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哭的竹马有糖吃》朝玉玠

7、007

　　季子修像是戴了巨大的宜人光环，他一进十班，就迅速俘获了班上女孩子的芳心，还有几个男O都蠢蠢欲动。

　　向远对此非常羡慕，羡慕得恨不得以身代之。脸上的表情像是恰了几吨柠檬。

　　方楚漾也浑身不自在，和季子修同桌的记忆实在是太过久远，他一时找不到感觉，只好在两人椅子间摆了个大箱子，放了一堆书和书桌底齐平。连着桌子的地方也放了书，全方位地把季子修隔绝在外。

　　还不到晚上十点，方楚漾拉着向远翘了晚自习回了宿舍。

　　少了曹曹，宿舍里空了一大半，方楚漾打开灯，就看到自己的原本空着的上床多了被套。

　　方楚漾：“？”

　　“向远，我们宿舍有谁要搬来吗？”

　　向远拉了条毛巾往厕所里走，准备冲澡，“季子修啊，下午兰姐找我说的，还让我好好关照。”

　　方楚漾：“？？？”

　　“我早上帮曹曹搬东西怎么没看见他搬过来？”

　　向远已经开了水，水流簌簌，他扯着嗓子：“季子修下午搬的东西，楚哥你那个时候还睡着。人家自己喊了人，没让人帮忙。”

　　方楚漾狠狠皱眉，“兰姐怎么想的？季子修一个A，搬来跟O住？”

　　“什么？楚哥你说什么？”厕所里的水声大，向远没听见方楚漾在说什么，提高了声音吼。

　　他一嗓子吼完，寝室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季子修提着个纸袋子走进来。他也翘了晚自习。

　　方楚漾坐在床上，向远还在嚎，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向远见半天没人回应，快速冲了澡穿着花衬衫大裤衩走出来。他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季子修先声夺人，从手中的袋子里拿出根冰棍递向他：“向远同学，天气挺热的，来根冰棍吧。”

　　向远有些懵。他没拿，先看了眼方楚漾，他感觉他楚哥和季子修不太对付。

　　方楚漾注意到向远的眼神，正板起脸准备嘲讽两句，哪知季子修掏出两颗散糖，笑眯眯地往方楚漾的方向递。

　　“方楚漾同学。”

　　橘子糖，包在橙色的糖纸里，三道白痕画出个笑脸。

　　方楚漾：“……”

　　他顿了一下，十分别捏地接过糖，当即撕了糖纸，把糖块扔进嘴巴里，两颗糖含在嘴里，显得腮帮子鼓鼓的，有些可爱。

　　向远别过头，楚哥可爱什么的，绝对要烂在心里。他也接过季子修的冰棍：“季子修，谢谢了，我就不客气了。”

　　季子修微微点头。

　　三个人都买了床帘，深色的料子将私密的空间遮得严严实实的，向远其实无所谓，只是他爱裸着睡，他楚哥看不惯。

　　夜里熄了灯，整个宿舍都静了下来，原先三个人还要叨叨半宿，这会儿季子修来了，连话痨的向远都早早闭眼睡了。

　　方楚漾睡不着，睁着眼睛盯着床帘盖子，走廊里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他半边脸盛着光，一半隐在阴影中。

　　他无端想到，在子衿苑他和季子修隔了一堵墙，而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这么近。他躺在床上，伸直手臂就能碰到季子修的床。夜深的时候，他甚至能听见季子修浅浅的呼吸声。

　　这么近……

　　季子修平躺在床上，被子直直地遮住胸前，双手交握，力气有些大，攥得指骨都泛了白。

　　他知道方楚漾还没有睡，即使下床没有半点动静。

　　这种寂静让他想到在子衿苑的时候，方楚漾总是很早就睡了，可是他睡不着，他总会在夜深的时候起来，倚在方楚漾的门前，闭着眼，静静地听里面的呼吸声。

　　这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一间大屋子里。有人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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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的早读从七点开始，学生六点多就要起床洗漱吃饭赶往教室。向远睡得早，早上醒来的时候精神满满，倒是方楚漾和季子修，两个人都显得有些萎靡，眼下一片淡青色。

　　向远张了张嘴，想问，却又想起这两人的AO身份，急忙闭了嘴，他不想知道太多。

　　方楚漾困得很，上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化学课的时候去找了一趟赵明兰。

　　季子修一个A，分到有O的宿舍是怎么回事？

　　赵明兰没反应过来：“你们寝曹曹都搬走了，哪来的O？”

　　方楚漾：“……”突然想起来，他没跟赵明兰说过自己分化的事儿。

　　赵明兰倒是一下子反应过来，向远是铁定的B，倒是方楚漾一直没分化，她试探性地问：“你，分化了吗？”

　　“嗯。”

　　好吧，果然是这样！赵明兰沉默一瞬，“分给十班的宿舍都住满了，只剩你们那间，别的宿舍也有O，要把季子修换走的话，得问问其他同学愿不愿意换。”

