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除魔师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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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沉文让伙计把消息带给对方，地点就干脆约在金家拍卖会会场的门口。他的金凤牌还在身上，到时候出示一下就能把人放进去，费不了多大的事。
灵土的拍卖在下午结束，蓝沉文掐着时间带蓝干粮去取灵土。
那张拍卖纸的最后一行依旧是蓝沉文，在蓝沉文出价后，没有人肯出更高的价格。
蓝干粮不懂估价这种门门道道，但因为原来写在纸上的三个价格都很低，显得蓝沉文的三倍价格像个用高价拍下灵土的冤大头。
这次蓝沉文用灵石付的帐，结果还因为灵石不够，掏了一株药材补差价。
快要离开的时候，蓝干粮听到收钱的管事压着声音跟伙计说，“看，你还说再抬价。他连足够的灵石都凑不出来。要是抬了，这货就流拍了。”
一旁的伙计连连称是，夸赞管事神机妙算。
离开会场，蓝干粮将这事说给了蓝沉文听。
蓝沉文解释道：“我出价前查了上面的灵气印子，虽是不同的三种灵力，但同宗同源。我猜那三个不是出价人，只是哄抬物价的托。”
蓝干粮疑惑：“托？”
“对。虽说摆的是样品，可真被偷了也很麻烦，会场那边当然要安放大量人手戒备。”蓝沉文说，“人手充足，能注意到每一个出价人的衣着打扮，会场管事就能根据打扮推测我们口袋里的灵石，着急程度，来考虑要不要抬价。”
蓝干粮问：“所以你才开了三倍价？”
“嗯。”蓝沉文点头，“我要得比较急，给的价格比去商铺正常买卖稍微低一点。要是那种赚差价倒买倒卖的买手，还可能再压低。”
蓝干粮感到意外，问：“比市场价低也可以吗？不怕他们暗中派人过来抬价？”
他还以为那些负责抬价的托，一定会把价格抬得很高呢。
蓝沉文说：“这其中还比较复杂。像灵土这种数量大，价格便宜，又容易随着世时间消散灵气的货物，放得太久会影响售价。拍卖会场也要赚名声和人气。如果不能在拍卖会场这里淘到便宜的好东西，以后谁会来这里。”
“当然，我们的衣着打扮也是一方面。”蓝沉文示意蓝干粮注意两人的衣服，“我们衣服都是破破损损的，连鞋子都起了毛边。看我们也不可能是那种能被宰的肥客。”
蓝干粮恍然，“难怪你出门都不爱穿好衣服。”虽然在海岛上也不怎么穿。
就穿衣服这件事，蓝干粮其实有过别扭。他毕竟是个有正常审美的男子，当然喜欢穿好看的衣服。
蓝沉文说：“等你去司徒的婚宴，给你最好看的衣服。其他时间穿普通的比较安全。”
他的修为算得上不错，可毕竟是妖修，光是妖这个字就不容于修者之中。
蓝干粮深深看了蓝沉文一眼，说：“你对我真好。”给他解释这么多，还给他送衣服。
蓝沉文拍拍蓝干粮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你没有母爱，我会努力给你父爱的，乖儿子。”
蓝干粮：“……”
心里萌生的感动迅速退散。
有时候真希望蓝沉文能闭上这张嘴。
再快要回到金家拍卖会的前门时，蓝沉文突然停下步伐。
蓝干粮疑惑看向蓝沉文，只见蓝沉文眉头紧皱，面带迟疑。
蓝干粮问：“怎么了？”
他极少看到蓝沉文这般模样，一旦出现，那都是遇上比较麻烦的事情。
蓝沉文拉着蓝干粮到房屋转角，才跟蓝干粮说，“等在门口那三个，应该就是我们找的算命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压抑的烦躁。
蓝干粮往外看了一眼，就是那对骂了他们乡巴佬的师兄妹。那对师兄妹的中央站着一名灰袍女尼姑。尼姑脸上有一块丑陋的疤痕，像是火烧的痕迹。
在这纷杂的街道上，尼姑双目紧闭，拨弄佛珠，嘴里念念叨叨着，脱俗的超然与这尘世格格不入。
这的确是世外高人的模样了。
蓝干粮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嗯”了一声。
蓝干粮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总不好藏着掖着。蓝沉文组织了好一会儿，解释道：“她叫除魔师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尼姑，在修者里还很有名气。”
蓝干粮隐隐猜到了什么，问：“然后呢？”
蓝沉文道：“在出家前，除魔师太就是个普通的道修，有一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两人感情很好，顺理成章地成了亲，趁着修为低的时候，孕育了两个子嗣。”
世间万物都有一定规律，高修为要孩子不容易，想要子嗣的修者大多趁着年轻时生育后代。
蓝干粮面色黑沉，他已经知道蓝沉文想说什么了。
蓝沉文知道事情残忍，但还是顺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她一个孩子的出生时间似乎比较特别，被魔修掳走了去炼药。其丈夫为了找回孩子，到处寻找，托了各种关系，还真被他找到了藏孩子的地方，趁着魔修外出，放走了其他孩子。因此他们家得罪了魔修。”
