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到过去，太酷毙》王一又

154、察觉4

　　到这里，莫俊豪已经拍到了相对完整的历史信息。但他仍旧没有终止找寻线索的举动，基于谨慎，他还去到那个时空的几个月后。

　　那时，女孩已经生产了。他看到，她的身边空空如也，很明显，胡虎教授没有履行当时的诺言，狠心抛下了她。她独自待在医院，抱着才出生的宝宝，以泪洗面。

　　他接下来又跟拍了对方家属来接那女孩的情景，知道了对方家的住址。最后，他回到了现实时空。他把一切证据以合理的方式备份好，带着阿水去找了当时的那女孩。还好，女孩和她家人一直住在那老式公寓里，没有搬家。相隔二十年，那女孩已经四十岁了，比起当年的姣好面容，她明显苍老了太多。据她家人说，她状况很不好，时常会住院。她生下的那男孩已经长大，在外地上学。

　　莫俊豪对那家人说明来意，并询问那位女士是否愿意出庭指认胡虎教授，他承诺会给一笔钱，以及解决男孩的工作问题。那女士再三思量，答应了。一来，她也对胡虎教授恨之入骨，想报仇，二来，莫俊豪给出的条件的确太诱人，她没办法拒绝。但她担心隔了这么久，会没有证据，扳不倒胡虎教授，莫俊豪告诉她，不必担心这些，证据他有，她只需要上庭指控就行了。

　　事实上，莫俊豪还拍到了胡虎教授起码跟三条人命有关的证据。它们足够让对方被判死刑了，但是，在莫俊豪心中，还易教授清白是更重要的事。哪怕胡虎死三次，易教授的清白没有还回来，那么，他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他下定了决心，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拿回教授的清白！

　　接下来，那女士就去警局，说了当时的情况，也提供了相应的证据。是莫俊豪给她的视频资料，她称是自己不信任胡虎教授，拍的证据，这说得通，警方予以采信。

　　当然，她自己也会因为当时的诬告承担法律责任，但她是受指使的一方，现在又转做污点证人，责任相对来说比较小。她恨了胡虎教授半辈子，她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抹去内心的愤恨，顺便向当时帮助她的易教授致歉和忏悔。莫俊豪顺带向警方提供了胡虎故意杀人的其它证据，他知道，对方死定了。

　　他完成这一切回到庄园的那天傍晚，梦迪正在他的房间等着他。她准备了一点美食，放在他房间的圆桌上，还开了一瓶酒，好像要庆祝一样。

　　他一进门，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他将信将疑地走过去，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椅背上，说：

　　“梦迪，你怎么做这些，应该让我做啊！”

　　梦迪指了指椅子那里，说：

　　“请坐。”

　　“噢。”

　　他便小心翼翼地坐下来。她看着他，显得有点深意。

　　“你还记得，你回到医院的那次，我向你问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归来的么？”

　　“当然记得。”他点头，脱口而出，“六十三天。”

　　她点点头，显得有点欣慰，难得他把她曾经提过的时间记得如此清晰，可见，他是重视她的。他想起什么，有点惊讶。

　　“难道就是今天么？”

　　他开始掰着手指数日子。

　　梦迪摇摇头。

　　“已经过了。”

　　他这才没那么惊讶了。因为这样一来，两人都错过了那个时间。不过，他愣了一下后，还是说：

　　“对不起，梦迪。”

　　“没关系。”她笑笑，“我也忘了，所以我才做这些，补偿你一下。”

　　说着，她向杯子给他倒了一点红酒，推到他跟前。她自己则没有倒酒，因为完全架不住酒精的侵袭，不想出错。

　　他拿过酒杯来，握在手里，没有喝一口，而是垂着头，显得有点沉重。

　　“抱歉，梦迪，我这些天有事要忙，就没有陪着你。从现在开始不会了，我会每时每刻都陪着你的，我保证。”

　　梦迪笑着说：

　　“我不是为这个。”

　　“不管你是不是为这个，我也要道歉。”他强调，“真的很抱歉，但那事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一定要完成的。”

　　梦迪点点头，表示理解。

　　接下来，她夹了一块牛排，递到他碗里。他看着这一幕，显得有点打怵，好像被幸福给击晕了。梦迪问他：

　　“怎么不吃？”

　　“我觉得难以置信。”他显得有点担心，“你不是有某种不合理要求吧，梦迪，我再也禁不起任何打击了。”

　　他本来是无心说一句，谁知，她好像被触到认同开关一样，点点头。

　　“说起来，还真有！”

