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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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男人放箱子的时候一不小心让它滑下去了，有些份量的纸箱在茶几上砸出了有些吓人的声响。
“你不会小心点，那里面是儿子的书，万一把我桌子砸坏了怎么办。”一边收拾着物件的女人被男人弄出的动静吓得一怔，埋怨道。
男人没有说话，拍了拍手，出门继续取还剩下的物件。
人前脚刚走，后脚另一个男生就进来了。
“妈，这箱东西放哪？”
女人闻声抬起头，“我看，那箱是厨房里用的，放那边那的桌子上。”
女人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给儿子指方向。
“儿子，你别下去了，让你爸帮，你把你的东西搬去你房间收拾，房间的东西我擦过了，你把你的东西放好就行了。”
“好。”
反正刚才上来也没多少东西要拿了，老爸和搬家公司那几位应该再来一趟就能搬完。
男生抄起写着自己名字的一纸箱，转身进了离客厅远一些的房间。
房间是按男生的想法早设置好的，床、桌子、中型书柜，都已经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男生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进来放到了桌上，准备拆箱。
美工刀从写着“楚皓”的纸箱顶部划过，再施以微力挣断侧面粘的胶带，偏长的两块纸板便自动弹起。一眼能见里面的东西。
醒目的蓝色教科书上标有“数学 必修一”的字样。
男生随手拿起来翻了翻，看到某一页里自己签的大字——“楚皓”。
本来楚皓这次再开学就是高三的老油条了，奈何爸妈调了工作，出于很多因素，楚皓决定提议搬家，这下便把自己作成高三新生了。
一般来说，父母和学生本人都会介意高三突然转学这事，楚皓妈和楚皓爸也一样。只不过好不容易熬到升职了，楚皓不希望说因为自己让他俩放弃这个机会。一番争辩下来，楚皓意外险胜，让他爸妈同意搬家了。
其实搬不搬家的楚皓也没觉得怎样。比如一般人包括父母都担心不适应新学校成绩下降之类的事，老妈要是不提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倒不是说他成绩多好，只是他总是自信，自信无论在哪他都能一如既往地发挥实力。
反正高中教材的内容他差不多都学完了。剩下的复习到哪不一样都是复习，没什么区别。
楚皓看着自己高一那时候的签名发呆，心里想：这字写的是真不错，一如既往的好。
欣赏归欣赏，收拾还是该收拾。楚皓合上书，终于开始了整理。
天气不错，窗户外偶有鸟飞过，喳喳的叫得欢快。
这地方不错。楚皓一脚抬上大理石窗台，轻巧地点上去站着，透过玻璃看外面。
从天空到远处高厦再到眼底河流。楚皓记得刚刚在车里的时候看到这栋小区靠河这边的外围是种上一些花草蓬的，隔着一条路才是河，河后又是一片绿化，然后又是高百尺的危楼。
想来倒是一番天差地别：这边是安谧清静的一幅田园像，以小区为轴的相反面确是车水马龙的市井图。
“站那干什么，那里擦干净了把小点的毛毯被子扔那，你平时就可以在那晒太阳看书了。”楚皓妈妈又进来念叨，“快重新把那里擦了。”指挥完，放下一罐可乐又走了。
啧，太啰嗦了。楚皓很烦母亲的唠唠叨叨。
他当然知道踩了要擦，本来也就打算擦的，可她非要用那种语气命令他，他就不想擦了。从窗台上下来，开可乐灌了一大口后倒在床上不动了。
大约过了一段时间，楚妈又来楚皓房间查看，只不过这次只看到四仰八叉贴在床上的人形。
楚妈看了一眼，拉上门算了。
其实楚皓没睡，关门的动静他是能感觉到的。再躺了几分钟，他猛地直起身，扯过挂在椅子上的毛巾，将刚才踩的窗台重新擦了个遍，又把老妈说的小点的毛毯丢上去。
楚皓弄好后准备去洗个手，一出门就听到楚妈说：“这次倒把他害惨了，本来都要把任职书退回去了，偏偏……”
偏偏就不巧地被楚皓听了去。
楚皓心想：上次背着我说话就被听了，怎么还没长记性。
楚皓不好现在出现在两人面前，又退回去关上了门，甩开手里的毛巾，往兜里掏了张纸擦了一把手，躺窗台去了。
暖阳斜洒在身上，温暖得舒服。楚皓这次真的睡了。
开学前去见了一次一中学校的老师，处理一些琐碎的事，学籍是提早办过的，楚皓只是跟着楚妈去领了校服，顺带交了一张证件照办走读证用。
“谢谢老师，辛苦你们了，还没开学就已经在忙了。”
楚皓难得见他妈在别人面前毕恭毕敬的样子。
即使读了这么些年书，他还是不明白，不就是转个学吗，怎么倒好像是人要贴着转来一样，赔笑脸。以前是他看不惯别的转校生父母一个劲儿的讨好老师，谁承想想如今到他自己头上了。
“嗐，学生们这不到一个星期就开学了，一些老师都提前来打理开学的事了。你们啊也回去趁这几天准备开学了，这高三还是很不好熬的。”
说话的老师是楚皓在这学校的班主任，看起来是位慈善好说话的人。
希望不是笑面虎。
“楚皓，回去吧，以后好好学，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找老师，学习上的生活上的都可以。”
愣神的楚皓挤出笑容：“好。”
道了别，才出了办公室，楚皓老妈说道：“这老师人倒好。”
“是吗。”
“说话也没什么架子，听说你要走读也没说什么。”
“这叫好？万一他就是故意不想管太多呢？”
“啧，你怎么这么想人家……”
