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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温阳(神医师父个人番外) ...

  •   真要深究起来,他也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何时、又是如何感知到天道在操控着自己的。
      想来,大约是在,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
      准确而言,是伤痕累累的她。
      他本就疑惑,自己为何会对某些尚未实践过的医术如此得心应手,因为他在医学上的资质并未十分专精,甚至他一度自认有辱师门。而在第二次遇见那个遍体鳞伤的女人后,他好像就开始慢慢的,彻底认清了自己的一切,以及上天的一切。
      她与他,都是棋子,都是傀儡。
      那般破败的身体都没能让这个女人死去,是极不符合常理的。所以,上一世…不,第一世,他把她当作某种精怪来进行了研究。
      但是,莫名其妙的,几种本不会产生情毒药性的草药混合时,居然出现了那样不可能的意外。
      而他,居然会做出那种的事。

      他虽出身隐世古族,但自幼便一直接受着严苛的教育。收敛脾性,不显情绪,乃是必修之基础。而因他罹患心疾,更是被严加教导,对他修身养性的要求更高。
      于是,他便逐渐形成了极其冷淡的性子。
      他甚至无法轻易地感知到自己的喜悲,更无需说那种不利身体的合欢之事。
      他一律不感兴趣。
      后随师父离开家族,在师父祖传的竹林小院落住,彻底与家族断了联系。
      师父走后,他常年无人言说,性子更冷了。但幼时在家族中遇到冷言冷语的时候,他能回怼去的那舌头,并未丢失。
      ——然而,纵使他冰冷异常,居然不仅意外中了情毒,还无法及时自行解毒……甚至还伤了无辜的女子…或者精怪……真是诡异。
      不合常理。
      此外,那般激烈之事,他的身体……居然受住了?
      这女子恐怕真是精怪。
      他选择敬而远之。
      那些荒唐事也就罢了,偏偏他居然还会莫名其妙同意与六个男人共享一个女子……这也是那精怪的妖术么?可是那些男人不是都伤害过她么?那般渣滓她也肯放过?
      他当时还在想,这精怪怕不是善良,只是单纯的傻。
      ……
      直到第二世,他意识到自己受着天道的牵引,那个女子也非什么精怪,不过也是个和他一样的傀儡罢了。
      他们都是无辜的。
      看到她那双清澈又绝望的眼睛时,他突然明白了,她也是不想这样的。
      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最后又是八个人共同生活的结局。
      真正乐在其中的,恐怕只有从始至终,都没有受到过什么实质性伤害的、耽于声色犬马的,那帮渣滓。
      或许,即使他们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戏,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关系罢。
      只有她和他,深受其害。
      尤其是她,当真是可怜、可悲、可叹。

      但这是由上天操控的一场大戏,身为一介凡人,唯有被其操控。
      只是,重复许多次了,何时才能是个头?
      ……
      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帮助她,甚至有过不顾身体,强行出远门寻她。
      帮她、救她,亦是在帮他自己。
      然而,只要她们做出了过于不对劲的行为,就会直接重来。
      他倒是还记得,但她不记得。
      她只记得完整过完的那几世。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这个意外,恐怕八个人中,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之前的事情。
      换而言之,只有她一个人备受煎熬地这样重蹈覆辙着。
      为何会这样?
      他非常疑惑。
      上天为何要如此折磨一个女子?
      难不成,是嫉妒她生得貌美异常、风华绝代?
      那“天妒红颜”还真不是什么一时感慨的说法了。
      ……
      那样不合常理的各种情况,逐渐令他觉得厌烦与不适。
      他好像更加能理解她的绝望了。
      虽然他实际上并未有何损失,但他也确实不愿堕落在其中。

      然而天就是天,寻常凡人,哪里有手段轻易更改呢?
      ……
      又是新的一次轮回……

      某日,他照例在浇灌药田,然而他在刹那间感到莫名的不适。
      怎么了么?
      他微微皱了皱眉。
      似乎是某种有所指向的杀意或恶意……院外的警示布置没有反应,说明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那么,就只有……
      然后,他抬头望了望高高的天空。
      天道是终于意识到他这个棋子是“特殊”的了么?
      “……”
      男人的神情再次归于淡漠,低头继续浇灌起药圃。
      那它倒是做点什么罢。
      这样不断重复的相似人生,不要也罢。
      ……
      “大哥!”
      “你别走啊!大哥!”
      “哎!大哥,你等等我啊!”
      “……”
      哪怕他还不能确定,可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个明明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根本不是之前的奚以嫣!
      真是出乎意料。
      他专门这几日都到这附近钓鱼,就是想着碰碰运气。
      没想到居然真给他碰到了!
      ——正钓着鱼,突然就来了。
      他还带了能简易处理伤口的草药和纱布,但看着比以往都要完整得多得多,估计是不需要他多此一举了。
      但他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直接把她带回去……
      而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人自己就醒过来了,甚至在自己给自己确认身上的伤势。
      这……
      奚以嫣好像不太一样了。

