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亲爱的，请多指教》陌上风轻

44、第四十一章 黑暗奏鸣曲X复仇X重逢

　　身后迎接他们入内的门悄无声息地为死神敞开，谁能料想到技艺高明的演奏者一直潜伏于此。音乐会场的内部设计为了让演奏激荡人心，回音效果力求完美，反而听不出音源来自何方。
　　站在那的是个未满双十的少女，身姿窈窕，容貌美丽，举世闻名的小提琴“弥赛亚”是她过去受到父亲宠爱的标志，亦成了现在她手上的杀人利器。
　　艾瑞思一眼认出了尤丽黛，她曾偷偷羡慕过的如同姬百合的纯洁少女。
　　近距离接触更觉震撼，那浑然天成的美妙音色却是饱含憎恨，恶意犹如一把巨锤狠狠敲击在她胸口，艾瑞思张嘴就呕出一口鲜血来。
　　为什么西索没事？她来不及想清楚，眼中有液体流出，入目皆成一片血色，她左手洒出一把种子，右手毫不犹豫地戳破耳膜，彷如灼烧神经的刺痛缓解了几分。
　　有麻痹作用的无名绒球花飘散在半空中，尤丽黛不避不闪，暗黄色的小花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念能力无效化么……五脏六腑似有一把火在烧，依照疼痛陈程度，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丧失功能，用“绝”阻止气的流失保存体力，艾瑞思咬破了嘴唇，不吭一声。
　　没时间细想了，她一个回旋踢踢掉尤丽黛手中小提琴，重物坠地，上好木料制成的琴面上摔出了裂缝。
　　尤丽黛没想到艾瑞思还有力气动弹，狠狠道：“都是你的错！”唯一和父亲有联系的东西也失去了。
　　“我的错？”艾瑞思反手一个巴掌拍在尤丽黛脸上，“不要搞错了，上次你的确是无辜的受害者，这次是你不过是个手段卑劣的加害者，把毁掉珍惜东西的机会摆到我面前。去流星街，加入旅团，成为西索的情人全是为了向我复仇？别开玩笑了，大家彼此彼此。你真的想复仇为什么不去找买凶杀人的幕后指使！你只是抓紧我不放，找个人来当靶子承接你的悲愤。”
　　不给敌人翻身的机会，艾瑞思趁胜追击，一脚踩碎她的手腕，听到尤丽黛压抑不住的一声惨叫，冷哼道：“看，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去了流星街还没醒悟的你只是个不敢接受现实的胆小鬼。”她何尝不是痛得撕心裂肺，但叫痛有什么用。
　　心灰意冷的尤丽黛竟然小声抽泣起来。
　　哭声一瞬间使艾瑞思动摇了，她或许也有做错的地方，“对不起，当时没有杀了你，让你如同行尸走肉徘徊人世这么久。既然你的计划失败了，放弃吧，假如活着对你来说如此痛苦。”
　　“啪——”谁知尤丽黛早已今非昔比，按下腰间按钮，会场数千展聚光灯瞬间亮起。
　　艾瑞思充血的瞳孔微缩，受不了强光刺激，她万万没想到尤丽黛先前的怯懦姿态是装出来的。
　　等的就是这一刻，计谋得逞的喜悦冲淡了尤丽黛左手骨折的痛楚，右手紧握琴弓，特殊材料的金属线在艾瑞思脖子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总要拖个人陪我下地狱的。”她痴痴地笑起来，温热的血溅了一身也毫不在意。

