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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很黑很健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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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两个人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是习以为常的姿态,竺倜亚坐着,大腿给钱蔼蔼当枕头。很自然的,他拉她去沙发上坐就成了这个样子。
电视声音很小,两个人实际都心不在焉地看着,看一会电视钱蔼蔼便动手动脚,捏捏他的大腿摸摸头发脸,或者玩竺倜亚的手指。竺倜亚偶尔偏头对钱蔼蔼一笑,笑容淡淡的,眼神却热切。
钱蔼蔼见竺倜亚不理她,忍不住爬坐起来磨人,她贴着他耳朵呼气,“电视好看吗?”
“嗯。”姿态稍微僵硬了些许。
唇瓣碰上耳廓,问:“主持人漂亮吗?”
“嗯。”耳朵渐渐泛红。
舌头伸出,轻轻舔了一下耳兜,呢喃,“有我漂亮吗?”
钱蔼蔼一个不留神就被竺倜亚老实不客气地一把拉了下来,钱蔼蔼惊魂未定地躺在大腿上看着竺倜亚,眼神既紧张又充满期待。
两个人脸贴着脸,竺倜亚也在钱蔼蔼耳朵边呼气,嘴角微微上扬着,“……想我强吻你是吧?偏不……”
钱蔼蔼恼羞成怒伸手要揍竺倜亚,竺倜亚捉住了钱蔼蔼的手哈哈大笑。
钱蔼蔼起身就走,被竺倜亚拉住了,竺倜亚求饶,“我错了,别走……”
钱蔼蔼一震,这句话很熟,不禁想起某一天他也这样求她……再看现在的人,眼睛里满是戏谑的笑意……是她回来了,他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吧。她能这样自恋地认为么?
“没诚意。”钱蔼蔼故意拉下脸来,撇撇嘴吐出三个字。
话虽这样说,人却已经乖乖回到了竺倜亚身边坐好。
刚坐好,竺倜亚的嘴就贴了上来,钱蔼蔼不由自主地纠缠他柔软的舌尖,辗转磨合,两舌缠绵不绝。直到不能呼吸两个人才放开了彼此,一个吻下来钱蔼蔼觉得整个舌头都麻掉了。
两人依旧鼻息相对的姿态,竺倜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钱蔼蔼的唇,见她丢了三魂的样子不由笑道,“这样有诚意了吧?”
“去——”钱蔼蔼伸手又要揍人,一抬手看见手上多了一个戒指,不由愣住。刚刚的吻过于让人沉醉,竟连他给她戴上了戒指都不知。
仍是那只婚戒,可这一回再看,越看越觉得精致漂亮,爱不释手的喜欢。
竺倜亚握住钱蔼蔼的手,轻语道,“这个这回戴上,就再也不许摘下来了,知道吗?”
钱蔼蔼看住竺倜亚咧嘴笑。
“我说真的,谁跟你嬉皮笑脸。再有下回,保不齐我就杀了你剁馅做人肉包子。”
钱蔼蔼还是笑,“知道了知道了,竺倜亚是谁啊,我可不敢造反。”语调虽是不正经的,眼神却万分真诚。
竺倜亚听她这样说,自己忍不住也笑,拿过果盘里苹果块喂钱蔼蔼,“你不知道,你从家里收拾衣服走的那天,我回来后第一眼就看见梳妆台上的这个戒指了,当时心里很难受,坐在那里捂着戒指就哭了,从来没那样凄惨过——”事过境迁说起来倒像玩笑话,可当下的悲痛欲绝也就只有自己知道。
钱蔼蔼头一歪,靠在竺倜亚肩膀上,嘴里吃着东西口齿不清含糊发问,“……我记得,杨晓芸和向南离婚的时候,向南也哭了……是不是……像向南那样的哭法?”
