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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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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荷如实回答道:“启禀殿下,已然是第三日了。”
“竟然已经是第三日了。”
孟鹤知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好似自语又像是与琼荷搭话,“那郎中明明说过阿术服用过他的方子后,不出三日便能醒的。”
琼荷接过话道:“是啊,殿下,莫不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孟鹤知看着床榻上的白苍术,对琼荷道:“琼荷,派人去云来客栈寻那郎中。”
“是,琼荷这就命人去。”
琼荷自然不敢怠慢,她派去的人自然也是不敢马虎。可偏偏派去寻的侍卫赶到客栈时,客栈的掌柜却说那位郎中离开客栈还没有回来。
得知此消息的孟鹤知当即秀眉一蹙,她觉得坐在行宫中等着不是个法子。于是,她又与琼荷道:“琼荷,随本宫去云来客栈。”
琼荷应答:“是。”
孟鹤知头戴帷帽与琼荷一道坐在郎中居住的房间内,一晃眼竟是入了夜,可这郎中却依旧没有要回来的迹象。孟鹤知心头一颤,顿觉事有蹊跷。当即又领着琼荷寻这客栈的掌柜道:“掌柜的,你在说住在你这客栈中的那位郎中,今日只是出去了,为何现在还未回来。”
柜台内的掌柜正忙着拨弄算盘记账,头也没抬地将计算好的结果登记入册,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孟鹤知道:“兴许今夜他吃罢了晚饭才会回来吧。”
瞧着掌柜如此态度,孟鹤知眉头蓦地蹙起。她觉得心中那抹不好的预感可能应验了,冷下声又问了掌柜一遍:“当真如此?”
掌柜的显得十分不耐烦地抬眸指责道:“嗬,咱瞧你是位娘子对你客气些,你居然还蹬鼻子上脸啊,信不信……”
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守在门口的侍卫听见了他对孟鹤知的无礼,当即入内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掌柜的见状,当即将没有说出口的话又尽数咽了回去。
孟鹤知无声冷哼一声:“我再问一遍,那郎中当真还会回来?”
掌柜的正要开口作答,琼荷又出言提醒道:“掌柜的,你说话可得小心着些,我们府上的侍卫这手里的刀可不是好糊弄的。”
侍卫闻言,当即又抬了抬他手中那柄寒光四射的佩刀。吓得掌柜的当即咽了下口水,忙不迭地就说出了实话:“行行行,咱说实话还不成么。那郎中今早就离店了,还给了咱五两银子,说若是有人来问他的去向,便让咱答他出门去了,而不是离店了。”
听罢掌柜的回话,孟鹤知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怒极反笑地笑了一声:“很好。那我就不打搅掌柜的做生意了,琼荷,我们走。”
她转身离开了云来客栈,正欲踏上马车回行宫。
这时,一名侍卫快马飞驰而来。这名侍卫一下马对忙对孟鹤知行礼禀报道:“启禀殿下,白,白常侍失踪了!”
孟鹤知听闻此消息,顿觉一阵头晕目眩。险些就要摔倒,琼荷忙不迭地将她扶住:“殿下!”
孟鹤知不死心地又问了那名侍卫一次:“你方才说什么?”
侍卫紧抿了一下嘴,又禀报了一遍:“白常侍失踪了,属下带人寻遍了行宫内外的每一处角落,未能寻到白常侍踪迹。”
琼荷深知孟鹤知当下必定是六神无主,便替她问那侍卫道:“可行宫内戒备森严,白常侍自己又无法行走。她又如何能做到销声匿迹。”
侍卫来不及作答,又闻孟鹤知的问话:“你们是何时发现她不见的。”
侍卫如实作答道:“回禀殿下,是在殿下离开行宫后不久,去打扫寝殿的内侍和宫女发现的。”
听闻侍卫此言,孟鹤知恍然大悟当即苦笑连连:“看来本宫今次真是遭人算计了,看来这位替阿术瞧伤的郎中必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琼荷蹙眉又问道:“那么殿下,接下去该当如何处理?”
孟鹤知忽觉浑身没了气力,有些发软地回答道:“先回行宫吧。”说罢,正要上马车,却是脚下一滑,好在琼荷搀扶着,虽然没有摔倒,却也整个人晕倒在琼荷怀中。
“殿下!”
