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我让渣男痛不欲生（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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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累了，求助，救救，谢谢。”
“……你是怎么这么熟练的？”
不是从来没有求他帮过她什么忙吗？（以前喊他帮点小忙，也不至于“求”，还颇有“命令”的意味。）这样好像是第一次？可是为什么她会意外地很熟练？
直接一套上来，都给她礼貌完了。
“咱俩谁跟谁？”
小白：？？
“你吃错药了？”
不就是一时兴起不摆烂，然后被一个蠢货打击了积极性，现在又发现还存在被同一个蠢货拖累的风险……于是现在……闹脾气了？
因为打又打不过，气也气不过，所以就只能憋着。可偏偏这丫头又不愿意轻易委屈自己。
难得啊，这么耍脾气。
——风舞雩大多数时候，外泄出的情绪都是表面上的，虽然很迫真，但并不一定就是她真心的。
而像现在这样不大正常又看似正常的她，才是她真正的情绪展示方式：装疯卖傻。
这是她除了暴力发泄外，特有的方式。
有种无力的心酸感。
世人对疯子总会有一定的恐惧与一定的宽容。
简单粗暴的方式，总是她的首选。
但无法使用暴力之时，她只能选择“疯癫”与“不正常”，借此做些什么，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也是孤独的一种表现。
心里憋闷，但无人诉说，亦无处发泄，只得暂成“疯魔”。
不疯魔，不成活。
尽管这句话本意并非如此，但仅从字面取其表面意义，他觉得非常适合她的实际状态：不以疯癫麻痹自己，就无法继续存活下去。
换个确切说法：不疯魔，不得活。
所以她总是像个精分一样，一会一个样，喜怒无常，经常想一出是一出，令人捉摸不透。
她是为了能让自己的意识在混乱中稳定，以致灵魂不溃散，得以存在，继而“活着”。
他知道的。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这样“活着”，是很辛苦的。
有些人啊，真的很过分。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这是很常见的事。直到死亡来临，便会终结一切。而那一刻，人就获得了自由。故而，当某一生灵连死亡的自由都被剥夺走了，那“活着”，又有什么过多的意义呢？
尤其是，像她这样无比向往自由的存在。
“……”
无声的叹息过后，他慢慢开了口，懒懒地说道：“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给你分析一下夜离殇。”
“哦——？”
风舞雩将这声语调拖得绵长而波折，但她的那双眸子里却是死一般的平静。
“大多数人类都擅长自我感动，经常自以为自己为他人而做出的某些作为是有利于对方的，但在行动之先从未过问于他人，基本只会顾自‘暗暗’行动；于是，往往当自以为是的行为导致了负面的影响、或是造成了负面的结果之时，不仅得不到原本所预期的‘报酬’，还要被索要超出预料的‘赔偿’——这理应是很正常的事。”
“其实在他们行动前，就应该要想到，除了正向结果之外，也存在着与之相反的可能。”
“毕竟，不是一切都围着某个人转的。”
“万事皆有可能，没有绝对的想当然。”
风舞雩：……
“所以？”
“所以，考虑需要万全。”
小白漫不经心地说道：“当然，凡事都面面俱到、考虑周全，对常人而言是既困难又疲累的。只是，当下定决心去做某一件重要的事的时候，多作考虑就是必要的。”
所谓“重要”，即涉及伦理道德、法律法规和自然规律等多方面因素。
牵涉广泛，故而要慎重。
这些风舞雩也明白，所以她有些奇怪小白为什么要跟她强调这些。
但是，小白从不讲废话。
“综上，可以推得夜离殇的状态变化。”
风舞雩接话道：“他不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吗？所以他现在变得偏执，想要‘补救’，想向我证明自己并非无能之辈。”
小白似乎发出了一声笑音，但太过于朦胧含糊，风舞雩听不大真切。随即，她便只听见他那慵懒的声线：
“你只想到了他表层的心理。”
风舞雩：“……”
并不是很想去管夜离殇那个蠢货的心理状况那么多。