蓝干粮闷闷应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蓝沉文观察蓝干粮的表情，确定蓝干粮还能承受，才继续说下去：“魔修为了报复，在除魔师太家里下了药，上百口人惨死。魔修在夫妻俩面前残忍杀死孩子和他们的父母后，还逼迫夫妻相残，玩那种谁死了就留另一人活的把戏。除魔师太的丈夫选择自裁，将活命的机会留给了除魔师太。”
蓝干粮已经不吭声了，他早就知道这不会是一个好故事，但没想到这般不好。
“那魔修自然不会信守承诺，那时候除魔师太容颜未毁，还是个姣好的美人。魔修便侮辱了她。她本想用自爆丹田与魔修同归于尽，没想到修者出现，反而救下她的命。”蓝沉文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其中恩怨情仇都咽回肚子里，“自那之后，她便削发为尼，改名为除魔师太，立誓斩尽世间魔修。脸上的伤是一次事故导致的，据说她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没用去疤痕的药物。”
除魔师太的出发点是恨，不顾好坏，只为灭除整个魔修种族。
虽然经历可怜，但在蓝沉文的立场上，除魔师太这种属于困于梦魇里，作茧自缚。
恨也是一种活下去的动力。如同蓝干粮要寻找父母才选择入魔。若蓝沉文提早把他早就算出的答案告知蓝干粮，蓝干粮在知道真相那一刻就会寻死，更没有如今的一切。
现在他和蓝干粮纠缠太久，无法再算第二次，未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蓝干粮听完依旧理性，问：“那她怎么有两个道修的弟子？”
蓝沉文答：“除魔师太之前是道修。佛修一心修行，不允许坏世间规律，只在魔修过分猖狂的时候才肯出手。这和除魔师太主动杀魔修的心愿相违背，她就继续留在之前的门派里。”
“哦。”蓝干粮沉着声音，闷闷回应。
话已经到了这里，该懂的，不该懂的，也都明白了。
蓝干粮看到时不时往外瞟一眼的蓝沉文，说：“所以她不给我算命，你也要想把她带进会场吗？”
蓝干粮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不知道自己的姓名住址，能用去算命的只有手相和面相。那一查就能查出他的魔修身份。
蓝沉文被说中，摸摸鼻子，尴尬回答：“我们两次与她们相遇，说明天道希望我帮她们。”
蓝干粮得到一个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别扭道：“天道从来不帮魔修。”
他更希望蓝沉文能站在他这一边，把那几人丢在门口前。
蓝沉文看了一眼别扭的蓝干粮，心终究是软了，“行，那我们走吧。不管她们了。”
但刚转身，肩膀就被蓝干粮按住了。
蓝沉文转身看向蓝干粮。
蓝干粮低头，不看蓝沉文，声音闷闷地问：“你帮她们，以后成仙心魔的时候，天道是不是会让你简单一点？”
天道不管魔修，却还是会管妖修。他不能自私地只顾着自己。
蓝沉文心脏一阵柔软，他没想到入魔的蓝干粮会为了他妥协让步。
蓝沉文说：“我倒没指望这么一件小事对成仙心魔有影响。不过我之前说了，那个小姑娘救了我认识的妖一命，我可以趁这机会把这份救命之恩还回去。这样就免得我认识的那个妖在修为高了才偿还，救命之恩连本带利的可贵了。”
“那妖对你很重要吗？是你喜欢的妖吗？”蓝干粮有一点吃醋。
“说什么呢。他就这么一点，是只小青蛙妖。化形之后就这么点儿高。”蓝沉文比了一下大腿的位置，“那小姑娘跟师兄弟去溪边摸鱼吃，她觉得青蛙很恶心，不愿意吃，就闹着把小青蛙给放了。”
蓝干粮满意了。妖修比较特殊，只要化形还是小孩子的外貌，就说明没到可以繁衍后代的时候。
蓝干粮道：“那你去吧。我回客栈等你。”
“用不着，就三两句话的事情。在这等我一下。”蓝沉文转身朝除魔师太走过去。
蓝干粮看到蓝沉文走过去后，跟三人说话。
不知说了什么，那名除魔师太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接着那名师兄和除魔师太看向女子，女子也一脸讶异，应是对自己什么时候有过救命之恩不知道。不过除魔师太脸色稍缓地点点头，对徒弟的心善感到欣慰。
最后蓝沉文带着三人走到门口，放那三人进入了金家拍卖场。
蓝沉文走回来后，蓝干粮问他说了什么，怎么除魔师太刚开始脸色不好。
蓝沉文嬉笑，道：“我说你是我的小妖未婚妻，性格胆小，觉得她脸上的伤疤很恐怖，不愿意让她算命。”
被当着面说容貌丑陋，不管男女都会生气。
蓝干粮细细回味蓝沉文这番话，嘴角上扬。
拒绝的理由有千千种，蓝沉文用这个借口，是见不得他受委屈，才特意帮他找的场子。
想起蓝沉文说他是他的未婚妻，蓝干粮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甜意。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除魔师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