“好像比那个惨,现在回忆起来心口还痛。”
“你真傻……也许你那天不那样,只是抱着我痛哭一场,也许我就走不掉了……初中的时候见过我爸大哭,跟我妈离婚的时候,我印象很深,当时觉得很痛,真的很痛,我想我爸会这样哭是真的很爱我妈的,只是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
“竺,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没事,这不都还在么……”
“……说真的……”三个字说完钱蔼蔼停顿住了,竺倜亚安静等着下文。
“……我想问……”停了大半天钱蔼蔼才接着说,“是不是真的我不回来,你就跟段婕好上了?”
“怎么说呢……这两年肯定是不会,只要你不催着我离婚,只要这夫妻关系还存在,我肯定不会……你知道,我这人……这辈子……”想说爱惨了,却又说不出口,“这辈子喜欢上你已是意外,除了你,我也再没力气去喜欢第二个人了。”
“小段……咱们的事情,她都知道……她说她从小到大瞅多了离婚案,再相爱最终也还是个离婚,所以对婚姻没安全感。她说我不爱她不要紧,反正婚姻到最后,爱人都成了亲人,所以只要我像妹妹一样对她好也就行……她只是想找一个依靠的伴,所以不介意……”
在化妆镜前涂抹护肤品的钱蔼蔼借着镜子打量竺倜亚,越瞅越觉得欢喜,“竺,我对你这么坏,你怎么还等我呢……你是不知道……实际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我就在想,我想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留得住呢,等我回去肯定就是别人的了……”她眼光一闪,轻轻笑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当时心里倒特别特别希望你真跟别人好了,我是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想着该叫老天来收拾收拾……等你跟人好了呀,我才痛哭流涕才知道后悔才知道什么叫珍惜……我心里那小恶魔就在那叫嚣,你活该呀钱蔼蔼,叫你三心二意叫你不知好歹,这回就算你哭倒长城也已时光不再物是人非咯……”
“别指望我安慰你善良安慰你知错能改安慰你好人,你呀,就该内疚内疚……”竺倜亚淡淡瞅了一眼钱蔼蔼,眼角流露出鄙视的神色。
钱蔼蔼抛了个青眼给竺倜亚,想了想又问,“诶,你当初想过要等我多久吗?要我三五年都不回来,也不来办离婚手续呢?你真就等个三五年?”
竺倜亚认真瞅了钱蔼蔼一眼,“想听真话想听假话。”
钱蔼蔼起身去客厅接纯净水喝,路过竺倜亚身边的时候狠狠剜了他一眼,“你小子能耐了啊,还能编假话了!”
竺倜亚莞尔一笑,“实际,我没想过等不等的问题……不管你信不信,我觉得你一定会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肯定我会回来。”
竺倜亚靠着卧室房门,双手交叉在胸,一脸的气定神闲,“蔼蔼,像你个性这么差这么花心这么变态的女王受,再想找到我这样能干的忠犬攻,绝对绝对……不大可能了……”
竺倜亚说完,视若无睹眼前人发怔的样子转身走进门里,不妨背后钱蔼蔼冲来,再一个本能的转身当即被人压倒在床上。钱蔼蔼趴在竺倜亚身上左瞅瞅右捏捏,语气感慨万千,“啊啊,太萌了……猪蹄,你刚那表情那语调,呀呀呀,真的真的太萌了……再来一遍好不好?”
竺倜亚一言不发瞪住钱蔼蔼,心想不过心血来潮逗她一逗,怎么反应这么大。
钱蔼蔼嬉皮笑脸,“嘿嘿,真的很萌。满足下我这个资深腐女的喜好吧。”
竺倜亚突然乐了,“你确定?”
钱蔼蔼点头。
刚一动作,人已被竺倜亚反客为主压在身下,竺倜亚面对一脸疑惑表情的钱蔼蔼从容不迫地解开她上衣的扣子。
钱蔼蔼皱眉,“喂喂,你干嘛?我是叫你再说一遍那话,不是叫你做这事。”
竺倜亚居高临下望住人笑,“是你说的满足你吧?”说完又低下头贴在她耳畔戏谑道,“忘记我刚刚说什么了吗?忠犬攻,‘能干’的忠犬攻……”
特意加强某两个字,某人于是囧了,心领神会地脸红了。脸红是脸红了,却是抵死不从,实际真实情况呢,不是她不想,可今天偏是天公不作美,大姨妈上门作客第一天。
看着钱蔼蔼别扭的模样,竺倜亚暗暗好笑,这一会卸下了不正经,认真搂住人道,“不闹,让我好好抱一会。”
钱蔼蔼应了,却只安静了一会,她瞅着竺倜亚的脸上下其手。
竺倜亚不禁郁闷了,“蔼蔼,你这狗爪子就这么闲不得?”