琼荷惊呼一声,见怀中的孟鹤知没了回应,忙对身旁的那两名侍卫嘱咐道:“快,快去禀报陛下。让行宫的随行御医在行宫大门处候着。若是殿下出了任何闪失,我们三人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一听琼荷这话,那两名侍卫哪里敢怠慢,领了各自的命便去行事了。
琼荷则是使劲了吃奶的力气将孟鹤知抱上了马车上,又对马车夫道:“要快些。”
马车夫扬起马鞭便往行宫赶,一刻也不敢耽搁。
孟翼遥得知白苍术失踪后,立马对百官宣布白苍术已然身亡,并且立刻赶往行宫。那些原本猛足了劲要弹劾白苍术的官员,因为这一条消息而顿时觉得白忙活了,便立刻开始拟定新的奏章,主要针对的便是孟翼遥要开设女子恩科这一事件。
当下在行宫内的孟翼遥又岂会不知晓这消息,只是一记满不在乎的冷笑便将那些迂腐的大臣们暂时搁置一旁。眼下他只关心的是妹妹孟鹤知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等孟鹤知醒来之时,早已是白昼入了黑夜。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阿术呢?”
孟翼遥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反而是与她道:“你现下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的身体。”
“皇兄,阿术呢?”
但此时的孟鹤知显然听不进孟翼遥的话。孟翼遥暗自叹了口气与她道:“朕已派人去找了。”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朕已经对那些大臣们宣布白常侍因中毒,无药可医已然身亡。”
孟鹤知苦笑一声,心中自然是清楚孟翼遥这般做的用意:“陛下您这决定可就意味阿术以后不能再用白苍术这个身份了。”
孟翼遥强扯出一丝笑意与她说道:“但至少不会再被朝堂这些大臣们所扰。”
他们两人都十分清楚这些年,白苍术过得是如何举步维艰。
“其实,公玉昊想来看你。”
一听见孟翼遥这话,孟鹤知当即就蹙眉,满脸都是不情愿。孟翼遥又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又继续说道:“但被朕拒绝了,朕明白安乐你的心思,你不喜欢他。”
孟鹤知听见孟翼遥提及了喜欢一词,当即就与他挑明道:“我是不喜欢他,也不愿意嫁给他,安乐一直将他视作兄长。”
会意的孟翼遥点了点头道:“朕明白,既然安乐你不喜欢,那他这备选驸马也就作罢了。说到底,当初你这婚事也不过是为了稳定当时的局面,既然这局面已经解开了。那么这婚事暂且放一放也无碍。只是……”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打量着孟鹤知的神情,稍稍凑近她些,低声说道,“你好歹同朕说个喜欢什么样的,朕好给你物色。”
孟鹤知看向孟翼遥,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过来问他道:“陛下当真不清楚安乐喜欢的人是谁?”
孟翼遥当即一愣,张了张嘴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是朕不知晓反倒好了。”说罢,便站起身,“朕还有公务要处理,既然你已经醒了。朕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走出去几步,忽然又再次驻足,回过身与孟鹤知道:“眼下安乐你尚及笄,朕多留你几年倒也没什么,只是当下她失踪,即便她回来了,朝中这些大臣们都认识她。恐怕你们两人也难在一起,而且……”
孟翼遥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安乐你对她有情,可知晓她对你如何?”
孟鹤知瞧着并没有指责她不该喜欢白苍术,反而多为她考虑的孟翼遥,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疑问了一句:“陛下,似乎并不反对?”
孟翼遥十分坦然地说道:“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苍术的确是没几个人比得上她。安乐喜欢她,倒也不怎么令朕意外的。你好好休息吧,接下去,怕是有的你忙的。”
孟鹤知明白孟翼遥说的是什么,她又与他说了一句道:“若是陛下不介意,安乐想出去散散心。”
“散心?”
孟翼遥先是疑惑,随后又很快想通了,点了点头道,“也好,朕就说你在行宫里养病,外人不得打扰。若你有什么需要,就派人直接与朕说。”
转过天,孟鹤知换了一身男装,领着琼荷和一名侍卫打算在京城内四处走,不过在那之前,她打算先去城门处瞧瞧。
琼荷对于孟鹤知的这个举动不甚理解就开口问道:“殿下,您今日特意打扮了出来,莫非是想找……”她并没将白苍术的名字说出口,唯恐一个不留神被有心人给听了去。
虽然她没有提及那个名字,但孟鹤知也十分清楚她想说什么。缓缓颌首地回答她道:“京城出入查的严,若是有人带着没有醒来的阿术离开,那么守城的人一定会有印象。”
孟鹤知并不是自己直接上去询问守城的军官,而是让与她一道来的侍卫拿了腰牌与军官打好了招呼。军官一瞧侍卫的腰牌骤然起身,哪里敢轻慢来人。
军官忙不迭地上前,行叉手礼道:“末将见过大人。”
“免礼。”
孟鹤知稍稍压低了些声音,“你们这昨日可有人带着昏迷不醒的病人出城?”
军官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并非瞧见大人口中所说之人。”
孟鹤知听见他回答没有瞧见这样的人,暗自松了口气,想着大概带着白苍术离开行宫的人并没有带着她离开京城。
军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又特意询问了一句:“大人,末将若是发现了大人口中的人该去哪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