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h》渊澄宇安

7、第 7 章

　　上午第二节课的课间时间比其他课间要长，本来是要做眼保健操的，还会有学生会的人在教学楼里查。
　　结果没一个“不长眼的”敢来高三查，于是，隶属高三范围的四五六楼还在有人走来走去。
　　第一次月考后按成绩重新选位置，楚皓倒是想窝在最后去呆着，结果老杨一句“前十六名的坐前面三四排，最后八个坐第一排”，害得他只能靠窗边找了个第三桌。
　　刚才课上的答案还没写完，楚皓还在拿着郭洋的作业抄。那字可真是为难人类。
　　“楚皓你还没抄完？！”
　　郭洋站在门口朝教室里大喊。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狗爬字我一分钟才看出俩。”楚皓站起来往前桌的桌子上一扯，和前面的人说：“借我两分钟。”
　　“快点，有人找你。”郭洋靠在门边催促。
　　楚皓两分钟搞完，双手撑在桌子上跳过脚边的书箱出去，把作业放到前桌，边走边说：“谢了。”
　　出门一看，没人。
　　楚皓问郭洋：“人在哪？”
　　“看你出来跑了。”
　　楚皓一脸不相信，已经准备揍人了。
　　“你耍我。”
　　“啊——没有！刚才真的有人找你，不信你问！”郭洋问在门边看课表的女生：“刚是不是有人找楚皓？”
　　女生：“嗯。”
　　郭洋：“看见没有，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们班最真诚的人吧。”
　　女生平时很少说话，确实是大家最相信的同学。只要她说是，那就是了。
　　“我还和刚才那个女生说你是我哥们，有事也可以让我转达。”
　　楚皓一看女生，女生笑着回答：“嗯。”
　　郭洋又说：“她们问我你的微信或者□□，我说你没有。”
　　女生：“然后他要了那两个女生的微信说给你。”
　　楚皓：……
　　“你有病啊！！！谁要了！”
　　郭洋在满是书箱的教室里乱窜，借着地形躲过楚皓的追击，一边还得意道：“我还没毁了你的一世英名，你别追了，我把纸给你。”说着从兜里摸出纸条。
　　刚去办公室交完作业回来的王瀛听说了，一进门也大喊：“楚皓！你还没给我林天晗的电话号码！居然自己先勾搭小姑娘！”
　　自从那次林天晗来学校被王瀛看见，王瀛就一直逼楚皓把林天晗推给她。
　　别说楚皓没有，就是有也不好在林天晗没同意的情况下随便把他的信息告诉别人。奈何王瀛到现在都誓不罢休。
　　楚皓忙着逮郭洋，无暇顾及其他人，随便回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楚皓单手撑桌，跨过“崎岖”的桌椅群，这套动作引来班里同学一片哗然。
　　“好功夫！”
　　楚皓在喝彩声中放倒郭洋，顺带回答王瀛，“没有勾搭同学，也没有联系方式。”
　　被压制住的郭洋凄叫道：“救命啊，我错了——”
　　楚皓：“说多少遍了，不要用我的名字招摇撞骗。”
　　“哪里招摇撞骗了，这不帮你招呼着吗，到时候毕业好事成双啊。”郭洋嘴硬道。
　　楚皓收手，准备回座位，拍了拍手说：“滚，不需要，你自己留着成双吧。”
　　突然，一只罪恶的手揪住了楚皓命运的帽子。楚皓偏头一瞧。
　　哟，巧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不王瀛王大学委么。
　　“你不需要我还需要呢，”王瀛拉着楚皓外衣的帽子，威胁道，“赶紧的，别浪费时间。”
　　楚皓无语。
　　“我真没有。”
　　“我不信。”王瀛把抓着楚皓帽子的那只手往自己那边收了一段距离。
　　“我也不信。”原地诈尸起来的郭洋多嘴道。
　　“你闭嘴。”楚皓难得和王瀛异口同声。
　　班里看戏的同学起哄：“郭洋你弱爆了——”
　　郭洋：“一群凑热闹的长舌妇，数学作业写了吗？语文作业写了吗？英语写了吗？还有文综做了吗？就在这闹，还不快写！”
　　“你写完了吗，就问我们。打不过楚皓，说不过王瀛，全校都找不出比你还卑微的班长了。退位让贤吧！”
　　“哎哎哎，别啊，郭洋当的多好，我们也搞不定他俩啊，这罪还是郭洋替我们受吧！哈哈哈——”
　　王瀛想起了什么，放开楚皓，大声说道：“哎大家，下星期放假，坤主任给我们订了几麻袋试卷，每科都有。高三几个班要轮流去分试卷，我们班刚好下周去分。那我们就按学号去，每次去十个，可以吗？”
　　“可以啊。”大家赞成道。
　　“大家真配合，给你们点赞。”王瀛做作道。
　　大家：“咦～我们收回刚才的话，有意见，我反对！”
　　“反对无效！”
　　平时就爱挑事的男生说道：“我们对你没意见，我们对那几袋试卷有意见。”
　　王瀛：“滚，和主任说去。”
　　楚皓回头看了一眼挂在教室后面的倒计时，才发现原来已经快过去两个月了。
　　马上就是期中考试，然后又到期末，紧接着就是高三下学期了。离毕业的时间又缩短了不少。