　　“真是精彩~”有人站起鼓掌，“亲爱的，你的表现太棒了。”
　　情人和女伴两败俱伤，一场血泪交加的战斗看得西索心情愉快，取下充当耳塞的“轻薄的假相”。一察觉到心生幻象，他就做好了防范措施。
　　然而得胜的尤丽黛已经陷入了另一个世界，仿佛浑身力气被抽空一样躺倒在地上，半边脸红肿，表情似喜似悲，嘴角上扬，眼中含泪。
　　西索走过的时候，艾瑞思的手勉力搭上了他的裤脚。
　　看着雪白鞋袜上新沾的血迹，西索微微皱眉，“小桃子，你让我很失望哦。如果你不是那么多话，处处留情，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地步了。”
　　艾瑞思想开口说什么，但尤丽黛刚才一击不单划破了动脉血流如注，还伤及声带。她嘴巴一张一合除了牵动伤口外，只是徒劳。
　　“你说什么，我可听不到呢~”西索神情愉悦，他不是她，完全没有面对将死之人的怜悯。
　　失血过多的艾瑞思狠掐手掌保持清醒，手指在地上写下一行血字。她记得侠客说过的话，如果她能杀了尤丽黛，自有人会邀她入团。假如换成西索，凭他的实力也不会例外吧。
　　“杀、她、有、高、手？是替她报仇还是别有目的，小桃子说话吊人胃口的手段很高明啊~”
　　艾瑞思安慰自己千万不能跟他较真，越气死得越快。话说回来，欺负她有口不能言，他还能更无耻点么？
　　她冷眼看着西索像走在舞台上般悠然自得，缓缓踱步到尤丽黛跟前，单膝跪地，轻声道，“辛苦你了，既然演出结束，演员该下场了。”取走她手中琴弓，往她脖子割去，嘲讽的是和艾瑞思伤口位置相似。
　　尤丽黛没有挣扎，像个失去生气的洋娃娃任人摆布，呼吸逐渐微弱，空洞的眼神似在责备这个负心的世界。
　　“可惜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的手掌覆上她的脸，修长白皙的手指擦过她带伤的脸颊、头颈、锁骨等，抹去了可怕的淤青血痕。
　　擦干她眼角泪珠，睡美人脸上只余微笑，恬静安详。
　　“要不要救你呢？”细心处理完尤丽黛的遗体，西索面朝艾瑞思，残忍地笑了，“可是我刚刚亲手杀死了心爱的情人，有点烦躁，不大想管你呢~”
　　西索你好，西索再见！话说半句的功夫了不得啊，艾瑞思如果还有力气，一定会忍不住吐血。
　　西索自言自语，“不如打个电话给伊尔谜？小桃子你可千万要为自己祈祷，万一他只找到你的尸体就白白浪费了我难得的好心~”
　　谁能分得清魔术师话语的真假？艾瑞思甚至不敢奢望他真的大发善心打这么个电话，他只是留给她一个绝望到死的希望。
　　身体渐渐冰冷，太依赖念能力到头来本身的御寒程度下降了不少，以后她一定加紧锻炼的……如果她还有以后，神志模糊到思考不能，她依稀记得有谁也是倒在血泊中死去的，他是不是像自己这样冷到颤抖？她会到地狱和他分享经验的。
　　最后的最后，没想到死会是那么难受的一件事。

　　艾瑞思被伊尔谜找到时已是奄奄一息，因为大量失血而面色惨白，四肢僵硬冰冷，在揍敌客私人上接受急救治疗几次陷入休克状态。
　　伊尔谜输给了她一部分念以维持体力，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这次真要感谢那位多事的前楼主通风报信，若不是她在他耳边吵了一下午，反复强调事态的严重性，他怕是无法及时找到艾瑞思的。
　　“通知父亲、母亲和奇犽来见艾瑞思一面。”揍敌客家并非不近人情，记忆里曾祖母的遗愿是家人团聚，伊尔谜循旧例照做，“梧桐，你也一起来。”
　　“是。”没有起伏的语气，不知声音的主人是否也面无表情。

