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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女主角也滥情 ...

  •   “是这里吗?你确定不是某个王爷的别院?”苏扶站在一个院落前,疑惑地问隋风风。
      “没错啦!是这里!”
      真……真有钱。青帮的总堂在扬州城的最北边,占地非常大,苏扶踮着脚望过去竟然还没看到头。
      “有人么?”隋风风在门口大喊,这么大的帮派,居然就放了两个石狮子在门口迎客,连个会呼吸能说话的没有。苏扶撇了隋风风一眼,冲着门口大吼道:“金蝴蝶来了!”
      紧接着大门开了,嗖嗖嗖跳出几个男人来,瞧着身手都挺利落。为首一男子大吼一声:“既然来了就放下命来!”
      命?搞笑了吧?苏扶盘算了一下,自己要是卖到妓院干一辈子好歹能换个几万两吧?怎么能说要就要了呢?
      “渌水谷苏扶、隋风风求见。”
      隋风风还是比苏扶有些脑子,见来者不善立即报上师门,不过这些男人明显不信嘛!他们拎着刀围着苏扶和自己转起了圈圈,苏扶一拉袖子,指着为首的男人说:“跟你帮主说去,我师傅叫我们来帮你们平事的!”

      扬州城中,琼花开得正艳,一阵清风吹过,美如碎玉的白色花朵纷纷飘零而下,一时间纷纷扬扬煞是好看,就在这漫天花瓣中,苏扶和隋风风看到了一个男人。他大概二十刚出头一点,身材颀长,长发用一根紫色的缎带束起,露出了光滑饱满的额头,眼神清澈,非常英俊,浑身散发着热烈的活力,显得神采奕奕。
      苏扶忽然觉得脸上一热,这个男人倒很像年轻时的师傅,不过师傅比他冰冷了许多。
      “两位,我是青帮的少帮主顾少钧,听闻两位是从渌水谷而来?”
      隋风风捅了一下失神的苏扶,苏扶这才想起师傅写的亲笔信还揣在自己怀里。
      顾少钧拿着信,虽然卧在病榻上的爹说从渌水谷请来了高人,只是面前这两个女子,怎么也与高人联系不起来。
      “两位,稍等。”说罢,顾少钧一转脸迅速进了院子。
      “阿扶,你发什么呆?”
      “有么?”苏扶傻愣愣地擦了一下唇边的口水,真是上天有眼啊!今生也能让我苏扶见到如此男子,在渌水谷里,师傅虽然非常俊俏可是总是为师不尊,而师弟又是个刚擦干净鼻涕的小屁孩,行走江湖的时候不是碰到面目可憎的大叔就是看到昨天那种比自己还瘦弱的小白脸,苏扶还以为这世间的好男人都死绝了呢,没想到今天逮到一个如此英姿勃发的,而且……还这么有钱。
      “阿扶,你该不会是发春了吧?”
      隋风风太熟悉苏扶这种表情了,人家说少女怀春总是诗,而苏扶的怀春不到少女就开始了,并且跟“诗”这么雅致的东西差了十万八千里,活脱脱就是街上的一出猴戏。隋风风进谷的时候已经八岁了,她第一次见到苏扶时,苏扶活像是她十八辈子的仇人,看到隋风风拉着彦氷青就立即横眉冷对地冲上来打掉了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这辈子师傅是她的男人。随后,隋风风见识了苏扶的疯狂。因为渌水谷没有纸笔,她就用棍子在师傅门前写了许多诸如:我是母鸭子,你是公鸭子之类的情话,气得师傅罚她泡了一个月的水塘。后来再大一点,师傅的老友邪帝带着一对小男生来暂住,苏扶一眼就瞄上了那个大一点的,天天腻在他跟前极其投入地演些也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戏本子,窘得那男生满脸通红,没过几天就闹着回去了,再大一点吧……她又迷上了卖胭脂的小哥,再大一点,她又看上了卖烧饼的大叔,总之口味千奇百怪,基本上是来者不拒且无一例外遭到回绝,真是血泪斑斑的情史啊!
      不多时,顾少钧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冲苏扶隋风风一抱拳:“对不住,让两位久等了,因为本帮今日麻烦事颇多,所以稍有怠慢,望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围着苏扶隋风风身边的汉子们一扫紧张的神色立即变得极其恭敬,他们收了刀剑摆出了迎客的阵势,苏扶故作娇媚道:“哪里,顾少侠多虑了……”
      隋风风瞬间抖了一抖,果然发春了。

