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漂泊于尘世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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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团子很聪明，在木莲开始教导它语言后它就展现出了对指令的敏感性，会无条件的服从木莲的指令，却不准她为了刺激做出诸如跳树的危险行为，哪怕它知道木莲会在落地前用它喜爱的力量降速并轻盈落地，它也不喜欢木莲做出任何伤害到自己的行为，而这样的属性在木莲看来，——栗子球怕是沾染了老妈子属性！
不过比起跟在木莲身后看她每天挑战极限，栗子球更喜欢带着木莲去见它的朋友。
最奇怪也最好的朋友是一只身上满是自然气息的、野兽，怪物？它喜欢与栗子球坐在草地上晒太阳，然后会叼着蓝色的小花花送给木莲，还喜欢窝在木莲身边让她为自己顺毛。
木莲挺喜欢这只小姑娘，虽然话语不通，但有着月读祝福的她能够听懂大多数妖物的心声，而眼前这个有着甜美少女音的小姑娘居然也属于妖物。
想了想妖物的互通性，木莲仰躺在草地上看着栗子球跟小姑娘打闹，等它们闹完了，小姑娘就会卧到她的身边，把跟她上半身等高的大脑袋放在地上，呼着气打着呼噜让木莲给它顺毛。
栗子球偶尔也会来“争宠”，只是比起把脑袋放在木莲腿上求顺毛，它更喜欢把木莲抱到怀里蹭蹭她脑袋上的毛。
在森林的生活超级悠闲，比在本丸里的悠闲还多了些来自小动物的陪伴，唯一可惜的就是小姑娘也不太擅长这边的通用语，说起自己的名字在木莲耳中都是一堆含糊不清的音节。
木莲依旧住在她的树洞里，但因为栗子球的加入，那个树洞已经变成了树屋，高高地隐藏在树冠里，向上能看见蓝天白云感受日月星光，向下可以在树枝上躺着，享受林间的清新空气与午后小憩。
唯一的问题就是来自黄泉断断续续却细思恐极的消息，伊美子通知了其他人她失踪的问题，而他们想了很多办法，却没能找到木莲落脚的地方，但拥有星辰的月读说这是她的缘，不必慌张，努力修炼就可以提前回家的。
提前回家啊。
木莲躺在树枝上就捧着灵术书在看，魔法里的确有时空的分支，但这个时空只是时空，只能在多条时间线上随机跳跃，却不能直接确定一条时间线的一个空间点，除非有准确的时空坐标。
仗着自己学过数理化，木莲计算了好几种穿越时空的方法，但最稳定的方法都需要有人以特定的指向道具召唤，而最不稳定的就是直接划破空间让自己随机“着陆”，因为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被空间乱流切成碎片。
所以，那个坑到底是什么特殊的效果？
再一次怀疑自己被坑了，木莲叹了口气，将书直接摆在脸上以遮挡阳光，但哪想到栗子球突然跳到了树上，雪白的衣摆在风中飘浮，而那洁白的手却放在了她的书上。
……等等！洁白的手？！
由灵力集合成的灵术书在失去与她的接触后就会化作零碎的光点消散，而失去遮掩，木莲也看见了不一样的栗子球。
绿发绿眼，肌肤雪白，雌雄莫辨……
栗子球脱毛了这么好看？
木莲眯着眼睛，穿透树冠落下的阳光有点闪眼，所以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摸到了条件反射的泪水，也确定看见了穿着栗子球衣服的绿发美人，“栗子球？”
“恩奇都。”
绿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耀着淡淡的荧光，而那双比栗子球瞳色更深的眼眸更像是成熟的叶片，它依然纯洁如初，却少了那不谙世事的懵懂无知，它现在更应该用“他”来形容，为他成熟的躯体与清晰的知性，“木莲。”
没想到栗子球突然变人，还变成了这样儒雅俊秀的美人。
木莲侧坐起身，叹了口气，“我虽然很高兴，你变成人后能准确地念出我的名字，但——”
唇上突然多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木莲吓了一跳，身体后撤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圈在了有熟悉香气的怀里，“！”
