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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恍如隔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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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帮我问问那个鬼吧，我太困了，估计会睡一会儿。醒了我们去趟他家，去看看。”花朝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马上就睡着了一样。
实际上，花朝也的确眯着眼，像没长骨头似的黏在香檀身上，意识也没清醒到哪里去。
香檀不得不将花朝轻轻放在床上，细心地掖好被角，才去做花朝安排的事情。
眼见日头高高挂起，两位老太太也端着瓜果转移了阵地。香檀出屋的时候帮着两人端着托盘，一起进了主屋。
将两位老太太安置好，才去了两位兄弟都没选择的耳室，取出里面放着蕴养灵魂的暖玉。
香檀从小盒子里取出了暖玉，用没有温度的手指触碰了一下暖玉，才将那虚弱的鬼魂召了出来。
乳白色的轮廓明显了几分，不似两天前那般缥缈了。
而鬼魂被召出来以后，看到对面是香檀，哀愁的眉眼闪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很显然，她认出了香檀，是两天前安置自己的人。
香檀倒是没什么笑意，看着周身乳白的魂体，率先问出了口：“说说吧，怎么回事。”
她知道香檀是不屑与自己周旋，在绝对实力面前，自己的确如同一只小蚂蚁。
随即便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乳白色的灵魂生前叫赵尔思，算是许母的同事，两人是不同年级的语文老师。
两人只在开会的时候能碰到，顶多算个点头之交。
而她去世后一直围绕在许母左右，是因为在她意外去世的时候，许母是唯一一个给予了她温暖的人。
事情的开始，是她在周四晚上替一位老师上完晚自习，做公交车回家的路上，发生交通事故意外去世的。
都说人在死前会走马观花地看完这一生，可时间太短的话，往往只能记得最近一件发生的事。
那是傍晚彩霞漫天的时候，整个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留下看晚自习。
赵尔思最近压力很大，不论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她翻着厚厚一摞作业本重重的叹了口气。
许母就是在这个时候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对赵尔思笑着说要借用一下打印机。
在复印文件的时候，看到赵尔思情绪不高，便安慰了她几句。
而许母打印好资料离开后，没一会儿就去而复返，给赵尔思拎来一盒草莓，并带来了一只香槟色的玫瑰。
“随便在花瓶里抽了一枝，希望你不要嫌弃。这盒草莓你晚上吃，不要委屈了自己。”许母将东西放在了赵尔思的桌子上，在一片晚霞中离开了赵尔思的视线。
这也是赵尔思记忆中的最后一幕。
那枝香槟色的玫瑰被赵尔思养在了办公室的空瓶里，那盒草莓是赵尔思在世间最后的一口甜。
赵尔思脱离身体后，一直飘着，不仅回了家，还参观了自己的葬礼，最后还回去看了看那枝枯萎的玫瑰。
赵尔思以为人死后真的会在第七天彻底离开人世间，她也能见识一下是不是真的有黑白无常。
可是并没有无常来捡自己，自己的活动范围也仅仅是在车祸附近。
极其偶尔的一次，赵尔思看到了路过的许母，就无聊地跟了许母几步，没想到就这样走出了禁区。
之后，赵尔思就一直远远地跟着许母，不敢靠得太近，生怕影响了许母。
而两天前，赵尔思大老远就察觉到一股隐忍的煞气在许家，才偷偷留在许家附近观察，直到花朝离开许家才重新走进去。
之后的事情差不多就和翛逸所说的相差无几了。
那个横冲直撞的恶鬼闯到许家附近瞄上了火力低的许母，想附身在许母身上避避灾。
赵尔思哪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恶鬼冲向许母的同时，自己也冲向了许母，希望自己能挡住恶鬼。
哪成想恶鬼没能附身，赵尔思却上了许母的身。
可惜赵尔思没什么坏人的心思，再加上精神紧张，这才导致一人一鬼双双昏迷的局面。
......
香檀听得略显无语，搞了半天，是个大乌龙。
她也看出这个赵尔思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就直接拿出手机验证了赵尔思的身份，这才将她的话信了五六分。
可这并不是很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那个逃窜的恶鬼跑哪去了？是不是还在许家？
这个问题赵尔思就说不上来了，毕竟关键时刻掉了链子，真不知道后续如何。
香檀想了想，决定先去看看花朝的睡相，再决定要不要带花朝一起去许家。
想通后，香檀又将赵尔思送回暖玉里休养，把簪子和彼岸花抱在怀里去找花朝。
可花朝呼吸平稳，面容安详，一看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醒的样子。
香檀只好将两个盒子放在了床头的小桌子上，去找许母聊聊赵尔思所言是否为实了。
其实，花朝也没睡很久，正正好好十二点，再次热醒了。
她起身坐在床上思考人生，这小香丸，效果这么霸道吗？
花朝的小脑袋瓜想不明白，毕竟她也不懂药理。
可她更想不明白，现在的她为什么会坐在轮椅上，被香檀推着上街了呢？