      青帮的大堂一副森严肃穆之象,顶上挂着巨大的乌木牌匾,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兼济天下,堂下规规矩矩地摆着两排椅子,简洁而气派。苏扶定睛一瞧,匾额正下方端坐着一位不停咳嗽的枯槁老人,乌黑的眼圈铁青的脸色苍白的嘴唇以及他头上缠绕的那条布条都昭示着他命不久矣。苏扶不禁在心中大叹,自己未来的夫婿命还真苦啊~在这种关键的要人挡刀的时候没了爹。
      隋风风一扯苏扶的袖子,讶然道:“怎么他们也在……”
      听隋风风这么一说,苏扶方才注意到堂上还坐着两个青年男子,这不正是昨日在闹市遇到的小白脸么?上首的男子生得俊逸非常,穿着一身黑袍,闪闪发亮的长发被一根缎带束着发梢,如同从一张写意山水中走出来的,带着超然世外的神采,干净得像是从来没沾染过一丝红尘俗气。至于下首那个嘛……倒是生就一副好皮囊,俊俏得紧,但是稍显风骚了一些,穿了一件红色绣着大朵金花的锦衣,翘着二郎腿极其轻浮地抖个不停。苏扶走过他身边,发觉他像在花粉罐子里泡了几十年似的,熏得满室皆香。
      “父亲,这两位是渌水谷的苏扶姑娘和隋风风姑娘……”顾少钧凑到那眼神涣散的老人耳边,高声道。
      齐言闻言倏然抬头,她就是苏扶?那个自打十二岁就成了他魔障的女人么?不,不是的,一定不是的,她那么天真可爱,怎么会变成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往男人脸上吐桃子的粗鄙女人呢?齐言摇摇头想说服自己不去相信这个铁板钉钉的现实。

      彼时,他只有十二岁,初入渌水谷,在那个终年常青的谷中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她十岁,白白胖胖煞是可爱,分明还未长大却一副了然人情世故的姿态。
      她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扯着他的袖子说:“这位哥哥,你长得真是俊俏。”
      他脸红了,一甩手抽回自己的袖子,可是她却像块牛皮糖,丢了袖子却抱住了他的腰,怎么也甩不掉。
      记得那时候她喜欢玩扮家家酒,每每叫了他弟弟和自己的师妹来陪着她玩,她总是要求当新娘子,还胁迫他当新郎,他无可奈何地陪着她,心中却有一丝丝窃喜,整个别离宫,从未有人这么依赖过他。
      住了两三日,每日里陪着她演戏本子里的故事,什么落魄书生爬墙头邂逅官家小姐,什么荒庙邂逅美艳女鬼,什么才子流连青楼爱上红姑这类俗之又俗的东西,就连他师傅都觉得丢脸,许是玩得狠了,他倒怡然自乐,就连许久未上脸的微笑都成了日常表情,直让他师傅大呼惊奇。
      可惜……好景不长,不过才四五天,他师傅便惹恼了那个素来冷冷清清的谷主,一发威将他们全部赶了出去,分别的时候,谷主对她说:“都是你不好,惹得小言心烦闹着要走……”
      她倒也不傻,立即反驳回去:“他是我夫君,怎么会烦我?”气得谷主当下要赶她回去,她一仰头,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脆生生地说:“君当如石头,妾当如芦苇……”话没说完就听到那谷主咳得惊天动地,连忙唤了谷中的婆子将她扛上肩头消失不见了。
      他怅怅的,记住了她的那句话。回到别离宫后整整翻了一年的典籍才明白原来她说的是:“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知道了这句也就知道了下句: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多么美丽的比喻,多么天真无邪的面孔,多么令他心神激荡的往事……他曾想过要去找她,告诉她自己一直都像块磐石,要依着他们的誓言当她的夫君,可是现在……光阴荏苒,十二年后再见面她居然吐了自己一脸的桃子不说,还含情脉脉地盯着那位青帮的少帮主,一如当初看他的时的表情。
      齐言端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杯中的脸散成了数个小块,各个看起来俱是妒忌和隐忍。
      果真如她所说:她是芦苇,随风即倒,早已不记得他是谁,而他则是石头,一块是她眼里如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而且还是块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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