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VOL.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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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准楠的视线掠过严聿临的下颌角，堪堪停在他身后的那栋高大的写字楼。在过去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未来，如今就铺陈在眼前，她心绪难免复杂。
“想好怎么回答我了没有啊？”严聿临颇为吊儿郎当地笑了一声。
不得不说季准楠在降服严聿临的这条道路上是顺风又顺水，她淡淡一哼，不到一秒，这人就直接高举白旗。
“我反正是不着急的。”严聿临忽然凑到她耳边，低头捏了一把她的耳垂，目光扫过她那娇·软的唇瓣，“等你什么时候愿意了，再告诉我也行。”
长风扫过落叶，吹不动依偎在一起的两只人影。
季准楠推了推他，这人扎根似的，完全没被推动。
“严聿临。”她没好气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严聿临“嗯”了声，弯弯的脊背一瞬间拉直，左手无比自然地摊平了，搭在季准楠额前，投射下的阴影大小刚好遮至她的鼻翼。
要不怎么说这人年轻时候总是占据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郎榜首呢？
季准楠抿了抿嘴唇，过了半晌，才想起来问：“今天早上全是你付钱的，那你哪里来的的钱啊？”
一语打得严聿临措手不及。
见他这吃瘪的神情，季准楠再次占了上分，语调上扬地“哦”了一声。
那会儿，天上的热度降不下来，街上随时都能听见洒水车的音乐声。
严聿临绕过这个话题，拽上季准楠就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季准楠越是追问，他的神情越是风轻云淡，吊着她，就是不肯正面回答。走到拐角处，面前突然出现一辆白色沃尔沃，严聿临拉她到身后回避。
他的动作迅捷，嘴角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得意。
季准楠被他整个人捞在身后护着，双眸垂向他那挺阔的背影，出声：“你扯疼我了！我自己也能躲，好吗？”
严聿临贴在她手腕上的指尖徐徐蹭了蹭，稍使劲，将她带到自己面前。
大眼瞪小眼，又是一副作战前的高度警惕状态。
严聿临捏住她的手腕扯到自己面前：“知道你能保护自己，这不是条件反应吗？我这身体现在还算好使唤，您大小姐多担待？怕是等到后面就不知道喽！”
季准楠横眉瞪他。
这人倚老卖老的招数说来就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所以你到底要回避我的话到什么时候？严大爷。”季准楠心里始终记挂这那份“私房钱”的事情，心中的疑惑泛滥成灾，她继续追问，“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行吧，反正是你的私人财产，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和你呀，本来就是挂名夫妻，我自然也管不着。”
说完，旋身要走。
严聿临沉默一霎，心里有些慌落落的。大步追上去，拽住她的手臂，故作轻松地抬额：“你都说了是‘私房钱’，还能是怎么来的？”
“还真是你自己攒的？”季准楠有些惊讶。
严聿临挠了挠眉心。
真相好比一团卫生纸，此刻的他就像是纸里的纤维，季准楠是火。火能克木，严聿临难以自持地将发现钱的经过脱口而出。
闻言，季准楠感叹：“看来做家务还真是个好事，真是遍地是黄金啊。”
心里想的却是：既然这些钱是年老的“严聿临”攒下来的，如此可见那个年老的“季准楠”平日里是如何地压榨剥削自己的丈夫......想想还真是令人咋舌。
季准楠能够想到的，严聿临自然也能够想到。
他搭在腿侧的手指动了一下，轻轻擦过鼻尖，看到季准楠那副若有所思的面庞，忍不住道：“没想到，你到老了还真是专·制啊！”
季准楠愣了一霎，方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又不是我本人。”她打死不肯承认。
严聿临笑问：“怎么就不是你本人了？”
“那肯定也是你那时候做了什么事情，让那个‘我’觉得不放心，所以才没收你的全部财产的。再说了，也不是一点钱都不给你吧，要不然你还能从哪里发现这么多钱？”
严聿临抬起眼皮，呵呵笑了两声：“我之前有问过严澈，他说大多数时候你都是不讲道理的，有什么脾气都直接冲我发，很难保证不是你心情不好才做出的事情。”
“我不是才说了吗？不是我，是她。”
季准楠有些气急，整张脸渐渐攀附上显眼的殷红色，垂下脑袋，跺了两下脚。
鞋尖重重锤向地面，在整个地下停车库内掷地有声。
严聿临慢慢看着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禁扶额笑。
严聿临看了她一会儿，嗓调温柔且舒缓，像涓涓溪流淌入心上之河，特别平静地问她：“所以，现在的你对我还有什么误会吗？”
季准楠果断摇头，她此刻不想说话。
