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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江城 初相见 ...


  •   河畔,青石板上,一对男女小声地说着什么。

      “我是第一次来到江城。”女子好奇地四顾,嘴角带着笑意,“栾大哥,我听他们说,你是江城人。”

      “过桥后,不久就到我家了。”男子面色冷峻,愁眉不展,深思片刻,开口道:“金玉,这次的任务目标由我完成,你的任务是掩护我,身份是我的妻子,陪我回乡探望。”

      “好,我会全力配合你完成任务。”

      城东侧,一栋二层小楼静悄悄地伫立不远处,仿佛在沉睡。

      郭啸天决定藏身此处,他身中刀伤,气力不支。这次携近卫队入主京城,接替父亲的驻军和职位,路过这个南方县城,却被政敌埋伏此处,对方刀刀直往心脏很明显是要他的命!

      藏匿于偏僻的柴房,警惕周围的声音,没有声响,渐渐地睡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一道疑惑的女声响起。

      慢慢睁开双眼,见面前站着一个清幽淡雅的年轻女子,玉蜻蜓暗纹上衣,素色长裙,目光清冷,眼中有着警惕和戒备。

      他想要起身,却使不上力气,艰难地开口:“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是北方的商人,这次随兄长南下经商,在附近遭劫匪追杀,求姑娘救救我。”

      金玉听罢,拧着眉,心中在纠结。

      救他吗?可组织上的任务是我来此的目的,他在此,就是让组织,让栾大哥多了一分暴露的危险。可不救他,恐他身体承受不住,失血而亡。随即想到自己为什么加入同帮会,不就是为了做一名救济天下的江湖侠女吗?

      心中下定决心救人。

      她蹲下来直视他的双眸:“你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谎话。”

      啸天表情郑重,艰难开口,“我说的都是真的,”可身上疼痛难忍,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见左胸上方的伤口已被上药包扎,心中一暖,嘴角微扬。

      金玉走进来,见啸天醒了,和他说:“你的状况很差,不好带你去医馆。我跟郎中学过一些急救的方法,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只能我帮你上药了。”

      随即又说,“你在这里不好养伤,我家有空闲的客房,”她上前搀起他,“我带你去。”

      那是一间偏堂,收拾得干净整洁,但看得出很久没有人居住。把他扶到床侧,刚要离开,听见啸天问:“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请问姑娘姓名。”

      金玉见他望着自己,澄澈的眼睛,似是很真诚。

      “我姓金,单名一个玉字。”

      “金玉良缘的金玉?”

      “是。”

      金玉面上没有表露,内心却被那句话击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金玉良缘,她是金玉,可她的良缘呢?

      他在法国,与她相隔千里,他此时在做什么,是悲是喜,她全都不知晓。为了不被这种悲伤和思念所淹没,她离开王府,离开京城,加入同帮会,去实现自己幼时的梦想——闯荡江湖,做一个救济天下的侠女。

      深夜,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和良缘的过往,点点滴滴在脑中走马灯似地一一闪过。

      起身来到琴桌旁坐下,弹起《忆故人》。想的都是和良缘决别的场景,他离开时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他说再见,他踏上轮船,船开走了,他的黑发,他的西服随风飘动,落日的余辉笼罩了他的脸,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第二晚她就梦到了良缘,还有良缘的诀别——他说不会回来了,他在那边有了喜欢的人。深夜满脸眼泪的醒来,又弹了《湘妃怨》。

      她开口低低吟唱——

      “落花落叶落纷纷,终日思君不见君。肠欲断兮肠欲断,泪珠痕上更添痕。

      —片白云靑山内,一片白云靑山外。靑山内外有白云,白云飞去靑山在。

      我有一片心,无人共我说。愿风吹散云,诉与天边月。携琴上高楼,楼高月华满。

      相思弹未终,泪滴氷弦断。人道湘江深,未抵相思半。海深终有底,相思无边岸。

      君在湘江头,妾在湘江尾。相思不相见,同飮湘江水。梦魂非不到,所欠惟一死。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尽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不当初莫相识。

      湘江湘水碧澄澄,未抵相思一半深。每向梦中相见后,令人不觉痛伤心。”

      楼上的琴声传到楼下的房间,啸天坐在床上静静地听,晦暗中,他的表情似在沉思。

      翌日正午,金玉照例将饭菜送入啸天房间,帮着他换完金创药,收拾东西将要离开时,他说:“你的心里很悲伤。”

      她回首,疑惑地望着他。

      他的声音淡然又仿佛带着一丝情绪,“我从你的琴声中感受到的。”

      金玉默然,回避这个话题,转身离开。

      他望着她清冷忧郁的背影渐行渐远。

      打开一条缝隙的窗外,一个少女冷漠鄙夷地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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