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到过去，太酷毙》王一又

119、心安9

　　“薛小姐，您进去等着吧，里头有热的茶水，也有一些适合女士的零食，您可以随便享用。缺什么的话，随时告诉我，电话联系噢。”

　　“谢谢。”

　　“不用谢。”阿水微笑，“我去忙了。”

　　然后，阿水离开了这安静的空间。梦迪站在门口，透过门缝望了望办公室里头。她看到偌大的空间，气派的办公家具，就跟她想象中的总裁办公室是一模一样的。不过，她却是没有挪动脚步，向里迈进一步。

　　她脚上有泥，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

　　她便站在门口了，安静地等着。好在这一层相当安静，很多房间都空着，几乎没有人来往，没有人会看到她，她变得相对自在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过了十点。大约十点一刻的时刻，莫俊豪出现在电梯口，他看到梦迪，立即大步走了过来。他到她身边后，第一句话就问：

　　“怎么不进去？”

　　她没有答话。莫俊豪一直向办公室迈进，走到办公桌那儿，拿过键盘，进行了简单操作，像是在回复别人消息。他完成这一举动，发现梦迪还是在门口，有点不解。

　　“进来吧，薛小姐，要面试了呀！”

　　梦迪小声问：

　　“能不能在这儿面？”

　　“哪儿面？”他挺直身子，打量她，从她鞋上的泥察觉到某些痕迹，“你说你要留在门口啊？”

　　梦迪点点头。

　　莫总很快察觉到她不进门的真实缘由，变得有点诧异，右移几步，坐在办公桌的桌面，盯着她。

　　“别告诉我，你不进门是因为鞋上的泥。”

　　“莫总，别说这个了，反正这一层没什么人，你就直接面试吧。”

　　她又下意识地左右看看，确定无人才放心。

　　莫俊豪叹了一口气。看神情，好像在用稍带无奈的态度接受她的提议。

　　“好吧，薛小姐，把简历拿给我！”

　　“好的。”

　　梦迪立即从背包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质简历，因为她把它放在塑料袋里，所以一点没弄湿。可是，她拿出来后，还是停在门口，做出交付的动作。

　　“莫总，麻烦你来拿一下！”

　　莫俊豪更是无奈了，摇摇头。

　　想不到这样，她还是不进门。他便从办公室那里移步到门口，接过他递过来的简历，然后回行，不忘在踱步的过程中把简历上的内容看个清楚。

　　梦迪在门口等着，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稍稍忐忑。她竟然开始担心自己通不过这场面试。

　　然后，莫俊豪坐在办公桌的皮椅那里，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看简历，梦迪就一直在煎熬中渡过。想不到，这跟她预料的不一样，她本以为他会无条件让她通过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表现出了严格的考核意味。

　　接下来，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这对于只有一页的简历来说，几乎是把标点符号都能看清楚的程度。莫俊豪扬起下巴看着梦迪，颇有深意地说：

　　“你还是写得不够详细！”

　　“我知道。”梦迪说，“我没有着重写我设计的那些经历，因为我应聘的是秘书的职位。”

　　“我知道。”莫俊豪有点严肃，“我知道你是搞设计的，也知道你来应聘秘书，这是我提议的嘛！我好奇的是，你明明没有做秘书的经验，你为什么不写一点设计方面的经验来提升你的竞争力呢，你看，你这简历多空！”

　　“我知道，我会改的。”

　　梦迪站在那儿，显得很虔诚，因为莫总的严格让她忘记彼此的关系，真的认定这是一场正式又严苛的面试。她能想象，其他的经理、总监也是经历了这个过程，她接受它，并且尊重它，发自内心地想要维持这场面试的公平正义性，换言之，她感到心安。

　　莫俊豪把简历轻轻地放到桌面，语重心长地说：

　　“如果我说，你通不过面试的话，你怎么改，薛小姐？”

　　梦迪沉默了。

　　对方说得有道理，一旦她通不过面试，就连改正的资格都没有。她停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莫俊豪又问：

　　“薛小姐，实际上，我刚才是有点强词夺理的，你来应聘秘书的职位嘛，你写一些设计方面的内容，肯定是没多大帮助的，你为什么不反驳我？”

