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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人间香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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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清脆，鸡鸣狗吠。
在一声声清脆的鸟鸣中，香檀睁开了双眼。
远远瞭望了一下远天的颜色，应该还不到五点钟。
香檀没有起床第一时间拿手机看时间的习惯，几百年的光阴，早就教会了香檀如何观天知时间。
穿戴好衣服，香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花朝的床前查看小姑娘的情况。
花朝还沉浸在美梦里，嘴角微小的弧度可是骗不了人的。
想来，扎一遍针还是很管用的，至少不会在梦里还是眉头紧皱的模样。
香檀也不打扰花朝，给花朝正了正踹掉的被子，就转身去了屋外。
洗洗脸，还要给那几位上班族准备早餐才是。
想起昨天许云开吃饭那陶醉的表情，香檀的心情突然变得欢快起来。
花朝已经很久没露出那样的表情了，现在还能在另一个人的脸上见到，真是令人动容。
香檀的手脚利落，照顾人的本事也是十分了得。
她最拿手的主要是在厨艺方面，其次才是诊病。这些技能都是随着花朝需求的递进，逐步分出不同层次的。
当初刚随花朝到北禁山的时候，不知道花朝需要什么，总是自己找事做。
那时候花朝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活蹦乱跳的，处理事情也是风行雷厉。香檀一度觉得自己没什么用。
直到大雨砸塌了遮身的茅草房，香檀才反应过来，花朝也只是个孩子啊。
此后，香檀搭建了现居大宅子的前身，熟练掌握了制衣，烹调等一系列的家常事以及最重要的治疗。
花朝守着山腰的那一片花海，不论是初生枝叶还是含苞待放，每一朵，都需要花朝的鲜血洗去前尘。
起初香檀并不知道这件事，只当是花朝喜欢那片花海。
直到那一日，天又下起了大雨，花朝却没有回来。
香檀带着伞匆匆忙忙地往花海跑去，到了深处，才见到倚靠在石台旁一脸苍白的花朝。
花朝那天穿的白衣，斑斑血迹像朵朵腊梅印在画卷上，活像是催命的警告。
花朝一手紧握着玉簪，一手垂在地面，一朵朵纯白的花朵就散落在手掌旁。
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漫山遍野都是黑雾弥漫，只有手边这几枝纯白无瑕。
这就是代价啊。
香檀撕下一片裙角，给花朝草草包扎了一番，又捡起那些散乱的花朵，费力地背着花朝回到了小屋。
从此，香檀的学习重点转移到了治疗上。
那次，花朝整整昏迷了五天，小白急的上蹿下跳。
后来，在和小白语言不通的情况下，香檀也大致猜到了小白的意思。
那天，并不是花朝订好的日子。
往常，小白会一同前往，在花朝净做好事情后直接止血。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香檀只能闻到淡淡血腥味，却见不到伤口的原因。
.......
香檀入神地盯着炉上青红的火焰，听着煮得咕嘟嘟的米粒翻滚的声音，直到一声“好香啊！”传到耳边，香檀才摇摇头，甩掉那些陈芝麻旧谷子的事，看向窗外。
许云开的眼睛亮得出奇，满眼好奇地张望着厨房的方向，看到香檀望向自己，随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早呀，香檀！”
入目刺眼，堪比天光乍现。
“早。”香檀扬着柔和的笑，算是回应了许云开的问候。
“你起得好早啊，做的什么这么香啊！”许云开一路步子飞快地移到厨房，围着灶上的几个锅好奇不已。
“煮了一点粥，蒸了一些烧麦，没做什么特别的。”
香檀看着许云开，就像看着一个嘴馋的小孩子。
“你可太谦虚了，就您这手艺，我愿高薪聘用，这辈子都够呛吃得腻！”
许云开一早上像是没睡醒一样，这么神经大条的话，也就香檀不在意，换个女孩子非要误会不可。
“喜欢就多吃点，过几日朝朝身子骨好一些了，我们就该回去了。”香檀语气淡淡，却不乏温柔可亲。
“我早上可就是闻着香味才醒的，生生都没我起得早。”许云开总算心满意足地闻了遍味，“那我先去洗把脸，再来开小灶哈！”
说完，兴高采烈地前往盥洗室，一点都看不出是三十岁的人，难不成，还真是男人至死是少年？
搞不懂哦。
