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1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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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的公主终究会回到夜空，而地上的公主早就随着奔波不息的时间一同远去。
“你其实看见了吧。”
虹色的梦魇坐在和室的矮桌边，眉眼弯弯地盯着桌上摆着的纸笔，白净的手却忍不住戳着已经被推到桌角的狐狸镇纸。
“……”
安静的室内并无答复，擅自拜访的客人却也不在乎这点冷漠，他依旧笑眯眯地，仰着头去看一直静坐在主位的主人。
就算是面对陌生的客人，这位宽容的主人面上也带着温和的笑容，只是出于礼貌，她还是问了一句：“请问你是？”
一夜无梦。
木莲看着透过门缝导入的阳光，反应了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睡着了。
趴伏处的纸张已经看不出原样，而原先写好的几张纸上，盘综错节的字迹连她本人都分辨不出，木莲无奈扶额，刚想起身收拾下残局，却没想刚刚动作就觉得腰背痛得惊人，双臂也酥麻到跟通了电似的又酸又疼。
站不起身的木莲干脆就不再挣扎，等了有一会正想再试试时，书房的门就啪得一下被人打开，逆着阳光的少女正大大咧咧地笑着喊道，“莲酱，早上好呀！”
“……早上好，立香。”木莲眯着眼睛看着藤丸立香在阳光与晨风中飞舞的马尾，“今天也是来借书的吗？”
“不是哦，”藤丸立香三两步跑到木莲身前站着，“这次是来问，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去见天皇。”
木莲的沉默是藤丸立香非常熟悉得拒绝方式，但她丝毫不气馁地扬起大大咧咧的笑容，“那我明天接着来问！”
反正到平安京的时间还有那么长，她每天问一次，总能找到跟着去的办法。
“……晴明跟你说了什么？”木莲也不知道藤丸立香是从哪儿来的毅力，在她拒绝乐北山跟平千代后，他们就直接躲着她活动，虽然也是大概率没放弃跟随目的的暗中对抗，但他们至少明面上不会反驳她的任何意见。
木莲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随口说道：“我不会出事的。”
“可是，莲酱认识种的‘出事’是什么程度呢？”藤丸立香歪着头补充，“对于我而言，莲酱只是少了根头发都是出事哦。”
这样奇怪的发言让木莲联想到了不得了的人，她无奈叹气，示意藤丸立香坐到自己身边，接着在少女诧异的目光中，伸手去触摸桌面上已经微弱了不少的烛火。
闪烁的火焰在她靠近时就异常兴奋地跳动起来，接着橘色的外焰在触及那细长的指尖时就化作了柔软的绸缎，轻柔地擦拭着木莲的手指，又在手指远去时，留恋不舍地追随到半空中，然后揉散在尘埃里。
“……哇哦，”原本想要拦住木莲的藤丸立香惊讶了，她也不是没见过被烈焰包裹的英灵，但她一没闻到酒精、汽油等助燃物质的味道，二没察觉到玛纳的流动，而木莲的表情真的展现了一个词——轻车熟路，她似乎本能地知晓自己不会被火焰伤害。
“我没有立香想的那么脆弱，”木莲说着还伸手拿了两张纸，分给立香一张后柔声提议说，“要不要学如何折御币？”
“……？”藤丸立香没想到话题会跳得这么快，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跟着木莲折出了两份御币，只是木莲的成品宛若真花般娇艳欲滴，而她的成品——大概就是跟小纸船差不多的水平——只能看，不能用。
“这是月读教我的方法，”木莲突然说起了以前的事，“那时候我还是个普通的斋宫，刚从天照那里辞职，本来是想随便找一个神社混口饭吃，也没想到……”
她随口说着属于自己的、独属于苇原的过去，“我在地上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漫长的旅行，遇见了可爱的友人，抚育了帅气的孩子，制造了许多的麻烦，又结交了不少的朋友……我本该在海中消亡。”
与这片土地纠缠良多的“木莲”也是需要被长河撇去的浮沫，她的存在就象征了曾经八百万神明共存时的兴盛，也印证了人类依附神明而生的孱弱，甚至假借神的名义，成为了祂们在人间的代言人。
