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侠世界当咸鱼》首徒

22、22.公子出京

　　天气阴沉。

　　时序入春，冷，还是严冬腊月的冷。

　　一个穿着水红纱裙披着丝缎袄子的姑娘驾着匹黑马飞驰在官路上。很快，她就追上了一辆挂着烟灰帘子的精致小马车。

　　跳下马，一个跨越，就上了马车。

　　带着斗笠的车夫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继续抽着马，加急赶路。

　　红裙子姑娘骑来的那匹黑马识人般，慢慢跟在马车旁。亦步亦趋。

　　马车里。

　　熏着暖香碳炉子，很马车外的寒风凛冽，完全两回事。

　　“简直岂有此理！过分了！”红裙子姑娘手里还绞着马鞭子，正要说什么，原本坐在车子里的锦衣公子眼神一瞟，她立马噤声了，没有再抱怨，乖乖跪了下去，规规矩矩道，“奴婢无功而返，但请公子责罚。”

　　锦衣公子放下手里的书，望了过来。

　　红裙子姑娘磕了个头，一五一十把过程开始说，语气里还满满的愤然：“那桃花剑最爱美人，奴婢在花楼里已跳了十几天的舞了，最后还是没有钓到他一根尾巴。这货，竟然还留书说，说！”

　　“说什么?”

　　“说‘区区花魁，不过如此’。公子你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

　　“公子？”见自家公子打量自己，红裙子姑娘不由跪直了。

　　“确实不如李霜儿。”

　　虽然真相很真没错，但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听这样的评价。红裙子姑娘当即脸就闷成了烧鸡色，偏偏不能对自家公子出言不逊，便赌气道：“我是不如她，她当年花魁当得公子你都去帮忙打擂台，事后还缠着您说您赢了就要嫁给您，明明第一是以谢公子的名义吧？最后，要不是陛下纳她进了宫，她如今就是我们公子夫人了。柔柔不才，哪里敢跟李霜儿李娘娘比？”

　　锦衣公子摇摇头：“你确定给你留字的是石春水？”

　　如果谢欢在，大抵便认得这几个故人了。

　　红裙子的正是柳柔柔，她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带有桃花香气的信笺，那信笺上不仅画着桃枝，信封上还插着一枝桃花。小巧可爱，在冷风中簌簌发抖。

　　这天气，竟然还有桃花盛开？莫不是花树成精了？

　　锦衣公子正是秦意，这些年过去，他也没什么变化，只是神情更冷了。但见他指腹擦过展开的信笺里署名处，又放在鼻端闻了闻。

　　传言桃花公子好香，自制的迷香好用，各色花香水也是市面上千金难抢的好物。尤其是他自用的桃花香，别人是万万难以模仿。

　　用他的话说，世间有万万千人，有万万千味道，独一无二的多，能令人魂牵梦萦的唯有他的桃花香。

　　果然是正品。秦意放下手，拿起帕子反复擦了擦。十分嫌弃。他本来就不喜桃李这类媚色，何况闻了只觉一股脂粉味。

　　柳柔柔大概这几年在他身边跟久了，胆子日益大起来，还敢道：“公子身上也香，陛下还问过咱们府里用的什么熏衣服。公子您肯定比他香！”

　　秦意的手一顿。一介男子，谁爱比香？他蹙眉，问：“还有什么消息？”

　　红裙子姑娘想了想，道：“老鸨说，过几日，城里有位林员外家的小姐要抛绣球选亲。”

　　秦意还在擦指尖。

　　柳柔柔绘声绘色地道：“这位千金小姐啊，据说聪慧过人，美貌无双，是周遭十乡八里第一美人……名气大的很。连花楼里的人都夸她，大概真的长得不错。”

　　秦意蹙眉。

　　柳柔柔说：“我本来想着去看看，这不听说公子您提前来了。就赶过来了。”

　　秦意点头。

　　柳柔柔说：“公子您看，到时候绣球选亲，那桃花公子到不到？我们也去看看？”

　　好人家的深闺小姐，怎会轻易被外人瞧见容貌？还抛绣球？万一抛错了，又不是花娘，入幕宾今天换明天的，其中大有古怪。

　　“公子？”柳柔柔探过身瞧了瞧。

　　秦意挥手：“起来罢，我们去看看。”

　　柳柔柔姑娘家，最喜欢热闹，忙应了：“公子，奴婢给您倒茶。”

　　秦意又问：“小武那边？”

　　柳柔柔答得飞快：“他比我笨，混进去这么多天，还没消息。不奇怪。”

　　秦意不听她废话：“这件案子，可大可小，不能掉以轻心。”

　　柳柔柔奇怪：“公子，这案子不是大理寺已经在审了，为什么要我们插手？”

　　秦意垂眸：“我们只是帮忙找人。案子照样归大理寺审，他们派出不少人，线索一到江湖就断了。驸马的事，涉及皇家，京里不好大张旗鼓。”

　　柳柔柔道：“九公主真是伉俪情深，驸马不见了，她亲自出来找。”

　　秦意不赞同：“她没有出过宫，知道什么？还好被人拦回去。不然不知道出什么事。”

　　柳柔柔小声道：“公子是为了还九公主人情？这才请旨入江湖？不然公子您身有旧疾，陛下也不准您这么风餐露离京……”

　　秦意面露不悦：“闭嘴。”

　　柳柔柔忙闭上嘴巴，一声也不坑了。

　　好半天，秦意才稍放松神色，露出丝疲态。他素目清淡，确实看起来比几年前薄弱些，但气韵周正，举动间神光内敛，当无大碍。只是狐裘裹得紧了些，手里也拿着枚暖手炉。

　　柳柔柔在心内一叹，他们家这位公子就是什么事都闷着，有时候，他们这些随侍的人也猜不出分毫。

　　希望小武赶紧把事情查清，找到驸马爷下落，他们也好赶紧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