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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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傍晚太阳还未完全落山，绚丽的晚霞交织在被染成橘色的天空，一阵优美的铃声响起后，安静的校园变得喧闹，程弦随着嬉闹的人流往外走，然后隔着喧嚣的人群，看见了和他招手的段宏嘉。
程弦脚下的步子变得轻快，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身高腿长的他轻松挤过人群到了段宏嘉面前。
程弦说了一句废话，“嘉嘉，你来接我放学了。”
“是啊，”段宏嘉笑道，“正好看看有没有女同学和你一起走。”
程弦撇了撇嘴道：“怎么可能有女同学，我要嘉嘉就好了。”
段宏嘉捏了捏程弦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道：“真会说话，走，请你吃好吃的。”
两人最终决定从超市里买菜回去做，在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收银员很抱歉的告诉程弦，他的卡不可以用。
程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母亲把卡停了，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程弦很熟练的拿出现金。
走出超市，两人一人拎着一边的袋子，踏着晚霞回家。
段宏嘉道：“你母亲是说要把你的卡停了，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做了。”
以前的时候他看见的孙明珠对程弦总是很好，所以他下意识的觉得孙明珠那句话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是真的。
程弦的表情有些黯淡，自嘲道：“这不就是她最爱的教育孩子的手段吗？小的时候，不听话就要关禁闭饿肚子，长大一点，就是剥夺金钱自由，直到我认错之后。”
段宏嘉听完也皱起眉头，道“哪能这样做父母啊。”
程弦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习惯了，不过等我超出他们的掌控就好了，”程弦眼中似乎有着憧憬的光，“那时候他们说不定就要看我脸色了。”
段宏嘉想，二十九岁的程弦确实做到了。
还好程弦有个住的地方，两人回到家后，程弦家里的座机响了，程弦看了看，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接了起来。
程弦语气生硬的道：“干什么，看看我有没有饿死吗？”
孙明珠直截了当的道：“把电话给段宏嘉。”
程弦道：“干什么，你要说什么就和我说吧。”
孙明珠不耐烦的道：“我和你说的着吗，你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吗，我和段宏嘉说。”
座机里露出些许孙明珠尖锐的声音，段宏嘉直到对方有话和自己说，便从程弦手里拿过电话，然后给了程弦一个安抚的眼神。
程弦不放心的按了扩音，段宏嘉也不觉得这段对话要藏着掖着，就随他去了。
段宏嘉的声音温柔礼貌道：“夫人你好，请问您找我什么事？”
孙明珠冷嗤一声，道：“段宏嘉，我儿子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图的东西，你跟在他身边也什么都拿不到，还不如听我的话，拿着我给你的钱赶紧去逍遥自在。”
程弦一听就冷了脸色，他想说些什么反驳自己的母亲，段宏嘉握住他的手腕对他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探讨过了，我想夫人也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
孙明珠不以为然道：“你还真就吊死在我儿子这棵树上了？他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他的，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和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在一起。”
段宏嘉笑道：“是不希望你的儿子和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在一起，还是不希望你的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如果我出身家庭比程家毫不逊色，是不是夫人就愿意考虑了？”
孙明珠还没说话，程弦便道：“嘉嘉才不是为了什么钱财，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眼里就只能看见手里那几个子儿吗？未免也太狭隘了。”
孙明珠如同被踩中了痛脚，声音愈发尖锐，吼道：“程弦，我是你母亲，我生你养你不是让你胳膊肘往外拐和我顶嘴的！”
程弦不说话了，但是心里实在是憋气，就听见孙明珠又道：“恩人？当年警察把那片地方找遍了也没发现什么尸体。”
当然没有尸体，当年的段宏嘉是直接消散在风里。
程弦知道自己无法和母亲解释这些东西，只是硬邦邦的道：“反正你也不懂。”
孙明珠忙的，他没在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好好想想。
挂掉电话之后，段宏嘉见程弦低着头鼓着腮帮子生气，段宏嘉被他这种小孩儿的模样逗乐了。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走了，做饭吃。”
接下来的几天，程弦的母亲没来在找过两人，许是在等程弦主动低头，两人难得的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学校里，程弦刚进校门就觉得今天的同学眼神特别不对，里面满是揶揄。
程弦问道：“怎么？”
