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