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长生，从祭祀开始》龙门皓月

2、征兆

　　“你在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尧天墨皱眉。

　　“这人谁啊？”彭晨问道。

　　“盗墓的。”

　　“啊？要不要抓到派出所去啊？”

　　黑衣男子一听要送他去派出所，抖了个激灵，指了指武枣枣又指了指月亮：“天劫。。是天劫。。”然后就一溜烟跑了。

　　尧天墨也不理这个人的胡言乱语，几人顺着原路下了山，尧天墨担心武枣枣肚子饿，在路边给她买了一盒脆皮糍粑，随后几人坐上了轻轨。

　　武枣枣吃了一口，然后又吃了一口，然后又吃了两口，盒子很快就见底了，就剩了一个。

　　尧天墨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想着她这几天肯定受了不少罪，柔声道：“饿了吧，慢点吃，吃不够等会儿再买。”

　　轻轨在隧洞内穿行，灯光忽暗忽明，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这是趟北沃开往香园的轻轨，已经接近停运时间，轻轨内有些空旷。

　　尧天墨斜眼看了看武枣枣，她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古朴红衣，外面套了件褂子，上面绣着的都是些层层叠叠的牡丹花图案。颜色没有一般地亮，上面有不少脏污。

　　她端坐着的姿态极为优雅得体，与以往他所熟悉的稚嫩叛逆完全不同，心里不禁也有些疑惑，但想了想没有再问什么，还是让这孩子稍微平复下心情吧。

　　武枣枣看了看雪白的车顶蓬，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一切于她而言都十分陌生，就好像是自己徒步忽然走到了异国他乡那么神奇。

　　尧天墨笑眯眯地问她：“你还记不记得你住哪？”

　　武枣枣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了会儿，脑海里尽是一团黑雾，她想要用力拨开一点，却什么也没想起来。她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记不得咯。”

　　尧天墨听她口音还是从前那样，有点淡淡的带点童音，仍是一口地道的雾城话。

　　“你家住在南山的半山腰上，平时都是住校。你是S大附中的学生，而我是你的体育老师尧天墨。”尧天墨指了指自己介绍道。

　　“前几天我们带着几位同学一起去罗霄山冬游，走着走着你突然就走散了，可把大家都吓坏了！你奶奶也报了警，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啊，我们找了你这么多天，可算把你给找着了。毕竟是我和小吴把你带出来的，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和小吴这辈子可就安心不了咯！”

　　“枣枣！你在听我说话吗？”尧天墨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哦..”武枣枣含糊点了点头，她不习惯别人叫她这个名字，这位大叔的描述听起来感觉也完全是个陌生人，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哦哦，尧、尧老师，谢谢你！”

　　尧天墨心里暗暗叹气，接着又说了些关于她的别的事。诸如她奶奶在南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家凉水铺子，班上有多少个人，她和谁关系最要好，平日里自己喜欢做些什么，如何地爱调皮捣蛋跟老师对着干等等。诸如此类的细碎事情，都一一被尧天墨讲得惟妙惟肖。

　　两人闲聊着，武枣枣听着这些芝麻绿豆的日常往事，一个活灵活现的女学生形象渐渐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她一一熟记在心里。

　　“还有，你刚才那样会吓到别人的，没事可不能掐人脖子，还有以后别乱跑，出来玩就要听队长的指挥，要做个好女娃子，要听话，不要让人家操心。”

　　“为啥子要做个好女娃子？为啥子要听话？”

　　“呃。。。”大叔摸了摸满是硬茬胡须的下巴，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只好说道：“这样人家才会给你买脆皮糍粑。”

　　武枣枣低头看了一眼糍粑，把最后一颗扔进嘴里，点了点头：“嗯，有点道理。”

　　“那我也会听话的，这样就可以天天吃糍粑。”

　　尧天墨一愣随即笑起来：“诶，我只是个教体育的，小吴是你们班的班主任，他最头疼你！不过他也是为你好，回去以后你好好听话，好好上课，别老让你奶奶还有班主任操心。”

　　武枣枣点了点头，尧天墨看她表情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明白。

　　“哎哟喂！那是个啥？！”

　　轰隆隆——

　　随着一声惊呼，大家都往声响处望去。大地忽然发出剧烈的震颤，武枣枣的耳膜感到有一瞬间的失聪，窗外尘土飞扬，有什么东西正笔直地往上生长着，瞬间惊起万鸟齐齐地鸣叫。

　　列车所处的位置正是绝佳观景区，不远处的异象一览无余。

　　不知是什么的物什像一座小山一样拔地而起，并不断攀高。有跑步者、登山者们成为率先遭难的一批，他们不是从斜坡上簌簌而落，跌入深谷，就是被卷入风暴之中，不见踪影。

　　不少人都拍下了这一幕上传至网上，瞬间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随着记者的到来，电视机很快转播了实时画面，一个硕大的圆盘渐渐从翻涌的乌云中显现出来。它看上去像是青铜材质，中间是方形，外围有三圈是圆形。四方各刻着朱雀、青龙、玄武、白虎等四方神，周围有些腐朽的斑驳痕迹，看上去已经相当古老了。

