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亲爱的，请多指教》陌上风轻

28、第二十五章 海神号X晕船X风暴

　　揍敌客家派来接应的是艾瑞思意想不到的人——总管梧桐。
　　他淡淡地表示，“你尚未成年，猎人考试报名卡上需要家属签字的。”
　　“辛苦了。”她言不由心地说。家属？用这么一张别人欠了你似的脸说出这两字真是讽刺。
　　她的目光停在他背后的行李箱上，梧桐解释：“那是夫人为你准备的替换衣物以及一些旅途必备品。”
　　基裘夫人尽管审美异于常人，但是她至少懂得如何关心一个流浪在外的孩子，其实这些东西米特阿姨也想到过，不过当时艾瑞思婉拒了她的好意。
　　普通人带在身边的和她想要的不一样，对此她有着清楚的认识。
　　只是人比人啊，艾瑞思深深地看了梧桐一眼，对方仍是无动于衷，搞得她无话可说。
　　表面上恋恋不舍挥别了米特和小杰，下一秒和梧桐分道扬镳，拎着行李的艾瑞思独自搭上了海神号，立刻成了船上的焦点。
　　坦然接受试探的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她勾起嘴角，不带任何真情实意的笑容像是一张完美的面具。
　　“这么丁点大的小丫头想当猎人？”一个男人毫无顾忌地与身边的同伴交谈，指着她口气轻蔑，“太不像样了，猎人考试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报名的。”
　　艾瑞思只是看着他笑，笑得他毛骨悚然。
　　“笑什么？让我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惹是生非的人哪儿都不缺。
　　她一甩手，一条碧绿的毒蛇缠住男人的脖子，“嘶嘶——”吐着红信。
　　男人大叫起来，脚一软摔在地上，青蛇顺势爬回她身边。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船上大半连眼皮都没抬下，无意惹麻烦上身。
　　每年数十万人中择一的猎人考试，自相残杀的风险极大的职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报名的？她轻笑出声。
　　船缓缓开动了，碧波荡漾，鸥鸟展翅，凉爽的海风吹起她蓬松的裙摆，如果不注意她不透丝毫喜悦之情的眸子，看起来简直是一位准备远足的大小姐。
　　“艾——瑞——思——”
　　耳目灵敏的她听到了不远处的呼唤，循声望去，居然是小杰站在悬崖边使劲挥手重复喊她的名字。
　　艾瑞思不自觉地举起手回应他，然后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原来她不是如想象般讨厌他，也许是怕被吸引，怕太过于美好而没有真实感，像是她觉得刺目的白色。回想起来，初次见面的尤丽黛也是，动人如同姬百合的红发少女沦落到因她而凋零的可悲下场。
　　呵，真是伤感呢。女孩脸上露出近乎茫然的神情。
　　不论如何，在鲸鱼岛度过的美好日子够她回味好一阵子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晚上，睡不着的艾瑞思在甲板上散步，她讨厌乘船乘车，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她也讨厌自己难受的时候，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奇犽那个臭小子，托梧桐带个只字片语也好啊，一点不关心她这个未婚妻。
　　“哟，小姑娘面色不大好，晕船？”老早注意到这个惹眼的女孩，脸上按着个酒糟鼻的船长走过来搭话。
　　艾瑞思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想到奇犽以前埋怨自己骗他也不完全错，她不自觉地就会迷惑别人，造成自己软弱无力的假象。示弱是她从小到大惯用的一招，或者说是她天然的优势，流星街死在她手上的有一半是因为轻敌。
　　“嘛，偶尔也会碰上你这样子的考生，不喜欢说也没关系。”船长喷出一口烟，走开了。
　　包括他们在内，甲板上共有五人，各管个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晚上的大海由于黑暗而显得有些可怕，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令人心神不宁，一个船员大喊道，“不好了，船长，风浪太大，船底浸水了。”
　　“大家快进船舱！”情况紧急，船长提高了音量招呼道，“你，不要愣在那里！”
　　“我？”艾瑞思不在意地说，“我没关系的。”她只怕在那种狭窄人多的地方头会更晕而已。

　　第二天，风平浪静。
　　船长叼着烟斗，看见了蜷缩在甲板的女孩，心中讶异，居然没死？
　　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衣服湿透，眼睛周围浮现淡淡的黑眼圈，精神不振。
　　“没事吧？”毕竟小小年纪又是女孩子，船长不由得多担心两句。
　　“讨厌，衣服湿光了。”说着，她旁若无人地从他身边走过，脚步虚浮。
　　船长摇摇头，这么要强，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拿替换衣服时，发现整箱子蕾丝花边大摆长袖里混有两样东西，一个是瓶装药膏，想来是揍敌客牌快速不留疤特制药，另一样是一件平凡无奇的运动装，面料透气舒适，这种实用性大于美观程度的一看便知不是基裘夫人的品味。
　　艾瑞思想笑又笑不出来，难道是……
　　我可以对你有所期待吗，父亲？

