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脑洞大杂烩（短篇）》佛系的浅墨

29、织安

　　‘优秀的间谍、值得依靠的前辈、可怕的人’坂口安吾经常能听到诸如此类的评价，不过这也难怪吧。他平淡地喝了一口助理之前端过来的咖啡，果不其然是凉的，不过也无所谓，能喝就行。任由味蕾被独属于咖啡的苦涩味道包裹，有点停滞的大脑开始运转，他继续面对哪怕是在熟睡中也清晰可见的电子屏幕。
　　“安吾前辈”有气无力的男声在不超过二十米的地方响起，“什么事”坂口安吾在回答的时候也不曾停止敲击键盘，只是头略微偏向声源处表示自己有在听“我可以请假休息吗？只有半天也可以啊，连续工作十八个小时真的好累”什么啊，居然是这种小事。坂口安吾忍不住捏眉心，毫不留情地说道“你在对一个连续96个小时的人说什么鬼话”训斥的话不等说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任务打断，
　　“安吾前辈，有新任务”辻村深月敲敲门框后走近坂口安吾的位置将手里明显经过密封处理的文件袋递过去，“这是boss给您的任务相关文件，属下只能透露是外勤任务”“嗯，辛苦了”
　　熟练地无视下属们小声的讨论，反正无非是坂口安吾太忙了之类的话，不听也罢。站起身走出办公室，使用异能，不消片刻就清楚了任务内容。‘又是卧底’，将眼镜摘下来随意擦擦后再次戴上，这一行为算是切换状态前的准备动作，好比吃饭前都要说“我开动了”一样。
　　回到异能特务科提供的住所中，坂口安吾点燃了那个文件袋，静静地注视火苗从角落逐渐蔓延向上直到为了不被烫伤而不得不松手任由其落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燃烧纸产生的气味，白色的灰躺在瓷砖铺成的地板上，只要略微有点外力施加在上面，便会成为更小的物质。
　　无论多少次坂口安吾都觉得这场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美丽，文件袋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内容已经通过异能·堕落论被他‘看’到了——进入港口mafia当卧底，同时尽力获取高层情报。
　　进入工作并不困难，毕竟哪里都不会将有能力的人员拒之门外，只要不露出马脚被识破身份即可。至于获取情报就没那么容易了，高层的情报更是难上加难，不过……他不至于因此就束手无措。
　　港口mafia最年轻的干部，太宰治，这是他一早就决定了的突破点。能力出众、头脑灵活还深得新任首领的重视，除了热衷自杀导致身体不太好以及有些古怪的性格以外无可指摘。这样的人，在得知所在的组织里有这样‘记录死亡人员生平事迹的怪胎’存在后不可能不产生好奇，而这，就是他们产生交集的导火索。
　　这是一场赌注，要么太宰治过来找他，要么他就此被埋进文件堆里难以出来。好在他赢了，太宰治确实过来找他，带着一个底层人员。出于工作原因这个底层人员他也有所耳闻，不愿杀人的港口mafia成员，织田作之助，好像领养了好几个战场遗孤。
　　“我有个好主意，织田作”港口mafia最年轻的干部此刻的表现像个幼稚的小孩子，夸张地舞动手指“只要我们抱住他，把尸体的臭味蹭他一身，他自然就无心工作了”“这样啊”织田作之助同样舞动手指站在坂口安吾的另一边，看样子只要太宰治一声令下他就会同样扑过去。坂口安吾夹在中间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你、你们不要过来，我会生气的，我真的会生气的啊啊啊啊啊”最后成功和太宰治产生交集并成为了朋友，只是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他们偶尔会在Lupin酒吧喝酒，没有事先通知，也没有约定，能不能碰到彼此全凭运气。也正因为这样，出现过只有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一起喝酒的情况。认识的时间长了，坂口安吾知道了一些关于织田作之助的事，也问过他为什么不开枪。
　　织田作之助垂眸看着杯子里的酒，照旧没什么表情，缓慢地喝了一口酒，喉结因为吞咽的动作而上下移动，“我想成为一名小说家，放下枪支”他回过头与坂口安吾对视，红发下的眼瞳同那些心怀梦想的普通人很像，但是更加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与这样的眼瞳对视，坂口安吾心中无端升起某些会被称之为阴暗的情绪。
　　之后发生的事，只能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坂口安吾提问，织田作之助点头。□□的交缠对成年人来说某方面算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坂口安吾环抱住织田作之助的脖颈，承受着他的进攻，鼻梁上的眼镜因为剧烈运动而上下颤动。坂口安吾大口喘息着，心脏跳的很快，脚趾因为快感向内蜷缩，不光是身体，他们的汗水也交缠在一起，两个人身上都黏糊糊的。
　　都是男人，所以在织田作之助身体猛地僵硬准备抽出的时候坂口安吾很快就明白了，“没关系”他主动勾紧织田作之助的腰，让其再次进入到之前的深度，“安吾，你”织田作之助罕见地瞪大眼睛，坂口安吾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腰下来，我快勾不住了，织田先生，不要为难我这个文职人员好吧”“不行，我快要…”坂口安吾没想到这个人在床上也这么木讷，当即没好气地说“我知道，我是说可以——啊，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非要我说出口才”那以后的话坂口安吾说不出来了，大脑一片空白。
　　事后，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并排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织田，你为什么同意和我做？”坂口安吾知道自己当时很冲动，可是没道理织田作之助会跟着他一起冲动。“……我只是有种感觉”织田作之助声音里有点苦恼的意味，转过头与坂口安吾对视“感觉当时我如果不答应，安吾你会随便找个人做”
　　“什”这次换坂口安吾瞪大双眼，他直起身扫视着织田作之助的脸，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似的，良久泄气了一般再次躺下。“想不到被你看穿了啊，很难以置信吧，我会做出这种事”“也不是很难理解只是唔”织田作之助的话被坂口安吾突然的嘴唇相贴封住，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接下来的日子同往常没有区别，工作，偶尔去喝酒，有兴致就聊两句没兴致就保持沉默，双方都对当初的事闭口不言，态度也同往常一样。即便坂口安吾不想，他们也依旧步入了决裂，不过坂口安吾在酒吧被太宰治放走后做了一件他自己都没想过的事。
　　他抢过了原本属于下属的工作，工作内容是:暗中帮助Mimic寻找织田作之助的住所信息。这一点引起了很多同事诧异的目光，甚至因此被叫去谈话。面对上司的疑惑，坂口安吾给出的回答是“我忍耐很久了”，其他便闭口不言。剩下的事情顺理成章，织田作之助看着养子养女们死在眼前却无力挽回，坂口安吾通过监控设备目睹了全过程，织田作之助跪在地上像丧家之犬一样嘶吼，太宰治的挽留，直到最后织田作之助的死亡。
　　坂口安吾觉得自己疯了，看到那个人死亡时平静的面容在悲伤的同时居然有一种扭曲的喜悦，他故意留下了痕迹，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相信太宰治发现了监控设备，而只要顺着往下查，就不难发现是自己。
　　在异能特务科的工作和以往一样，永远做不完的工作，越来越后移的发际线。难得走在路上遇到了杀手，不过大概是金主有好几个，所以倒是提前起了内讧，因为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所以只是一如既往记录下来后就没有后续。应付了同事们的关心回到住处，坂口安吾背靠墙壁嗤笑一声，握着从其中一个杀手身上搜出来的写有番茄的字条说道“啧，真失败”太宰治的意思他收到了，真是奇妙，直到决裂以后，他和织田作之助才理解了太宰治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