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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太子 ...

  •   说来,男风在月朝并不盛行,然则骄奢淫逸之王公富贵偶尔玩之也未尝没有。

      所以当唐灿没有赌本的时候,肥头大耳的金老二给他想了解决之道,“小子,爷不要银子了,若是你输了,便让爷摸一把你的小脸蛋儿,怎么样?”

      唐灿睁着大眼睛看了看他,耶,这人丑是丑点,脑子还挺好使,遂一点头,“行啊。”

      说起金家,可以从当年金老太爷慧眼识人将自己水嫩嫩的独女下嫁给了一个秀才开始。那秀才家道中落的老臣之后,金老爷子自己满身铜臭,萌的便是这书香气。当时只是想着要熏陶一下金家后辈,谁料,那秀才着实了不得,四十年后,凭借着老皇帝“古今学问第一人”的封号当上了太子的首席太傅。

      当今太子单名一个岘字,嫡长子,十岁受封,迄今已是二十余载,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凶狠跋扈。然而毕竟清楚自己的得了国舅太傅皇后的庇护,因此对太傅大人颇多忌惮敬仰,连带着金家扶摇直上,因此这金家二少自然横行一些。

      这金二少自己生得肥头大耳想也认为是人生憾事,于是乎专稀罕那俊秀瘦挑的男儿女儿。在他看来,最销魂之事,莫过于将那细嫩单薄的身子压在身下肆意蹂躏,莫说配上唐灿那脸蛋了,这样的人儿趴在身下哭啼求饶,那该是何等美味呀。

      这边他龌龊的意淫完,那边唐灿笑嘻嘻的数着赢来的厚厚一叠银票,眼见这赌之一途是摸不到美人的脸蛋儿了,金二便一口咬定唐灿使诈。
      唐灿后知后觉的眨巴着大眼睛委屈的抱怨,“我哪有。。。”勾得金老二□□怒火齐齐燃烧,一哗啦,家丁就上去逮人。

      再平常不过的强抢民“男”。不过,但凡这事,总是有个正义之士出手相救的,即使是在赌坊,即使受害人是个男子。当唐灿抱着银票狼狈的躲着扑面而来的拳头时,传说中那个白衣飘飘的正义之士出现了。

      这白衣男子也果真是有点资本,旋身飞踢,手起扇落,五六个家丁根本不够他表演。

      混赌场的,也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当即乘乱抢银子的,爬到桌上开热闹的,瞎闹起哄的,而且三三两两的男人还不断往里挤,仿佛赌坊正免费派发礼物一样激动。

      君峄推开人群护着李蓉挤进去的时候,还是费了点力气。明明是大白天,赌坊中却光线暗淡,乌烟瘴气,君峄扫了一圈就发现桌子下躲着的唐灿,指给李蓉,“他在那里。”

      李蓉前世今生都没到过这般鱼龙混杂的地方,憋气得头晕,奇怪的是,君峄一只手臂绕在她肩膀上将人群拨开时,她能够听见他沉稳的规律的心跳,以及身上暖暖的味道。待她看到唐灿,那头晕的感觉才又席卷而来,皱着眉头挥手让他过来。

      唐灿眼尖,君峄一进来他就看见了,又看到李蓉给他招手,当即兴奋的踹着银票爬出桌子抱着头就跑,然而刚爬出桌子,就听见空中哗啦啦一声,杀气!赶紧一个侧身,再转头看,他藏身的那桌子已经是粉身碎骨了。

      幸好幸好!唐灿边拍胸口往人群里缩边往打斗圈子里看。家丁已然全部倒地,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黑衣侍卫个个手持长剑将白衣人连连逼退。

      不妙不妙!唐灿也不敢再看,使劲的钻,期盼早日到达君峄的保护范围。然而手臂上一紧,一边一人被人抓住了,拎到一人面前,金二恶心的奸笑,他旁边站着另外一个人。,一身金黄色大蟒袍的高大男子,横眉怒目,嘴角下垂,下巴微抬,眼中不屑。

      呸,居然请帮手,真是卑鄙。

      李蓉却是惊了一惊:堂堂太子,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就算太子如何偏袒金家也没必要自己出手失了身份吧,除非。。。。。偏首去看身旁的君峄。

      天性中对打斗的热爱使得君峄正专心的观察圈中之人,丝毫未注意到太子。白衣人已经从突袭中恢复过来,并熟悉了那些侍卫的套路,不疾不徐的回击起来,一把扇子挡拨刺,游刃有余的样子,然则侍卫明显也是训练有素的,配合协调,进退互补。君峄重点去看那些侍卫,觉得袖子被李蓉拉了拉,便低头回应,“嗯?”