一个男生凑上去笑嘻嘻的道：“你看看你课桌上。”
程弦进了教室，本来吵闹的教室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立马安静下来，落在程弦身上的眼神都很热烈。
程弦的座位在靠窗的最后一排，一向干净整洁的课桌被玫瑰花铺满，上面放了许多可爱的小零食还有一个粉红色的信封。
信封上使用印泥封口，上面用好看的字体写着给程弦，落款写着一个女生的名字，是他们学校的校花胡棠。
预备铃声响起，程弦面无表情的把桌子上的东西收到塑料袋里，然后坐在他的桌子上，并没有任何表示，准备探听八卦的众人都很失望。
程弦的同桌小胖坐回来，偷偷瞥了眼程弦的脸色，见他一贯的高冷，又看了看隔着过道给他加油的一众同学。
小胖眨了眨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表示让自己来和程弦探听消息，真的做不来！
有同学用嘴型告诉他，你就是全村的希望。
就在小胖两面为难的时候，程弦合上书道：“有什么就说。”
小胖挠了挠脑袋嘿嘿笑道：“就是……胡棠和你…你们就是…”
“我们没什么关系，一会儿我会把这些东西还给她。”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小胖和一众同学都很失望，程弦从高一开始就开始有追求者，但是还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况且还是他们学校的校花。
他们还以为有生之年可以看到高岭之花跌落凡尘呢。
正在这是老师走了进来敲了敲讲台道：“开始上课同学们。”
程弦盯着课本的内容，手里的碳素笔在细白的之间潇洒的转了几圈，他的思绪从满桌子的玫瑰花飘到段宏嘉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有人表白的那一刻，他脑子里满是段宏嘉。
晨曦落在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身上，少年深邃迷人的眼睛里盛着一点茫然，为什么会想到段宏嘉呢。
放学之后，班级门口站了两个女学生，看见程弦之后上前道：“胡棠在校门口等你一起回家呢。”说完就捂着嘴跑掉了。
程弦手里拎着那个装着零食的袋子，想着正好可以把这些东西还给胡棠，并且和她说清楚。
正值放学的时候，校门口可若是门庭若市，汽笛声和叫卖声还有学生们的嬉闹声掺杂在一起，热闹极了。
胡棠穿着一身蓝色校服站在门口的槐树下，她的校服外套拉开，露出里面紧身的内衬，可以窥见姣好的身材，她梳着一个松散的低马尾，背着书包对着人群翘首以盼。
程弦走进她的视野的时候她很明显的眼睛都亮了，小跑着过去露出明媚的笑容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说话的时候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程弦一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把收好的零食递给胡棠，胡棠楞楞的接过，然后又把那封粉红色带着香气的信还给她。
这个时候胡棠要是在不明白就是傻了，她那双清澈如同小鹿般的眸子里迅速升起雾气，一副泫然欲滴的表情。
胡棠瘪嘴道：“为什么啊？”
程弦没被这女孩的眼泪感染半分，依旧冷漠道：“我不喜欢你，就这样。”
胡棠糯糯的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你都不和相处一下，怎么知道就不合适，就知道你不会喜欢我。”
程弦没心情和她在这里耗，因为段宏嘉说来接他，他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女孩手里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什么好试的，还是好好学习吧。”
女孩不愿意放弃挡在程弦的面前道：“那你有喜欢的人吗？你要是没有喜欢的人，我以后可不可以成为你的恋爱第一人选。”
喜欢的人……
程弦似有所感般抬起头，他的目光跌进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那双眼睛的主人和他对视后先是怔愣，然后极其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落寞。
那一瞬间程弦好像知道了自己对于段宏嘉是什么情感。
程弦扯了扯嘴角道：“我有喜欢的人。”说完也没管女孩错愕的目光，径直朝着段宏嘉的方向跑去。
他心里一直困惑他的迷雾散开，剩下那个被掩埋的答案，身边的风都变得清爽，其实他很早很早就喜欢段宏嘉了。
从他七岁那年见到段宏嘉的第一，就知道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段宏嘉在看见程弦递给女孩粉红色信封的时候，即使现在的程弦不是他的老攻，但是他心里还是不好受，像是被人在心上揍了一拳，他酸酸的想，他都没有收到过程弦的信呢。
见程弦过来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转头就走，程弦在后面叫了他好几声然后才追上。
和段宏嘉在一起的程弦完全和高岭之花沾不上边，他见段宏嘉转身就走而且还不理他，明显是生气了，立刻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模样道：“怎么了嘉嘉。”
段宏嘉不停的告诉自己现在的程弦和以后的程弦是两回事，但是收效甚微，他抿了抿唇还是问道：“刚才那个女孩是谁？”
程弦闻言立刻笑了，他道：“原来是这件事啊，那个女孩是我们学习的校花，她今天和我表白来着，我把东西又还回去了。”
原来那些东西不是程弦送出去的，而是还回去的，段宏嘉的心里好受了些许。
程弦两只手放在段宏嘉的肩头，他如同冰冷质感的黑琉璃般的眼睛看着段宏嘉，道：“嘉嘉，你这是…吃醋了吗？”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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