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到过去，太酷毙》王一又

37、逃避7

　　仔细一看，就是昨晚胡子邋遢的老者，他站在距离大门有一点位置的地方，探头看了看铁门里头，禁不住地蹙起眉头。

　　上午，阿水接到一个电话。通话完毕，他就露出那种大事不妙的神情，小声对他的总裁说：

　　“莫总，不好啦！”

　　莫总正看财务报表，听到这话，就停下来。

　　“什么事？”

　　阿水郑重起来，绕到办公桌对面，稍稍地弯腰，轻声说：

　　“您前几天夜里出行的时候，不是帮了一个孩子吗？”

　　“是啊，那又怎么样？”

　　这位总裁漫不经心，看得出来，他打心眼里认为这是一件小事，没什么大不了。阿水连连叹道：

　　“不好了！您知道吗，孩子的爸妈现在要起诉您啊。”

　　“噢，起诉我什么？”

　　虽是离奇，但莫俊豪仍旧是平静的表情，好像预料了这情况一样。

　　“他们起诉您，伤了那个孩子，现在想索要大笔医药费呢。”阿水强调。

　　莫总仍旧是无所谓的淡淡表情，好像说起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重新拿起了之前的财务报表，随口问：

　　“那他们要多少？”

　　阿水见状，眼珠子快要跌出眼眶了。

　　“不是他们要多少的事，莫总，他们是起诉您耶，您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

　　“我不关心。”莫俊豪轻声地说，“我只想知道，他们要多少钱，如果不是十分离谱的话，就给他们。”

　　“什么？”

　　阿水愕然，就连话都不会说了。他呆呆地停在那里十秒，才通过回味弄懂上司的意思。

　　“您明明是帮人，怎么能这么甘愿被讹呢？您是潭城之鹰、之狼、之豹、之龙，我不希望您变成潭城之羊、之兔、之鼠、之虫啊，您这样，任人鱼肉，反都不反抗一下，实在是太不像我认识的莫总啦，您到底怎么啦？”

　　说真的，在阿水的认知中，只要他的上司稍稍地反抗一下，那一家子就会死得很惨。甚至比这一家子再有钱有权千倍百倍的人，也会死得很惨。在潭城，谁敢跟莫俊豪斗啊，而且，这次的理据还完全在他这边。

　　莫俊豪不回答问题，只是说：

　　“按我说的办，阿水，他们需要多少钱，直接给他们。”

　　“噢。”

　　阿水回头，显得有点沮丧，朝门口走去。走到那儿，停下来，问：

　　“那莫总，不是十分离谱是几分离谱，您能明示一下吗，如果孩子爸爸妈妈要五百亿，我总不能一下子给了吧。”

　　莫俊豪抽出视线看了看他，压低声音说：

　　“你去天祥医院那边，问一下主治的洪医生，整个治疗要多少钱，你就给这么多。”

　　“好吧，我照办，莫总，您是老总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阿水的意见才不重要呢。”

　　在嘀嘀咕咕中，阿水开门，出了办公间，在走廊那里，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摇了摇头。

　　下午，他回来了，向他的上司回话。

　　“莫总，我问过洪医生了，说那孩子小宝的治疗费用大概要五百万。”

　　莫俊豪正看书，听到这话，点点头。

　　“嗯，你尽快抽空拿过去给孩子父母。”

　　什么嘛。

　　这表情也实在太平淡了。阿水都怀疑他的上司是否被过度的思念感给拖垮了，所以，才这么没气焰。如果是往日的莫俊豪，动点极致手段，对方下半辈子可能有活在炼狱中。

　　“我说，莫总，您真的就不打算发一下威啊？”

　　“不打算。”

　　莫俊豪喝了一口茶，继续看书。

　　阿水站在旁边，看着主人的样子，真是犯疑。

　　“您……”

　　“你想说我疯了吗，阿水？”

　　“不、不敢！”阿水恭维道，“我想说，莫总您真有爱心，您这么大方地救助一个需要帮助的孩子，您太了不起了，是潭城之神、之佛、之圣、之光，您应该被讴歌！”

　　莫俊豪放下书，盯着阿水，透着一点拒绝。

　　“别给我戴高帽了，阿水，我老实告诉你，我才没爱心呢。我自私又冷血，你应该是看在眼里的啊！”

　　阿水把声音放柔，问：

　　“那您为什么这么做？我知道，五百万对您来说只是区区小数目，但被讹这件事情太严重了，您为什么甘愿啊？”

　　是啊，到底为什么甘做这种看起来有点像是傻子的事，莫俊豪也不清楚，他起身，停在那宽大的落地窗前想了想。

　　这一刻，她的音容笑貌又好像浮现在他眼前，他开始明白缘由了。

　　“因为我感觉这么做了，就会离梦迪更近一点。”