      “太子来了,在看呢。”李蓉小心提醒,这样的场合,一个太子一个王爷,她一个小管家总不好过去说话吧。

      君峄转头看去,皱了皱眉头,本不想理会,但见唐灿被人制住,拉着李蓉便走上前去。

      唐灿狂不高兴的,心中骂着这丑鬼谁啊,手上不停挣扎,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放开他。”喝,自家王爷这声音,跟天籁是一样一样的。

      太子君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极少被这样对待的,然而却微微笑道,“寡人心想谁人胆大包天,居然在京都重地聚众斗殴,确不想遇到了三弟,父皇说三弟需要静心修养叮嘱咱们不可打扰,怎么,原来三弟是个爱热闹的。”

      难怪没人到王府中来,却原来是皇帝下了命令了。李蓉心中如是想,这传言太子依仗国舅太傅如何跋扈,其实也不尽信。今日里君峄得了功绩又有皇帝偏宠,众人面前这样莽撞的态度,这太子也都忍了下来,可见他是有几分城府的。

      君峄却听不得这些,眉头紧皱伸手便要去抢唐灿,李蓉哪里防得到他出手这么直接,宋放也不知道被挤到何处去了,一时之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君峄跟挟持唐灿的二个过上招了。

      那两个侍卫像是近身保护太子的,挡开君峄一记虎爪,将太子君岘护在身后才出来迎战。太子也不阻止,站在原地冷眼观看。倒是不少看热闹的一听是太子和王爷,缩着脖子跑了。

      这两人身形和动作都都要快上许多,而且他们自然是认识君峄的,并不敢把剑,两人一左一右赤手应对。

      李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也不是很懂,只是看着君峄出拳踢腿着实快得很,那两个侍卫倒是可以抵挡,但每每都被震退两三步远,君峄明明也没有什么奇招,甚至没有白衣男子的花哨,但那二人却胸口连连中拳,嘴角已然出现出血。。。。

      李蓉这下真急了,君峄这硬家功夫,又是战场上下来的人,手上哪里有个轻重,万一他不收手闹出人命来可不好。

      “京城重地,禁止聚众斗殴。”正当这时,一个男人大步走来,身后哗啦啦跑出几十个衙役将两边正在打斗的人团团围住,剩下几个看热闹的也赶紧夹着尾巴跑了。

      “兰都都尹金玉拜见太子殿下,拜见王爷,属下来迟,让二位受惊,罪该万死。”男人抱拳跪下。

      金玉?金家第三子,五年前武科夺魁,二年前官拜都尹,主司京城治安。一个在各个方面都和金二完全相反的金家庶子。

      太子看也不看跪着的男子,点了点头道,“金都尹的确是来晚了,偏偏错过了三弟赐教寡人两个下人的精彩场面,着实可惜了。”
      说完,走到君峄面前道,“三弟果然威猛过人,多亏三弟帮我教训这帮下人,越发的眼瞎,连主子都不会认了。”说着,转身抽出侍卫身上的佩剑便是一人一个了解了。

      事发突然,君峄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心中不舒服极了,反身去看李蓉,却见她被唐灿捂着眼睛。原来,唐灿已经溜回到李蓉身边,见这边动作赶紧就呀的一声捂住了李蓉的眼睛。

      君岘仍旧微笑道,“没事了,不过一点误会,都是自家人。”然后对君峄说,“时至中午,不如哥哥请三弟喝一杯,哥哥还想知道弟弟是怎么立了这创世奇功呢。”

      君峄理也不理,扭头牵了李蓉就走。

      唐灿赶紧跟上,出门之前,扭头回来看,那边的白衣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金二肥肥的跪在地上一坨狗屎一样点头哈腰,金玉指挥手下收队。
      心中便是哀号漫天,娘啊,你的小灿灿这次惨了啊。回了府,便卑躬屈膝的献上赢得的银票,李蓉冷深深的说,“等会儿收拾你!”便领着君峄用午膳去了。

      这一折腾,君峄的却饿了,更加的狼吞虎咽。李蓉心中却还没有平静下来,隐隐的担忧,恰好宋放从大门进来,便奇怪的问道,“宋先生,我们没有见到你,以为你先回来了么?”