　　“又是这种衣服？”几番冷遇的红鼻子船长似乎对她兴致不减，开口道。
　　“恩。”心情不错的艾瑞思第一次敷衍应声。她别无选择，唯一一件运动服要留到正式考试穿。
　　几只海鸟展翅高飞，夹杂着波涛起伏的声音忽远忽近。
　　似乎察觉到不对，艾瑞思几步跑到船头，细心听风中传来的声响。
　　过来一会儿得出结论，她走到船长身边，问，“你们故意吗？挑中这条航线，在这种时候出海？”海上可不是没有安稳的时候，她来的时候就是风平浪静，但若猎人协会有心安排，遇上点事也不难。
　　“猎人考试的资格可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啊。”船长打了个马虎眼，反问，“你听得懂动物的语言？”
　　“我上船不是有露过一手吗？听不懂我怎么驯养它们？”没道理动物听得懂人话，她听不懂它们的话吧？
　　真不可爱，船长本想夸夸她被她一句话噎了回去，瞧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害他说不出口。
　　此时，警报响起，大喇叭宣布本船将进入暴风圈，想保住一条小命的赶紧搭救生船，到最近的小岛上等待救援。
　　“不走？”船长看她若无其事。
　　“当然。”这种例行公事的广播怎么可能吓跑她。
　　不过倒是吓走了一大批外强中干的报名者，到晚饭时间整艘船像被她包下一样空荡荡的，仅剩下一些来不及带走的杂物。
　　少了那群臭男人的汗酸味，空气清新多了。艾瑞思顿感松了口气，自然的力量不容小觑，这次她再呆在甲板可没把握全身而退。
　　“要不要来点朗姆酒压惊？”红鼻子船长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扔给她一瓶未开封的酒。
　　换做平时，她大概会嘲讽一句教唆未成年人喝酒是不对的，但现在她真的需要借酒麻痹下自己过于敏感的神经。久经训练的她对危险的感知远远超过一般人，随之带来的心理压力也是成倍增加。
　　喝了两口，喉咙发烫，面色染红，艾瑞思吸过大麻，注射过毒品，却是第一次接触酒精。
　　“味道怎么样？”船长得意地问，那可是他收藏的珍品。
　　“像是航行大海的男人喜欢的味道。”
　　“难得你也会说中听的话嘛。”船长一把拉起她，“这种时候要做些让你分心的事，来，我教你掌舵。”
　　“谢谢。”她回握住船长粗糙的大手，笑颜如花。
　　“这样才对。”船长哈哈大笑，“小姑娘你人生的道路还长，别老愁眉苦脸，我活了半辈子心事也不比你多。”
　　风浪将至，艾瑞思握住方向盘的手有点颤抖，怕控制不住握力酿成惨祸。
　　身边的船长大叔正经得像变了个人似的，有条不紊地指挥船员分工合作，时不时分神指正她的姿势。
　　“小姑娘一点就通，不错不错。”船长难得地放下了烟斗和酒瓶，观察着远方天空的变化。
　　“恩。”没有半点被表扬的喜悦，肯付出就有回报在艾瑞思看来正常无比。
　　“小姑娘你为什么来考猎人？”
　　回答还是不回答？艾瑞思知道换做凯特或者小杰问起，她一定蒙混过去，可如果是无缘再见的船长，说出来也没关系吧？
　　“为了忘记一些想忘记的事，所以出来看看这个世界，猎人这个职业听上去挺有趣的不是吗？”她想忘记很多事，开心的不开心的、所有束缚着她的事。
　　看她陷入自我的世界，船长拍拍她肩膀，“接下的事来交给大人，小鬼好好睡觉去。”要是小鬼倒好了，说的做的哪里像小孩子。
　　艾瑞思回到原本拥挤不堪、现在只余她一人的货舱，正是适合整理回忆，删减过去的好地方。
　　结果直到下船，她都没睡上一个好觉。
　　太多可有可无的东西塞满的她的大脑，理不出头绪来，也忘不掉。

---

作者有话要说：　　某陌：船长和凯特对艾瑞思的看法相近，小姑娘表里不一，看着招人疼实际浑身带刺。
化学课老师说女生比男生更不容易喝醉，因为身体里有乙醇脱氢酶和乙醛脱氢酶含量高。我没喝过酒不知道，有喝不醉的女生看这篇文吗？
朗姆酒，是以甘蔗糖蜜为原料生产的一种蒸馏酒，也称为兰姆酒、蓝姆酒或朗姆酒。原产地在古巴，口感甜润、芬芳馥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