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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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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红了耳根的绍禹行被许又君吻住了。
那甚至称不上是一个吻,把吻替换成任何近义的敷衍动词都是可行的。
——书里是这么写亲吻的,用嘴唇接触表达喜爱。
但许又君并不喜爱他,也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吻。
他对绍禹行的态度就好像逗一只流浪狗,试探这只流浪狗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咬他一口,让他可以找个借口将他丢弃。
他掐着绍禹行的下巴,以一种不允许他躲闪的力度,眼睛眨也不眨,缓慢地、一点点凑上前去,直到唇与唇的接触。
绍禹行的反应非常有意思。
随着许又君的靠近,他轻轻颤抖起来,先是耳根通红,随后眼角也红了,近在咫尺的距离下,许又君发现他眼里甚至出现了血丝——他像是在牢牢压抑着什么。
一只野兽能有什么好压抑的呢?
许又君觉得好笑,于是他也真的笑了。
“张嘴啊,”他没有半点羞涩,“把舌头伸出来不会吗?”
12.
出乎意料地,绍禹行拒绝了他。
他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嘴唇紧闭,沉默如磐石。
有这么一瞬间,许又君能察觉到自己猛然涌起的暴怒情绪。
“……你拒绝我?”许又君轻慢地问。
他向后拉开距离,看着绍禹行,绍禹行比他高一些,不得不低着头,在他面前呈现出驯服的姿态。
绍禹行沉默以对,垂着脑袋,只是又一次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你滚吧。”许又君很短暂地笑了一下,他甚至都不问他原因,“不听我的话就别出现在我眼前了。”
绍禹行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变了。
他的牙关咬紧,眼睛泛红,两只手握成拳头,颈侧的青筋因为某种隐忍而凸起来,眼神像极了困兽,一点也不像什么流浪狗,没有半分惹人怜爱的意味,反而像只随时都会扑上来,咬断主人脖颈的野兽。
许又君抱着手臂和他对视半晌,然后就看见这只野兽眼里一点点蔓上水色。
13.
绍禹行哭了。
许又君转身就走。
14.
身后少了一个高大而沉默的身影对许又君来说没什么影响,他向来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绍禹行敢拒绝他,在他这里几乎就是宣判了死刑,谁有那么多闲心问死刑犯的感受呢?
暴君只要服从的结果,而不需要不服从的原因。
但他还是低估了绍禹行的行动力。
绍禹行的脸皮比他想象中厚多了,他确实没有再出现在许又君“眼前”。
他只是回到了他应有的位置,以一种见不得光的姿态,小心翼翼地跟踪许又君。
许又君觉得厌烦。
还是那条漆黑的巷子里,许又君又一次站定,头也不回,白皙的脖颈完全暴/露给身后的野兽。
“绍禹行。”
而身后漆黑的巷子里传来了回应的声音。
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嗓音嘶哑,每个字都咬得谨慎而珍重:“……许又君。”
15.
这是蛇与蟒的纠缠。
蛇小心翼翼地收起尖利的獠牙,包裹住它肖想已久的猎物,它十分谨慎,带着滑腻的试探,银闪闪的东西从蛇的口腔里一闪而过,清晰得难以忽视,这银闪闪的东西成了它的一部分,变成了某种武器。
研究表明,蛇能吞下比它大许多的猎物。
在冷血动物的缠斗中,蟒的僵直呈现出一种假死的状态,蛇不得不用更多的努力,蠕动身躯来绞住敌人。
它死死纠缠住蟒身,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最后是蟒率先退让了,它与它纠缠时身体僵直,后来却妥协般地放软了。它们不是天敌,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蛇嘶嘶退着,舌尖缩回,吞咽下战斗中溅出的液体,回到了自己的巢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