　　飞艇全力航行，两天后成功降落在了枯枯戮山的大型草坪上。
　　“医疗小组随时准备。”梧桐有条不紊地进行指挥，他此刻的身份仍是揍敌客家总管而非因女儿性命垂危感到担心的父亲。
　　“艾瑞思小姐……”穿上统一管家服的特齐拉面露焦急，如果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极差状况，那么即使他的“倒带”也无力回天，侥幸成功定会留下无法挽回的后遗症。
　　船舱门打开，在桀诺的鼓励下，奇犽头一个迎了上去。
　　他几乎不敢相认，病床上的艾瑞思和印象里活力充沛的小女孩判若两人，深深的黑眼圈，渗血的绷带，皮肤红肿，面目全非。
　　家主席巴摸摸看着这对小未婚夫妻，神色平静。倘若艾瑞思活下去，他们的感情无疑可以更进一步；倘若她死了，亦是对奇犽的一次考验，令他有所成长。
　　“艾瑞思……”奇犽轻轻唤道，不像开始是受家人所迫不情不愿，这声是出于对童年玩伴的真切关怀。
　　听到熟悉的声音，艾瑞思勉强睁开眼，但因为眼部受伤视力退化，只能辨认出他一头银发。
　　只见她喉头微动，嘴唇半张，却发不出一个音。
　　幸好有个照顾过病人的特齐拉，看得懂唇语，一字一顿替她道出心声。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因为他受尽酷刑不吭一声，被母亲残忍对待从不抱怨的小姐说——
　　“奇犽，我好痛。”

　　=====庆祝男主再次登场的小剧场=====
　　艾瑞思【认命地】：你终于下手虐了。
　　陌：早一刀，晚一刀，为了快速除去毒瘤，免不了流点脓血。
　　艾瑞思：有时间解释不如快去码字让我快点好起来。
　　陌：别急，我只是好奇有没有潜水党会为你打抱不平，女主人气太低戏份太多写不下去啊。
　　艾瑞思：你露出后妈真面目了。
　　陌：错，请认准我是亲妈。后妈是连吐槽机会也不给你的，比如揍敌客。
　　艾瑞思：……还是奇犽好。
　　陌：是的，认准他一个，欺负一辈子去吧。

作者有话说

　　某陌：
尤丽黛是特质系，念能力是无效化，取了个KUSO的名字叫“优惠抵用券”，期间可以用自身念量抵消对手的念攻击，耗尽念量为止最多持续三十分钟，限制一星期一次。她能不受黑暗鸣奏曲影响也是这个原因。但她不能使用任何念应用技能，“缠、绝、练”一般水平（参照暴库儿），“凝、圆、硬、坚”等不行，所以费尽心思找到了黑暗鸣奏曲的小提琴乐章增加攻击力，当然那种大魔王的东西非同凡响，练久了她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嘛，这章里没点清的内容，后文会有交代。
无名绒球花是我文章开始写过的，艾瑞思对梧桐使用的，一般人触碰会生成红斑。
西索念能力——轻薄的假象：在自己的气中加入想像力，便能重现一切质感，但只能模仿像纸般薄的东西，亦即是说，它就像优质的彩色影印一样，可是一旦被触就会被揭穿。西索加背上蜘蛛的刺青，就是用轻薄的假像弄的。
考虑到声音再大也戳不破纸，多叠几层当个耳塞没问题的吧。效果相当于艾瑞思捅破耳膜后，凭西索的实力跟没事人似的。
唔……此章小虐，貌似喜欢艾瑞思的不少，望关心的同时不要误伤亲妈【昂首，想想下一章就苦尽甘来，男主登场了 =V=+
PS：我不排斥负分，但给一个好的理由嘛，毕竟写文不容易。
知识普及：
耳膜距外耳道口约2．5厘米一3．5厘米。在整个听觉传导路径中，耳膜算是起始的其中一站，即使耳膜完全缺损，我们仍能听得到，只是由於传入的声波减弱，听到的声音较小而已。
声带位于喉腔假声带(室带)下方，左右各一，由声韧带、肌肉和黏膜组成，前起甲状软骨板交角内面。声带张开时，出现一个等腰三角形的裂隙，称为声门裂，空气由此进出，亦为喉部最窄处。当由肺部呼出的气流冲向靠拢的声带引起振动的时候，即发出声音。喉部发出的声音为基音，受咽、口、鼻、鼻窦、气管和肺(共称下共鸣腔)等器官的共鸣作用而增强和使之发生变化，成为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