严聿临顿了下，撩开两人之间最后的那一层纱布：“那关于唐棠的事情呢？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季准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转换到这个话题上来的，莫名心里产生一些局促和不适。
她别过脑袋，终于点点头。
严聿临眉头皱了皱，说：“我也不是不关注高中群里的消息。只是在我看来，在谣言四起的时候，最有效的阻止方法就是不予理睬，不提供二度发展的平台。再在一个适度的时机出面解释，那么一切流言蜚语自然就溃不成军。”
严聿临冲她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她。
“季准楠，我解释过的，唐棠和我的关系。”他苦笑着扯了嘴角，“也许那时的你并不在乎我的消息。”
他的手心汗涔涔的，麻木到颤抖。
彼此错过的时间不会再回来，那些沉淀在岁月里的误会却终将被揭开。
季准楠坦白：“我听说是谢阿姨当中间人介绍的。”
严聿临摇头，无奈地耸肩：“是我外婆。”
“那你还不是相亲了？”
“最后没成。”
“可我还听说唐棠经常去你家找你。”
“是吗？”严聿临轻声问。
季准楠颔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严聿临旋身走到她的正对面，黑色的影子映在她小小的身躯上，两片影子叠在一起。短暂的沉默后，是他迟到的解释：“事实是她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而我在书房。”
“你让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客厅，你没陪她聊天什么的吗？”
“不说话不至于，但聊天还真是没有。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多情的人吗？”说着，他自觉可笑地垂下眼眸，“我承认，当时的我的确很乱，但是我也从来没有产生过拿谁当过渡期的试用品的这种想法。”
季准楠抬眸盯着他，这个时候光线很弱，淡化了彼此的轮廓，但依稀能瞥见他那流畅的肩部线条。大概是在静谧时分，人最容易静下心来思考。
属于某个特定时期的线团，竟然也一点点被人捋直，恢复到初始状态。
任时光无情似飞鸟，终于还是将他们两个人送到彼此眼前。
而那眼底的情愫，跨越旧日的分道扬镳，挣脱俗套的四季寒暄，将一切拨回原点。
严聿临向她伸出手，嗓调几乎是颤抖地问：“季准楠，我还是过去那个只爱你的严聿临。我没有变，我们......”
他哽咽着说：“我们再爱一次好吗？”
人总是要长大的，就像某些时光是注定会被得到宽恕的。有些时候，我们并不是原谅了过去，而是真正与曾经被撞得头破血流的自己握手言和。
季准楠仰着头，认真地想了想，何必为难自己呢？
她一语落定：“都过去了。”
风过林梢，远方传来树叶摇曳的声音。
季准楠阖上双眼，脑海中他漆黑笃定的目光却挥之不去，深深镌刻在她的记忆里，或许这一次，便是永久的记得。
严聿临宽大的手掌在她的发丝间穿梭，不知有多少遍。
“你在想什么？”他缓缓地吐息着，“可以告诉我吗？”
这一刻，季准楠睁开双眼，告诉他自己的所想：“我刚刚闭上眼，然后很奇妙的一幕发生了。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高中时你穿着校服的那一幕，你还记得吗？那时我们穿的蓝白色校服。虽然你经常不穿校服外套，但只要是你穿上的时候，你一见到我，就会把校服扔我脑袋上，捉弄我。”
严聿临笑着屈指敲她脑门：“哪里是捉弄你？你还不懂吗？”
季准楠回笑：“那时还真不懂。”
彼此都静默地站立着，身后是澄澈如洗的天空，飞机穿梭在云层里，显得无比渺小。朝阳东升西落，永远喷薄向前。
严聿临倾身抱住她，那是一个紧紧的拥抱，掌心在她的脑后轻轻摩挲。
“季准楠。”
“啊？”
“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季准楠吸了吸鼻子，顿顿道：“怎么追？把你的命都给我吗？”
“那可不行。”
季准楠疑惑地推开他，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严聿临好笑地看着她，不想拆穿她。
季准楠说：“那好，你要么给钱，要么给命，自己选吧。”
严聿临再度将她压回自己怀里，极有耐心地解释：“要是我的命都没有了，那谁来爱你呢？”
季准楠冷哼一声：“说到底，你就是敷衍我。”
“没有敷衍你。”严聿临揉揉她的后脑勺，宠溺地解释，“我这里还有一些钱，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就都给你，怎么样？”
“充钱服务？”季准楠在他怀里挣扎不休，质问他，“你把我当什么？”
严聿临淡声说：“这叫情·趣，怎么样？答不答应？”
“狗屁·情·趣。”季准楠闷在他怀里说。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VOL.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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