　　这是他的回答。

　　没有。

　　这是阿水当下的回答。因为薛小姐根本不在这儿，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何况，就算知道，也不会被感动，只会感慨，潭城之神怎么成了傻子。

　　但是，阿水不好说什么，他一贯是捧着上司的，上司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也一样。既然上司跌落成傻子，他就幻化为白痴，去附和及赞同，他阿水就是普天之下最尽责的助理。

　　莫俊豪停在那儿片刻，思念的心更重了。在这种煎熬之下，被讹这件事微不足道，反而好像有点缓解重思的功效。他对助理说：

　　“阿水，我知道你不能明白我，就当是惩罚吧。”

　　“什么惩罚？”

　　阿水小心翼翼，缩头站在那儿，不敢有大的动作。莫俊豪回过头说：

　　“我现在才明白，救人也是有风险的。当一个人对别人的困难挺身而出，她自动就承担了这个过程中的风险，她这么正义和善良，应该被赞美的，绝不应该被解雇。”

　　谁都听得出来他说的是梦迪，阿水也一样，宽慰道：

　　“莫总，您也是公事公办嘛，咱们集团铁一样的规章制度摆在那儿，您总要维护啊。何况，当时薛小姐并不是您的谁，您没有维护她，并不是您的错啊！”

　　莫俊豪摇摇头。

　　“阿水，如果是以前，我同意你的话，可现在，我改变态度了。我才发现，如果要让一个集团壮大，并不是一味靠铁律，还有一种东西凌驾于所有规章制度之上。”

　　“是什么？”

　　“就是正义和善念。”

　　莫总的回答是非常有机力的，阿水听懂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连连点头。

　　“是啊，莫总，您说得对，仁者才能治天下嘛。您有这种领悟，是我们集团最大的幸运，现在我们集团又要壮大了，再这么下去，世界最强指日可待！”

　　莫俊豪笑笑。

　　“别拍马屁了，阿水，去办我说的事，送五百万给男孩的父母。”

　　“好嘞！我这就去办，我会办得妥妥的！”

　　阿水鞠了一躬，转身出了办公间。

　　转眼到了傍晚，莫俊豪忙完一天的工作，准备回行了。他去了楼下，开上了车。伴随铁门缓缓打开，他看到前方一个老者停在那里。

　　他操纵方向盘，避过对方，就要向万福小区的方位驶去。对方却跟上了他。

　　“莫总？”

　　那老者怕车开得远了，连抢进几步。他喊得带有试探感，好像并不确定驾驶者是否莫俊豪。莫俊豪听到了他的喊声，本来想无视，但却没办法，只得踩下刹车，停了下来。

　　他怕对方是有事找他呢，实在没办法不管不顾，这一切都跟他当时救助那个男孩一样。

　　那老者见他停车了，立即走过去，停在车窗前。莫俊豪问他：

　　“您有什么事吗，老伯？”

　　那老者却没有立即说明来意，而是左右地看看，表现得有所芥蒂。莫俊豪看出对方的顾虑，说：

　　“有什么就说吧，您特意来找我，肯定是有事，对吗？”

　　对方这才鼓足勇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型物。它好像一个魔方的大小，塑料、纯黑，上面有一块小的显示屏，就是他制作的小小监控仪。他指着它说：

　　“我检测到一个远距离的穿越信号。”

　　什么？

　　莫总大惊，意识到眼下的老者身份不简单。

　　他不敢怠慢，邀请对方上车，也不去万福小区了，直接回了城南庄园。他把对方带到二楼的书房，叫刘嫂奉上热茶。

　　“老先生，请问，您究竟是谁？”

　　“先别问我是谁。”对方带一点犹疑，“莫总，我想知道，您对的我研究感兴趣吗？”

　　“感！”莫俊豪重重地点头，“在眼下这个时刻，是用生命来感。有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离开了，我想用这种方式来找到她。”

　　“那就好。”

　　老者点点头，透着一点欣慰。

　　莫俊豪看了看老者的口袋，那里放着小小的检测仪。

　　“老先生您说，之前测到一个很强的信号，是吗？”

　　“是，信号在花城那边。”老者强调，“检测穿越信号不容易，按理来说，一个大型的信号检测仪也只能检测到附近二十公里的穿越信号，但这个信号在一百公里之外，而且还是被我这种自制的小型检测仪器检测出来的，可想而知，这个穿越者能力一定很强。”

　　希望是梦迪。

　　莫俊豪微微地闭起眼睛，来祈祷这件事。花城也不是很远，她很有可能去了那里，所以，就算他委托私家侦探找遍了全潭城都找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