“确实，你不必过多去在意他。”小白说道，“但是，当他可能会妨碍你的时候，你就应该去正视、甚至重视他的情况。”
“我知道……但我懒得……”
不然向他“求救”是干嘛的？
难道小白真的喜欢上说废话了？
“不，你还不够明白。”小白的声音变得有些淡然，“清理的阻碍是‘人’的时候，一定要优先考虑对方的心理因素。仅仅考虑表面上的浅层次状态，是远远不够的。”
“你向我‘求助’的时候，真的觉得能靠我去解决夜离殇吗？”小白突然反问道。
“……不。”
确实，按理来说，小白作为系统，实际能做到些什么呢？
可不等小白继续说什么，风舞雩很快又补充道：“但我相信你哦~”
小白：“……”
大可不必这么相信他的能耐。
“怎么说呢？大概主要是因为，你不相信会有人喜欢上你。”
“……哈？啥？！”
聪明如风舞雩，小白这么一说，她瞬间就明白了一件事：“夜离殇喜欢上了我？！！”
“怎么可能？！！”
风舞雩连连否认：“肯定是因为男女主之间的吸引，还有奚以嫣的绝世美貌，他绝对不是喜欢我的灵魂！”
再说了，她都没干嘛啊，怎么就喜欢她了？
本来她就觉得夜离殇会喜欢这具身体已经够离谱的了，更别说什么，夜离殇还透过外表，喜欢上她并无多少（暴露）的内在！
“人类是非常复杂的种族，其复杂性表现在多方面，情感方面的复杂性，已经是很常见的吧？”
这话，小白虽然是个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意思，倒更像是在设问。
风舞雩：“……不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人就这样喜欢上她？
“怎么不可能了？”
小白的声音变得玩味了起来，似乎是觉得她这样毫无“理性”的坚决否认很有趣——大概是，风舞雩总是保持着绝对的理性，很少这样“情绪化”地对待某一个事实。
“人类的七情六欲之中，当属爱情最为难解。他完全可以是凭借和你不多的接触，自主想象出一个他理想中的‘你’，然后发自内心地爱恋着那个‘你’……”
“那还是我吗？你够了啊……”
风舞雩好想切断和小白的意识沟通。
“怎么就不是了？构筑‘幻想’的基础和本质，还是源自‘你’本身呀。”
“……你不要用比较平淡的语调说语气词好吗？这样既不是阴阳，又不是调侃的，听着更难受了。”
小白默了默，然后语调骤然饱含情感（？）地说道：“唉！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哪里会一开始就处在‘完完全全了解对方’的条件下的呢？那当然是在之后更多的不断接触后，不断深入了解对方，一步步去验证自己最初设定的‘幻想’，或是在这过程中不断修正着那份‘幻想’——都是这样去验证自己的感情的啦。”
“所以呢，有的人在知道更多后，幻想破灭，不再喜欢；而有的人，会发现最后最趋近‘真实’（本人）的‘幻想’，是仍然能令人满意的，于是就会走向另外的发展。”
风舞雩：“……”
好家伙，这波…是圣智者总结发言？！
“当然啦，这只是没有加入其余因素的部分假设哦，在一起了又分手、结婚了又离婚，还是说不准的啦！”
“不过基本上，还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份‘幻想’啦！”
“因为人类就是这样无比自我的生物啊~”
风舞雩忍无可忍：“你给我正常讲话！”
“你要求怎么那么多？你是我谁呀？你管我哦？”
“……”
哦他个头呀！
“看来你这货装载了原主人不少关于恋爱的记忆啊~”风舞雩气笑了，阴阳怪气道，“看你这分析的，简直是恋爱带师呀~”
“哪里哪里，明明都是智慧的结晶罢了。”小白不客气地回怼说，“寻常之事，自然之理。只要留心观察，不必亲历，也可以做出结论——真正的智者，可不需要按部就班地切实演练。”
风舞雩：“……”
好的，她系统也有双重人格。
要么就是他比他宿主更会演！
之前她怎么不知道他这么会讲？果然话少就会显得高深莫测！
“行~~”
风舞雩微微一笑，咬牙切齿道：“那请问，无比崇高的智者之大智慧的载体啊，这又和夜离殇、和我——这无知之人的任务，有什么关联呢？”
小白：“……”
怼过了，她来劲了。
“咳。”
——为避免麻烦，小白决定正常说话：“所以，他会喜欢上你，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你的「魅力值」并不能影响他人的XP。能Get到的，自然是不需要加成也能看中你。「魅力值」只有高到某个数值，才能让讨厌你的人对你彻底改变态度。”
风舞雩：……
好有道理，好无法反驳。