反正老妈的话楚皓是不想听了。随手翻了翻校服，楚皓心里骂了一句。
“这校服是粗麻制的吗。”
几天后的某天早上，天倒是明得早，只不过时间还早，楚皓穿好衣服洗漱完了也才六点过几分。第一天去还是早到的好，提前去确认一下教室位置。就是……
校服忒丑了。
粗麻一样的质感，还宽大，感觉都能在下面套一件羽绒服。裤子更别提了，走路都能扇风。
楚皓看着镜子里的人，深吸了一口冷气没吐出来。
“我们开车送你过去。”
楚爸西装革履，拿梳子捯饬了几下头发。
楚妈坐在卫生间门外的凳子上穿鞋，“又不是头发很多，还梳头，也不知道你梳个什么。”
楚爸没理她，楚皓也没理。父子两早习惯了。
“不用，走过去应该可以。”楚皓想拒绝，觉得没什么必要。
楚爸说：“现在先送你，我感觉还是有点远，之后在看要不要买辆自行车。”
六点应该不晚，不过能坐车也好。
这个想法在楚皓找到教室后就被粉碎了。
楚皓在教学楼五楼走了一边才在边上找到那天班主任跟他说的班级。
一层楼，应该说一栋楼，连个人影都没有。楚皓心里发虚了，来太早了吗？
他刚站到门口，一道影就撞了上来。
“我艹！”
对方先出了声。
“抱歉。”楚皓扶了下被撞的肩膀，淡声道。
“同学你找谁？”
那人方才跑过来，因为惯性冲出去了一段距离。
“我今天刚转来，在这个班……”
“啊？！现在全校都准备跑操了。”
楚皓顿感五雷轰顶。
又没人告诉他！
“要来不及了，快先走吧！”
楚皓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就被人拖着跑了。
一路上飞奔，几步跨完一层楼的台阶，又跟着前面的人绕了一段路才看见操场上浩浩荡荡的队伍。
“你来了！”
楚皓狂奔着把书包往看台上扔去，跟着跑到其中一个班的队尾。
楚皓深吸了一口气，没回应班主任说的话。然后就看到刚才和他一起跑的人把几张纸递给了班主任。
那同学说：“我上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在我们班门口，就把他拉来了。”
“我本来打算说今天就先不让你跑的。”班主任翻了翻那几张纸，笑眯眯地看着楚皓。
楚皓气息还没稳，只回了一句“没事儿”。
全场肃静，节奏开始响起，队伍跟着动了起来。
楚皓站在最后一排的边上，班主任就在离他一米左右的地方跟着跑。
什么玩意儿？！
高三还要跑早操就算了，怎么老师也要跟着跑？
正想着呢，脚边那的裤子一个劲儿地左右拍打着。
拍的挺欢，什么破裤子！
楚皓想撕了它。
“郭洋，你等会跑完上去给楚皓找个位置，早自习我要去开会，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早操要结束的时候，班主任说。
楚皓看见方才的同学回答说“好”。
最后一圈的时候班主任跑没了影，郭洋提醒他说：“哎，等下过去记得拿你的书包，我们跑步是要直接跑去教学楼的。”
“什么？！”
楚皓简直不理解。什么叫直接跑去教学楼。
“算了，我去拿。”郭洋一说完就飞快地跑出列帮他把书包拿回来。
楚皓接过书包，一脸懵逼。
“今天混世魔王在，我怕你第一天来就被请去办公室喝茶。”
一听这给老师起的浑名，楚皓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向郭洋道了一声谢。
……
楚皓抬眼一看，世界观再一次被刷新。
烦了，操场外那道百米斜坡居然要跑上去！敢情跑去教学楼是这么回事啊！
郭洋：“我们刚才走的那条近路不能走，要绕教学楼外围跑，你别半路跑了，有老师抓人的。”
楚皓：……
还在楼梯上楚皓又看见一场奇怪的画面——所有人都把校服脱了。
楚皓问郭洋：“校服是不用穿吗？”
“不用天天穿，升旗降旗跑操还有有活动的时候穿，平时穿自己衣服就行，不过校徽要戴，没戴的话名字就要被挂通知栏了。”
“我们班好像只有第一组第一桌是空的，后面倒是有一个人坐的同学，不过是女……”
“就第一桌。”
“好。”
该死，居然是双人桌。现在倒是可以选择一个人坐，过一段时间估计就不太可能了。
一整节自习课楚皓都在盯着课本发呆，中途冒进来个年轻的男老师，和班里同学说笑了几句，然后问他：“哎我怎么没见过你？”
楚皓：“我……”
“他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
不用看都知道是郭洋。
老师面部表情假正经道：“我问他呢你插什么嘴，一天天的班长是怎么当的？”
“把他下了吧。”突然全班起哄。
“那怎么，看来你们对郭洋是激愤已久，早就想换掉他了吧。”
“是啊。”
“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对你们那么好！”郭洋叫道。
“哈哈哈哈！”
老师打圆场道：“没有没有，开玩笑开玩笑，郭洋多好，比我们班那个班长好多了不是。”
然后又把目光转向门口的楚皓，“好好学啊，你们班老师都挺厉害，个个都是优秀教师，好好学啊。”
楚皓尴尬地笑了笑。
“你怎么坐这？”这前一个老师刚走，班主任就回来了，看见楚皓就问，“郭洋？这就是你找的好位置？”
郭洋结结巴巴说不清，楚皓便解释说：“我自己选的。”
“随你嘛，趁自习还没下课，你上来介绍一下自己嘛。”
还是没能躲掉。
楚皓站起身，拖着僵硬的四肢大步走到讲台上，扫了一周下面坐着的人，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穿了全套傻气的校服。
楚皓语气生硬道：“大家好。”
“我是楚皓。”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