      然后,她一转头,便和他对视上了。

      那双眼睛……
      真的很不一样。
      之前都是清澈而绝望、纯净而忧郁的,而这一个……
      ——乍看时,奚以嫣的含情脉脉的眸子会让人有丝恍惚,容易令恶人心生歹念。但这个,乍看时却是清贵冷漠,竟能彻底消了那份含情的错觉,让一双眸子里只剩波澜不惊的平静与淡漠!更是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亵渎。
      难道这个才是真正的精怪?
      奚以嫣这次被什么鬼怪抢夺了身体?
      一时间,他下意识加紧了步伐,有些纠结那样对奚以嫣而言,是否是一件好事。同时,这对他而言,又会导致什么样的变化?
      他在思索着,那假的奚以嫣还跟在他身后,提着湿淋淋的裙摆追着:
      “哎!那位扛着钓竿、提着鱼篓的白衣大哥!等等我啊!”
      她好像是认识他,似乎是专门来找他的,十分有目的性。
      到底怎么回事?
      回到竹林小院,他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拉上院门的闸条,只是普通地关上了。

      她追到了这里来,没有立刻尝试进来,只是坐下来……休憩?
      他站在屋内能看到院门的窗后,蹙眉观察着。
      “阿嚏!”
      她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他好像还听见了她倒吸凉气的声音。
      哦,从那么高的地方,一路被冲到这里,身上肯定很痛吧?
      不过比之前那样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知道要好多少。
      感觉她跳河是无奈之举……
      就是为了来找到他?

      正想着,她站了起来,门一碰,就开了。
      ——她似乎并没有想到会这样。
      因为她好像有点发愣:估计是没想到这门能就这么推开。
      这会,看着倒有点显呆了。
      但她很快回神,犹豫着走了进来,好奇地环顾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他跟着切换位置,观察着她。
      她扫视着水井两边的药田,很快就会来到竹屋门前。

      他想了想,决定试探试探她。
      而他走过去一开门,正好她也刚抬手要敲门。
      又笔直地看过来了——
      那双眼睛……
      细看之下,波澜不惊的眸子被一层淡淡的讶异遮掩,可若是往深处看去,则是一片死寂。
      并非绝望,而是看淡一切的沉静。
      乍看像是死得很平静的死人眼睛,可实际上却还潜藏着某种坚韧。

      这绝对不会是奚以嫣那个性子会有的眼睛。
      她不是奚以嫣。
      那她是谁?

      “谁准许你随意进别人家的?滚出去。”他先发制人,试图恐吓走她。

      “呃,大哥,咱有话好商量嘛!”
      她似乎对他这样毫不客气的、直接而无礼的言辞有些讶异,嘴角微微抽搐了一瞬,然后一抹脸,瞬间就换了一副面孔——假笑。
      她学着讨好般的姿态和语气,朝他说道:“我无处可去,能不能求你暂时收留我一下?”
      “你是谁?”
      “你为什么跟着我?”
      他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她立即揉眼睛,假装自己差些便哭了,还刻意低着头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失忆了……只记得自己摔下了悬崖……然后我福大命大没有死,一醒来就看到大哥你,觉得很合眼缘,就跟着过来了。”
      失忆?
      那眼神明明就是知道他的样子。
      嘴上说得自然合理,但她的那双眼睛,早就已经出卖了她。
      “哦,那你眼睛有问题,快滚罢!”
      他不甚客气地说道。
      不论她来找他做什么,她还是远离他的好。这也是为了他们两个人都好。

      她有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很快就朝他走近,凑了上来——
      “别啊!大哥!”
      “相逢即是……”
      他心里微惊,立即退后一步,把门一关,将她那双只是在表面铺了层笑意、就变得明澈动人的眸子,挡在了门外。
      ……
      她试着留下来,学无赖那般无理取闹。
      但又不至于如何过分,充其量,只能当个小无赖。只是讲的话不知所谓,吵得他有点烦。
      他直接喝骂她,甚至还叫她“滚”,还威胁说要毒死她——但她都不为所动。
      他怀疑她不害怕毒。
      “阿嚏!阿嚏!”
      她又打了喷嚏,可能是泡水里着凉了。
      接着,她还记得点礼节,还专门从晾晒场回来跟他打声招呼,要借他的衣服穿。
      他有些茫然,不想搭理她,随她去。

      难道她还知道后院外的温泉?