确实，喜欢她这一款的，自然会有喜欢的概率在那。
可问题是，她觉得自己很奇怪诶，怎么会有人喜欢她呢？
怎会有人的喜好如此刁钻？
假设，夜离殇真的喜欢她，那也肯定不是喜欢真实的她。
真正的她，可是一个无比丧气到晦气的“阴沉家伙”啊。
“还有点疯疯癫癫的，很迷惑？”
“……”
靠！忘了意识沟通还开着！
但是为什么他能抢先说出后面那句？
“你不就是那样的吗？”
小白反问道：“你给我看到的你就是那样的啊，要你跟我强调？”
风舞雩：“……”
真是把自己的本性完全暴露给这个系统了。
幸好小白不是组织那一边的。
不然主系统对她的评价应该会更差劲吧：她之前就怀疑她任务老是乱七八糟的，都是主系统看她不爽，故意针对她！
不过……
这世界上，真正了解她，并能理解她的，只有小白了。
所以，如果一定要问风舞雩有存在着什么“关系”的话，答案只会有一个。
“小白。”
一只巴掌大的纯黑小奶猫出现在了半空中，那双漫不经心而又淡然的眼睛和她对视上。
“谢谢。”
“不……”
“但是你还是没有给我分析清楚夜离殇这个人。”
“……”
变脸真快。
某系统有些嫌弃地瞅了他宿主“和善的笑容”一眼，落到一旁的玉瓷枕上，说道：“简单点，即他自以为是，好心办坏事，但深陷自我感动不自省还打算更进一步，只为得到你——他所恋之人的认可。而后达到与你平等的位置上，不再以‘暗卫’或‘侍卫’的身份，站在你身边。”
风舞雩：“……啊？”
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些弯弯道道的？
“不然你以为人家凭什么对你那么执着？”小白漫不经心地投出一颗大雷，“还不是因为对你有所图？否则就你那几句‘忽悠’能起到这么大作用吗？真以为剧情的力量能推动一切吗？”
“难道不能吗？”
“如果剧情真的不可违背，那你也不用当任务者了。”小白解释道，“当然，也是因为你在剧情正式开始前，就让夜离殇出场了。然后嘛……算是有点「觉醒」了吧。毕竟这种剧情对身富气运的人物有着双面的影响。”
“双面？”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你之前遇到过的状况，都只是一方觉醒，另一方并没有抗拒命运的安排。我也没有想起来告诉你。但这一次，双方都产生了抗拒心理，薄弱的剧情不仅无法再控制人物，反而激发了人物的「自我意识」。”
“……所谓‘存在即反抗’？”
“没错。”
风舞雩：啊这……
——她之前就觉得夜离殇不正常，没想到还真的给他有所觉醒自我……
不过，难得觉醒了「自我」，怎么还是要黏糊在情情爱爱里？好浪费啊。
爱情，真的很容易让人再度迷失自我的呀。
就像他现在，为了感情而抛弃了自己理应恪守的信条，生出了多余的念想……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小白的“设论”。
风舞雩还是不相信，夜离殇会喜欢她。
她坚持认为，夜离殇是因为“和奚以嫣的三世轮回纠葛”，才会对她产生异样的感情。
当然，她觉得小白除了这一点，其他都没说错。
小白：“……”
都说了，会有双面影响：如果是因为奚以嫣，那夜离殇现在应该是讨厌她的才对。
不过问题不大，多说也说不通，无所谓了。
反正重点不是跟她纠结这个。
“现在，你知道他会做出额外行动的真正动机了，那相对的，你要做的，就是毁掉他的动机。”小白顿了顿，又说道，“就像他打乱了你的计划，让你失去积极性一样。”
“打蛇打七寸，还要一击即中。”
风舞雩“啧”了一声，说：“我就是想不到该怎么去攻击他的要害才……”
突然，风舞雩愣住了，然后惊讶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自己当要挟，去限制夜离殇？”
小白微眯着睁开一条缝隙瞅风舞雩的眼睛深处，似乎划过一丝赞许般的笑意。
“没错。”
“怎么做？直接去说？”
“你觉得你和他沟通很多？”
风舞雩眨了眨眼睛，一巴掌拍在小奶猫脑袋……前一刻在的位置上……
“你这方法不就是骗人感情吗？”
——哇靠，利用夜离殇对“她”的感情，来操控他的行动，同时还让他自以为有机会；如此，激发了他另外的积极性不说，还把他原本在“阻碍她”方面的动力全数转化到新的“动机”上！
“这有什么？你的任务本来就是要针对他，而且你本来就是为了利用他才找的他。再说了，还有什么比这更方便利用，后续也更容易凌虐心灵的途径吗？”
小白说得漫不经心：“你又不是不清楚，杀人诛心有多简单。”
风舞雩：“……话是这么说。”