路上行人那诡异的目光，一道道都落在自己的身上，搞得自己像是年纪轻轻就残疾了一样！
“姐姐，咱们这是......？？？”花朝别着手小声地向香檀询问，旁边还有两个唠得正欢的老太太，实在不知道这几个人带着自己干什么去。
“带你出门遛遛弯，顺便去阿姨家看看。”
这么说花朝就明白了，自己，半个劳动力。
花朝眯着眼睛觑了眼头顶的太阳，这也太刺眼了！
她拽了拽自己的帽檐，打开自己腿上的小背包，翻出水壶给自己补充水分。
壶里是香檀准备的冰镇水果茶，刚好是解暑神奇。
花朝看着两位老太太的行走速度，内心着实有些焦急。
别聊了！快走吧！晒冒油了！
可惜，花朝只敢在心中呐喊，没有胆子发表什么实质性的感言。
好在距离不是很远，几人走走停停总算来到了许家大门前。
许母熟练地按下指纹推开大门，却站在门口看了看院里紧闭的门窗。
几日未归，恍如隔世。
“到家啦，快进来吧！”许母招呼着门口的几人往里走，香檀也不客气，扶起花朝就往院里走，剩下的轮椅留给两个老太太倒腾进屋。
香檀搀扶着花朝，两人本就不大利落的样子，还要环顾四周，倒是比两位老太太速度还慢。
胡奶奶看花朝两人的神色，就知道这院子可能有些问题，就开始配合着慢起步子。
许母也不好意思让她加快步调，只能也慢下来。
院子里倒是没什么异常，阴气只是偏重，属于正常水平。
香檀暗中跟胡奶奶使了个眼色，胡奶奶得令，步子马上就大了起来。
花朝不愿坐轮椅，可是一直赖在香檀身上，对于香檀也是个负担。
花朝妥协地坐回了轮椅，任由许母推进主屋。
“这才两三天没回来，怎么觉得屋里有点眼生似的呢！”许母招呼着几人坐下来歇歇，到冰箱取出冰饮，给大家解渴。
除了香檀，几人都不是第一次来，不过倒是可以借着这个由头，看看各屋有没有隐藏了什么不该有的脏东西。
花朝本想跟着香檀再溜达一圈，可惜几人都不想带着她，把她推到屋檐下，就带着香檀四处观赏起来。
花朝有些欲哭无泪，这四合院什么都好，就是门槛太多了，自己坐个轮椅都没人带自己玩。
不过几人的速度很快，花朝手上的甜筒还没咬到脆皮，香檀点了点头，花朝才放心下来。
看来程家人还算言而有信。
不过，香檀在推花朝的时候，悄悄附在花朝的耳边说了句，“阴气稍重，要留些符纸。”
花朝拍了拍自己的小包，好在香檀都准备的齐全，这下倒是有备无患了。
几人又坐回到桌边，就看到花朝边啃甜筒，边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知道花朝比自己年纪大，胡奶奶还是忍不住逗小孩儿似的逗逗花朝，“想什么呢？你雪糕都化了！”
花朝赶紧吸溜了一口，才发现胡奶奶在逗自己，佯装生气地瞪了胡奶奶一眼，“当然是在想大事啊！”
“什么大事，说来听听。”许母给胡奶奶斟了杯茶，也好奇地看向花朝。
花朝一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一瞬间局促，都看我干什么啊！
“......没什么，不告诉你。”花朝腾了一会儿儿，才憋出这么一句话。胡奶奶生动地翻了个白眼，“切~你这就没意思了。”
花朝也想翻白眼，总不能说自己想留两张镇宅符，却忘了怎么画了吧！
不过这事确实不能怪花朝，毕竟她对符箓的使用频率低得过分，也就没把符箓这一品类当做学习重点。
而且家里除了自己勉强算个活人，其余的没一个呼吸新鲜空气的，在家里备着朱砂什么的，看着也挺别扭的。
现在可好，没存货，要现做。可许母一直在场，没法做啊！
许母好像看出了几人有事瞒着自己，“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这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也没什么，就是屋子这几天没人住，怕进来什么脏东西。刚好花朝略懂这方面的皮毛，不如给看看，也好安心。”
总归以后都是一家人，许家的老头老太太都要知道花朝本事的，还不如趁此机会就透露给许母做做准备，不然以后再进次医院就不好了。
“就这事啊，那你们有什么好瞒着我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许母慈爱地笑了笑，“他们都跟我说了，这次我的病好得这么快，都是托了花朝的福。”
“而且我也算半个研究民俗的人，有什么接受不了的，还让你们为难半天，真是小看我了。”
几人均有几秒钟的呆滞，实在是没想到许家人接受起来这么快。
不过这样也是大家都想看到的局面，做什么事都不用躲躲藏藏了。
“你要是知道的话，倒是早说啊，看把你未来儿媳妇吓的。”胡奶奶也笑眯眯地跟许母打趣道。
“我不是怕我突然提这事，让花朝不自在嘛。”许母略显尴尬地扫了一圈周围人，连声说：“这屋子是要做法还是怎么着，我用准备些什么嘛？”
“不用不用，我带了。”花朝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腿上的包，脸色有些羞红。
“那......”
“我用下桌子，一会儿就好。”说完花朝迅速低下头翻包，两位坐着的老太太赶忙把桌上空出来给花朝。
花朝慢吞吞地掏出一沓黄纸，一盒朱砂和一支毛笔。
又慢吞吞地打开朱砂盒，倒进去几滴清水，拿出一块白芨开始研朱砂。
花朝的操作并不熟练，还要香檀在一旁指导，弄了好一会儿才将朱砂研磨好。
之后更不靠谱的操作出现了，香檀将手机上查好的镇宅符样式递给了花朝，明晃晃的表达出香檀的意思，照着画。
两位老太太也非常配合，全程眼瞎，不去看花朝的操作。
花朝也不负众望，算是超常发挥，一共画了三张，张张精品。
香檀不接触这类东西，指导着两个老太太贴在家中各处。
折腾完，也到了吃下午饭的时候了。
几人又推着花朝原路返回，除了花朝静等着吃饭，几人又都挤进了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