香檀也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清理了厨房小桌上的锅碗瓢盆，换上干净的碗筷，提前盛好粥，摆好几碟小菜，等着许云开洗好脸来吃。
许云开在美食面前可比见到美女积极，香檀也就提蒸笼的功夫，许云开就已经折返了回来。
接过香檀手中热气腾腾的烧麦，不由自主地夸奖道：“哇，这也太香了吧！”
一早上就收获到这么多夸奖，香檀的心情也如高歌的小鸟般欢快，“快吃吧。”
“一起啊，这不是刚刚出炉嘛，咱俩吃今天的第一锅！”虽然饭菜香得要勾魂，但在此之前，可不能忽视了辛苦付出的人。
香檀本就不需要日常吃食的，一般都是怕花朝觉得孤单，才陪她一起的。
说起来，今天也没什么吃饭的计划。但此刻有人热情相邀，那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呀。”香檀笑了起来，许云开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走到橱柜边又拿出一副碗筷，也给香檀盛了碗粥，顺便又提来一笼烧麦。
“喏，快接我一下。”许云开也是细皮嫩肉的人，一手端着粥，一手提着蒸笼，烫得龇牙咧嘴。
香檀淡定地接过碗，顺便给许云开递了一张湿纸巾。
许云开擦着手，吸着气。“还真有点烫，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感染了香檀，她整个人也像是坠入了人间，一同染上了清晨厨房的烟火气。
许云开还不等傻笑完，就已经咬上了一大口烧麦，抬头就想夸一句好吃，却看到了香檀发自真心的笑容。
真好看啊！
香檀也夹住烧麦轻咬了一口，许云开的脑袋里只剩下两个大字：赏心悦目。
这顿早饭吃得许云开身心愉快，他暗自做了个决定，只要香檀在京市一天，自己就要一直粘着她蹭饭吃！
等他到了公司，打招呼的员工都看出了老板今天心情好得要飞起，什么迟迟不敢上交的方案，是时候露个脸了！
而许钧生起了床，就先到花朝的房间悄悄看了看情况，嘱咐香檀有事别逞强，有变故就给自己打电话，直到香檀不耐烦地回应，才带着老爹一起出门，顺路把老头送到单位。
香檀将上班族都送走，才照顾着许母吃早饭。
许母身体已经恢复得十成十，今天去上班也什么问题。
只不过大家都留她再歇息一天，许母也就没坚持。
正在许母吃饭的功夫，大门口传来了叩门声。香檀看向许母，“我去看看，您先吃着。”就走向了门口。
而立在大门外的，正是昨晚两人吐槽办事不力的程家人。
双方都认出了彼此，可香檀却没什么先开口的打算，哪怕这是在自己家门口。
门外的程家人显然是没受过这种待遇，看到香檀一脸淡然的模样，身后的小辈险些忍不住要仗仗人势，还好此次的领头人率先开了口。
“清晨登门拜访，多有打扰，还望您莫要见怪。”为首的人说着便弯腰致歉，身后的一行人也随着礼至。
虽然效率是慢了一些，但好赖态度还不错。
香檀也就没打算为难他们，毕竟在前面跟自己弯腰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了，再不说句话，好像有点盛气凌人似的。
“何事？”香檀只站在门口，身单影只，门外的一干人却不敢造次。
“此次前来，老朽是来赔罪的。还望您和姑奶奶能够原谅我等造成的麻烦，所以特来请罪。”
程宏景恭恭敬敬地站在门槛外，低眉顺眼的样子，在气场上就比香檀矮了一大截，倒也符合道歉的来意。
“请罪就不必了，受不起。只不过，你们自己惹出来的麻烦，最好自己处理掉。”
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香檀偏了偏头，注视了院内一会儿，才继续道：“再惹了那位不高兴，就不要怪我们不顾及往日的交情了。”
香檀没想让这一行人进门，说罢便撤回身，向院内走去。
程宏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只有简短的一句回答，“是。”
香檀回到院中直接走到了花朝的厢房，刚刚听到花朝哼唧了两下，还以为是要醒过来的，结果只是衣襟被汗湿有些痒。
可是......这表情不像是做噩梦啊？那怎么会有这么多冷汗呢？
难道......不是冷汗？
香檀立马给花朝虚虚地把了个脉，并没有什么异常。
细细想了想这几天用的药，也与之前没什么区别。难道是昨天的小香丸起了效果？
可那不是活血化瘀、排毒养颜的吗？
还有这样的奇效？
香檀用沾湿的手绢轻拭掉脖颈间的汗珠，才退出房去继续陪许母吃早饭。
看似忙忙碌碌的一早上，不过才堪堪八点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