　　“天呐，我看到了个啥！世界末日了吗？！”

　　“卧槽！烟江大桥巫山脚下速来！”

　　“我的个亲娘，外星人终于决定要占领蓝星了吗！”

　　“神明！请允许我这丑陋不堪的人类向你朝拜！”

　　整条通往巫山的交通随即陷入瘫痪，汽鸣声、警报声不断响起，救护车、警车来往穿梭，瞬间成为整个市区的头条新闻。

　　仔细看这个圆盘，它最外面一圈刻着24小时制的阿拉伯数字，中间一圈用红漆烙刻着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戊亥等十二个时辰，而里面一圈则刻着十二个未知的图形符号，还有三根指针在表盘中心的凹陷处停顿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上去有点像个巨大的钟表。

　　一位记者试图爬上去看看，但立刻被乌云和沙尘风暴卷起，连带着摄像机都在空中打转，电视机的转播画面瞬间变成了一片雪花。

　　“请神呐！黑暗混沌，日月开光，锣鼓打出一重门，一重门来迎东方！”一阵怪异的公鸭嗓音自遥远的天边响起。

　　而接着，一团巨大/乳白色的雾气从圆盘上方渐渐升起。它看上去像是一个巨人的轮廓，但未能凝成实体，在空中上下浮沉着。

　　雾气里传出缥缈虚浮的声音：“如众生灵所见，在这祭祀神明的国度里。”

　　“吾乃长生。”

　　列车上的乘客都望着这个不明之物，窸窸窣窣地小声议论着。

　　"我是十二长生之运的起点，一切的开始，十二神脱胎于世界的阴阳起源，五行之气的运行，也代表了宇宙的轮回。”

　　有人站起来高声说道：“什么轮回？什么十二长生？”哪知对方好像能听见一般，继续说道：

　　“轮回之日即将来临，我们每天都会为新的世界筛选出合适的新人类，避免世界遗忘过去所有的历史、记忆和技能，遭受灭绝之灾从而彻底堕入混沌之中。”

　　“十二神的降临将是祭祀的开始，也是人类的宿命。”

　　它话音刚落，最短的指针发出笨重的声音往右偏移，堪堪落在了一个符号上，那个符号是浅金色的，像是一个横长的圆柱体，上面悬掉着一个看上去应该是穿着长袍的人形，旁边亮着“长生”两个字，让人摸不着头脑。

　　另外两根指针，一根指向十二个时辰亥时，另一个则指向阿拉伯数字15。9点15分，时间与此刻同步。

　　紧接着，这个巨大的钟表开始咔嚓咔嚓地转动，整个世界都不断回荡着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命运的齿轮也随之转动了起来。

　　“此时为长生之运，请注意遵守长生星运规则，为神明供奉香火和祭品。”

　　“十神为性，神煞为用，如若违背星运法则，将被夺走长生气运，切记。请大家寻找队友，愉快地加入境中的战斗，神明将以凯旋和高歌颂扬你的功绩。”

　　“以长生之名，活到最一刻，祝长生之运永远伴随着您，再见。”

　　“奏宫音，撒梅花！日吉时良，天地开张呐！”怪异的嗓音再次响起。

　　接着，这团白雾便消散了，留下了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它到底在说什么？找什么队友？”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都疯了？？我怎么都听不懂这团空气到底说了些什么？？”

　　"果然应验了啊，是天劫啊！整个世界都要遭难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杀戮吧杀戮吧！哈哈哈哈！"

　　世界一片喧哗，蓝星各地区都出现了巨大的深蓝色圆盘矗立在山峦之巅，日月光辉最盛之处，网络讨论热度处于极度沸腾的状态。

　　种种诡异的征兆开始频发，如殡仪馆内即将火化的老人突然从棺材中坐起，家属看着这一幕又惊又喜。

　　或者是平日里素来温和可人的妻子突然性情暴虐下药毒死父母，杀夫剖子。又或者是精神病院内被关押的疯子突然通晓天文地理、玄学术数，被聘请为某知名大学客座教授。

　　忽然，武枣枣突然感觉到胸口有什么物什一阵阵发烫，烫得她一阵激灵。