钱蔼蔼笑,“我发现你变白了,比以前好看多了。”
竺倜亚无语望天,想了想盯住人认真问道,“……如果我晒得跟非洲难民一样,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呿,你以为你以前就很白很欧洲么?”
夜里竺倜亚失眠了。
钱蔼蔼发觉转身看着竺倜亚,“怎么睡不着吗?”
竺倜亚点头,“认床呢。蔼蔼,明天咱回家吧。”
听到这句话蔼蔼心底一动,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不由贴紧竺倜亚,窝进了他怀里。
“老公……”
“嗯?”
“没事,就想叫叫。”
竺倜亚无声而笑,也轻轻叫了一声“老婆”。
“没事,我也就想叫叫。”
气氛一时莫名温馨。
不知过了多久,竺倜亚听见心口传来钱蔼蔼闷闷的声音。
“……那晚,那晚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他骗我……我跟他没发生过关系……只是,孩子没了——”
“没事,我们还年轻。”
竺倜亚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他越发拥紧了她。
“蔼蔼……我也有错。后来,我失控了……你走了以后我反省了很久……我在想爱到底是占有还是成全……”顿了一顿,他又接着说,“后来我想通了,放他人一条生路不也是给自己一条生路么?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了,那么我就算强留你在身边,你我也都不会快乐。”
“至于你是否跟他发生过关系,实际已经不重要,就算你曾经迷失过,但迷途知返,你已经回来了不是吗?我现在只知道,你爱的是我,你现在只爱我一个,对不对?”
“竺——”钱蔼蔼哽咽。
“蔼蔼,你忘记我以前说的那句话吧,我真的发自内心原谅你了,我真的能够做到了……老婆……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钱蔼蔼不由得泪流满面。
钱蔼蔼终于沉沉睡去,竺倜亚看着睡梦中一脸恬静的钱蔼蔼笑了,不由地想起了过去。
实际他一直没承认,他确实不是大二才对她有感觉。她那样的性子,明明从最初就吸引着他……想到请教问题时她神色间几分恶作剧的神情,见难倒了他她又在一边偷笑,这番的景况如今想来还是忍不住发笑。还是他高明一分呀,她以为他不知道,实际他是故意让她以为他不知道。
当时有感觉,他也忍住了,他对自己坚决地说不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做对的事。
可当她与他交往的消息传出时,他心里也难免有一丝失落,他记得她眉目间狡黠可爱的神情,记得她明亮灿烂的笑容,那些都是属于他的……可如今。却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清楚,若是长久相处着,他也终是抑制不住这份好感落地生根开花结果。
但到底那一阵子有淡淡的情绪萦绕在心间难以驱散,那身影也偶尔会浮现在课本上,脑海中……他自我调节能力再好也还是有失眠的时候,为了她的事情无法入睡,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天花顶——依稀记得有一次是江柏讲完他和钱蔼蔼发展的最初,他忍不住对照着时间想如果自己早上一步主动,可一出现这念头他当即闭眼挥走了它,然终是失眠……有一次是江柏晚归,黑暗中他瞧见他嘴角吟着笑容,连脚步声听来都是轻松快乐的,他隐隐羡慕过他的吧……再有是她放纵自己,他实在觉得无力,看着那人和另一个女人温柔地讲电话,他时有冲动一拳挥去,不过到底不是冲动的人。
可饶是这样,也还是为她冲动过的,生平只打过两次架,不全是因为她么?不由长长叹气,呵……这磨人的东西啊。希望从今而后学乖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