因此与被神秘孕育而生的安倍晴明、麻仓叶王相比，在地上留有传说的木莲都不需要努力就可以成为祂最佳的锚点，毕竟她不会——
“我的出生就是为了了却——”
“不是，”藤丸立香打断了木莲低沉的话语，她伸手抓着木莲带着褶皱的袖子，看着她还未梳妆也不显狼狈的面容，生气地，一字一句地否认道，“不是，莲酱的出生才不是为了了却什么东西，莲酱的出生是为了遇见更多的人、看见更多的事、听见更多的——”
“叩！叩！”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响，被吓了一跳的藤丸立香瞬间忘了自己想要说的话，而木莲歪着头越过她僵硬的身体就看见了一脸平静的剑士。
他双眼无神地看着身边不高兴的平千代，却在木莲的视线投来的一瞬间就敏锐地转过了视线，随后就跟放假时期的源赖诚一样，冷着张脸，一言不发的样子看着特别沉稳，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视线又聚焦在了面前的虚空。
不比发呆发得很有水准的剑士，平千代在木莲看过来前就忍不住整理了下衣着，接着才用最优雅的姿态行礼问好，“打扰了，夫人。”
“早安，千代，”木莲笑着打招呼，接着回忆了下剑士的名字，沉默了一瞬后才继续说，“早上好，先生。”
如果木莲没有直接叫出平千代的名字，现在她也不会暴露出自己忘记了剑士名字这件事，——或者说，藤丸立香的注视实在过于扎人，扎得木莲脸色都不自禁地发起了热。
在没有伙伴提示的情况下，她这还是第一次暴露出不擅长记名字的缺点，但这个人也就来到船上的当晚见过一面，当时木莲还以为有危险，绷紧的思维在确认藤丸立香安全后就又被迫转向了其他，因此就算藤丸立香做了互相介绍，她也没能记住这个在珠世对比下显得有些平凡的男人，——除了他的眼睛……
“哦～”藤丸立香嘿嘿笑着转头，“缘一先生早上好呀，平大人吃早饭了吗？”
沉默的剑士幽幽回神后点了点头，沉声回了一句：“早安。”
平千代则高傲地瞥了眼藤丸立香，出于礼貌才回了句客套话，接着就没等藤丸立香继续多嘴，直接开口说：“神奈川来信，城主被邪道袭击，重伤。”
“！……？”被平千代发言吓了一跳的藤丸立香转头就去看木莲的反应，结果主事人冷冷淡淡地点了下头，随后才慢悠悠地起身向外走去。
她看起来一点篼不急，悠然有序的样子看着就让藤丸立香也莫名其妙地放松了下来，但她历史不太好，所以求助的眼神投向靠谱的大兄弟，却只得到了一对平直的“=-=”。
藤丸立香沉默了，别无选（wai）择（gua）的她选择静观其变，默默跟着木莲往外走。
没有外援的少女努力回忆自己贫瘠又混乱的历史路，想了半天才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关于武藏城的消息。
除了独占鳌头、常年不倒的北山书社外，最出名的人似乎就是主张改革的一个城主，具体做了什么她也想不起来，但是“英年早逝”这个标签却是贴得稳稳当当。
而且死因貌似是因为“叛乱”？
想不起更多信息的藤丸立香又想回迦后就去补补历史，但木莲似乎到了目的地，接着她就听见北山那独特的嗓音。
“日安，殿下。”
北山的礼仪挑不出任何问题，可明显疏离的态度表明了她已经在单方面冷战中，而冷战的另一方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根本就看不出一丢丢的不自在。
“查出凶手了吗？”
武藏城在木莲的影响下，从一开始就成为了人与妖共治又互不干涉的区域，就算后来她主动分割了双方的接触渠道，但根据西国与木莲的协议，再到后来地脉能量的加持，协议特化成了领域，导致现在的武藏城内能够对人类动手的妖魔要么是三天内从外地赶来的外人，要么是毫无理智可言的邪物。
“城主没有看清楚邪道的样貌，但有目击者称，邪道是个拥有四条手臂的魔神。”北山将传来的简讯填充后说出，“另外邪道袭击时，城主正在与神社静音宫司密谈。”
说到这里，北山就直接跪在了木莲面前，她一向挺直的脊背匍匐在地，“静音来信说她把邪道藏进了屋敷，但她能够证明，当时的邪道是在被人控制的状态下袭击了城主。”
巫女试图用平稳冷静的语气说出所有事情，可声线不自禁地颤抖还是出卖了她看似平常的表现，“……殿下，静音……请您相信静音，她不会背叛您。”
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1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