一触即离，恩奇都对着木莲笑，“跟我一起离开森林，好吗？”
“这——亲我的原因？”
突然听懂了自己并未学习过的语言，再想想刚才栗子球的突然行为，木莲无语，皱着的眉头间却多了一指的按压，抬眼只见栗子、恩奇都将指尖按在她的眉上，深绿的眼眸里满是严肃，他非常认真地说：“不要皱眉头，也、不要不开心。”
恩奇都坐在她的身边，有着流畅肌肉纹理的手臂如同往常一般保护着双脚悬空的木莲，只是比起那温暖的栗子球，现在的恩奇都只让木莲有点不适应，而且侧脸看着恩奇都精致美好的面庞，雌雄莫辨，难道是个秀吉？
“你不适应。”恩奇都侧脸注视着木莲，抿了抿唇，说出了自己改变的原因，“我是神明用陶土做成的武器，是用来纠正‘天之楔’的锁链，也是生长于大地的野兽……刚才在捕猎的时候，有一个浑身涂满香草的女子突然靠近了我，她说她是侍奉宁松女神的神妓，是将以牺牲来唤醒我知性的女人……为了纪念她，我是以她的容貌塑容的。”
木莲歪着脑袋，伸手戳恩奇都的胸口，超级平，还有点硬，是她熟悉的栗子球失去毛毛后，瞬间毁了一半的手感，“秀吉？”
“？”恩奇都迷茫脸，虽未阻止木莲耍流氓的手指，却也比栗子球多了些羞涩的红了耳尖，“她所知的一切形成了现在的我，所以在某些方面，我应当称呼她……”
“妈妈？”木莲顺着恩奇都的话接下去，而恩奇都看了眼木莲，有些局促地羞涩点头。
“不过，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唤醒‘天之锁’，让我去乌鲁克纠正吉尔伽美什的错误，而我——咳，想要木莲跟我一起去。”
“木莲也没有离开过这片森林吧，毕竟我曾看着木莲走到……嗯，记忆里的乌鲁克是一座繁华的城市，有着最强大也最傲慢的王，还有很多很多东西，木莲你……会跟我去吗？”
浓绿的眼眸里是木莲熟悉的自己，但那温柔如水的注视却来自她熟悉又不熟悉的生物，她回首看了看树下斑驳的光影，低头就能看见虚虚地环在腰间的手臂，还是白色的衣服，却没有棕色的毛毛。
“好哦……”
*
乌鲁克的确是一座繁华的城市，至少对比起木莲经营了十多年的茨城，它的繁荣在于这里的人信仰他们的王，并将一切奉献于王。
茨城的人信仰荣姬，依赖被荣姬挂上项圈的罗生，却不会将自己的一切交付给他们，甚至在罗生展现出嗜血的鬼性后，他们最开始的呼声是——杀了他！
但在发现荣姬为恶鬼套上的项圈能够让他乖顺后，他们敏锐地察觉到拥有罗生的茨城是如何的安全，因此他们开始利用罗生对荣姬的保护欲，将一件小事夸张成足够烦恼荣姬的大事，接着等待猛兽自己解开项圈。
只是他们的计划还没开始，位于更高位的木莲就察觉到了这些人的不对，她直接用了些小计谋就让他们在窝里斗了起来，之后再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把这些本就会影响茨城发展的蛀虫从自己精心修剪的花木上摘去了。
至于罗生，他只知道莲让他去城外玩几天，等他回来的时候，一直烦着他的家伙看见他就在发抖，而城镇里的平民却会激动又克制地跑到他身边，期期艾艾地跟他说两句话就会高兴到面红耳赤。
罗生不理解，“？”
说不上不喜欢茨城的那些中上层，毕竟对于木莲来说，这才是人性的最根本表现，但说到底她还是有些心寒，可看着乌鲁克的子民，有些人怨恨着王的剥削，但大多数的人只会在外人问及王时，说他是这世间最闪耀的太阳。
木莲有些迷茫，按理说像这样的时代，王者拥有属地的初夜权是很正常的事，而向外扩张以及抵御入侵自然需要男子参军，以听说的政策而言，那位王的眼界已经超越了同时代的大多数王者，而且他还不滥杀、不荒淫，除了强行要求子民供奉他以外，连税收都低得吓人。
曾经作为茨城的管理者而晓得税收对人民的负重度，木莲听着几乎算是没有的农产税，有些苦恼地看了眼恩奇都。
“怎么了？”
对木莲的关注一向敏感的恩奇都看着莫名烦恼的木莲，“这儿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木莲摇了摇脑袋，抬头看着城市中心最高的那一栋宫殿，拉了拉恩奇都的袖子，“你觉得王应该怎么样？”
“嗯？”