　　一下子，梦迪好像被击了一拳。

　　她体会到来自莫俊豪的凌厉，都分不清这到底是面试还是审判，印象中，莫俊豪从来没有对她这样过。他怎么了，是终于丧失对她的耐心，借着这场面试发火吗？

　　糟糕！

　　一旦开启怀疑的口子，思绪就刹不住车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让她当他的秘书，还是只是想为难她。她真的很怀疑。

　　她还是说不出话来。

　　莫俊豪稳稳地坐在那里，说：

　　“薛小姐，你认为你来应聘一个你没有任何经验的职位，有什么优势？”

　　“我……”

　　梦迪瞬间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本来准备过相关内容的，自己一个设计专业的学生来从事秘书职位，到底有什么优势，但这时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她眼睛里只有莫俊豪相对严肃的神情，还有那种略带质问的语气。让她觉得，他是对他丧失掉了耐心，在刁难她。

　　不、不，这不是刁难。这就是她要的那种公正而又严肃的面试过程，只有通过它，她才能安心来这里工作，她这才清醒下来。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迎面而来的问句：

　　“我问你，到底有什么优势？”

　　“我学习能力很强。”她说，“我很快会学会的。”

　　莫俊豪针锋相对：

　　“那你认为俊豪集团为什么会给你这个学习的机会？学习能力强，并不是说把学习的时间给省略了，你说说看，薛小姐，为什么俊豪集团要承担这个成本去支撑你的学习过程？”

　　梦迪答不出话了。

　　一时间，她脸色有点苍白。她开始有点奇怪的感觉，对方不想让她通过面试。明明之前他不是这样的啊，那时，他流露出的感觉就是他会无条件让她通过，她一直都担心这是一场作秀的面试，破坏她的原则，但现在怎么这样，他拿一些明知的她的短板来刁难她。

　　莫俊豪不改严肃，靠在那儿，缓缓地说：

　　“薛小姐，应聘就是应聘，容不得儿戏，我不是不会掺杂私人因素在这场正式的活动里的。”

　　这是什么意思？

　　梦迪瞬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好像在上学时代被老师单独拎出来批评了一样，而且，她有点委屈，因为她压根没有做错事。猛然间，从后颈脖那里燃烧起一团火焰，让她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烫。

　　接下来，莫俊豪没说话了，把注意力投在桌面电脑上，拿出键盘，敲击起来。梦迪见状，心中有点难受。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聘用她了吗，还是再拖一拖。

　　她不知道，只得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莫俊豪的电话响了，他这才从电脑屏幕那里移开视线，起身来接电话。那是财务部经理打过来的电话，他走到窗边，对着窗外，接了起来。梦迪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自己之前被解雇的情形，一时间义愤起来，转身离开。

　　三分钟后，当莫俊豪接完电话，回头一看，发现门那里空了。他有点惊讶。

　　可以见到，从他的反应来看，这种情形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一瞬之间，他那种肃穆、凝重的神情就消散开来，变得急切且满是关心。他立即抢到门口，可是，只看到空空如也的走廊，这里压根一个人都没有。他留意到，一旁有个东西在晃动，侧头一看，原来是他给她的伞。它被挂在墙上的钉子上，还在滴水，看来，她真是决意离开了，连这把伞都没要。

　　要知道，外头还下着大雨呢。

　　他慌了，沿着走廊迈出几步，留意到地面上泥的痕迹已经到了电梯口，才确信，她已经离开了。

　　该死！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但是，表情在念着这两个字。在瞬间，他已经到了电梯口，摁了下行键。不妙，这电梯一直在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来。他便换了个方位，乘员工电梯下楼。那些职员看见他，都禁不住地点头哈腰，莫总莫总地叫个不停，但他没有一点回应。

　　他已经快要急疯了。

　　他很快到了一楼大厅，不顾大雨冲到大门口。右侧好像有动静。他隔着雨幕，仿佛见到前方一个很像梦迪的身影上了一辆出租车。他便追上几步，大喊：

　　“停车！”

　　不知道是雨太大了，还是距离太远了。那辆车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径直离开。莫俊豪又赶紧退回到公司里头，到自己的停车位，开上车追出去。

　　可是，他这一来一回之间，已经浪费了时间，他开着车冲出去，只看到前方相对空旷的街道，连那辆出租车的影子都见不到。他不死心，又开出一段距离，结果差点撞到人，他只得踩下刹车，懊恼地在方向盘上踩了一记。

　　“莫俊豪，你真该死！”

　　他这么重重地骂了自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