　　方楚漾嘴角一抽，这么麻烦？

　　“那算了，我抑制剂带得多。”与其和其他不熟的人待在一个宿舍，还不如季子修，好歹看不顺眼，直接就下手揍了。

　　“真的没关系吗？要不我再调整调整？”

　　“别了，麻烦。”方楚漾拒绝了，“谢谢，我先回去了。”

　　赵明兰想了想，易感期一年也没两次，吃个药就过去了，也发生不了什么事情，也就没再多说，“去吧。”

　　分完班后，十班的人数倒是没怎么变，老师也还是原来的，就直接开始了一轮复习。

　　赵明兰这回又出了新主意，班上的人组成学习小组，学习好的带学习差的，老师一对多可能应付不过来，同学们有不会的先找学习小组的人。

　　学习小组的名单是赵明兰亲自分的，方楚漾才逃过和季子修一个宿舍，现在又成了一个学习小组的。

　　季子修的成绩毋庸置疑，左佳成绩一般但比方楚漾和向远好太多。他们四个正好是前后桌，直接成了一个学习小组的。

　　晚课的时候，学习小组的人要一起讨论作业，方楚漾不愿意制造麻烦，只能略显憋屈地把桌上的书搬走。

　　说是四个人讨论学习，实际上只有季子修和左佳在参与，方楚漾人在教室心在翱翔，向远也差不多。

　　等两个人讨论完，几张卷子也写满了。方楚漾手撑着脸，给了向远一个眼神。向远眼珠子滴溜转，摸上左佳的试卷。

　　“佳姐，这卷子我好多没怎么听懂，给我看看你的呗。”

　　左佳手里拿着试卷，她戴着眼镜，刘海又长，看不清楚是什么神情。她抬头往方楚漾那儿看了一眼，方楚漾正在走神，倒是季子修注意到了。

　　她小声地说：“向远同学，我可以给你讲。”言下之意，不给抄。

　　向远：“呃……”他一张数学卷子就写了两三道题，这得将到什么时候啊！而且这下课就要交了，他能弄完，出个可咋整啊？

　　方楚漾回过神，就看到向远给他使眼色，“楚哥，你试卷做完了没有？左佳要给我讲题，你……”

　　季子修手里转着笔，嘴角带笑，看了一眼方楚漾，他刚算开口，方楚漾先扯出自己的试卷，说：“我也没写。”

　　“那我给方楚漾讲题吧。”季子修把含在口中的话吐出来。

　　方楚漾没看季子修，盯着向远，也不说话。

　　向远突然福至心灵，“修哥，你给我讲吧，我基础差，比不上楚哥，楚哥就交给左佳负责吧。”

　　他又转向左佳：“佳姐，行吗？”

　　左佳勾了勾嘴角，带出个浅浅的笑：“可以。”

　　“修哥，麻烦了？”

　　季子修看向方楚漾，人和向远之间的眼神交流他都看在眼里。

　　方楚漾总避着他，不跟他接触，他们做了同桌好些天，话都没多说两句。以前不在一个班，私下见到还说些话，现在距离倒是莫名其妙显得远了

　　他没回向远的话，只问方楚漾：“楚漾，要我给你讲题吗？”

　　方楚漾这会儿也笑了，眼皮一掀，挑眉：“我和你不太熟，怕你讲得我听不懂，还是算了。”

　　不熟？要怎么样才算熟呢？季子修无端冒出个想法。

　　方楚漾不是喜欢写作业的，只写名字的白卷交过不知道多少次，这会儿突然有个人给他讲题，他有些不自在，拘谨地听左佳给他分析题目，难得带了几分认真。

　　教室里的灯是很亮的白灯，亮白色一照，什么都看得清楚。

　　季子修拿着笔给圆锥曲线题画辅助线，笔头滑，几笔就勾好了。他一抬头，两个人就映入眼帘。

　　左佳拿着笔在卷子上写，她低着头，脸上浮着粉色，讲题的声音很小，季子修都听不见，只觉得声音有些颤抖。很紧张的样子。

　　而方楚漾，听得认真，修长细瘦的小臂一不小心就挨着女生的校服袖子，两人挨得很近。

　　季子修不经意怔然。

　　向远在他眼前挥挥手，不解地问怎么了？

　　季子修虚着眼眸，脸不红心不跳：“中性笔掉了，我捡一下，你先看看我画的辅助线。”

　　他弯下身子，一双手越过桌子腿，钳住了旁边座位上人的脚踝。他手凉，被握住的地方战栗一下。

　　方楚漾觉得有什么东西趴在小腿上，又凉又痒，他转了个头，还没弯腰，就发现季子修的手臂越过了桌子的缝线。

　　方楚漾：“……”

　　他动了动另一只没被骚扰的腿，轻轻踢了一脚，趴在脚踝的东西离开了。

　　季子修起身的时候，满意地看见方楚漾倚着椅背，离左佳远了些。嘴角就带了笑。

　　向远不明所以，问他是不是捡到笔了。

　　季子修摇头，“笔就在手里，我刚刚忘了。”

　　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