      院子里像往日那样安安静静的。
      该浇灌药田了。
      ……
      在浇灌的期间,她回来了,脸色有点发白。
      看起来,她并没有去温泉那里,恐怕只是用了冷水将就。

      她又凑过来,穿着他的衣服,头上还盖着一件……头发也洗了?
      那样冰的冷水,她眼中没有丝毫的委屈,只是再度装了笑意,朝他这边靠过来。
      然后她在旁边叽叽喳喳地吵了一会,突然说要拜他为师。
      之后又问他中了情药,除了交欢,还能如何解毒。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她是想避免那些事情,不想重蹈覆辙。

      那便正好。
      从她出现后,他也不想再配药了。
      ……
      自从她提出要拜他为师,跟着他学医之后,就开始“师父”“师父”地直叫唤。
      叫得还真是顺口。
      他无所谓,随便他人怎么称呼。
      可她实在聒噪,他便想让她老实些。
      而那些药粉,也可以活血化瘀,让她身上不那么痛。
      她开始以为是毒药罢,老实了一会,然后发现没事,就又开始聒噪起来。
      看来还是怕被毒死的。
      他实在被她烦得有点头疼,干脆直接给她塞了颗药丸,让她彻底闭嘴,顺便预防她感冒发热——避免给她有了留下来的理由。
      此外,她体内的蛊虫,也可以一并去了。
      说起来……
      之前,她有中过蛊术么?
      他没有多想,顾自进屋了:都这般吓唬她了,明日该走了罢?

      翌日一早,打开门,她睡得正香。
      她好像不谙世事的天真孩童,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悠然睡着。哪怕环境和姿势都不合适,也睡得一脸舒坦。
      “……”
      至少没有生病。

      他径直走过,开始如常的生活。
      只是,没过多久,相较于往日,今日突然多了些聒噪的声音。
      ……
      他想让她住到村子里,带着她那双眼睛,离他远些。
      奈何她居然又回来了。
      还换掉了自己的一对耳坠。
      甚至打算拿她唯一剩下的簪子,再去换一个碗或别的什么……
      他看着她摸着簪子思考的模样。
      他想,自己是还不够冷漠,亦是还不够恶劣?
      她何必再找回来?
      只要远离他,不要再跟他碰上什么意外,就可以了罢?为何要待在他这里?
      但她又在聒噪个不停。
      干脆由他直接地让她闭嘴,顺带再多用一次药,二次预防她生病。
      她爱坐这就坐这罢。
      至于他,出门一趟,让他好好想想。
      但他出门的时候,她又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他还扰了她的浅眠。
      她含糊道:“师父?有吃的不?我饿了……”
      “滚。”
      都这样折腾她了,居然还不走?还厚着脸皮喊他“师父”?她到底图什么?为何要死赖在他这里?难道是需要更加长期的苛待与冷眼,才会有效果,才能把她逼走?
      他正思索着,便又听见她有点软软的声音:
      “哦……滚不动……”
      她微微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瞅了他手里提着的木匣一眼,明白了他要去做什么。于是她便有些随意地说道:“您去忙吧,路上小心。”
      然后她便把头偏了偏,很快就继续睡去了。
      “……”
      这究竟是什么精怪,哪里都能睡着?
      他感觉头又要痛起来了。
      ……
      结果就是,留下她了。
      她好像是真的想跟他学医,甚至还有些底子。
      原来如此。
      那便教罢。
      只要能让她不要总是叽叽喳喳的,安静些,就无所谓。
      可是,比起学医,难道不是自身安全更为要紧么?
      还有自尊。
      但她好像确实更在乎前者。
      或许,精怪并不知自尊为何物。
      ……
      她态度很好,记性也不错,只是不会灵活变通。
      医术不是一味地照本宣科。
      她不太适合学习规整的东西,但……
      于是,他整理的心得与手札,便给她了。
      ……
      教她医术后,瞬间安静多了,但遇到问题,找他解惑的时候,还是很多话。
      她问题很多。
      不是理解上的问题,而是延伸出来的各种想法。
      她能联想到哪,便能问到哪儿。
      若不是他重复活了不知多少年岁,研究医术许久,那些记忆都没有忘记,恐怕还真不能给她全部答上来。
      有点意思。
      但必须让她多注意夯实基础。
      可她扎实基础的法子,就是死记硬背……
      他只能反复轮着说她哪里不够好。