但是她没咋试过，业务生疏，有点犯怵啊。
“怕啥？不就是资本家那一套吗？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然后还要你付甜枣的钱——不然还打你巴掌。”
风舞雩：“……”
不要说得她好像很奸诈。
“他妨碍了你，让你不想干了，而他又想‘补救’，那你就监督他补救嘛。”
“……好主意。”
论这对系统和宿主的摆烂程度，那自然是某系统更懒散；可若是要比较两者非“摆烂状态”的“阴险”程度，某宿主绝对甘拜下风！
别看这只小奶猫小小一团，就巴掌大，但有句话叫“浓缩就是精华”！而他内里就是和外表一模一样的乌黑——黑透了！
不过，风舞雩之所以能信任他，大概是因为……他把他内里、只有尾巴尖儿那抹白大小的“善”，匀给了她一部分吧。
很简单的道理。
一个人对我好，我也会对这个人好。
虽然不多。
但像小白那样的特殊存在——几乎无喜无悲的记忆载体，能善待她，其实是很值得庆幸的事情。
而正是因为本质不是「人」，是「机器」，所以有着最真实的淡漠情感。
于是，也因此，他就能永远保持绝对的理智，来提醒她、指引她。
直到，分别的那一刻来临。
或许很少切身感受到，但风舞雩认为，他们也可以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当然，她能教他的东西，很少。
再回归正题，关于小白对她的指点：
一般并不是简明扼要地直言关键，而是先说一些有的没的，建立一个情景或是引申一个命题等看似毫无关联的“闲扯”，再引导她往事件本身去思考其中相关。
有过独立的思考，哪怕结论是他事先就预设好的，那最后也是她认真思考后的结论在先，然后再与之对照。
或许，说不定答案并不是唯一的。
风舞雩从来都没有觉得，她一定要依照小白的一切预设去思考、去行动。
他们思维逻辑大抵是相近的，所以往往会想到一块去。但是差异，是仍然存在的，做不到百分百的同步。
至于这一次，小白给的是一个建议。
也是在告诉她，要学会考虑更虚幻的情感因素。
（注：指她所认为的、不存在的爱情——他人针对风舞雩她自己本身的爱情。）
小白用的是“类比法”：
——夜离殇打击了她的积极性，小白一通“叭叭”，虽没有重新燃起她的斗志，但也让她明白了无需她再度进行布置、就能完成的方法。
——她的积极性被打击了，但要她抛弃原计划也有点气不过，所以，干脆让她更彻底地利用夜离殇去“补救”。既是报复，又是利己。
并且，以夜离殇的“金手指”之强大，甚至不需要她做什么额外的计划考量。
只是，需要她对夜离殇增加“感情投入”，因为要保证他不会再碍事。
相类似的，小白的建议就是：毁掉夜离殇现在的“动机”，然后立刻给他换一个她安排的“动机”。这样一来，夜离殇就会更加注重这个新“动机”。
夜离殇想知道她的计划。
并想助她达成这一计划。
而她要做的，就是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利用的方法，便是她以微少的“虚假情感”，去换取夜离殇自以为是下的“忠贞”。
听起来很渣，但是对付渣男，就是应该比他更绝。
这是没有错的。
但对风舞雩而言，她并不擅长。
——呃，大概理论是知道的，具体该怎么实行，心里也有个数……就是，她可能演不来，做不到。
很遗憾，她貌似并不具备“戏精”属性。
——看每次她故意假哭，小白对她的嫌弃程度就知道了。
整一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至于剧情里跟父母长辈什么的互动，是她减少了对原主身体残留情绪压制，才做到半真半假的。
然后，长时间“共情”，到后面也就有经验了，大概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和什么关系的人如何互动。
所以，对于这个建议，风舞雩能做的，就是根据她自己的想法，作一个折中处理……
“晚点再叫夜离殇来一趟罢。”
风舞雩心里已经敲定了主意，准备稍微眯一会了。
而窝在风舞雩枕头旁、另一个玉瓷枕上的小白，在她入睡后，睁开眼睛瞄了她一眼。
她入睡是真的快。
还基本不用分场合。
有点儿令他羡慕。
小白甩了甩细长的尾巴，墨色长尾尾尖儿上的那一抹纯白，似是絮团上下飘忽。
很好，成功转移走了她的注意力。
她没有再觉得气闷了。
这丫头，果然很好骗，也……
很好哄。
……
作者有话说
第213章 我让渣男痛不欲生（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