　　话音刚落，他就站了起来，站起这动作本身推得椅子不断后移，可见他动作有多大。他静静地站着，看着她，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但顷刻间，眼眶已经泛红，好像在说，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把这么大的残忍留给他。

　　谁知，她只是说：

　　“抱歉，莫总，我想，我欠你的1.5亿没办法还给你了。”

　　莫总这时才摆脱那种眼泪汪汪的状态，盯着她，不可思议地问：

　　“你欠我钱了？”

　　梦迪小声说：

　　“我不是说过豪言壮语吗，要把曲夏小姐欠的钱还给你，但我觉得这件事好难，我真的办不到。”

　　一下子，莫俊豪像看到希望一样，抬了抬脖子，脸上涌现幸福的光。他试探地问：

　　“就这个？”

　　“嗯。”

　　她点点头，显得很郑重。莫俊豪一下子坐了下来，把手触到额头那里，反复揉搓，好像在提醒自己不要反应过度了，她已经接受他，不会轻易离开了。

　　他微笑着，好像中了神明给的大奖一样。

　　“那可不行，你一定要还给我！”

　　语气相当宠爱。任谁听都知道，他想要的并非钱财，而是其它东西。梦迪当然也听出了，盯着他，好像在用目光询问，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看着碗里的牛排，笑着说：

　　“你把这东西切碎了，喂给我吃，这一顿功费抵欠款！”

　　他本来只是开玩笑，谁知，她同意了，拿着小刀切了牛排，再用叉子喂到他嘴里。他满意地吃着，连连点头。

　　她问他：

　　“好吃吗？”

　　“当然！”他回答，“这是人间美味，好了，这下我可以多活一百年了。”

　　“那能抵那1.5亿吗？”她问。

　　“完全抵得过。”他鼓励道，“不妙，这下我还欠你钱了。”

　　这就不必了，她没有继续他的话题，因为知道他在揶揄她。

　　他盯着她，小声问：

　　“怎么不问问，我欠你多少？”

　　“我没有兴趣。”

　　梦迪又喂了一块牛肉到他嘴巴里。他满意地咀嚼着，又喝了一点红酒，看上去什么烦恼都不存在了。

　　她继续喂。过了一下，他吃完那一大块牛排，对她说：

　　“这真好吃，明早我也做给你吃吧。”

　　“嗯。”

　　她一点不拒绝，这其实让他并不安心。就好像这种幸福中藏着某种阴谋似的，从他一进门，这种感觉就存在，他只是装作不表露。

　　接下来，她起身收拾碗盘。他立即对她说：

　　“让刘嫂她们来就行了，梦迪，别做这些。”

　　“没关系。”她说，“让我做吧，这对我而言真的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他便没再阻止她。从神情看得出来，他大概只会容许她做一次这种事情。他是要她来身边享福的，绝不是要她来做活的，从今往后的每一天，他有必要让她知道这一点。

　　很快，梦迪带着杯盘去了楼下。莫俊豪停在房间里，更加不安起来。梦迪也太不对劲了，那样子，好像在作某种交代。为什么要交代呢？

　　莫俊豪换个了方位思考，似乎想到什么。

　　大约隔了半小时，那时候，梦迪已经忙完，回到楼上，到他房间找他。她敲了敲门，然后走进来。莫俊豪立即收拾起担忧的表情，问：

　　“有什么事吗？”

　　梦迪点点头：

　　“有。”

　　一瞬间，莫俊豪心底的不良预感更真切了。梦迪这样，肯定不对劲，叫他几乎是提着一颗心在和她对答。他问：

　　“到底什么事？”

　　“我曾经在百竹园住过一段时间，你记得吗？”

　　他一听这话，神情立即暗淡下来。看得出来，他不想谈及这一话题。她再一次地问：

　　“你记得吗，莫总？”

　　“当然记得。”莫俊豪缩了缩目光，显得有点愤恨，“那是我过得最煎熬的日子，一想到你在那恶虎身边，我就心惊胆战，我都恨不得去炸了那个地方！”

　　她安慰道：

　　“跟别人没有关系，莫总，我欠那里的主人祁老先生一个人情，我要去还清。”

　　他立即表示：

　　“还是我去还清吧，梦迪，你放心，无论那位老先生想要什么，我都会提供，我会好好还清的。”

　　实际上，他是不想她再踏入那个让他饱受折磨的地方。她看出这一点，说：

　　“别怕，莫总，我不会进去那个地方，我只会站在门口，交一点东西给那位老先生。你陪我去。”

　　最后这句话太重要了，几乎扫清他心中阴霾。他抬眼看了看她，看到了她眼中的信任，立即得到鼓励，就不再芥蒂了，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