木莲就着自己后人的理解说起来在乌鲁克的见闻，“刚才我问了一些居民，他们有的说王不给母亲留下女儿，也不给家庭留下支柱；有的说王是这世间最闪耀的太阳，是指引他们的领袖……我觉得有点奇怪，关于这位王的评价过于极端，但在我问了关于税收的事后，他们甚至不知道税收。”
“他们将收获的作物分选后收入粮仓，然后将属于神明的献给神庙，接着剩下的却是独属于自身的东西。而建造城市、抵御外敌，他们只知道这是王决策的问题，却不知道建造这些需要军队。”
“……”
木莲就自己的理解与看法说了许多，虽然也批驳了关于初夜权的无知，却又说明了军队征员的重要性，不自觉地晃晃恩奇都的手，看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美人，“就这些而言，这位王真的失格了吗？”
恩奇都牵着木莲的手，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金发男人，还未说话，就看见这金发的男人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杂修，你的女人很有趣！”
“？”
“她是我的——”
恩奇都话还未说完，那金发的男人就直接对着木莲伸出了手，“想要瞻仰王的荣光吗？来我的——”
恩奇都忍无可忍，一拳就朝着那个不听人话的家伙挥出了自己的拳头，“听闻乌鲁克的王者强大而残暴，我是来自南方森林的恩奇都，特来挑战！”
被恩奇都轻轻推到身后的木莲对现状有点迷茫，那个自说自话的家伙在恩奇都发出挑战后就又是一阵糟耳朵的哈哈哈，接住恩奇都的拳头回手就是一拳，而恩奇都的身体强度在木莲看来几乎是人间最强，那个男人却能一拳将恩奇都打退半步。
周围的人似乎对那金发男当街打架的行为十分熟悉，自顾自地收拾摊位后就跟着同伴一起围观，边围观还点头评论，说恩奇都是罕见的勇士，居然能够跟王打得不相上下。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专门大声喊着“王又在打架了！”，吸引来了另一批观众后，一传十、十传百，喊话变成了“王在抢一个客人的女人！”
木莲默默无语，她看了眼越打越畅快的恩奇都，再瞥了眼眼睛都因兴奋而熠熠生辉的王，各种插在她身上的注视简直让她尴尬到原地抠出三室一厅。
但她看了下两人打架的位置，主干道的正中区域，两边全是初现规模的商铺与小摊小贩，卖的东西也大多是盛放在易碎的瓦罐里的东西，木莲扶额，从荷包里摸出两瓣花洒落。
淡淡的馨香弥漫开来，恩奇都打向王的手劲再上一层，而敏锐的王只是越发兴奋地哈哈大笑着，迎向拳头的攻击依旧是势均力敌的强硬。
“有趣！有趣！”
两人越打越兴奋，而原本摇摇欲裂的街道正在灵力的加持下颤颤巍巍地保持着自己的完整，原本就聚集了好多的观众在发现这一点后更高兴地开始往楼顶爬。
一群人乌泱乌泱地围观在附近，而木莲只是心累地将灵力输出水平再提了一度，顺便添了一句：“拜托你们克制一点。”
附着着同源能量的拳头在一个选择稳定后，另一个也跟着不再攀升，而拳拳到肉的打击感让围观的男男女女都展现出了对强大战斗力的向往与憧憬，时不时地还有欢呼声为两人喝彩，但木莲只想扶额。
在卫兵们到来时，她才露出了那么一丢丢的轻松，毕竟当街斗殴可不是好习惯啊！
不感觉自己像猴吗？！
*
鉴于当街约架并斗殴行为有碍市场运营、危害他人安全且影响卫兵工作，还非常非常危险，木莲从小荷包里掏了两朵完整的芙蓉花，灵力涌动，恩奇都就直接后撤两步闪开吉尔伽美什的攻击，再回踹一脚后，他灵敏地后撤，将木莲护到了身后。
吉尔伽美什站在原地，解开手腕上变形的黄金饰品，眼睛却一直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恩奇都加木莲，不过这兴趣稍纵即逝，看向人的视线转到了木莲的手上。
他似乎对木莲想做的事情很感兴趣，似笑非笑地盯着木莲瞧，然后看见那浓烈似火的花朵化作了光，轻飘飘的融入他与绿发野兽的身体。
“木莲？”恩奇都活动了下四肢，感觉到了充沛到能再大战三百回合的力量，而吉尔伽美什也哈哈大笑了两声，“杂修是打算用这治愈力请求本王的赦免吗？”
木莲呵呵，牵着恩奇都的袖子就带着他往城外走，“我只是觉得，一个王者不应该在自己的领地参与斗殴。”
