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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番外(十一) ...


  •   再过一个月就是钟意的二十五岁生日了。
      林幼宁想起自己刚认识他的那一年,他才十九岁,看起来明明就是一个泡在蜜罐里,受尽宠爱长大的小孩。

      钟意不是一个会把自己的伤口撕开示众的人,哪怕是在她面前。
      至于他能够回国的原因、代价,以及满身横错的伤痕,更是只言片语都没提过。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林幼宁却无法再像过去那样装聋作哑,更无法再去怀疑他的真心。
      因为,钟意爱不爱一个人,其实真的很明显。

      周末,林幼宁买了夏栀喜欢的奶油栗子蛋糕,去她家做客。
      夏栀家的密码锁密码她知道,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夏栀正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江亦遥已经穿戴整齐,是准备出门的样子,不过眼下握着她的手,帮她剪指甲。
      听到开门声,夏栀一把丢了手机,坐直喊她:“幼幼,你来啦!”
      江亦遥微微皱眉,捉住她的手:“别动。”

      林幼宁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把蛋糕取出来切好,然后捧回客厅。夏栀立刻拿起叉子吃了一口:“好满足,江亦遥烦死了,每个星期只让我吃一个蛋糕。”
      江亦遥对于她的控诉有些无奈,“不是你自己逼我监督你减肥的吗?”
      夏栀闻言,正色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胖了?”
      “没有,多吃点。”江亦遥亲了她一下,又跟林幼宁打了声招呼,随即便拿起公文包,边打电话边出门了。

      人都走出大门了夏栀还在问:“幼幼,你说江亦遥到底是不是嫌我胖了啊?”
      林幼宁叹气:“别作,吃你的蛋糕吧。”
      夏栀便心满意足地继续吃蛋糕,“对了,昨天我们去产检,你不知道有多可怕,科室外面坐着的全都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我都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好像半只脚已经踏进高龄产妇的门槛了。”
      “……三十一岁算哪门子的高龄产妇啊,国外四十岁生小孩的也多了去了,别胡思乱想。”

      夏栀听到这里,有点八卦地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生小孩啊?要是你努力一点,现在就开始准备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订娃娃亲呢。”
      林幼宁再一次被她的脑回路打败,“我婚都没结,现在想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那就结呀,”她说着,神秘兮兮地凑近,“上次我问过钟意了,他说只要你点头,随时都能结。”

      林幼宁沉默片刻,敷衍道,“再说吧,反正我爸现在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结婚的事不着急。”
      夏栀耸耸肩,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你这就叫那个什么,恃宠而骄吧?反正人家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吃过晚饭之后,林幼宁接到钟意的电话,问她在哪里。
      手机那端环境嘈杂,男男女女什么声音都有,林幼宁说自己在夏栀家。
      他哦了一声,又撒娇说自己喝多了,想要她来接。

      类似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通常他说自己喝多了的时候都很清醒,只是找个幌子和她见面,好让她知道自己在哪里,和谁一起,做什么而已。
      林幼宁对此心知肚明,随口答应下来。

      挂掉电话之后,看到夏栀正在偷笑,揶揄着说:“你好像养了一只粘人的宠物哦,一天不见面都不行。”
      对于类似的打趣已经彻底免疫,两个人又聊了不久,江亦遥下班回家,林幼宁便起身告辞。

      周末晚上有点堵,她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抵达愚园路附近的那家清吧。
      大概上个月,兴许是终于接受了钟意决定在国内定居的事实,钟晴把几个国内的投资项目交给他打理,因此他最近很忙,陪林幼宁吃饭聊天的时候也会接到很多工作电话。

      林幼宁猜测钟意应该从小就被家里作为未来的继承人在培养,因为他处理工作的时候非常得心应手,不显生疏,命令起人来也是一副雷厉风行的做派。有点像钟成之前在台上发表演讲的样子。
      这种时候她又会意识到,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把车停在门口的露天停车场,林幼宁推开酒吧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群簇拥着的钟意。
      刚刚那个在电话里说自己喝醉了的人,此时此刻正意兴阑珊地坐在吧台旁边,一边玩手机一边听别人聊天。
      手机震动了一下,林幼宁低下头,果不其然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怎么还没来。好想你。

      她回复:抬头。
      下一秒,钟意便飞快地抬起头,视线穿过沸腾人群,准确无误地定格在她身上。
      动作很轻巧地跳下高脚凳,他快步走过来,亲昵地牵她的手:“路上很堵吗?累不累?”

      林幼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刚刚那群公子哥已经兴致盎然地围上来,钟意毫不避讳地向他们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周围的人群显然有点错愕,因为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女朋友”不是一个可以随意说出口的词,他们身边的女伴换得很快,都是玩玩而已,来来去去,并不走心。

      然而钟意的神情口吻显然都很认真,所以他们也不得不认真地对待这句话。
      中途,林幼宁出去接电话,那几个人便凑过来打听:“这是你家里给你介绍的?”
      钟意低头为自己点烟,“我自己找的。”
      “真的假的啊?”那人斟酌着问,“你这是准备……”
      话没说完,就被他轻描淡写地打断,“准备结婚了。”

      周围瞬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其中不乏有在美国和钟意一起玩过的人,不可置信地道,“你疯了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在旧金山的时候,James那个妹妹为了你哭着闹着要跳车的时候,你是怎么——”
      “不记得了。”钟意皱皱眉,语气微冷,“我快结婚了,以前的事少提,没意思。”
      于是便没人敢再说什么了。