　　虽然平时打打闹闹，没有什么要高考的氛围，老师们也不太提，估计也不想学生们焦虑。可毕竟心里有数，偶尔想起来，还是会紧张。尤其是上课发呆走神的时候，一低头看见笔筒上也贴着的时间，总是会吓一激灵，然后抬头看黑板。
　　哪有同学真不把高考放心上的，只是平时没表现出来罢了，听说男生宿舍里有同学三点还在看书。
　　上次下过大雨后，最近天有些转凉，再过不久就是冬天了。
　　楚皓走在路上，裹紧了衣服，一想到过段时间楚妈就该逼着他穿秋衣秋裤，脑子都要炸了。那玩意儿紧紧地贴在身上，感觉整个人都被束缚住了，这感觉，想想都让楚皓抓狂。
　　一到家，书包都没放下，回房间拿了手机就冲楼上去了。楚妈都没来得及看她儿子正脸一眼，就见一个背影关门出去了。
　　楚皓记得，今天林天晗没有晚课，现在应该在家了。
　　“叮——”
　　门铃响完一会林天晗才开门。
　　林天晗好像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手里提着那天买的狗粮，脚边跟着伸舌头的维尔。
　　“干嘛，进啊。”林天晗看楚皓半天不动，出言喝斥。
　　林天晗喂完维尔，在屋里走来走去放东西。楚皓蹲在地上撸狗。
　　“Will，林维尔，你少吃点，到时候胖死你。”
　　狗不理他，他也不放弃，一个劲的在那逗狗。
　　“你们要期中考试了，怎么样，还能拿第一吗？”
　　林天晗在脖子处挂了一条干毛巾，在客厅接了一杯水，喝完打开了电视。
　　楚皓起身取下书包，坐在林天晗旁边，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眼睛，说：“没把握。比我努力的人多的是，这两个月刷了那么多题，感觉越刷越不对劲。”
　　楚皓最近做的题，明明每个题在脑海里都有答题的模板了，最后写完一对答案，整个题思路完全偏题。
　　这样做了几份，楚皓都要爆了，把卷子揉了到处砸。
　　等平静下来又巴巴地捡回来铺平了看，然后又揉了丢走。
　　“文综我也帮不了你多少，最多数学帮你看看。”
　　林天晗读理科的，楚皓本来也就没想过能通过林天晗提高。但是数学这门楚皓从林天晗这是真学了不少，有时候林天晗教他一些大学数学的基本内容，他掌握了之后用在做题上，节省了不少时间。
　　“数学，英语，”楚皓呆呆地看着电视，说，“你都帮了大忙了。”
　　“嗯。”林天晗应了一声。
　　两人同坐无言，听着电视吵了半天。
　　“华科大难考吗？”过了半晌，楚皓问。
　　“看哪个专业，每个专业录取分数都不太一样。”林天晗回答说，“你看你要哪些专业的信息，我抽空帮你理一份。”
　　楚皓思虑了会儿，“等等。”
　　林天晗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又说道：“你想考华科大的话，我把学校这几年的国家特色专业和一流建设专业都整理好发你，有时间了你可以看看。”
　　楚皓：……
　　“好。”
　　然后话锋一转，林天晗吩咐道：“所以，现在去写作业，我不信你们老师没布置作业。”
　　“等会儿。”楚皓一来劲，满血复活，故意掏出手机佯装看消息。
　　“我们好像都没加过朋友……”
　　之前不是骗王瀛，楚皓是真的没林天晗的联系方式。楚妈那里好像倒有，不过从老妈那里加好友也太下档次了。
　　楚皓转来两个月，和班里同学打成一团，称兄道弟，和林天晗，他都不敢说他们认识，更不敢回答王瀛说他们俩是朋友。哪有朋友到现在都没有对方联系方式的……
　　楚皓感觉自己想的也太多了，有点矫情。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把前辈子的勇气和脸皮都搭上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没有，之前以为你没手机。”林天晗拿起自己的手机，划拉了两下，“用微信，微信信息少，平时没事少你也少发。”
　　楚皓松了一口气，心想，幸好林天晗这次没有损他，不然他直接完败。
　　紧接着看到林天晗的昵称，楚皓迷惑不解：“这串数字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想取名，随便打了一串。”
　　“还得是你。”
　　“快去做作业，今晚我都把桌子让你了，你好好珍惜。”林天晗又催。
　　“知道了知道了。”
　　楚皓重新提起书包，准备去书房。
　　“楚皓。”
　　“啊？”
　　印象里，这是两人熟悉以来，林天晗第一次叫楚皓，上次学校那次不算。
　　楚皓回头看，林天晗还在看电视，头也不回地问：“你今天带手机来就是为了加个微信？”
　　这要怎么回答。
　　是这样没错，不过这么直白，大家都不要个面子的吗？
　　楚皓愣在原地，没注意脚边多了一只狗。狗一叫吓得他身躯一震，往后面的楼梯扶手上撞。
　　林天晗转过头看着他，嘲笑说：“楚皓你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