      比以往都要操心。
      但却令他意外的充实与满足。
      ……
      她知道他有心疾了。
      居然同情他?
      他并不需要她的同情,可她的同情之下,似乎还有点……感同身受?
      难不成她也得过心疾?死了找了奚以嫣的身体?还是两人换了身体?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他控制不住地,好奇了。
      ……
      虽然想过她往山上跑是想给他找人参,但那不是很好找的东西,估计也就找几天罢。
      但她一直坚持着。
      可能,是在找别的东西罢。
      可是她一个人在山里并不安全。
      问她,不说。
      她性子有时候很拗,只能随她去了。
      那样娇弱的身体,居然还能那么折腾,整日上山也不嫌累。
      有点好吃的——看她其实有点馋的,那便都给她吃了罢。横竖他也无需贪图那点口腹之欲。
      只是……
      ——少女眼中的淡然与沉寂散开了去,在窗外透进屋内的冬阳的映射下,如秋水般明澈,闪着粼粼的波光,又好似冬雪消融后的盈盈春水,暖暖洋洋。
      ——她在感激他。
      和之前他有回教导她学业的时候,笑得类似。
      真切,温暖。
      这时候的那双眼睛,最为好看。
      犹如冬日里能暖人一时的阳光。
      ……
      快入冬了,天黑得越来越早了,不能再随她去了。
      然后,这一日,她保证道:
      “好的,师父!”
      “我一定早点回来吃晚饭!”
      ——答应得好好的,然后回来晚了不说,还带回来一个麻烦。
      未来的傀儡小皇帝,洛惜翎。
      真是会捡。

      而且……居然还真的是为了给他做保心丸,专门跑去找的人参……
      是为了报答他么?
      倒也不必如此。
      她不知,他亦是为了他自己。

      而那小孩更向往自由,也赖上了他这里,不肯走了。
      “……”
      罢了,一个是留,两个也是留。
      竹林小院里的嘈杂与笑声,又多了一些……
      ……
      她在听到“皇城”之后,状态就有点不对劲。
      不是害怕,而是……算计?
      对他突然也警惕起来,还叫他不要配药。
      哦,在害怕,害怕又出意外。
      好罢,看她似乎非常排斥那个意外,那就让小络,多做点事情罢。
      那双眼睛里,难得多了一丝紧张与恐慌……但他不是很想看到,那样的情绪,出现在她的眼睛里。
      ……
      她还想跟着他出山。
      恐怕是想跟着去做点什么事情……
      复仇么?

      他同时也隐隐有种预感,自己的宿命,会在这一次出门之后,彻底转变……
      ……
      真是没想到。
      她在到他那之前,居然做了那么多事情。
      那几个渣滓全都受到了他们该有的报应。
      虽然还不够。

      她不是奚以嫣,但她确实是来帮助奚以嫣摆脱原来的宿命的。
      同时也彻底颠覆了他们的。
      很厉害。
      但是这个夜离殇……
      看着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
      后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他差点来不及反应。
      可她就是那样死了。
      死得突然,猝不及防。

      小骗子。
      ——他一直都是这么看待她的。
      不光是因为她一开始,用那双伪装成了无害兔子的、实则充满了狐狸那般狡黠的眼睛,带着目的接近他的时候,给他的感觉。
      还有很多小小的事情——
      每每答应早点回来吃晚饭的时候,都偏偏会更晚几分,包括这一次。
      而明日的晚饭,她又怎么赶得回来?

      他方才就有些看出来了,她似乎是打算离开这里了。
      但不知道她能到哪儿去。

      不过,她似乎也并没有想过,要在他安全离开前,便那样突然了无生气……

      他似乎见过这样的情况。

      天道。
      是天道!
      它又想重新来过吗?!

      那她的努力……
      ……
      然而这一次,并没有重新来过。
      奚以嫣真的死了。
      她彻底摆脱了那样的宿命。
      而她,也走了。

      他的命运也彻底改变了。
      但是,一场戏,一个角儿失去了,那这场戏,又该如何呢?
      ……
      他知道了这场戏的结果了。
      不演了。
      角儿全换,包括他。
      他这明明罹患心疾的身体,其实一直很是健朗,但她走后一年左右,就开始有些不稳定了。
      原来,祸福相依。
      但那样的福气,他不需要。

      上天果然无情,将棋子一个个全掐掉了。
      他也时日无多。
      心疾的影响,渐渐使得他有些恍惚,有时甚至记不清某些事情了。
      他如今就是在熬日子。
      好在,就要熬到头了。
      其余的,那便是有些放心不下小络。但好在他早慧懂事,又有奚以嫣的侍女和暗卫照应,应当不会有什么事的。

      也好,这不断重复的人生,总算是到了尽头。
      ……
      在朦胧间,在他慢慢走进屋内时,似乎在眼角的余光中,又瞥见那熟悉的身影,站在那熟悉的位置上。
      而她正朝他笑着,独属于她的那双眼睛里,死寂的平静又波动了起来,好似冬雪消融后的盈盈春水,暖暖洋洋。
      ——她眼里盛了温暖的光彩,唤他:
      “师父。”
      等着他冷淡的回应后,接着再对他笑上一笑……
      ……
      小骗子。
      一直不告诉他,她的名字,那他也不告诉她,他的名字。
      呵……
      其实,他也想谢谢她。
      小骗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5章 温阳(神医师父个人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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