      钟意确实也想不起来了。他其实一直都是个记性很差的人。
      飘忽的白色烟雾里,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知怎的,莫名想起第一次见到林幼宁的那晚,当时他觉得这人真会装,怪不得顾霏霏搞不定。
      后来才知道,原来她表现出来的那些全都是真的,她真的不认识自己,也真的不是顾霏霏口中的第三者。

      回想起来,林幼宁最爱他的时候,他在她心里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没有任何光环的大学生而已。她就像一张白纸,毫无保留地在他手中摊开,疼他,爱他,包容他。予取予求。
      钟意恍惚间觉得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都像做梦。林幼宁竟然回到他的身边了,他们真的重新开始了。

      思及此,他有些控制不住地起身,想出去找她,途中不小心撞到一个女生,粉底蹭了一点在他领口,对方连连道歉,拿出纸巾要帮他擦。
      这种伎俩在钟意眼里实在是不入流,他懒得搭理,推开她,继续往前走。
      然而,就在此刻,林幼宁打完电话,推门进来。

      视线相撞的那一瞬,钟意有些手足无措,想都没想就开口向她解释:“刚刚她莫名其妙地冲过来撞了我一下,我什么都没做。”
      林幼宁不禁失笑,“我看到了,我又不瞎。”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贴过来蹭她的脸,“怕你误会嘛。”

      两个人手牵手走出酒吧,上了林幼宁的车。
      钟意坐在副驾驶座,扭过头来看她,好半天才开口:“姐姐。”
      林幼宁低头启动引擎,“怎么了?”
      “没怎么,”他系上安全带,拉长了语调像在撒娇,“就是想叫你。”
      “……无聊。”

      钟意忍不住笑起来,安静了少时,又轻声叫,“老婆。”
      林幼宁差点没撞上前面的出租车,猛踩刹车,心跳也变得急促,“别乱叫。”
      顿了顿,又忍不住问,“你该不会真喝多了吧?”

      “嗯,喝多了。”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以为我们已经结婚了呢。”
      拿他这套装疯卖傻实在没辙,林幼宁只得假装自己没听见,不再跟他聊天,专心开车。

      钟意就住在外滩附近的一所高档小区,她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里,停在直通他楼层的电梯旁边,旁边的人却死活不愿意下车。
      “姐姐,你陪我一起睡吧,我最近总是做噩梦。”
      “我头好晕,看不清路。”
      “我家好像停电了,很黑。”
      ……

      林幼宁想起钟晴很久以前跟他说过的,钟意的幽闭恐惧症严重到一个人的时候连电梯都不敢坐,犹豫片刻,还是妥协:“我送你到房间门口。”
      钟意立马不闹腾了,飞快地解开安全带,催促她下车。

      电梯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真的空无一人,林幼宁无意识地牵住他的手,和他一前一后地走进去。
      钟意就住在六楼,楼层不高,平时爬楼梯也不会累。
      电梯门完全闭合,林幼宁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身边的人咬住嘴唇。

      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钟意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唇舌轻而易举地闯入她的口腔,牙齿轻咬着她的舌尖,勾出来,再含住。
      他的嘴巴里还残留着啤酒的味道,冰冰凉凉的,林幼宁闭着眼睛和他接吻,睫毛微颤。

      电梯“叮咚”一声停在六楼,钟意将她打横抱起,走了出去。
      小区一梯一户,私密性极佳,不必担心会被任何人看见。钟意抱着她,将她的后背压在走廊墙壁上,一路从她的眼角吻到下巴,又去啃咬她细白的脖颈,控制着力道没有弄疼她。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断成了没有端点的线,混混沌沌。林幼宁意识到自己正在他怀里融化。
      在钟意的手摸到那片裙角的时候,勉强清醒过来,伸手推他:“……开门。”

      那人听见,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贴着她的额头,闷声道,“开了门你就要走了。”
      走廊里的光线是偏橘的暖色调,连空气里流动着暧昧的气息。
      厚厚的纱帘隔绝了窗外所有夜色,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这条走廊,这道门,和他们两个人。

      而钟意单手撑着墙壁,微微起身,用那种可怜又纯真的眼神看她,膝盖却不安分地轻蹭。
      过了很久,林幼宁还是伸出手,抱住了他。

      接受到这个信号,眼前的人几乎是一刻不停地搂着她的腰,用指纹锁开了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习惯性地留着一盏灯,林幼宁重新被他抱起来,有点粗暴地丢到客厅茶几旁边的羊绒地毯上,自己也跟着压过来。

      他的身体变得滚烫,呼吸声扫在她睫毛上,沉甸甸的心跳就压在她胸口,像电流,震得她浑身发麻,身体也变得泥泞一片。
      他们上次做.爱是在什么时候?
      脑袋昏昏沉沉的,想了很久才得出答案,已经四年了。

      刚刚在电梯里的那点温柔已经被钟意彻底抛之脑后,林幼宁身上白色的雪纺裙很快就变得乱七八糟,皱皱巴巴。
      隔着薄薄的布料,他调情似的反复揉捏她的腰窝,喉咙滚了滚,轻声问,“姐姐,我的红线还在吗?”

      林幼宁一头黑色长发凌乱地散落在地毯上,妩媚的杏眼水汪汪的,声音微哑:“……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那条裙子被一把扯了下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归渔不是龟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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