      “我。。。。。我耽搁了一下。”宋放支吾道,抬腿就要去后院,被李蓉叫住,“你还没用午膳吧,一起吃呀。

      “哦。。。好。”宋放拿碗的手轻微的颤抖,脸上苍白异常,鬓角还有微微的细汗,李蓉见他脸色怪异,本想开口,但这也不是自己一个管家应该管的事情,便压下心中疑惑,默不作声。却不想,下午,宋放就主动找到她了。

      “蓉蓉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答应。”宋放已经全然没有晌午的慌张,举手投足已经回复了运筹帷幄的感觉。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还要让人答应,这是什么道理?李蓉道,“什么事?”然后轻声的让小红出去,自己斟茶给宋放。

      宋放甩了衣衫下摆慢慢坐下,喝了口茶才道,“这。。。。不知姑娘是否可以帮助在下辅助王爷?”

      李蓉手上一顿,啊?“什么意思?”

      宋放苦笑一下,才解释道,“在下中午虽然和你们走散,但听到街上人群讨论太子如何礼让于将军。蓉蓉姑娘聪慧,定然知道此乃祸而非福。”

      李蓉犹豫片刻,说道,“气焰太炽,总是不好,只是,也谈不上祸事吧。”

      “哎。。。蓉蓉姑娘,你应该是知道的,当今圣上有六子,六皇子十岁尚小暂且不谈,福怜人所出的五皇子出生太低不谈,这就只剩下贵妃娘娘的二皇子,皇后娘娘的四皇子,再来就是太子和将军了。
      皇上现在身体康健,太子在储位已是二十载,其暴敛之气太盛虽得国舅太傅臂保,然则圣上已然显露废黜之心,引得太子党慌张动作,本来也只是二四皇子虚的堤防,但如今将军回朝,战功压身,虽然可以得名,但战乱已除,难免有桥驴之忧,加之圣上偏爱,朝中不满者甚多,况且将军心性直率,难免于人口舌。将军本是固执之人,难得会对姑娘言听计从,宋某希望姑娘可以帮助在下,辅住将军早日适应这朝堂纷争,皇族计量,不知姑娘作何想法?”

      李蓉低头听着,待他说完,便回道,“宋先生说的都是大事,蓉蓉一届女流,任管家一职已是荒唐,岂能再做他想,再说,王爷错爱只是因为一时入得王府对环境生疏而已,加以时日,待他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便不再需要蓉蓉,宋先生也无需着急,且给王爷一些时间便可。我相信王爷是可以适应的。”

      宋放听她推脱,顿了一下,转口问道,“蓉蓉姑娘可知为何这西南之战,何以一战便是十年?”

      李蓉摇头。

      宋放唇露讥笑道,“十年征战,多少战士牺牲,多少民不聊生,朝廷耗费了多少粮草。。。。蓉蓉,你可知道,十年前,那西南盟军不过十万人马,连一只像样的长矛都没有,十年之后,那盟军居然已然是四十万的磅礴大军,强将长弩,马肥兵壮,为什么?十年前,我朝三十万大军压境,溃败不堪,十年后,我军只二十万人便赢得最重要的战役,为什么?将军十年人世生涯随有辅佐太傅,却练字也不识得,为什么?将军不肯安睡床榻,不能脱衣而眠,为什么?将军十四岁便为辅将,却在三年前才任将军,为什么?你以为这是时间的问题吗?你以为他们会让将军慢慢来适应这生活吗?这是虎狼之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蓉蓉姑娘,你忍心吗?”

      宋放越说越激动,最后红着眼睛直直看入李蓉的眼睛。李蓉偏头躲开,看向窗外,有早春微风摇着牡丹枝头,徐徐晃动。

      她知道,战不在他人,在自身。

      可是,这不是她应该管的事情,她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她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自己的平静,像所有女人一样,她只要生活在红墙院内,结婚生子,相夫教子,守着相公稚子一生白首。不要这些纷繁复杂,这些皇室政治,她碰也不想碰。各人自有各人命,她不是救世主,不是观音在世,哪里轮到她来忍心不忍心。本就是昙花一现的东西,难道要她也去做那枝头凤凰的梦么?

      李蓉微笑着回头,说道,“早些时候蓉蓉就说宋先生殚精竭虑,本来还是玩笑话,今日想来,那才是真真的大实话了。蓉蓉相信王爷有先生辅佐,定然是高枕无忧的。再者说,蓉蓉本来就是王府管家,照顾王爷乃是份内之事。但蓉蓉也只是一个管家,材米油盐,金银布匹,蓉蓉倒是懂得的,至于其他,蓉蓉便是有心无力,还望宋先生见谅了。”

      说完福身走了出去,留下宋放深深凝视手中茶杯。

      李蓉啊李蓉,你想明哲保身是吧?那要看你心是否够静了。不妨,我们来试上一试好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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