走了两步想起没跟吉尔伽美什提出邀约，她放开恩奇都，转身盈盈一拜，“不知吉尔伽美什王有没有闲暇，恩奇都想要与您约战，地址在城外的那片平原，分出胜负后我将为那边土地祈福，以弥补恩奇都挑衅王者的行为。”
“呵。”
自认为是无敌的吉尔伽美什越过行着奇怪礼仪的木莲，对着恩奇都露出挑衅且傲慢的笑容后，他恶意满满地看了眼并未动作的木莲，“本王准许你服侍本王的玉体。”
答非所问的原因不过是听出了木莲话语中为恩奇都挑衅行为的开脱，他不喜欢爱动小心思的女人。
跟聪明人讲话就会很轻松，只是这个聪明人有时候偏爱搞事，自认为能胜过恩奇都的王才不屑那什么祈福，他要让这两个不敬畏他的家伙给他当奴隶。
“感谢王，”木莲把这桀骜不驯的家伙当做那个听不懂人话的神明来应付，对着吉尔伽美什露出一个温婉端庄的笑容后，她也听不懂一样，转身回到恩奇都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恩奇都，我们走吧。”
恩奇都抬手遮了下嘴，随后就带着温雅的笑瞥了眼吉尔伽美什，迁就着木莲的步速就在一群人瞻仰勇士荣光的眼神中，憋着笑，出了城。
“杂修！”
别以为吉尔伽美什看不出恩奇都的笑意，两个聪明人一起装傻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奇怪对话，而胆敢在王面前如此做的人可能就他们这俩外来人。
人群在卫兵的驱散下回归正轨，徒留不够尽兴的王站在原地看着相携的两人越走越远，他抱臂思索了下，随口呢喃了句，“又是神？”
走远的两人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讨论着各种各样的话题，但最后还是转到这个王身上。
木莲对名字为吉尔伽什么什么的王的感官有点一言难尽，但就街道上越聚越多的观众的表现来看，传闻不可信的程度更大。
“那个王是中、嗯，总觉得天下就他一个王吧？”
“其他地方也有王。”
他作为王，需要跟其他国家社交往来，所以他肯定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的王。
“嗯，我知道。”木莲只是有点奇怪，“民众并不畏惧他，在他、明显拥有异能，”她记得这边是叫魔力，“魔力的情况下，还敢围观、对于摊位上可能是赖以为生的物资是只收取必需品来看，——这个王似乎经常当街斗殴。”
“而且……卫兵来的时候带了工匠打扮的人，”木莲回忆了下，“为首的身边还有一队明显是文书类职业的人，他们与工匠一样第一时间关注地是地面跟房屋、摊位，而且都很惊讶……”
“？”
面对恩奇都的迷惑，木莲解释：“一这个王时常当街斗殴，来挑战他的人非常多；二他斗殴造成的损失会有专门的工匠来修复；三他造成的损失会被赔偿。所以街上的人才会在发现他打架时在安全距离围观，很明显——身经百战了。”
不论是那个中二病的王，还是爱凑热闹的居民们，但这些都不该是她来置喙的。
恩奇都根据神妓的记忆作答，“他蛮厉害的。”
木莲放开恩奇都的手臂，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恩奇都，赢了有奖励哦。”
恩奇都看了眼双手比划出一个圆的木莲，笑容不变，但看向城门的眼神却严肃了许多，“我会赢的！”
*
湛蓝的天空中飘过悠闲的云，木莲再次拍了拍恩奇都的肩膀，然后在吉尔伽美什的不耐烦中脚步轻快地找了个地方站着，当然看了看那个王，又想起恩奇都的怪力，木莲从小荷包里拿出一联符纸，灵力作引勾勒成形后就直接牵引出一个防护罩，面积不大，但刚刚好将木莲圈在罩子里，“加油哦，恩奇都！”
“我是专门为你而生的武器，这次——也是为了战胜你而来！”
“杂修，是谁给的你错觉！”
吉尔伽美什双手抱臂，看着恩奇都的眼神也是战意满满，他的身后泛起了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那涌动的平面中射出似的，“哈哈哈，就以你这所谓的‘天之锁’为靶，让异世来客瞻仰比黄金更闪耀的本王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漂泊于尘世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